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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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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谢格如不便在这里和郭婉珍吵闹起来,索性冷着脸转过头,却忽听旁边响起一句混沌的土话。
恍惚片刻,谢格如眉头紧皱,攥紧了筷子。
郭婉珍那句话是某些地区的脏话土语,大概是诅咒人下辈子凄惨无比。
要不是早年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谢格如还真不一定能听懂。
就这,她都反应了下,才明白郭婉珍在骂什么。
谢格如心中怒气翻腾,寻思这个场合怎么做才能让郭婉珍吃个教训,却见冯锦玉已经目中含泪,抓着郭婉珍跟自己道歉。
冯锦玉一脸惶恐,颤声道:“对不起谢姐姐,婉珍不是故意的,她......她不是骂你......她就是原来说习惯了,她不是故意的。拜托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婉珍就嫁不出去了!”
郭婉珍一开始梗着脖子毫不在意,听到冯锦玉说的,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她这段时间被关在府里,每日学那劳什子的淑女做派,就是因为郭夫人已经私下给她看好了人家,但担心她名声不好,怕她婚前被对方嫌弃,婚后日子不好过。
若因为一时之气,被谢格如抓住把柄,把今日之事传出去,她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
想起家里嬷嬷手中那抦戒尺,郭婉珍身子不禁一颤,转头去看母亲。
郭夫人正好看向她们这桌,不知道她们已经要闹起来了,还笑着对谢格如点点头,谢格如对上郭夫人的眼神,心里的火先灭了三分。
今日是怀德将军家的喜事,真闹起来,郭婉珍固然没脸,谢家也会被牵连进去。
再者,郭婉珍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搁她那个年代,还在上中学,还是家里的宝贝,而这些女孩没两年就要嫁出去,相夫教子,一年到头见不着父母几次。
索性,谢格如装作没听懂,反问:“你说什么了?”
冯锦玉一顿,郭婉珍却是立刻松了口气,她也有急智,只说没什么,自己喝多了头晕,拉着冯锦玉就匆匆去郭夫人那边儿了。
谢格如心里一叹,就在这时,云香提着妆奁盒回来了。
“小姐,银子管用。”云香靠近谢格如,悄声道。
谢格如嘴角微挑,起身随着云香一起往后远走。别人看到她丫鬟拿着妆奁,只以为她是去补妆。
卢家后院小花园,是云香按照谢格如提前嘱咐的,帮她挑选的地方。
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来,但视野开阔,有人来了,就能迅速反应。为防万一,谢格如还将云香留在小门附近守着,自己往花园中走去。
那人站在院中,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见谢格如来了,先行了个礼。
“谢二小姐,好久不见。”
谢格如快速打量了下此人,他就是那回她偷听到的,跟卢月明嚼舌根子的小厮。
但此人面上蓄须,年纪看着比一般的小厮要大些。
“谢二小姐,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能说的小的一定都说。”
“好。”谢格如一挑眉:“你为什么要跟你家小姐说宰相府的事?”
那人愣了下,奇怪道:“您不知道?宰相府当初相看您家大小姐前,曾属意过我家小姐。”
谢格如心里“啊”一声。
是了,原身人缘一般,消息渠道少,不知道这种事倒也正常。她只好装作只是随意开个话头,又往下问去。
那人也被蒙混了过去,顺着讲起来。
谢格如这位姐夫,也就是宰相府那位嫡次子,姓冯名昭。
冯昭母亲萧氏也来自世家,是盛京城早年有名的才女,自然很看重儿媳的品性。
她长子冯耀娶了尚书家唯一的千金,到了次子冯昭这里,萧氏千挑百选,连盛京城外豪族世家的女儿们也看了遍,竟没一个完全满意的。
只得退而求其次,考虑怀德将军家的卢月明,和谢氏嫡长女谢格君。
小厮那边稍作科普,谢格如这里则在思考,为什么卢月明会进入萧氏的名单?
在世家看来,卢月明是猎户出身,血液里都流淌着山中野兽的畜牲味儿,连厉家这种大世家的旁支,娶卢月明都有些不情愿。
萧氏怎么会着重考虑她?
“您是不是奇怪,萧氏那么挑剔,怎么会看上我家小姐做儿媳?”小厮看出谢格如的疑惑,问道。
谢格如微微皱眉,这人这样说,是暗示自家小姐不行?也太没规矩了吧。
那人却不多做解释。
“我家小姐当时知道自己上了名单,就是这么说的。”小厮昂起头,双手叉腰,模仿起卢月明。
【是父亲最近有什么新的前途了?宰相府怎么会看上我?还是说,萧家什么时候被四大世家踢出去了,我竟不知?】
小厮目露讥讽,模仿卢月明有个七成相,惹得谢格如都笑了出来。
其实谢格如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说卢月明哪里比谢格君强,就是家世了。
虽然谢格君父亲与怀德将军都是三品,但大辉朝作为一个帝国,成立不过十数载,着实年轻,四周觊觎者颇多。
光是去年,北边就有三波势力来试探,边境摩擦从未间断。
朝廷因此也更重视武将,像怀德将军这种手上有兵马的,就比她那在中书省的大伯父腰杆子硬多了。
而比怀德将军更有实权的,诸如几位国公,家中却未必有适龄的女儿。
再者,宰相府已经娶了个尚书府的千金,没必要再找个三品的中书舍人千金。
不然下一个儿子娶四品侍郎女?宰相府你在玩什么文官排排坐吗?
这么一想,宰相府最后选了谢格君,倒是奇怪了。
“所以,卢小姐是因听闻宰相夫人有意自己,让你去打探那冯昭?”
小厮点点头,说:“想必谢小姐已经知道冯昭有两个表妹曾意外身亡。”
“一个骑马时发生意外,一个失足落水。”既然小厮直截了当,谢格如也不忌说破原身偷听之事。
“这两件事都有疑点,笑得后来又顺着打听,发现类似的事情还有好几起,只不过相关的人都被封了口。如果是意外,未免太多巧合。如果不是意外,又会是谁做的呢?”
说到这里,那小厮顿住,从下往上看向谢格如,目光里满含深意。
谢格如心下一沉,掉水里那个是萧氏远亲,无甚名头,落马身亡的那个可是萧氏嫡支的女儿!
她们家里都能被封口,这宰相府是什么龙潭虎穴?!
小厮继续道:“再后来就是萧氏为冯昭选妻。除了家世、品行、才能这类常问的。萧氏似乎总是会打探上两句女方是否乖巧听话。”
谢格如不解,封建时代的女孩们有哪个不乖巧听话呢?
偷买几样东西,跟父兄顶个嘴的倒是有,但要说违背家族之命,怕是满盛京也找不满一只手。
谢格如看向小厮,那小厮也正在看她,对视的一瞬,谢格如似乎抓到了什么。
正要再问,那小厮忽然一愣,接着弯腰行礼。
“谢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呢?”
谢格如转身,只见走廊下站着一个年轻男人,身姿挺拔,面白唇红,眼睛微微眯着也能看出漂亮的形状。
冬日暖阳下,他身上的红色大氅仿佛镀了层玫瑰金,奢华无比。这般炽热的颜色在一个男子身上,竟也没有丝毫违和,只衬的他高贵如诗。
像是只闯入人间的狐狸。
毛色很漂亮的那种狐狸。
即便在现代见过不少巨星美男,谢格如也不得不赞一句,好漂亮的男儿。
下一刻,谢格如面色陡然变冷,紧皱眉头。
“这位公子,偷听人说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说着话,谢格如侧身给那小厮使个眼神,他顺势就退走了。
对面的年轻男人倒也不拦着他,只双臂抱胸,走向谢格如。
到近处,谢格如才看清,那男人有如工笔勾画的漂亮眼睛里满是玩味。
更像狐狸了。
红毛狐狸瞄了眼已经走远的小厮,嘴角勾起一个笑。
“那谢二小姐背后说人坏话,就是闺阁淑女所为吗?”
谢格如第一个想法是,原身在背后说过这漂亮男人的坏话?
说什么了?说他长得太妖孽精致了?
反正谢格如现在就很想把在小门把守的云香拉过来,一起八卦这男的怎么长这样?怎么穿这么华丽?嘴巴这么红,是不是涂胭脂了?
想到这儿,谢格如陡然一惊,云香到现在都没过来!
自己特意挑选这个视野开阔的环境,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偷听偷看,这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她、云香、还有那小厮竟然都没发觉?
直到他自己现身!
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谢格如心下打鼓,只想立刻跑路,但面上不显,冷静道:“我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公子,但公子若觉得冒犯,小女这里就向公子赔罪了。”
说着,谢格如就要蹲下身致歉。
谁知刚一动作,对面男人就伸手挡住了她下沉的胳膊,然后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把谢格如“抬”了起来。
大辉朝男女不大设防,但如这男子般,初一见面就上手的,也是不多见。
谢格如抬眸,只见男人边把自己“抬”起来,边轻轻摇头,满脸嘲弄。
“谢小姐,别急,你还没说自己错在哪里了呢。”
谢格如心里的火蹭地就窜老高,大到能烧化周遭的余雪。
她不是因为被人触碰愤怒,是这男人总是一副似笑非笑,把自己看透的样子。
装什么呢!
这人就是来找茬儿的!鬼知道原身背后说他什么了!
该说!
“公子说我错了,我便道歉。若公子还想要更真挚的道歉,不妨自己也真诚一些,比如,报上名号?”谢格如绷着脸套话:“你知道我姓谢,我却只能【公子公子】地叫你,怕是不够尊重。”
“没关系,谢小姐叫的比醉红楼的姑娘好听。”
男人语气轻佻,微微眯眼,眼神却是不错地盯在谢格如脸上,仿佛她是自己等待已久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