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年冬》秦淮以南YY

7、大会（三）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轮比赛如期而至。经过上轮比赛的筛选，此时的会场倒没有了上一轮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场景。
　　此时的会场上，审判组几位长者早已在稍高于比武台的审判区内落座。台下，入选的第二轮比赛的二十位胜出者也已在各自的位置站定。
　　届时，随着一声擂鼓响起，凌老爷子便站在台上较为居中的位置，宣布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此轮比赛，二位选手通过抽签的方式两两对战，比试下来胜出的十个人则进入场景测试，对于德行进行考量，胜出的五位便是下一任护佑者。很快通过抽签，二十人都互相找到自己的对手。
　　经过阳景的小手段，竺水的对手自然是对上凌晞了。得知自己的对手是竺水时，凌晞还很沮丧，他还希望能和竺水一块儿去参加下面的比试了。如今这样，无论他俩谁胜出，都不能一起了。但是大局已定，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认命了。
　　第一轮上场的则是，无门无派的鬼灵秦喻与泽天门的首徒彭楚，彭楚虽是出自相对于五大门派较次一点的泽天门，但是为人倒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一副文人书生模样。
　　他使了一个漂亮的旋身，便上了台上，朝着各位审判者鞠了一礼，又转身朝着不知何时已默默走到台上的秦喻鞠了一礼。
　　秦喻倒是没有太多礼节，为人也少言寡语，只是一拱手便回了一礼。彭楚见状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说到：“请赐教。”便执起手中之剑，剑尖超前，飞速朝着秦喻刺去，这一招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刺中秦喻，秦喻倒是不慌，整个身体以足跟为支撑，往后仰倒，躲过了这一次，立刻足下一点，起身跃到了彭楚身后，彭楚见状，立刻回身，便见一道符篆迎面而来，彭楚立刻立起剑身，运足真气，便挡了下来，符篆与加持真气的剑身碰撞，立刻化为灰烬。彭楚借这空挡，旋其手中之剑，挽了数个漂亮的剑花，朝着秦喻去了。
　　此次秦喻却也不像上次直接躲避，而是手持符篆，继续抵挡。两人在武台上激烈的打斗着，审判组内，沈肖对好友何子鱼说到：“你觉得这两人，谁更胜一筹。”
　　何子鱼顺了顺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着说到：“我觉得这使符篆的小子，倒是更厉害一点。”
　　沈肖听闻，便也说到：“咱俩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彭楚确是也是个好苗子，出手的每一招都很完美，所谓快狠准，便也就这幅场景了，但是他败也会败在这里，每一招都过于追求完美，殊不知每一招之间也需强弱搭配，互相配合，这小子很多时候前一招跟后一招都配合不上，这样出其不意的打法，适合在危机之时用，这种长久战，很耗费体力。”
　　何子鱼又接着道：“对，这小子看着挺冷静的，但是内心还是不过稳。倒是秦喻，面上不显，内心沉静，没走的一步，都是前后贯通，互相配合的。而且这小子符篆一块儿造诣很深啊。不知道和这葛笛有无关系了。”
　　同在审判组的葛笛也在观望着两人的打斗，眉头紧锁，面容绷紧，目光随着台上的秦喻变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是否听到了何子鱼的质疑。
　　这时秦喻彭楚两人打的正酣，只见秦喻甩出符篆，朝着彭楚飞去，彭楚立刻双掌并剑格挡，符篆与彭楚的掌力在空中僵持了一阵，眼看彭楚这边似乎要占上风，符篆突然变换，化作一条火龙，力量大涨，突然扑向彭楚，彭楚还未从这卒不及防的招数中回身，自己的身体已经朝后飞去，摔在台下。
　　秦喻也并未干净杀绝，而是点到为止，见到彭楚已经落败，便默默的朝着审判组方向看去，也不说话。审判组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凌老爷子便宣布了秦喻胜出。
　　闻言，秦喻便独自下了台去。
　　审判组的人以及在场的其他人，倒也没觉得此人无礼。世界之大，各人有各人的性格，只要不做出伤天害理，有违公道之事，也不必拘泥于这些小事。
　　第二组上场的是，是枫樱殿的宫承衍对战清云楼的罗凡凡，宫承衍使一把纸扇，风度翩翩，又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意味。只见宫承衍慢慢悠悠的走上台，朝着罗凡凡一鞠，又慢悠悠的拿着他那把纸扇摇啊摇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惹得罗凡凡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对方来自五大门派之一，轻慢了自己，瞧不起自己，便怒气直升，大和一声，便起身而上，结果宫承衍只是随意一勾手，然后再旋身飞起，朝着罗凡凡后背一踏，这罗凡凡便自己摔下了台去。
　　胜负已分，宫承衍获胜之后便笑的傻呵呵的朝着自家师兄章亦舒奔了过去，一副得意求夸奖的模样，台下的章亦舒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宫承衍，倒也不见嫌弃，还温温柔柔的对着旁边不知道是谁的人吐槽着自己家师弟一天天傻呵呵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此时，宫承衍已经走到章亦舒面前，挤到章亦舒正说话的人之间，朝着章亦舒一笑，章亦舒也是一笑。
　　听着章亦舒吐槽的以及被宫承衍挤开的好巧不巧的就是竺水了。竺水看着这两人，便向阳景问到两人来历，阳景朝竺水解释了一遍。听完，竺水还嘀咕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怪怪的。”说完还情不自禁的脸红了一下。
　　阳景见竺水这幅模样，正想调侃两句。便听到该自己上场了，与他对战的也是一个幽冥，这倒是很巧，世间幽冥极少，他倒是一上来就遇上了。反正也好，省的与其他人对打，还得受天地规则限制，束手束脚。听说这个幽冥多年前与人签约，后来这人死去，便没有再没有重新与别人结契，至于为何，那就不为人知了。
　　两人没有太多繁杂礼节，上来便开打，两人腾起起于空中，展开了打斗。只见阳景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双指并拢，化出大小不一的短刀，挽手一挥，短刀便飞向了那幽冥，这幽冥也不弱，挥袖结起光幕，挡下短刀，并改变短刀方向，朝着阳景再次飞灰，阳景也不慌，左手捏决，瞬间短刀在空中化为齑粉，趁着粉末，阳景再次化出一把长柄弯刀，朝着那幽冥挥去。两人气定神闲的打了好几百个回合，仍然分不出胜负。
　　审判组的人看着这人，神色一深，只听何子鱼说到道：“看来这两人恐怕本体是幽冥，这幽冥的实力确是要高出道者，鬼灵，凡人好几个层次了。”其他三位审判者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两人的身份了，他们既然可以作为审判者，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他们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众人默然良久，只见身肖便接着道：“是啊，若不是这天地规则限制，幽冥无法对除幽冥之外的生物使出法术，且幽冥数量极少的话，估计这天下早就是这幽冥的天下了，又怎会有我们这些人类的立足之地了。”
　　此时的阳景正想着怎样早点结束战斗，那幽冥却是一收手说：“不打了，我认输，太没意思了。”便自顾离去。阳景顺利胜出。
　　随后，便是章亦舒对战另外一名弟子，章亦舒使得一手好剑，剑术精湛，剑招优美且狠厉，剑招环环相扣，取得了意料之中的胜利。章亦舒胜出后同样朝着台下的宫承衍一笑。审判组的沈肖看着自己两名弟子顺利胜出，也很是欣慰。
　　最后一组，便是竺水和凌晞这一组了。凌晞早就从要和竺水对打的伤心事中走出来了，笑呵呵的对竺水说到：“竺水，虽然咱俩是好朋友，但是咱俩也得认认真真的打过 ，咱俩年岁相差不大，虽然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弟弟，但是你似乎不是很情愿。但是，咱俩打完这场，谁输了，谁就当哥哥行不。”
　　竺水听闻，虽然不理解为甚么是输了的当哥哥，但是依旧无语的应了声好。凌晞这说法主要是觉得如若自己胜过竺水，赢了以后就耍赖说自己说反了赌注，以竺水的性格也不会在乎这种小事，自己还是哥哥，输了还能落着哥哥当，反正咋的都不亏。
　　竺水看着面前的凌晞，内心还是挺紧张的，这几天他也见识了凌晞的身手，这小子虽然整天乐呵呵的，但是武力可不差。
　　竺水凌晞两人都是持剑上场，其实竺水对于武器没有特定的要求，什么武器他都使得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竺水都很清楚，用什么武器不重要，重要的是制敌与死就好。身上也只是随手带着一把名不见经传的剑，觉得用的顺手，便就一直用着。
　　两人很快便打了起来，凌晞不愧是从第一轮一路打上来的，每一招都很精准，此时的凌晞正持剑侧着朝竺水刺去，竺水眼看剑尖已经到身前，脚下一点，跃起躲过一刺，落定在凌晞身后，立刻又在空中旋身，持剑朝着凌晞后背刺去，凌晞也不是弱，立刻回身要应下这一剑，两人剑身相碰，呲出火花，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两人僵持不下，互相发力，都想要击败对方。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竺水将空余的左手也覆于剑柄之上，手指微动，凌晞正疑惑，只见竺水的剑身顷刻间化为极薄的两扇，暗道不好，竺水已是左手也持起一把剑朝着凌晞刺去，凌晞见状，顾不得其他，立刻运气于左掌，堪堪抵挡着竺水左手剑招。
　　台下的阳景看到此景，心里咯噔了一下，两人早已定下智取，这双剑便是其中一环，本以为这一环凌晞便会落败，可没想到凌晞实力已经高于他们的所看到的，爆发力如此之强。阳景正想着，只见场上凌晞爆和一声，就见到竺水被凌晞一掌击飞，竺水狠狠的摔倒了台上，侧身吐出一口血，阳景见状，目光一凝，便要上到台上去，但是此时竺水却是抬头看了一眼阳景，阳景便止住了脚步。
　　凌晞见竺水被打伤，想要去扶竺水一把，但不待他过去，竺水已经拄着剑站了起来，眼神再不复之前的平静，而是露出狠厉的凶光，不待几秒，竺水便再次持双剑朝着凌晞刺过去，只是被凌晞躲了过去，竺水再次出招，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凌晞也不含糊，竺水每处一招，他都接招，破招，且出手向着竺水出招，凌晞的实力到是比竺水高出一筹，竺水连连出招，都被凌晞破解，自己反到被伤了好几处。
　　凌晞看着眼路狠厉，招招紧逼的竺水，突然觉得这样的竺水有些许陌生，竺水就这么想赢得这场比试吗？但是他也不会让步，这场比试他必须好好对待，武者既然上了战场，那就必须认真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对手，哪怕今天这个人不是竺水，他也会认真对待。
　　几十个回合下来，竺水已是浑身是伤，此时的竺水气喘吁吁，气力也有不竭之象，可是他依旧没有放下手中之剑。
　　审判组的长者，各个也没有制止这场战斗，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场的胜者毫无疑问是凌晞，只不过差这最后一击罢了。只是竺水的一直未曾倒下，让人瞠目结舌，而且竺水虽是已经伤痕累累，却不致命，审判组断没有终止比试的理由。
　　台下观战的阳景，只是默默的看着台上，目光深沉如水，再也没做出类似刚才出格的举动。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握起，手背经脉微微凸起。
　　台上竺水早已力竭，凭着最后一点意志，挥起手中之剑，朝着凌晞刺去，凌晞亦是持剑向着竺水刺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剑已经逼近对方，审判者们也已做好出手的准备，阳景依旧目如深谭，只是盯着刺向竺水的剑尖，此时的凌晞眼看着自己的剑尖已经快要刺向竺水的心脏，确是忽然收手，任凭竺水的剑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疼痛袭来，凌晞晕过去之前，依稀看见了竺水的笑容，带着满脑子疑惑晕了过去。
　　比试结束，随着凌老爷子宣布胜出者是竺水，竺水已是力竭直直的倒了下去，意料之中的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竺水咧开嘴对着眼前眉头紧缩，目光深沉的人笑了一下，只觉得身后的怀抱很是温暖，很舒服，好像好好睡一觉，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轮比赛结束了，场景比赛被宣布没有特地时间，随时开始，也许是在大家不经意之间就会开始。没有特定场景，一切跟随参赛者的心理变化。最后胜出者由审判组判定。
　　竺水晕过去后，身上的伤被阳景处理了之后便一直昏迷着，阳景看着昏迷中的竺水，眉头再次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看向竺水的目光确是愈发深沉。脑海里回荡着那幽冥走时说的话：“人的寿命有限，幽冥受制于天地规则，最后只会得不偿失。又何必再走我的老路呢？”
　　竺水昏迷一天一夜之后醒来了，睁眼便看到了阳景，稍微动弹了一下身子，便引来刺痛，便僵硬着不想动了，阳景便端着温水喂竺水喝了一些，又喂了一些热粥。整个过程，两人都是静默不语。最后，还是竺水先开了口：“我那天。。。”
　　不待竺水往下说，阳景便说我知道。一时间，两人间气氛再次沉默。阳景知道，竺水想要利用凌晞对竺水的善意，来赢得胜利，他早就看出来了。可是当竺水遍体鳞伤时，依旧顽固的一招又一招的打下去，当凌晞的剑尖刺向竺水的心脏时，阳景心里还是出现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逼的他发疯，他想要冲上去阻止。可是他又知道这一切都是竺水的计划，就算自己受伤竺水也必须赢得这场比试，竺水他要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要的真相。这个真相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竺水的生命都重要。
　　被打断了解释的竺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他知道阳景肯定能猜到他的计划，也能知道自己的目的。可是他就是没来由的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迷之前看到那样的阳景，总觉得自己不怎么对得起阳景。可是，以前他也是这样的，这样的不顾及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要达到目的的。这是他一贯的风格，阳景该是知道的。可是他醒来之后，还是想解释一下。告诉阳景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会危机到自己的生命。可是就这样被打断了，似乎也不好再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