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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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途无量。生命中唯有一劫，是桃花劫，若能顺利度过，此后就是一帆风顺，百无禁忌，若不能，凡你所爱，皆将离去，凡你所厌，弃之再来。先前累积功德，行将踏错，还有机缘重来。老婆给你的忠告是多结善缘。”
林霖愣住了，这老婆婆是给每个人算命都这么说，今天正好歪打正着，符合她的经历吗？
辛伊听了倒也觉得有意思，挤过来：“老婆婆，你说的还挺有意思，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老婆婆睁开眼，摇摇头：“你不是我的有缘人，我看不出。小姑娘。但你浑身冒着金光，你近日所求之事必得圆满。
辛伊顾及着身边的林霖没有欢呼雀跃，安慰林霖：“这都是套路，估计这老婆婆看到每个人都翻来覆去这几套，霖宝，你别太在意。我小时候家里人给我算命还说我这人命里没有偏财，干啥啥都不行，气的我爸揍了那老头一顿，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林霖掏出两块钱递给老婆婆，老婆婆笑着摇摇手：“你是我的有缘人，我说了免费就是免费。不然搞得我像骗钱的一样。”
林霖脑子里飞快闪过前生今世的数个画面：“就当结个善缘，婆婆。”
林霖回去的路上都是恍恍惚惚，辛伊和陈鹤之和她们一起返回学校，陈鹤之和辛伊成了热门选手，其他人都拉扯着问她们“放假事宜”，发出羡慕的感慨。
【呜呜呜，我也想放假，等下回去还要上晚课。】
【明天还要考试，每天一堆作业，我真受不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陈鹤之好不容易找到个空袭过来挨着她，拉住想要直穿马路的她：“在想什么呢？当心车。”
林霖完全没注意到眼前飞逝而过的机动车，还在老婆婆的话中无法自拔：“你不回去上课了？”
天空中又开始下小雨了，春雨就是这样，没有暴雨的爽快，总是缠缠绵绵的。陈鹤之无奈地看看天，又看着她：“市一中到这里往返得两个小时，现在这个天气就算我打车，也会堵车。估计等我回学校都放学，我今天特地请了半天的假。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也怪想念我们班的，正好回去看看。你也别太信那个算命的婆婆，这种事都是无稽之谈。而且也就说了桃花劫，断情绝爱不就行了？”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呢？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在这个机缘当中。
陈鹤之和辛伊的座位上还是干干净净原来的样子，没有因为她们两的离开就换人坐她们原来位置或者把书本试卷杂乱得堆砌在她们书桌上。
陈鹤之挺意外：“我还以为回来我的书桌就变成同桌的储物柜了，毕竟之前我们两的书把我们之间的缝隙都堆满了。”
突然灯暗了，本就是阴天，还拉着窗帘，教室里瞬间漆黑一片。林霖正想去看看是不是停电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生日歌从门外传来，伴奏是萨克斯曲。
辛伊小心翼翼双手捧着蛋糕进门，蛋糕上烛光摇曳，插着16岁的蜡烛。一个同学在她后面吹着萨克斯大摇大摆走进来，仿佛是什么节庆现场。
上一个16岁，是十年前，好遥远，又近在眼前。
其他人也拍着手，齐唱生日歌，林霖捂住了自己的脸，不住地鞠躬说谢谢大家。
怪不得辛伊一进校门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原来是去给她拿蛋糕。
陈鹤之早早联合辛伊想给她一个惊喜，想来想去还是在班里过最好，和班上其他同学商量了一下，本来只是想得到大家的配合，没想到所有人都踊跃参与，最后共同构成了这个生日惊喜。
陈鹤之笑着对她说：“班长，以后要好好管理啊！我算是把这个重任正式交到你的手中了。”
其他人也哄笑上来：“大班长，说两句呗。”
“谢谢大家给我一起准备的这个惊喜，我很喜欢，我把我的愿望送给大家，希望大家都能得偿所愿，开开心心度过自己最好的年纪。”林霖吹灭了蜡烛。
林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生日蛋糕。
她之前总是中二病，感觉自己是独特的，青春伤痛文学中的女主，和别人玩不到一起。面对班上同学，她总是保持一段距离，客气但不亲近。她觉得自己性格差，除了最好的朋友们没有人可以忍受她。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凡她尝试着向前走一步，都不会如此。
亲情是，友情也是。
林霖回家，桌上摆着两碗面，还冒着热气。
母亲眼神有些躲闪：“今天你爸不回来吃饭，我们吃面条应付一顿怎么样？”
林霖“哦”了一声，她本来还在奇怪，一向只给她过农历生日的母亲怎么突然给她过起公历生日。
翠绿的葱花点缀在白面之间，还窝着一个蛋，香气四溢，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林霖拿起筷子夹起面，正准备吃，母亲突然叫住她，扭捏地说：“这是长寿面，不能咬断，要一下子吃完。”
林霖还有什么不明白，明明是特地为她烧的面条，却还要找个借口。
林霖又喝了口汤，看似是清汤其实是鸡汤，她和今天中午地白斩鸡关联起来，怪不得母亲一早上就在厨房忙活了。
“妈妈，你辛苦了，都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妈，你给我讲讲你生我那天的故事，之前从来没听过。”
母亲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才慢慢开口讲：“我生你那天是个凌晨，那天和今天一样，正好在下雨，还下得比今天大，像是从天空中直接泼了盆水下来。”
“我躺在产床上，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筋疲力尽，终于把你生下来。护士长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孩过来给我看，那时候我第一个想法是‘怎么这么丑'，第二个想法是‘我当妈妈了，这是我的女儿'。你在我旁边睁着圆溜溜的双眼四处打量这个新世界，很乖，一声也没哭，手指还放在嘴巴里吸允着。”
“雨还在敲打着窗户，护士很快把你抱走了，我那时想，大树的生长需要雨水的浇灌，才能绵延出一片森林。从你一出生开始，我就开始思考我该怎么教育你，是把你教育成一个在台上优雅弹钢琴的淑女，还是一个侃侃而谈的演说家。那时我还年轻，忘记孩子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霖霖，妈妈希望你强健有力，做一棵树，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不是菟丝花，依附别人才能生长。 ”
母亲流着泪：“那天你问我，是不是生为女性，小时候要出类拔萃，做最闪耀的那颗星，长大后就要趋于平庸，找一个比自己厉害得多的丈夫，安心相夫教子。我后来想了很多，我发现，我的教育理念和方向竟然背道而驰。我既希望你出人头地，又希望你能安稳地过完这一生，而这两者，本来就是相悖的。”
“我想让你出类拔萃，就应该放手让你去搏，而不是把你捆在身边。你有野心，是好事。”
“这世上对女人本就苛刻，你还小，不懂很多事，而妈妈是过来人。我对你要求严格，就是因为这个社会女人只有做到更好才能站在同一个位置去争取。我也很庆幸从小严格教育你，你已经长成了希望你不要怪妈妈之前的严苛，你现在也在慢慢长大，有自己的思想，你说得对，我们是母女，什么事情都要说开。”
“对不起，霖霖，最近我想了很多，我也是第一次做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一个好妈妈，就依着你姥爷对我小时候的教育，没想到我曾经痛恨的一切被我反过来用在了教育我女儿的身上。我很后悔……霖霖，我就算严格要求，也应该更温和些。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是妈妈错了。”
林霖给母亲抹去了眼泪，她自己也饱含热泪：“谢谢妈妈，谢谢妈妈能这么理解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妈妈。”
只是这个“为我好”，有时候是我不需要的好。
只是这个“为我好”，包括了太多的时代局限性。
但从今天开始，这个“为我好”，是真的站在我的角度，设身处地的“为我好”。
她知道同为独生女的母亲放弃读研究生，因为姥姥姥爷说女孩子读多了书容易嫁不出去，她知道母亲在事业奋斗期面对催生的无奈与妥协。
一个女人有了母亲的新身份，是她心甘情愿想要孕育下一代生命，而不是因为年龄到了被限制。
没了年龄的限制，可以30岁继续读书，40岁学潜水，50岁环游世界……
人的每一阶段有专属意义，没有专属要做之事。为什么一定要框死在俗世的限制中苦苦挣扎？
好在旧时代总会过去。
新时代总会到来。
*
陈鹤之和辛伊后来倒是分别来过，偷偷从学校低矮的围墙给她递吃的喝的。
她们下一次一起出现已经是拍毕业照的那天。她原本的初中毕业照早就不知道去哪里。
所有人都穿上了统一校服。
照片没过多久就拿到了，林霖初中的时候一直觉得她们的校服难看，现在看看白底粉边的校服，映衬着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格外好看。
林霖不再去在意对她的预言，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终将能打破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生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