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年冬》秦淮以南YY

27、往事

　　竺水觉得从他们来到古宅，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可是当他再次抬头时，月亮只是微微往上走了一点，离天亮还有很久。天亮之后，阳景应该就会醒来，他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这一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让阳景知道。
　　古宅依旧阴森，秦喻率先发现异样，那一刻空气中瞬间凝满杀意，竺水也立刻察觉到，秦喻一跃而来，挡在竺水身前。很快，铃音大作，狂风又卷了起来，冰冷的风霜再次席卷灵堂，温度骤降，又来了。有人再次启动锁魂铃，只是这一次铃音不再像刚才那样，一开始悠远绵长，而是上来就激烈刺耳，两人再次封住听觉，可这一次只是封住听觉不行了，那铃音直入心底，每一声都敲击在心脏之上。
　　竺水忽然想起，阳景那时苍白的面容，便立刻知道原来那时候阳景也像在现在他们这样，即使封住听觉依旧可以听到铃音，难怪阳景那时候那样痛苦。
　　秦喻用尽全力抵抗，却也只撑住了片刻，很快便痛苦的吐出大口的血液，半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竺水早已在秦喻之前就已经晕死过去。随即，一个雾面人出现在灵堂，秦喻身后，在秦喻反应过来之时，雾面人的剑已经离他身后的竺水只有不过十几公分远，眼看剑要刺向竺水胸膛，秦喻奋力祭出一纸符篆，挡在了竺水身前，可是这一招已经耗尽他全部的力量，再有片刻，剑就会刺入竺水胸膛，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了，秦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只是更加拼命的使出去全力，想再多撑片刻。电光火石间，身前与秦喻抵抗的剑突然松了力道，秦喻睁开眼睛，只见一到简易法阵击开了剑尖。秦喻顺着法阵方向看去，只见远处房顶，一身穿黑色道袍，面容严肃的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结阵的手势，秦喻看向此人，神情一松，微微张口轻声叫到：“师傅。”来人正是天同阁阁主，葛笛。
　　那雾面人见一击不成，便要再次下手，葛笛迅速从房顶越过来，结出法阵护住了竺水阳景和秦喻等人。
　　再次抬手，便是重新结阵，想要控制住雾面人，不料那雾面人身手也十分了得，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从阵中逃出，葛笛也不慌，再次结阵推向雾面人，雾面人无力招架，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躲闪。
　　经过数十回的追击，雾面人终于体力不支，漏出了要害，葛笛瞬间甩出了一道符篆，击
　　向雾面人，雾面人被一击而中，飞向墙面，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葛笛再次抬手，忽然从黑暗里冲出一个人影挡在了雾面人身前，秦喻看着来人，震惊的叫到：“凌晞，你怎么在这？”
　　凌晞不答，只是看着葛笛神情冷静的说到：“葛伯伯，求您放过我爹。”
　　竺水在这期间也醒来了，看着眼前场景，神色晦暗不明。
　　葛笛收手，背手而立，开口说到：“我一出手，看这雾面人身法，我就知道是凌丰，不然他又怎会躲过我的阵法。”
　　凌丰听闻苦笑道：“葛阁主，感谢您手下留情。”
　　葛笛挥手，一众人便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天色早已大亮，阳景也已经转醒，躺在床上，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已经无关大碍。坐在床边的竺水看着阳景，心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便道出。
　　客栈之中，竺水房内，凌丰被束着双手站在正中，凌晞斜挡在凌丰身前。葛笛面色沉重，坐在房中圆桌旁的凳子上，秦喻则站在他身后。
　　葛笛沉默一阵，开口道：“凌丰，说说把，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杀竺水。之前发生的事情跟有何关系？你的目的是何？”
　　床上的阳景这一刻突然明白对方为甚么要引来天地规则的惩罚来袭击自己，那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竺水，自始至终他想杀的就竺水，只不过自己挡了他的路。
　　凌丰依旧不肯开口，身侧的凌晞却是开了口，神色痛苦的说到：“爹，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从我们找神灯开始我就发觉了你的不对劲，一路走来，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你得插手，你隐藏了面容，可是你的身形我一眼就能认出，你瞒不住我的。我瞒着竺水他们，我想着你有你的苦衷，可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伤害竺水啊？”
　　“爹你养我这么大，一直教导我，生而为人，要正直，善良，要有君子之气。忧天下，救天下。一直以来，你也在秉性此事，不断的帮助他人。我想不明白，你现在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爹吗？”
　　凌丰听到此处，不再无动于衷，而是叹了口气，看向葛笛说到：“我愿意说出所有的事情，但是我有一事相求，再我说出真相之后，求你们保护晞儿。”
　　一旁的凌晞瞳孔威震，正要问什么，葛笛抬手阻拦了他，开口道：“可以。”
　　竺水和阳景已经从床那边走了过来，也站在了葛笛身后。
　　凌丰看向竺水说到：“之所以要杀竺水，是因为那人想要天地大阵衰竭毁灭，天地重归混沌，秩序重组，而那人便可以借此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地共主。”
　　众人震惊，世间居然还有人有此等想法，天地自有规则，谁能主宰天地，简直是狂人说梦，就算这个世界崩塌，天地重归混沌，那也会衍生出新的规则和秩序，又怎么是一人之力可以制衡改变的。
　　凌丰看着众人一脸无语的表情，继续说到：“我也觉得可笑，可是我有求与他，又受制于他，只能听他安排行事。”
　　秦喻插嘴到：“可是，那跟杀竺水有什么关系？”
　　凌丰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就只有那人和竺水本人知道了。”
　　几人看向竺水，阳景见状往前挪了半步，堪堪挡住了竺水，竺水拉了拉阳景胳膊，示意阳景没事儿。
　　竺水抬眼看向众人，缓缓的说到：“因为我是阵眼，杀掉我，天地大阵就会加速枯竭。”
　　几人再次震惊，竺水不顾众人震惊的神色，继续说到：“以前有诸多事情隐瞒诸位，事情牵扯甚广，不便多说，还请见谅。”
　　众人未曾接话，竺水便继续说到：“大家前段时间应该都听过凌丰城那个广为人知的故事吧，故事里有座山叫斜阳山，有个小镇，叫桃源镇，而我就是生活在那镇上的孩子。千年前，桃源镇作为天地大阵的核心，只要我一直在那里，天地大阵便会稳定。可是那段时间天地大阵正在薄弱之时，我的三个爷爷一直守在阵前稳固大阵，我作为阵眼，也要囚于童炎洞内，我本以为我只需向往常一样忍耐几天，等到大阵稳定，我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可是那时候小镇突然闯入很多外人，他们带着各类异兽，为首之人便是凌丰，他们打破了小镇的安宁，镇上的人失去了爷爷们的庇护，很快便被屠杀殆尽。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斜阳洞，三爷爷将那群人引进一处山洞，等我到的时候就只看三爷爷坐在骨塔之上，那些人争着抢着往上攀附，后来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之时，我已经被囚禁在童炎洞，大爷爷和二爷爷也献祭了大阵，大爷爷给我留音说小镇结界破了，今后我只能呆在童炎洞中，作为阵眼守护大阵。一定到守护大阵，守护这个世界。”
　　竺水冷静的说完了一切，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骨结发白。身旁的阳景将一切都收入眼中，轻轻掰开竺水身后紧握的手，慢慢的拢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