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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二章 ...

  •   第五十二章
      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林之韵最留意的就是那些时装店,几乎逢店必进。时装对女人来说有着奇特的诱惑力,哪怕看看也过瘾的。有时她会伸手捏捏这捏捏那的,翻来覆去的看个仔细。弄得服务员一直紧跟其后,不停的讲解推销。林之韵却推说,先看看,还没决定买不买的。
      倪潇儒拉拉林之韵的衣角,小声问:“你想买衣服?”
      林之韵拉着倪潇儒走出店外,然后说道:“你忘了我在做什么生意啊?我得看准款式,把握好流行趋势,这样去那头进货心里才有个底。”
      “原来如此。我还真以为你被那些时装给吸引住了呢!看来,你还真有做生意的天赋呢。”倪潇儒赞许的说。
      “有心才能事成么!这就是我进的时装之所以好卖的原因,这一点就连胖婆都佩服的。”林之韵颇为得意的说。
      这时,原本黑压压的云层中泛出一层白亮来,台风悄悄地走了,它向内陆而去,紧随台风而去的是惬意的凉爽。现在完全是一派雨过天晴的气象,只是气温开始有点燥热起来。
      倪潇儒说:“要不是我一再坚持,恐怕我们现在还窝在宿舍里摇鹅毛扇哟!”接着他低头侧身的问道:“怎么样,今天逛得开心不?”
      “当然开心的喽!就是脚有点不舒服,鞋跟高了一点。”林之韵说。
      “那我们就早一点回宿舍去休息。”倪潇儒说。
      “没事的,要逛就逛它个尽兴!顺便给胖婆带点礼物,她有恩于我,说起来还是我入行的引路人呢。”林之韵说。
      “这倒是的,酌水知源么!”倪潇儒赞同的说。接着他又冲着林之韵笑说道:“今天下午呀,我反正什么也不做,就跟在你后面闲逛。哦…不对,那叫大饱眼福才是!”
      “怎么,你后悔了?”林之韵虽笑着说,却是一句双关语。
      “后悔有甚个用啊?”倪潇儒回了一句,也是双关语。
      林之韵收起笑,双眼熟视着倪潇儒,嘴里说道:“有用啊,至少还来得及呀!”
      “要是后悔有用,那世界上就不会有后悔的事,你或许还没有遇到过真正让你悔…”倪潇儒一看林之韵神色不对劲,知道再不能再顺着这个话题下去,不然准是一场无趣,因而赶紧咽回后半句,然后颇显尴尬的说:“你看,这…话题还是你挑起来的呢,现在又不高兴了。”
      “谁挑起没关系,关键是谁心存此念,要知道那会伤别人心的。你说是不是?”林之韵在和倪潇儒相处的时间里,所展现的多半是小鸟依人的可爱,这以后么恐怕少不了那不依不饶的时候。她之所以把话说得那么重,无非是在试探,不管有无其事,都要防微杜渐,消除可能的离心力,这就是她的目的。
      “是的是的,不过今天的关键么…是我请假陪你逛街,你说是不是的?”
      “是自愿还是任务?”林之韵紧问一句。
      “当然是自愿喽!老师可没有给我这个任务哟!”倪潇儒也干脆的回答说。
      林之韵听了即由愠转喜,她“噗嗤”一笑,然后说道:“小女子在此叩谢悬壶济世的倪大夫喽!”边说边还提裙弯腰,来了个作揖的样子。林之韵的性格虽有孤傲任性和操控欲强的一面,但同时还有着另一面,她不太容易记恨,顶多看不起那个人,不和那个人来往,按她的说法,就是可以打招呼,不可以打交道;或者是可以借力,不可以深交。当然,如果是情敌那就另当别论了。对倪潇儒,因为自己太喜欢他的缘故,所以对他十分用心,可是倪潇儒却从来没有主动过,但她却从不因此而生怨,只是搞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这样就逼得她不得不往那个不利于自己的方向上去假设,虽然两个人已经相拥而眠,但却难保之后就没有变数。她去南方进货多了,这种事自然也就见得多听得多了,什么男追女,女勾男的,多得去了。有好几个铺面的老板就一直在明目张胆的挑逗她、勾引她。可是在她看来,嚯嚯,都是一些俗气猥琐的东西,哪一处能和倪潇儒比肩的?自己之所以与他们周旋,不过是为了取利,或者是为了图方便而已。因而只要倪潇儒有意无意的哄她一下,或者是幽默几句,她便会一扫不悦。
      这个戏文动作引得倪潇儒不禁一笑,他联想到,文丽妈妈开心的时候也会来上一段戏文,不过她妈妈的做工才称得上专业呢!他侧过脸说道:“嚯嚯,你是受了武侠小说的教化呢,还是受了言情小说熏陶呢?”
      林之韵也回看他一眼然后说道:“都有啊,不过言情小说的成分要更多一点,嗯…你不是说只有多阅读才有厚实的文学积累么。”
      “是的,不过这话其实是我老师说的,我只是复述给你听而已。”倪潇儒说。
      “这个我不管,我反正是从你这儿听到的。”接着林之韵又说道:“上午的时候,我想今天的街是逛不成了,不过没关系,这里不是有书么?我可以在这里看书,多积累一些素养,以后好写那第二篇小说!”
      倪潇儒先故意夸张的“哎哟”一声,然后真假掺半的说:“真了不得,志向高远得很哪!”
      “好啊,刚作的承诺,说不恭维了,话音犹在却违反了,你说该如何处罚?”林之韵一边说一边颦眉捏拳,轻飘飘地打在他身上,引得路人不时的朝她多瞟几眼。稍过一会她又接着说:“你不是说么,人得留下点东西,最好还能传世,才不枉此生么。我可不敢想留下什么,更不敢奢望传世,只是爱好而已。”
      倪潇儒说:“没错,我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所留下来的最好的东西并不是房产田地,因为它终有灭失的时候,而应是文字,因为它永存。你想,一个人对于自己的祖辈,一般只能记到爷爷这一辈,再往上恐就不甚了了,为什么?”
      林之韵笑着说:“这个呀…说实话,我倒真连爷爷长什么样都不晓得,那些事情都是小时候爸爸说给我听的,直到现在仍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正是东洋鬼子打进来的时候,我爷爷带着全家一路的逃难,不幸在途中病故。埋骨何处就连我爸爸都记不得了。记得一次清明节时,我爸爸感慨说,想上个祖坟,烧柱香都没个地方。”
      倪潇儒说:“这就对了,若是你爸爸当时能把那些事能记录下来,哪怕只有片言只语也好,那就不会有记不得这种事了。不过也不用惆怅,记得外国有位作家说:“对人的纪念,不在墓地,而在心中。”能在心里惦念,那是最好的纪念。”
      林之韵说:“这话说得极是。”
      倪潇儒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世上的文字作品虽多得汗牛充栋,但之中能为人称颂、能传世的又有几何?不过,有作品问世已是很不错的了。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作品,算是不枉此生,却还想着梅开二度。而我呢,仍是一张光溜溜白纸,却和你高谈阔论文学创作,说下那许多枉评的话,真是大言不惭哟!”
      “哎,潇儒,你可不要这样说哦,是你让我重新鼓起了勇气来的,也让我从你这儿学到了不少人文方面的知识。如果想要继续创作的话,还想得到你一如既往的帮助,到时你可不要吝啬哦!嗯…说句真心话,我是一直在想、一直在构思第二个作品,可恼人的是一点灵感也没有,笔擎在那儿却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来。潇儒,你说这是咋回事啊?”林之韵一直挽着倪潇儒,她说完还探身侧脸看着倪潇儒。
      倪潇儒笑一笑后说:“这个么…不足为怪的喽!若是想写就写,有那样的轻松,那当年曹雪芹也不用呕心沥血,十载批阅了。剧作家曹禺,创作出了被誉为四大名剧的《雷雨》、《日出》、《原野》和《北京人》这些作品,但在其人生后期,虽也一心想着创作,但却写了撕,撕了又写,未能拿出具有如前期作品那样深刻美感的作品来。我想,即便曹雪芹在世,如要他再写一部能与《红楼梦》比肩的作品,恐也会勉为其难的。这些大作家都如此,更何况一个文学新人了。同样的题材,一部足耶!我想,创作这事急不得,得先提高自身的文学涵养,积累必要的创作素材,然后断断续续的打些儿腹稿在那儿,一旦灵感来时,文思泉涌,隽语连珠,到时就是想收手恐怕都难喽!”
      林之韵若有所思的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接着她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我老远的跑来,在宿舍看书倒是一件更有价值的事喽!”
      倪潇儒故意瞥她一眼然后说:“我不是请假陪你了么?何必还要讥…”
      林之韵赶紧摆手否认说:“我可没有那意思哟!”接着她停了笑后又说道:“早上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出来,一是怕下大雨,二么看你犹豫为难的样子,若还拽你出去,说不定哪一日会怪我呢!”
      倪潇儒原来想,林之韵漂亮又有那样的才情,在家里是个被宠惯了老小,难免孤傲任性,但他相信,只要和她说清楚不陪她的原因,她还是会理解的。只是自己觉得不甚过意得去,所以才忍痛割爱,请假来陪她。她绝对不是一个跅弛轻佻的人,可以肯定,她对我是真心真意的,尽管自己未曾对她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就是在她直面相问时都避而不答,但他不得不承认,心里是有些喜欢她的。不过只那是喜欢,因而无法说出对严文丽说过的话。如果被逼无奈说了,那也是假话。他心里有一种很大的负罪感,严文丽纯情的身影一直占据着他的整个大脑。马克·吐温说:“真实是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所以我们应该谨慎地使用它。”马尔腾博士也说:“足以伤害感情的“真实”,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因而他就顺着她的话说道:“既去了,那又何必要怪你呢?”
      林之韵说:“这样就好。”接着她转个话题说:“哎…潇儒,这次回去后,我还想去广东那边,再做些生意。”
      倪潇儒想一想后说:“你一个人跑那样远,既要顾及自身的安全,又要看住那么多东西,实在不容易,真有些为你担心哦!”
      “哦,你真为担心啊…那何不陪我走一遭哟!多个人多个帮手,也多一份安全么。”林之韵半试探半玩笑的说。
      “哦哟,我这是关心你,却招来这么个难题。再说呀…就算真的陪着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呀,你是做生意的,我么是个郎中,我们又不是一条道…”倪潇儒突然发觉自己说岔了,因而赶紧打住。
      林之韵拖住倪潇儒不让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你说什么?那是啥意思?”
      倪潇儒急忙打幌子说:“哎呀…我是说,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林之韵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还是紧盯着,她将信将疑,因为这路上车多人闹,那喇叭声又此起彼落的,她刚才其实也没听个真切,因而也只好怏怏作罢,否则准会闹出一场不小的别扭来。她已开始攥紧手中的绳子,从今往后,她要牵着倪潇儒朝着自己所设定、所追求的方向去走。
      倪潇儒赶紧岔开话题说:“路上尽量小心些,实在不行那就少带一些货,安全第一才是。”
      “嚯嚯,你还让我少带一些货呢,我呀…每次都嫌带的不多。”林之韵接着又说道:“这个么你尽管放心,我会小心的,现在站上车上我都有熟人,想买那日的票都有,那两趟车的几个列车员我都已混得烂熟,她们会帮着我管、帮着我带的。”林之韵显出颇为得意的神情来。
      “呵呵!你还真会搞关系哟!”倪潇儒半打趣半赞同的说。
      “这不难的,俗话说:“钱到公事办,火到猪头烂。”不过,我也不是拿钱去白白儿的送人,清代娥川主人在其小说《世无匹》第三回中说:“钱财乃难得之宝,岂可轻易耗费。”可是办这种事情时要舍得花钱,只有舍得花零钱,才能赚回大整钱来。要有宁可少赚一点的心态,这样才能换回方便。金钱虽不是万能的,但却不能否认它的奇特效能,我不过是给点小恩小惠,那些列车员都跟我好得象小姐妹似的。那些走私的洋烟有时查得很紧,每次都是靠着她们想办法。分散藏好才带过来的。其实,她们也是冒一点风险的,若被查到那是要扣奖金受处分的。古话说:“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看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真是戳在了要害处。”林之韵告诉说。
      倪潇儒笑着说:“古话说:“香饵之下必有死鱼,白米之上定有亡鸟。”我想,你定然将这香饵白米发挥个淋漓尽致。”接着他叮咛说:“我相信你的应变能力,不过还是小心为好。”紧接着又问道:“那你还请病假不?”
      “这个么只能偶尔为之,否则真会弄出麻烦来的,这点钱不是那么好省的?我打算请事假去,即便厂里知道那也奈何我不得,前两次也是这样的。”林之韵说。
      “你这样老请假的,那你在厂里的事谁替你做去?”倪潇儒问。
      “这个么不是我该想的事情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么,反正我是履行了请假手续的。再说么…呆在那种地方,说到头也没什么意义,倒还不如抓住眼前机会多赚点钱再说。等有了一定的积累就开它一家时装店,再往后么,也像广东那边一样,办它一家服装厂!”林之韵信心十足地说。
      “啊哟,志向好远大哦,你对形势吃得那样透,前景真如你说的那样好?”倪潇儒看着她问道。
      “那当然喽,只要看看车上那种拥挤的状况,再看看市场里的那种繁忙的景象,说明市场的需求有多么大!这以后的年月么…经济必然要繁荣发展,因为需求促进繁荣,据说,这也是著名的经济学理论。”林之韵不无得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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