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姥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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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情商：老师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低情商：老师你为什么给我免费补课?
林霖真想掌嘴，这话就算是真的初中生也问不出口，她赶紧为自己找补：“刘老师，我的意思是，太耽误您的休息时间，我心里过意不去。”
刘老师好像也被她逗笑了：“要不要我搞个正式的拜师仪式我们结下契约？不必这么客气，也就每周抽出一天来。如果我放弃大好休息时光给你补课一个月，你却连个三等奖都没给我拿回来，那你就准备补交学费吧。”
闻言，林霖乖乖坐到了桌子旁边。
桌子上已经放着不少参考书，林霖一眼扫过去《高中数学竞赛培优教程一试》、《奥林匹克经典赛题》。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林霖指着书，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刘老师，我参加的应该是华罗庚杯初三决赛，而不是奥林匹克高中数学竞赛吧？这些书，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这些是您要做的？”
刘老师随手翻开一本：“没搞错啊，此时此地此刻我就你一个学生，再说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这些题我顶多瞥两眼就能看出答案。夏令营不就见识过市一中的难度，你当决赛是这么好拿奖的？初赛的卷子还是有所保留，就怕把大家的数学热情都浇灭。为什么只要拿一等奖就能保送，根本不看其他成绩，那还不是因为难度高，人多卷起来呗。挑出来的学生下半学期直接带走集训，高一就冲刺国赛。不然市一中怎么在全国竞赛都有一席之地？”
但这跨越也实在有点大吧，就如同还没学会爬，就要开始跑。林霖已经看到了未来一个月的悲惨生活。
她已经捡起了高中知识大学知识，本想凭此开混，没想到根本行不通，学无止境，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
果然第一天，刘老师就让她限时做真题。
林霖自然连一半都没做完，看着试卷上满满鲜红的叉，林霖真想满天大啸：我这又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在她还只知道玛卡巴卡的时候，原来同龄人已经开始研究如此深奥的问题。
刘老师也不给她讲，让她自己研究，顶多看她实在愁眉苦脸告诉她是个什么知识点。
一开始，林霖进行得艰难。
但好处是，林霖发现不管再难的压轴题她都能看一眼就做出来了，在这方面完全得到了真传。她做数学试卷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以前初中时代基本没空检查，做完全卷就是胜利，魔鬼训练前能剩下半个小时检查，而现在只用一半时间就能做完一整套附加验算检查两遍。
剩下时间林霖也不再检查，也不趴下补觉，她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在座位上冥想。做过了老师，在她眼里故意弄出大动静来伪装自己人设的行为十分可笑，成绩出来谁还不知道你到底几斤几两。
但这也和其他人在考场上的焦灼状态形成鲜明对比，林霖已经想尽量低调，但背地里还是有说她“装”的声音。林霖无奈，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当是别人的嫉妒。她甚至恶毒的想，你们也可以试试，我宁愿和你们换。
习惯了节奏后，林霖本就有基础，能在规定时间内勉强做各种流传在市面上刘澄意给她私下取来的前几届决赛卷模拟卷。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林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有天赋。
最后一次课放在了周五晚上，第二天就是决赛的日子。
林霖从书包里拿出笔准备等刘澄意给她试卷，这些日子她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每周做一张真题，再用一周的时间全部搞懂上面的题并且举一反三，下周做真题前和刘澄意探讨反思总结一下上周的错误。
循环往复的生活，林霖觉得这次竞赛出什么偏题怪题她都能接受，也给了她极大的自信。
这次出乎意料，刘老师邀请她在阳台坐下，递给她一杯茶，茶杯很浅，里面是茉莉花茶。
林霖几口就喝完了，刘澄意递给她一个眼罩：“去沙发上坐一个小时，回想一下这些日子的知识点，然后一个小时后把知识点写在移动白板上，今天的课就结束了。”
林霖有点不明所里，但还是乖乖照做了。已经入冬了，晚上有一丝寒意，但刘老师家很温暖，林霖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揭开眼罩看手表，还好，也就多睡了半小时。
“醒了？”刘老师还是坐在沙发上喝茶，她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绒毛家居服，显得她看上去更像大学生了。事实上，刘老师的年龄至今还是个迷。
林霖站在白板前，好像回到了夏令营前的那一晚，只是现在的她，远比当时更从容。
刘老师也不加以干涉，看着林霖写完了全程。
林霖回头：“我写完了，刘老师。”不知不觉，她已经把白板两面都写满了。
刘老师点点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早点回去休息吧，也别看什么了。”
“就这样？”
刘老师有点好笑地看着她：“是的，你没听错，就这样，不然还想怎么样，我刘澄意的学生没有不行的。今晚睡个好觉。”
决赛还是在市一中。周六的早晨，林霖到的很早，还没有到能进考场的时间，校门口积聚着前来参加比赛的初中生，自觉排起了队，想着早点进考场。
林霖看到有穿校服的，有带着厚厚的瓶盖底眼睛的，还有拿着书在默默背的。
这不是林霖陌生的场景，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后来当老师，她总会经历这些，只是亲历者和旁观者的区别。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你不想失败，只能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但是总有人比你更努力，你又不得不去加倍努力。只要有一点希望，就能值得这里的孩子们拼劲全力。
尽管他们已经是全市的佼佼者，但在这里，只有0.1%的人才能实现他们的心愿，真正畅快地笑出声来。
怕早上堵车，林霖起的很早，此时头有点晕，她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着眼睛开始冥想。
在听到可以进去的提示音后，林霖走过去却在路的尽头看到一对相携而来的祖孙。祖母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走路颤巍巍的，拄着跟拐杖，而她旁边的孙女平时总是精力旺盛动个不停，此刻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扶着姥姥。
楚姝桐已经看到她了，但没有像平时那样莽撞冲过来。林霖走向前，发现老人眯着眼睛，像是仔细辨认她是谁。
楚姝桐大声在她耳旁说：“外婆，这是我的好朋友，林霖。”
“哦，林霖，好名字，好孩子。楚楚，你和朋友一起进去吧，不要耽误了考试，外婆在外面等你就好。”
楚姝桐坚持把外婆扶到了市一中在校外陈设的休息处，林霖也不是很急，陪她一起。
楚姝桐和外婆告别后才发现林霖还在：“好久不见啊，霖霖，其实你不用等我的。”
林霖摇摇头：“反正市一中很熟悉，此时离开考也还早，不如在外面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让脑袋好好清醒清醒。刚刚那个，是你姥姥？”
楚姝桐流露出柔和的笑容，声音也放缓了：“是啊，我外婆生我妈的时候就年纪不小了，我妈也算晚育，所以我出生的时候外婆就半头白发了，我小时候还会帮她染头发呢，现在更是满头花白，一开始她还不开心，我安慰她这样好看，多精神的老太太，人家小青年还专门染成这个颜色，她才又开心起来。这几年，她的耳朵，眼睛，腿脚也都不那么好使了。”
林霖想到重生前的家中长辈们，深有感慨，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她们怎么样了，自从自己上班后，因为工作的繁忙和自己的事，经常一个月才能回去看她们一次，每次看她们都会感慨时间流速之快。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次有把握拿一等奖吗。”
林霖诚实的摇摇头：“一等奖设置本来就少，我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半把握吧”
楚姝桐惆怅看天空：“我这次必须要拿下一等奖，不然我妈肯定会把外婆直接送回乡下。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可是她亲妈啊，从小照顾她，又照看我长大，就因为她年纪大了反过来要麻烦她了就像个包裹一样把她扔掉。今年外婆退化的尤其快，我都不敢想象她一个人住，就算有亲戚在一个村子里，要是摔了一跤怎么办……”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又能陪伴她多久呢？所以，这次，我必须拼尽全力。我想为我爱的人争取，我没有退路。”
林霖真挚地看着她：“那就祝我们，都心想事成。”
林霖和楚姝桐看了自己的考场，她们不在一层楼。
林霖今天没带手机，也没看到陈鹤之，径直去了自己考场。
和带了大包小包参考资料的其他人比，林霖只拿了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文具和准考证。考场基本已经被坐满了。
她看了看手表，此时离开考还有半小时。考试规则宣读、考袋启封倒也不漫长。林霖之前没有参加过，怎么感觉和中高考差不多。
她开始迟钝地紧张起来。直到拿到试卷，开始读题，熟悉的感觉回来后，才缓解了不少。
刘老师给她的魔鬼训练还是有用的，起码她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在严肃的考场上，而好像是在刘老师家餐厅里的白色木桌上。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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