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万物法则》竹向筠

23、游戏开始23

　　金腾羚坐在观测位面朝屏幕，身旁坐着几个非常事件小组的管理层，她从头到尾没跟任何人有过交流。

　　有个年轻女孩坐在她身旁做记录，看上去像是她的助理。

　　木琪即将入场，不远处游隼小队全员到齐。

　　叶桐、丁维和林梵是特地来给木琪加油的，纪行初则是来参加比赛的，他被排在60号，算是踩着点过来的。

　　队友朝木琪的方向靠过来，林梵拍拍木琪的肩膀：“比赛加油。”

　　叶桐和丁维挥舞着拳头：“必胜！”

　　纪行初远远站在靠窗的地方，朝木琪点了点头。

　　木琪站在模拟室旁等待工作人员叫号。

　　上一批的成绩出来了，模拟室舱门打开，三位选手都在三分钟之内就结束了比赛。

　　下一个就是她。

　　工作人员：“39号参赛者，工号7307木琪，3号房。”

　　木琪手环震动，跟着指引走到三号模拟室舱门前，途经一条检测带，用来检测她是否携带了违禁品。

　　比赛分发统一武器和装备，木琪接过枪和特制爆破弹，戴上模拟室专用头盔，头盔的显示面板没问题，和平时的驱魔头盔看起来一样。

　　木琪察觉到身后有股灼热视线钉在背上，她转过身，发现还是游隼小队那群人。

　　“加油加油！”叶桐和丁维热情澎湃，林梵在他们身后朝木琪点头微笑。

　　“请备战人员进入模拟室，请备战人员进入模拟室——”无情的机械声响起，木琪长腿一跨走了进去。

　　舱门在她身后关闭，她环顾四周，舱内一片洁白，挡住了外部的真实世界。

　　眼前出现提示：

　　「测试一：请迅速击杀魔化物！提示：请勿击杀人质！」

　　「测试一将于10秒后开始——」

　　「4，3，2，1——」

　　眼前的纯白融化了，木琪发现自己身处一条阴暗走廊，不远处的左右两旁各有5间房间，有的房门紧闭，有的半开半合，闪出不同颜色的微光。

　　木琪谨慎地朝前走了一步，心中给左右5间房间分别标记。就在此时，左3房门内的魔化物突然冒头，木琪抬手就是一枪，直中眉心，怪物应声倒下。

　　在怪物倒地的时候她迅速扫视了一眼，怪物是以河童的形式出现的，不过死后很快就会融化成一滩腐肉。

　　所以这个模拟场域中会出现的怪物模样，是水鬼河童？

　　紧接着右4房门又有怪物冒头，木琪抬手就是一枪，左1冒头，又被木琪爆头，左2——爆头。

　　右5出现，木琪直接打中膝盖，怪物瞬间死亡。最外面的超大显示屏非常清晰地展示了这个怪物被打中膝盖之后直接融化成了腐肉的全过程。

　　“……咱们琪姐真心牛啊，她怎么知道这个怪的要害在膝盖这里。”丁维忍不住赞叹。

　　叶桐紧张得用手杖抵住丁维的后背：“给我闭嘴，别影响我看琪姐大杀四方。”

　　身处阴暗走廊的木琪，在连灭几个怪物的同时感到一丝诡异。她一边杀怪一边看着左上角的数据显示屏幕，右眼提示：「错误。」

　　木琪心中了然，对着右1，右2房门处出现的怪物又是两枪。

　　她就知道这次集训没这么容易，难怪刚才那么多驱魔人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

　　其根本原因在于：驱魔头盔被做了手脚，因此显示屏上显示的数据根本不准。这意味着模拟室里没有任何数据可以参考，所有参赛者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与直觉。

　　她抬起手又是两枪，左3、右4房门飞扑出的怪物轰然倒地。

　　在这种没有任何数据辅助的环境下，这才彰显出木琪右眼的妙用。

　　自她穿越以后，右眼其实发挥非常不稳定。

　　有时无足轻重的场景右眼都会特地提醒：比如说在遇到欧阳灵的那天，右眼就曾好心在粉色马甲上友情提示「1分钟」。

　　可木琪这十来天速刷5个魔化场域，右眼全程毫无反应。就好像在解决完张玉芬的魔化场域以后，右眼自此进入了休眠期。

　　今天倒好，区区一个公司集训，右眼兴奋到全程重度参与，事无巨细在膝盖、心脏、眉间等不同部位分别为木琪标注了怪物的弱点。以至于木琪一枪一个河童，枪枪致命。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1号、2号模拟室的参赛者已经结束了测试一的考核。

　　他们的成绩如何已经无人在意，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紧盯3号房的显示屏。
　　原本是来给各自队友加油的围观群众已经全部倒戈，他们全都站定在大屏幕前观看木琪。

　　木琪继续朝前走，路过每个房间都干脆利落地朝里面扔爆破弹。

　　没有头盔数据但是她有右眼，右眼扫视所有房间，显示每个房间内都只有怪物没有平民，放心杀，速度杀，那她索性直接爆破杀。

　　木琪炸了8个房间，终于从客房通道来到了正厅，刚才的狭窄走道瞬间在她身后融化。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栋古朴的欧式建筑内。

　　这里看起来像是某种小型宗教场所。正厅层高大约10米，虽然比不过真正的大教堂，但在视觉上仍会给人造成一定冲击。

　　大厅中央有一座雕塑，那是一个闭着双眼正在池塘沉睡的少女，在她背后蜷缩着带着倒刺的翅膀。少女正面看起来像天使，可她双手双脚长着动物才有的爪子。

　　她像一个美丽的怪物。

　　木琪路过她，经过右眼提示，留意到了少女裸/露的大腿内侧有一个极小的标记：一条蜿蜒的蛇形曲线，左边一只眼睛，右边一颗星。

　　木琪心中一顿，这logo她曾见过，半个月前她在午夜麻将馆里发现了一张银卡，上面就有相同的标志。

　　那张银卡至今还在她手里。
　　那晚她和叶桐吵完以后直接回家，忘记上交了。

　　突然身后闪过一道风，木琪迅速转身，一个绿色河童朝她飞扑了过来，这个怪物的身型比刚才客房处出现的要高大很多。木琪连开数枪打中他的双眼，他迅速从高空坠落瘫软在地上化成一滩粘液。

　　左右同时出现河童，有的从上方飞来，有的则是从她背后，木琪左右开工外加360度旋转，在右眼的指示下，一枪一怪，很快地上堆满了粘液与腐肉。

　　与怪群同时袭击的还有一只身形十分瘦小的河童，木琪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他每次也和别的怪物一样从各个方向朝她扑来，但每次只是掠过木琪，并没有真的对她进行攻击。

　　木琪没有对他开枪。

　　其实，他混在一群河童怪中并不显眼，可从木琪的右眼看来，他却十分突出。

　　这只瘦小的河童此刻正躲在雕像后面，木琪装作没有看到，与他擦身而过。

　　“琪姐怎么不打呢？还剩一只啊！别到时候被他给偷袭了。”丁维在外面紧张地说。

　　而在模拟室内，木琪已经路过雕像，走到圣坛深处，台阶高处供奉着诡异的雕塑——一群童男童女跪在地上，他们虔诚地朝拜着一个升起的湖泊。

　　是的，湖泊。

　　湖泊本应深入地下，为何雕塑中的湖泊却冉冉升起，仿佛悬于半空？

　　童男童女有的戴着枷锁，有的荆棘倒刺卡进裸/露的背脊，还有一些缺失了眼睛、手臂，每一个都像是不久前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暴行。

　　他们身体残破，可面容安详宁静。这些儿童跪在地上朝着上方伸出满是伤疤或缺失了手指的手，他们尝试抚触面前升起的圣洁湖泊，就好像那才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突然，一个小女孩从雕像后面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她身上带着伤，头发蓬乱，嘴角还有已经干涸的血，看起来脏脏的。木琪留意到她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小女孩偷偷将手蜷缩起来遮掩着，像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残缺。

　　她的双眼干净得像是神圣的天使，可目光中满含恐惧，她朝木琪身后的怪物腐肉看了一眼，似乎强迫自己相信面前这位姐姐是来救她的。

　　她鼓起勇气又朝前迈了一步，然后小心翼翼地对木琪说：“大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木琪看着她的眼睛，小女孩又说：“大姐姐，能不能把我的朋友也一起救出去？他们都躲在地窖下面，求求你了。”

　　见木琪没什么反应，小女孩停顿片刻，卑微地朝她走了几步，女孩轻柔地拉住木琪的手指，她抬起白中透粉的小脸，可怜兮兮地说：“大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他们受了很重的伤。”

　　回应她的是正中眉心的子弹。

　　木琪用极快的速度开抢，小女孩的身体迅速滩成一滩腐肉。

　　雕塑后确实有一个地窖入口，木琪直接扔了一个爆破弹进去。

　　这是魔化物想要骗她进去速杀的借口，他们想让猎人成为瓮中的猎物。

　　真当她右眼吃素的？

　　木琪折了回去，重新回到刚才的少女雕塑旁，那个身形瘦小的河童还在蜷缩着舔舐伤口。

　　木琪站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走吧，跟我离开这里。”

　　小河童已经褪去了一半的绿色，上半身又重新恢复成了小女孩的样子，她沉思片刻，轻轻站起来拉住了木琪的手。

　　画面在她眼前融化了，转而出现的是一行文字提示——

　　「恭喜你！测试一已完成。」

　　「测试二：请存活尽可能长的时间。」

　　「测试二将在10秒钟后开始——」

　　「4，3，2，1——」

　　大荧幕前的众人鸦雀无声地紧盯着屏幕上的分数，在目前39位参赛选手中，木琪暂时位于个人积分第一。

　　而她，也是目前唯一一个通过了测试一的选手。

　　金腾羚翘起二郎腿，凤眼散出几分狡黠的笑意。

　　她一手捏扁了空空的薯片袋，心想，总算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