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身一变成村姑》东东酱

16、16.年味十足

　　　　初八这天，唐瑜一早出发去给大常叔家帮厨去了，陈梓临近午时去到陈家，跟着陈老汉几人一块赴席，她这才得知陈母和王菊也一块去帮厨了，不由疑惑，“咱们家跟他们很亲吗？”

　　陈老汉背着手走，回她，“你结婚那会人一家子帮着里里外外的忙活，乡里乡亲的互相搭把手的事。”

　　陈梓心里了然。

　　大常叔家正忙得热火朝天，远远的都能听见人声，陈梓看到酒席一直摆到了院子里，瞧着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一行走近，门口站着一对穿红的新人，边上的可能就是大常叔夫妇。

　　“嘿呦，大财哥怎么才来，大栋，妹儿，小为子，快里边坐。”

　　果然这个就是大常叔，陈梓被他一句小为子逗笑，打过招呼后跟着跨进大门。里头有两张盖了红布的礼桌，陈梓递上红封，红封上有唐瑜手写的‘陈梓、唐瑜妻妻敬上’。

　　入座后，陈梓免不了像是小儿一样被提溜出来认人，好不容易脱身，她看到了隔壁桌的陈才。

　　好久没见到这小子了，陈梓朝他扔个花生壳，见他看过来便举手打招呼。

　　陈才走过来，“姐啊，你咋又瘦了！”

　　陈梓开门见山，“你最近去哪了，怎么都没见你？”

　　陈才神神秘秘地说，“弟弟我，做营生去了。”

　　陈梓竖起耳朵，“什么营生呀？”

　　结果这小子哈哈一笑，“诓你的，这不我娘舅病了，我去他家住了些日子。”

　　陈梓见状睨他，“你小子不老实。”

　　唐瑜这时正在洗碗，她面前摆了个脚盆，里边锅碗瓢盆堆得老高，忽然她感觉面前光线一暗，她抬起头，见是个面生的男人。

　　“您有事吗？”

　　那男人看到她正脸后面露惊艳之色，上下凝视一番，问，“妹子嫁人了吗？有没有兴趣跟哥哥认识一下？”

　　唐瑜脸一黑，“没有，让开。”

　　那男的左右瞅了瞅，蹲下身嬉笑，“哥哥家里有的是钱，你跟了我，保证你下辈子吃香喝辣。”

　　唐瑜脸色气得涨红，“我结婚了。”

　　男人摸着下巴，恬不知耻地笑，“哥哥更喜欢了。”

　　“那哥哥看看我怎么样？”

　　男人转头，见一个高大女人正讥笑着看他，男人站起身却才到她鼻梁位置，气势上就输了半截，“你是谁？”

　　“陈梓！”唐瑜一看到她，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

　　陈梓一手拍在男人肩膀上，用力一捏，磨着后槽牙笑，“我是你祖宗，你个长得窝瓜一样的丑货也敢来撩拨我媳妇儿，简直找死。”

　　窝瓜痛得满脸扭曲，想挣脱又挣不开，最后只能讨饶，“姐！开玩笑的，嘶~”

　　“别介啊。”陈梓垂眸冷眼看他，“快让我听听哥哥家有良田几亩豪宅几座？我还等着吃香喝辣呢。”

　　窝瓜眼泪都出来了，“不敢了不敢了，放手！”

　　陈梓两眼一瞪，“道歉！”

　　“对不住，是我瞎了眼了。”

　　陈梓要被这蠢货气死，“你跟谁道歉呢？”

　　窝瓜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唐瑜的眼神竟是哀求，“妹子，对不住啊，快让你媳妇松手，肩膀要废了。”

　　唐瑜狠狠地剜他一眼，然后才对陈梓说，“好了。”

　　陈梓将人一推，拍拍手，“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窝瓜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

　　“这人谁啊？”陈梓问。

　　唐瑜摇头，“应该是这家的亲戚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陈才坐回去后，陈梓百无聊赖地四处瞅，结果给她瞧见了墙角下的唐瑜，紧接着又看到一个猥琐窝瓜偷摸着过去，她立即就跟过来了。

　　陈梓碰碰她手臂，“别洗了，走，我们吃饭去。”

　　唐瑜笑笑，“就这些了，现在大伙儿都忙，我不好撂挑子啊。”

　　陈梓撸起袖子，“那我也来。”

　　唐瑜默了默，低头抿嘴笑。

　　果然被唐瑜说中了，从初八开始一直到十五基本上每天都有酒席吃，这天公也作美，竟然慢慢放晴了。

　　十六，陈家清塘，天刚蒙蒙亮，陈老汉和陈栋就将鱼塘挖开一角开始放水，底下还要兜网以免鱼儿逃跑，养了一年的草鱼该到收获的时候了。

　　晌午过后，池塘里的水干得差不多了，只见池塘底的大鱼小鱼密密麻麻，扑扑腾腾的水花乱溅，入眼一片银白真是热闹极了。

　　趁现在气温升高，陈梓穿上皮裤跟着他们下塘。

　　嚯，淤泥直接没到了小腿肚，她慢慢往鱼群走，结果这鱼横冲竖闯，给她溅了一身的泥，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岸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发出善意的笑声。

　　“陈梓，留心底下，站稳了再走。”唐瑜在岸边叮嘱她，她本来也要下塘，奈何这几天不宜着凉。

　　陈梓朝她摆手，“好！”

　　一家人齐心协力一两个小时的功夫也就搞定了，估摸着鱼获得有百来斤，里边除了草鱼还有杂鱼，还有十来斤河蚌、蛤蜊之类的贝类。

　　等他们上来，会有村里的小孩子下去摸鱼，摸到的就算自己的，这个主人家都是不管的。

　　一家人围坐着处理战果，陈为在一旁拍水玩，时不时嘴里还咳嗽几下，唐瑜拍拍他背，“感冒还没好，小心再着凉了。”

　　陈为这小崽子很怪，他在家里谁的话都不听，就唐瑜说话好使，这不，立马乖乖地走开了。

　　王菊嘴里冒着酸气，“倒像是你儿子。”

　　唐瑜笑，“那我得多有福气啊。”

　　王菊忍不住咧嘴笑。

　　陈梓看向唐瑜，眼中不自觉带了赞赏之色。

　　这些鱼除了过年期间要吃的，剩下的全用盐腌渍了，等年后拜年迎来送往，基本也就不剩什么了。

　　晚上自然是全鱼宴，有剁椒鱼头、红烧鲤鱼、红烧鱼泡、炸小鱼，还有蚌肉闷荷包蛋，真的是香极了。至于鱼肠这些也不浪费，一大锅煮熟了就是猫儿狗儿的大餐。聪明的小黄和花花早早跟来了，这会正大快朵颐呢。

　　晚饭后，两人往家里走，陈梓拎着个木桶，里头有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这是给她俩单独留开的。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占便宜哈。”陈梓忽然说。

　　一到年节就回陈家吃饭，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也有她们一份，反观她俩，似乎真的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唐瑜点头，“他们真的很疼你。”

　　得好好回报才是，陈梓心想。

　　次日又是做豆腐，黄豆用石磨磨出乳白的浆，滤去豆渣煮开后就是一碗豆香浓郁的豆浆；豆浆点卤慢慢凝固就是豆腐脑，爱吃甜的淋上白糖水，爱吃咸的洒点萝卜干粒，再浇上一勺酱油都好吃；豆腐脑拿勺子舀在纱布上用木板做模具，最后一层一层网上垒，再押上重物静待成型。

　　成型的豆腐可切成块状，用厚油炸成进金黄的豆腐块，不论是撒盐还是蘸酱油都绝香。

　　陈梓一边吃着豆腐块一边嘀咕，“要胖咯要胖咯。”

　　陈母听到一拍她背，豪气地说，“大过年的放开了吃！管够！”又说，“你现在太瘦了，还是胖点好。”

　　陈梓只管笑，她知道做父母的对自己孩子都有八百层滤镜。不过确实，过年就是这样，亲人们聚在一起吃吃笑笑。

　　亲人……陈梓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静静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陈老汉、陈母、陈栋、王菊还有陈为，她下意识去找唐瑜，见她正端着碗从厨房出来，于是一颗心霎时落了地。

　　年前会有许许多多的流程，但重头戏永远都是杀猪。

　　夜半，陈梓和唐瑜打着电火往陈家走，深冬的晚风打在身上真是寒冷刺骨。

　　“为什么非得这个点杀猪啊。”陈梓抖着声问。

　　唐瑜冻得鼻尖通红，说话冒白气，“不知道呀，一直这样。”

　　陈家已经灯火通明，厨房里柴火正旺，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陈老汉见她俩来，一磕烟斗，“开干！”

　　陈梓第一次按猪，好几次差点没按住，没想到这百来斤的猪这么有劲。

　　陈栋大喝一声，“妹子按稳了！”接着手持白刃噗嗤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凄厉的猪叫响彻夜空。

　　王菊连忙端来大盆装猪红，唐瑜和陈母提着热水过来，接下来就是刮猪毛和解体，过于血腥暂且不表。

　　天空泛出鱼肚白时，这猪总算是收拾干净了，恰好陈母也出来叫吃饭。

　　今天的早饭特别丰盛，有一大盆瘦肉、猪红、猪杂汆成的热汤，上面撒了葱花，特别的香，舀一勺浇到饭里面豁楞开来，一碗下肚，驱散了一晚上的疲惫和寒意。

　　陈梓记得在前世，东北似乎有一道菜叫杀猪菜，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异曲同工之处。

　　吃完早饭还不得闲，他们还得将半扇猪送到镇子上去，陈梓这边要交二百五十斤的粮食，也得跟着一块儿去。

　　唐瑜想一块，被陈栋劝回去了，“妹子你就留家里，保证咱们回来有口热饭吃就成。”

　　陈梓也说，“我们早去早回，你就在家等我们哈。”

　　唐瑜看着陈梓，“那你们路上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