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前夫高中时》蒲萄不懒

14、第 14 章

　　中午有一小段午休时间，不过也有人在学校里对付午饭，这会儿路上人并不少。

　　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庄寻璟冷眼相对的时候，他在前面走，路衡跟在后面半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落后的人凑上去很上道地说：“去宿舍顶楼吧，那没人。”

　　想怎么教训我都行。

　　庄寻璟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路衡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笑了下，还行，还没生气到不理人，那就是能原谅。

　　宿舍最上面两层空着，顶楼四周也做了齐全的安全措施，平时只有早晚学生晒被子的时候有人上来。

　　数学课的时候，庄寻璟还心存侥幸，这人就算再怎么冲动，也不至于一个人去挑衅三个人，可是吃饭时听方一汶提了一嘴他受伤了，心下猜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对方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自己哪有什么立场来教训他。

　　心下烦躁，一脚踢开了旁边躺着的易拉罐。

　　“别生气了。”路衡知道庄寻璟最气他意气用事，脾气上来了什么理性都顾不得了。

　　庄寻璟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最近昼夜温差大，中午天台有些晒人。

　　庄寻璟脱了校服外套，里面只留下件长袖。

　　路衡却裹得严严实实，右手缩在长长的校服袖子里，从一开始就没露出来过。校服最外层冲锋衣的拉链一直拉到领口。

　　已经能看到一层薄汗。

　　“衣服脱了。”庄寻璟冷着脸。

　　路衡后悔自己没随身带着录音笔。

　　咽了下口水，表情严肃。

　　在对方生气的时候，如果还是话里话外不着调地搅浑水，绝对会惹得人炸毛。

　　非常有经验的路先生如是说。

　　尽管动作小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扯到了伤口。

　　当时只能去简单处理一下，又不方便去医务室，只能在茶水间简单用过滤水冲一下，这会儿仍能看出翻出来的血肉，旁边隐隐有些发炎的迹象，红了一大片。

　　腕骨的地方因为没有及时冰敷，已经肿起了一块。

　　最瘆人的还是胸前那片血迹，几乎覆盖了整个前胸，和三人脸贴脸赤手空拳，庄寻璟没打过架，但是也见过路衡为了保护自己出手，一时间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和酒鬼起冲突的酒吧门口，路衡将他护在身后，耳边响起拳拳到肉的打斗声，明明没有酒，他好像又闻到了铁锈味混杂着酒精味的空气。

　　“没事，就是可能衣服上乱七八糟东西划了一下。”路衡把自己的手扯回来，语气轻松。

　　“谁问你了！”庄寻璟瞪他一眼，却还是把对方受伤的手拉回来。

　　“没人问我，是我自己想说。”路衡顺着他的话哄道。

　　“在这等着。”庄寻璟把人仍在楼顶，自己跑下楼。

　　路衡就真的找了个地方安静等着。

　　随便找了个阴凉台阶坐下，旁边摆着学生养在天台的盆栽。

　　开始冒出新芽，探出小小的绿绿的叶子，很可爱。

　　路衡轻轻用手碰了碰。

　　这两天都是大晴天，在顶楼晒床单被子的不少，风吹过总会带起几缕洗衣液的香味，不难闻，有点暖和。

　　路衡随意支起一条腿坐着，受伤的右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掏出手机，里面是趁方一汶不在偷拍的庄寻璟的照片。

　　大多数只有侧脸，拉链拉到最上面，尖尖的下巴藏进衣领中。

　　或者用手心支着头，挤出脸颊旁的一点软肉，看着很好捏。

　　庄寻璟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

　　路衡靠坐在地上，半个身子在黑暗中，半个身子在阳光下。

　　仰着头看不清表情，像是已经保持这个等待的姿势，等待了很久。

　　风中带着点凉意，吹得他忽然冷静了不少，拎着一袋子药朝对方走去。

　　他忽然不想问得那么清楚了。

　　无论路衡这次替他教训人，是作为年轻气盛的18岁的路衡，还是知道一切的30岁的路衡。

　　都是他。

　　虽然他时常并不认可对方的行为，但他从不否认路衡对他的感情。

　　从前他总是觉得路衡做事冲动，很多时候几乎是完全受情绪操控，尤其是在面对有关自己的事情时，但是现在想想，其实还挺开心的。

　　路衡低着头想了半天，预想对方会问的问题。

　　人是不是你打的？

　　为什么这么冲动？

　　我们不过认识一个月，你就愿意为我冒这种险？

　　或者直接质问他，是不是还记得从前的事情。

　　又要拿离婚压他了。

　　可是当庄寻璟真的拎着东西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问。

　　矮下身一声不吭地替他处理伤口，路衡坐在台阶上，正好能看见他的头顶，有个小小的发旋，看着乖乖的，想替他挡下所有的伤害，让他永远像个小孩子一样。

　　庄寻璟感受到对方得寸进尺的目光，手上用力。

　　“嘶。”路衡疼得叫了声，脸上却挂着笑。

　　“嬉皮笑脸的。”庄寻璟骂他。

　　路衡听得出来，他已经不气了。

　　拍拍身上的尘土，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冒了绿芽的小盆栽被路衡往旁边挪了挪，以便它能晒到下午西斜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