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秦长子扶苏穿为汉武帝卫太子后》cc1995

46、陛下

　　卫皇后亲自办了宴席请陛下来用膳，虽是家宴，却也处处尽善尽美，桌上摆的莫不都是陛下喜欢的食物。
　　司马云低着头与李孺子坐在一处，太子妃自然是带着邱孺子坐了。等陛下驾临，众人行过礼方坐下。
　　司马云这才抬首看了看上面的卫后和陛下。司马云说不出什么滋味，也大概明白卫后的意思。可她不明白既然卫司马、霍司马仍就好好的，为什么还不解了太子禁足，要让卫后以天伦之情劝慰？卫太子到底做了什么，是父子不合还是另有隐情？
　　瞧着什么都不像，又什么都像，果真是天威难测。
　　“陛下您瞧李孺子的肚子都快七个月了，您马上就能抱到长孙了。”
　　陛下早已当过爷爷了，不过那都是公主的子嗣与长子比起来自然不同。女生为外，子生为孙。
　　李孺子轻抚着肚子，尽力对陛下笑着，可惜陛下的目光却没有落下，全然不似当初自己要当爷爷时的高兴。
　　司马云只敢看了一下，便望向别处，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卫后见陛下不应，强颜欢笑又说起邱孺子来，“陛下这位邱孺子也查出了身孕，已经四月了。她这般瘦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邱孺子本来就瘦，怀孕以后被折腾得够呛，孕吐到现在才微微好一些，相形之下反而是她的肚子更为骇人，像竹节处长了个大瘤子。脸上的粉不过微微遮住了她的脸色。
　　司马云心下害怕，那样的肚子、那样的身体只怕生产时要遭大罪了。又看了看李孺子，幸好她早早看过这样的医书，又留心过身边生产的妇人，对李孺子一向照料得当。
　　“陛下您还记得臣妾怀咱们的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吗？您说臣妾辛苦，可臣妾知道您更辛苦。白日里朝政，夜里还要听臣妾抱怨。”
　　“子夫，好好吃饭吧。”
　　司马云心底一窒，这是不愿提及了。太子宫的女人们脸上也失了笑颜，邱孺子的身子晃了晃，她显然极不舒服。
　　司马云看着眼前的膳食，实在吃不下。
　　景帝当年废刘荣立今上那是因为栗姬身后无人，又有过失，可卫后管理后宫十多载从未有过过错，家中又有卫司马、霍司马这般的顶梁柱，实在不该这般。
　　就算太子有过失，如今也不过刚刚处理政事，正是要好好教的时候，不该这般啊。
　　司马云极力推算，到底还是偏向了太子。她为太子宫的宫妃已经没有退路了，荣辱皆系于太子之身，就是死也是太子宫的人。
　　寒意遍布了四体，司马云握了握李孺子的手，太子倒了她们就全完了，只当父亲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
　　“妾要谢陛下，祝陛下仙寿永昌。”司马云拿着酒杯跪到了中央，下拜后饮尽了杯中的酒，又匍匐在地上。
　　卫后的脸色微变，看向了身后的女官，那女官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何事。
　　久久不见人问，司马云自己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御座上的陛下，又朗声道：“妾谢陛下，家父数月前高烧不退，太子妃娘娘派了御医去救了妾的父亲。”
　　刘彻本不想说话，可下方女子的目光实在太胆大，颇有些东方朔的遗风，竟让他一时恍惚了片刻。冷声道：“你该谢的是太子妃，不是朕。”
　　若是常人脸皮薄些也该知难而退了，司马云却道：“太子妃固然该谢，可到底还是陛下平素宽仁至孝，所以太子妃才仰慕陛下德行，上行放能下效，所以臣妾要谢陛下救父之恩。”说毕大大方方拜了三拜。
　　卫后平素并不喜欢这等奸佞之语，如今也算是第一次感受到“奸佞”地关怀了，不得不说确实与众不同，很有说服力。
　　刘彻惯了被人如此捧着，只是如今被一女子这样说，还是儿子的妾室，心底升起几分不得劲来。这太子宫里倒有个这样的。
　　司马云见还能说话，便加紧转了话题，“妾小时候在家，父亲病了往往是亲自侍奉汤药，从不假手于人。父亲病重妾只觉得五内俱焚、恨不能以身替之。且父亲平素又不爱吃药，总做小儿态，妾多怕妾不在身边他又不肯趁热喝药，病情又要拖延下去。”
　　“妾在家时，曾经强灌过父亲汤药，母亲心软，弟妹幼小。如此父亲总有些时候看妾不顺眼，可等妾应选入宫时，父亲又恋恋不舍，妾知道父亲是最疼妾的。因妾是长子，就算妾做了他不喜之事，父亲也会明白妾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他会原谅妾的。”
　　司马云已红了眼眶，句句肺腑，卫后要赌父子天伦，她便要帮卫后赌。
　　“既然你如此孝顺便归家去吧。”刘彻换了个姿势，不耐烦道。
　　“夫为妻纲，妾已嫁了太子不敢归家。”司马云只觉脊背已经冷透了，她不信陛下与太子没有一丝情感，只是还是太冷，或许天家父子不过都是景帝和刘荣一般。
　　“好，那你就陪太子去吧，博望苑太大了，还是到暴室里去夫为妻纲吧。”
　　司马云浑身一颤，到底还是说不出话来了。陛下已经拂袖而去了，皇后宫里的人更加惶惶不安起来。
　　李孺子只拉住司马姐姐想和她说些话，可惜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