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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七十九章 ...

  •   第七十九章
      倪潇儒在车站打来电话的时候,林之韵正好去胖婆的加工场,然后么又赶往车站去提行李,晚上又和胖婆的几个客户聚会。她带的几大包货足有好几百的份斤,年关将近,那市场里满是进货的人,车上更是挤一个水泄不通,幸亏她往日里结交下的那些关系,且又极善权变,因而紧要时候总有人相助。这一趟进货虽则辛苦,甚至人也似乎瘦了一圈,但货却十分的顺当运了回来。一回得店里立马就开始整理分类,将新款的衣饰展示出来,准备次日便开卖,那知这头一天早上就卖个让人喜不自禁,一个早上居然忙到撸起袖子都不觉得冷的地步,直到中饭时才稍得空隙坐一会。她请来看店的那女孩子忽然想起事来,因而连忙说道:“之韵姐,我忘说了,昨日,哦…不对,是前天有个人打来电话找你。”
      林之韵坐着边吃饭边随口一问:“哦,哪里打来的?男的还是女的?”
      女孩子回道:“哪里的他倒没说,反正是个男的,噢…记起来了,他说知道胖姐,说你经常提起胖姐的事。”
      林之韵一听立马想到是倪潇儒,她搁碗站起来说:“你这傻妞,干嘛不早说?”
      女孩子回道:“你昨天不在店里,再说又连着忙忙,所以我就忘了,很要紧吗?”
      林之韵瞥她一眼后不满的说:“当然要紧喽!”
      女孩子“啊”了一声,搁下筷子后说:“之韵姐,对不起,我…”
      林之韵一边摆手一边说:“算了,你吃饭吧,以后遇着这种事情马上告诉我。”
      女孩子点点头说:“知道了,之韵姐。”
      林之韵一边说一边早已到了电话机旁,她操起话筒就挂长途,自己虽然装上了电话,但不是直拨的,挂长途要通过邮局才行,有时一早挂出去直到傍晚都不一定挂通。她在心里想,他这人绝不会无事打电话的,他说电话么有事才打,事情说完就好了么,哪能像在茶座里那样的聊天!那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反正电话挂出去了,只能等了再说。大约等到下午一点来钟光景,那电话还没有回过来,也许是心里太焦急的缘故,总觉得已过去了大半天时间了。她因而心想道,这样被动的等还不如去邮局直接挂好,反正也不远,只隔了一条路。她对女孩子说:“你好好看店,我去那边挂电话,这样要快一些。”边说边抬脚出了店门。
      没等多久电话就通了,林之韵说找倪潇儒,连说了几遍后那头才说等一下,声音很噪杂,不太听得清。稍过一会后那头告诉说倪潇儒回老家去了,林之韵“啊”了一声,惊得合不上嘴,她还想问,可是那头早已挂了电话。她眼睛直直地看着话筒,心里却是一团乱麻,她急急地走出邮局,但不知要往那里去。
      外面“嗖嗖”的刮着令人寒战的冷风,她的脑子也随之清醒了一些,她告诉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先把事情梳理一遍,作个评估再说。她想虽说已快到年底,但离放假尚有好些日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忽然回来,这是为哪般呢?莫非他还想回那头去?转而一想又不对,如那样他又何必打电话过来呢?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么!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能自圆其说,既然回来了那为何不过来,连电话都不打的?他会去哪里呢?那疯老太婆家他是绝不敢去的,看他国庆节吓得发抖那样子就是借他胆都没胆子去!这一层上倒是不用担心,如是去他爸妈家那也无妨的,不过…要是回他自己那小屋呢?哦哟…这…先去小屋找他再说,不管在不在都得去。
      越靠近那条弄堂她的心也“呯呯”的跳得越紧,一路的上她曾作了各样的假设,要是那女人在,那免不了又是一场缠斗。小屋的窗帘虽合着,但门却虚掩着,她的心才平静了一些。她轻轻地走过去先贴着虚掩的门缝往里张望一下,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没有别的人在,只见倪潇儒脸朝里斜在床上。她唤道:“潇儒,潇儒。”一连唤了几声,倪潇儒才有气无力的说道:“门没锁呀!”身子却纹丝不动,似乎是某个邻居在和他随便打个招呼一样。
      见他这种爱理不理的样子,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热情,林之韵对此虽心中极其不悦,但现在没有闲工去和理会,他一边推门进屋一边叠声问道:“潇儒,是哪儿不舒服?这样躺着多冷呀!”一边开了灯一边走过去,见他脸上布满了殷红的血指印,头发蓬乱,衣扣脱落,她不禁大吃一惊,不免心中生疑,急问道:“潇儒,怎么一会事?”
      倪潇儒见问也不作答,只是呆呆儿地看着她。林之韵见这样光景就更急了,心想定是那女人来找他麻烦了,两人不免打闹了一场,可是看看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光景,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那心里的疑问又大了许多,因而急急地催问道:“有事就说嘛,闷在肚里作啥?快告诉我,和谁吵架了?”
      倪潇儒被问急了,便拖长了音调地回答说:“院长。”那声音就像一个久病无力之人。
      林之韵又是大吃一惊,不由得“啊”了一声,脱口问道:“和院长吵什么,难道她还打你不成?”
      “她怎么可能打我的?”倪潇儒回答。他心里在想,这事已闹个满城风雨,想瞒住她已是不能的了。他懒懒的坐起来后才慢慢的说了事情的大概。他望着林之韵带着无奈和担心说:“要想回医院已是极难的了,再说我也没这个脸回过去,就是回得去,恐怕也是不得安宁。要是我爸妈知道这事肯定被骂个半死!我不敢去见爸妈。之韵,这…这以后怎么办好呢?”他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后悔当时意气用事把工作弄丢了。
      这事情来的太突兀,林之韵被一下扰个了无头绪,林之韵甩一甩头发,然后咬着嘴唇诅咒说:“哼,这个可恶的死老太婆怎么不去想想自家…嗯…”她本来是想说:“不去想想自家女儿留不住人。”可话到嘴边急忙刹住,因为这样会让潇儒难堪甚至反感,因而改口说:“不想想自家做事太绝,这样的来害你,她们家也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倪潇儒听了后恳求说:“之韵,我求你,以后再不要这样诅咒好吗?没有她们的…”他本来是说:“没有她们的不是,全是我一个人的错。”但话溜到嘴边又被摁了回去,因为他知道林之韵对自己也是一心一意的,她听了肯定会不舒服。他转而说道:“谶言诅咒没有用,不然我就不会完好地站在这里!文丽妈妈追上门来吵,自己虽被羞辱个脸面丢尽,无地自容,又不巧落在韩院长的手掌心,但他一点也不怪文丽妈妈,更不会去恨文丽和她妈妈,是自己在害文丽一家。俗话说:“欲知姑娘好不好看她妈妈就知道。”这话倒着说也一样通,文丽是好的,那她妈妈当然也是好的。
      林之韵听了不免懊恼,因为她知道那潜台词,她心里不由得闪出一丝厌恶来,只是没敢流露出来。对他原本是百样的满意,只是有两处令她大伤脑筋,一是他心里总顾念着那头,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那小黄脸婆的魅力居然有这般的大?对此她嫉妒吃醋又生恨;另一样是他不会想法子去赚钱。道是只两样却样样致命。你说她心里还会不懊恼的?她不悦的瞥了倪潇儒一眼但却没有吭声。刚才嘴里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已有了另一番心思。这样也好,可以让他对那头生出恨来,彻底断去那旧情的念头。回不得医院那也并非坏事,反倒可以让他一心想着办私人诊所。他这个人么在专业上会用尽心思的去思考,会竭尽全力的去探索去尝试,可对挣钱那事儿却死板的出奇,只会安于现状,智商低得不对称,恐怕你用力的推也只会勉强向前挪一点。得趁机把他推向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地,让他鼓起破釜沉舟的勇气才好。他的价值观与自己相去甚远,这次正是推他一把的机会。林之韵天生就有控制欲和驱使欲,她要趁此改变他甚至希望能控制他,等结了婚后一定让他在我为他谋划好的道路上走,让他在我认定的价值观内谋事。
      一段沉默之后,还是林之韵先开口,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不能再往痛处撒盐,免得他两处落空而怪罪起自己来。她想了想后安慰说:“祸至不惧,福至不喜。《史记·孔子世家》 ”佛祖释迦摩尼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潇儒,我看这事不用过分担心,事情既已发生,后悔担忧都无济于事。”
      “我也知道后悔担忧无济于事,可还是不得不担心啊!现在我哪都回不去,快成丧家之犬了!“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百丈怀海”可是我呢?居然弄丢了工作,以后只能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了。”倪潇儒心怀忧虑,语调沮丧的说。
      林之韵现在的心情反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因为现在可以说,她已把倪潇儒牢牢地拽在手里,她半安慰半催促的说:“与其在这里干等,还不如趁早回去从长计议的好。我觉得你不用过分担心,这回不过是一次挫折而已,天无绝人之路,你可以走的路还不止一条呢,总有让你去走的路,世上因祸得福的事情不是很多么!”
      倪潇儒可怜巴巴的看着林之韵用带着疑虑的语调问道:“难道你已有什么办法了?”
      林之韵说:“办法当然会有的,难道非得吊死在那颗树上了?我们回去好好计议。“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易经·系辞上》”办法不就来了么?”她这话其实也是双关语,你意思就是说只要你和我一心,肯听我,还怕没路走,还怕没钱赚的?你家那些所谓的老规矩,饥不当不得食,寒不当不得衣,不过是些陈腐东西,已到了该扔该丢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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