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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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江一帆正竖起耳朵在听，这话一出他差点把手里的鼠标扔出去。
我靠……
这是不装了，要到明面上撕破脸皮了啊？？
不光江一帆心惊胆颤，王尔的脸色也不好看。
看来今天是要闹个大的了。
江一帆目光严肃地看着这边，调整到了备战状态，准备随时加入这弥漫起火药味的战场……但他不会火拼，最多当个和事佬。
嗯，寝室四个人，等会林岐和王尔打起来，他和肖骁一人拉一个，应该能控制得住局面。
沉默的这几秒里，除了林岐，每个人的大脑都在飞速运转。
肖骁这种粗神经的人都噎住了，他迟钝地意识到：嗯？不对劲！
但具体是哪不对劲，他又无从发现。
王尔忍了忍，没有去反问林岐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刚刚也没有被林岐的言语激怒，他真正在意的是，林岐要搬走了，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会少很多，这让他很不爽。
林岐应该一直在他眼前，在他身边！
为什么要跑？
一些阴暗的想法在王尔心里疯狂滋生，但他面上却滴水不漏，看着只是沉默了些。
林岐自顾自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行李箱里。
一个寝室朝夕相处了三年，看着林岐收拾东西要走肖骁心里涌上一阵伤感，他憋了半天，最后摸了摸脑门，不舍道：“那啥，你今天就走啊，我们还没来得及吃个散伙饭呢！”
林岐莞尔：“又不是见不到了，明天上完课一块去吃。”
“意义不一样啊……”肖骁嘟囔道。
“纠正一下，我们还没散伙，等毕业了再吃也不迟。”林岐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整理完了，书籍什么的他打算之后再回来拿，当务之急是他一晚都不想再在这住了。
试问，有个偷拍你的变态睡你邻床，你会有多膈应？
他拍了拍肖骁的肩膀，又看了看江一帆，道：“走了。”
“我送你。”
江一帆起身道。
“不用，就这点东西……”
“我帮你拿包！”肖骁不容拒绝地拎起背包，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帮你扔垃圾！”江一帆把摊在地上的床帘抱了起来。
三人走到楼下，林岐停下来，“好了，送到这就行。”
江一帆冲他眨眨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岐知道他想问什么，但这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斟酌着劝道：“你们，回头也拉个床帘吧。”
“？”
肖骁：“我不，因为我喜欢早上八点阳光照到我眼皮的感觉。”
江一帆遗憾道：“刚刚才把你床帘扔垃圾桶，你怎么不阻止我一下？”
林岐：“要不你垃圾回收，废物利用一下？”
“你坏。”
肖骁没那么多心眼，直接问：“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安床帘？而且你刚刚说，寝室有脏东西——”
这也太直白了吧！
江维大力拍了拍肖骁的背，找补道：“林岐的意思就是，就是，咱寝室卫生还有待加强！”
“不可能！”
肖骁语气激动义正言辞道：“我昨天搞卫生搞得可干净了！拖了两遍地！”
“……”
江维叹气。
带不动，实在带不动。
其实成年人对于事情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别人很难去说服什么，林岐觉得，自己就算把事实公布于众，也不会有什么人信，他作为受害者反而还会被谣言中伤。
在两人的注视下，林岐张了张嘴：“你们，最好和王尔保持距离。”
他不太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以前林岐觉得王尔对肖骁、江一帆还是可以的，但经过这次的事件，他已经不再信任王尔的人品。
肖骁和江一帆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沉默惊讶。肖骁眉头一紧还想问什么，林岐已经拿过包放到行李箱上，挥挥手，走了。
行李箱的轮子在路上“骨碌碌”地转着，林岐没往学校正门走，他们宿舍离南门近一些，走个十分钟就能到。
这个点还没下课，柏油路上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散步的身影，其中林岐拉着行李箱的身影尤为突兀。
今天的温度不高但阳光很刺眼，走着走着他感觉有些热了，便眯着眼睛往树荫方向走。
突然，迎面碰上一个穿着白色球鞋的人。
林岐没抬头，下意识地往另一边走，给对面让道。
巧的是，他往哪边挪，对方也跟着往哪边挪。
接连两次后对面那人忍不住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林岐抬起头，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又见面了。”
对方率先开口。
“林，岐。”
背对着光，张明彦眼神却很亮，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语气调侃道：“老同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林岐看清对方，眼睫毛颤了颤，懵住了。
见林岐没什么反应，张明彦有些失望，自我怀疑：不应该啊，难道我长得这么没记忆点吗？
怎么说初中的时候他也算个风云人物啊！
张明彦自己把话接了下去，试图让林岐回想起来：“是我啊，初三我们是同班同学，我是那个一直坐在讲台旁边的，你还记得吗？我叫张，明，彦。”
张明彦面带期盼地看着他，“想起来了吗？”
说这话时他双眼里盛满让人不忍拒绝的真挚，仿佛林岐如果说出一句“不记得了”，他能当场碎掉。
“……”
见鬼。
否认的话堵在嘴边，上不去下不来。
似乎是为了证明“相认”的决心，张明彦补充道：“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前两天我还去便利店里找过你，不过当时你不在那。”
林岐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会王姐说的那个来店里指名找“帅气收银员”就是张明彦吧……
“真的！”
张明彦以为林岐不信，绘声绘色道：“当时你不在，我就问其他店员，‘你们这那个很帅的收银员在哪’?结果那个人说，‘在你面前’，于是.......我转身就走了。”
林岐表情有些微妙的小尴尬。
张明彦还在眼巴巴地看着林岐。
……算了。
气氛都到这了，再不相认就不礼貌了。
不就是和以前暗恋的人说两句话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岐掩饰性地深吸一口气，演技拙劣，道：“哦……是你啊，想起来你是谁了。”
“你想起来了！”
张明彦忙于高兴没在意其他，只是终于放下心，指了指林岐的行李箱和背包，疑惑道：“你这是，要去旅游？”
“没。”
解释起来太复杂，他含糊道：“刚好要出去。”
张明彦歪头，没有追问，顺着这话往下说：“这样子啊，诶你手都冻红了，我帮你拿包吧。”
林岐反应慢了半拍。
张明彦手指轻松勾住背包带子，一把把它提了起来，掂量着重量，不重，结合形状来看里边应该是只放了笔记本电脑。
不是去旅游，带着行李箱和电脑，难道是要搬出去住吗？张明彦猜测。
“是要去南门吧，我送你过去，”他相当自来熟道，“不用谢我，顺手的事。”
“……”
林岐打量着他，忍不住道：“以前没发现你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我一直这样，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经常帮你发作业本的事？”
这么一说勾起了林岐的回忆。初中时他是课代表，张明彦总是被老师安排在第一排，每次发作业时，张明彦就会凑过来，从他手里抽走一沓作业本，说“太无聊了，帮你发个作业”。
帮他拿包，帮他发作业本，想来好像是没什么变化。
路边是飘落堆满的黄色树叶，林岐轻轻踢开一片叶子，想起之前的疑惑，偏头问：“你是A工大的学生？”
“嗯，”张明彦走在他旁边，坦然道：“我商学院的，你呢？”
“计算机院，学编程。”
it理工男？
张明彦看着林岐精致秀气的面庞，又扫过他茂密乌黑的头发，若有所思道：“……挺有反差感的。”
林岐：“？”
怎么感觉话里有话？
两个人男生人高马大，腿长的优势就是走路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南门口。
林岐道谢，把包拿回来，“我到这打车就可以了。”
”好。“
张明彦的目的只是刷个脸，许久未见顺便拉个印象分，他看着林岐上车，挥挥手道：“改天有空聚一聚啊！”
他话说得自然，林岐握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他们还没加微信，改天聚总得先线上聊。
看了眼笑得很矜持的张明彦，林岐心想：算了还是不说了，张明彦肯定只是客套一下，他们又不是什么非聚不可的关系。
这么想着，林岐颔首道：“拜拜。”
出租车扬长而去，张明彦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受心里的那点春心萌动。
张明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是觉得林岐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顺眼。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大概是因为，曾经喜欢，又未曾拥有过？
张明彦脚步轻快，心情一好路上吹的冷风都像春风，让人心情通畅。
林岐的性格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不怎么爱说话。
不知道他有没有谈恋爱？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他和林岐交集尚浅，拿不准林岐喜欢什么样的人。
一连串的想法蹦了出来。
张明彦是随心而动的行动派，当天他就去跟计算机系的熟人打听关于林岐的情报。
打听的结果让人出乎意料。
林岐因为颜值在开学的时候在学院里小火过一把，但也就火了一段时间，因为林岐平时太低调了，什么活动也不参加，也不社交，就喜欢泡机房里。
最主要的是，不熟的人去加他微信，他通通拒绝。
至今为止没见过他和谁恋爱。
张明彦就记住了最后一句。
林岐是单身。
单身，这就够了。
——
隔天体育馆的篮球场上。
张明彦穿着短袖，灵活的身影在球场上穿梭。打了一下午球，场上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他绕过敌方的防守线，对准球网投下一个利落的三分后，摆摆手往场外走去。
“我休息会儿，你们继续。”
他走到李时旁边，大喇喇坐下。
李时和张明彦一块来的，但他已经下场休息好久了，他看了张明彦好几眼，然后才故作惊讶地问道：“听说你最近在打听一个人？”
他消息一向灵通，不过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不知道那人具体叫什么。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张明彦主动去打听别人的事，以往都是别人来找李时问张明彦的事。
他不由得好奇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明彦刚喝完水，他随意地擦了擦嘴角道：“嗯。”
“跟你上回喝醉酒时喊的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
李时八卦心大满足，心里发出一声尖叫，同时两眼发光，好奇地凑过来。
“所以呢，他是谁，那哥们长啥样还要你亲自追？有没有他的照片，我就看一眼，发誓绝对不往外说！”
“……”
张明彦的神色有些尴尬，他握拳捂嘴，试图转移话题，“这事以后再说，对了，晚上去哪吃？”
“？”
李时难掩不被信任的悲伤，闭着眼睛，说话铿锵有力：“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了，我叫你一声‘彦少’，你却连搞对象都瞒着我。好好好，我都懂得，大抵世道就是如此，真心总是被错付，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别在这演了。”
张明彦闷头拍了拍地板，心酸地说出实情，“我没他照片。”
“啊？”
李时诧异：“你手机里没有，他朋友圈里总有吧？”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张明彦脸上接连闪过懊悔、无奈，最后破罐子破摔道：“我忘记要他微信了。”
李时跟他大眼瞪小眼：“啥意思，那你跟他也不熟啊，你一见钟情了？”
见鬼。
那人得是什么天仙。
“就……我上次路上碰到他，聊得高兴，忘了问了。”
张明彦跟为了争口气一样，强调道：“但我们约好改天再见。”
什么约定？
口头约定？
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李时脑海里闪过很多富有攻击性的话——
那个人连联系方式都没给你，估计是对你没兴趣。
你居然还在这傻乐，信了他随口客套的改天再见！
李时神色复杂，直接对张明彦刮目相看了，良久，他肃然道：“彦少，我第一次在你身上感受到‘纯情’二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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