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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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绿指了指面馆对面的静海百货大厦：【你去里面买过东西吗？】
楼炎彬摇头：“里面一件衣服抵我两个月工资，买不起。”
【所以你不知道，倒也正常。】
阙绿朝他比了一个4：【静海百货大厦二楼是专门卖女鞋的。里面有四个品牌恰好连在一起，而这四个品牌的鞋恰巧出现在了四个女人的脚上。甚至从外观的磨损程度上来看，她们应该是在相近的时间收到了这些鞋。】
【第一双鞋，是丁姗姗穿着的M家春季新款。今天早上我们去丁姗姗家的时候，从摆放位置就可以看出，这双鞋是她最近一直在穿的一双，家门口的只有这双细高跟、一双平底鞋和居家用的拖鞋。】
【第二双鞋，是出现在天上人间KTV空调外机上的那双，从鞋底的花纹看是L家的春季新款。】
【第三双鞋，穿在了梁若的脚上。据梁若自己所说，是卢正阳露过静海百货大厦办事的时候，顺手给她买的。但是当时有一个人，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站得比较远，也不是和案件有关的人，所以你没有注意到。】
楼炎彬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你说的难道是……”
阙绿笑眯眯地点点头：【没错，是那位给我们带路的梦梦小姐。在我询问梁若有关她的鞋的时候，我看到站在梁若背后的梦梦小姐，虽然在竭力隐藏，却还是没能遮掩住她脸上的嫉妒。在狠狠地瞪了梁若小姐几秒钟后，她把头低下了。猜猜看，她低头在看什么？】
楼炎彬深吸一口气：“……她在看凶手送给她的鞋，寻找心理上的安慰。”
【没错！这是第四双，穿在了梦梦的脚上。但和其他几位“女士”的春季新款比起来，可能卢正阳自己也怕暴露，所以为梦梦选择的并不是同样的春季新款，而是H家的经典系列。同样的，这双鞋在价格方面虽然比其他几双低了很多，但也绝不是梦梦小姐的助理工资能承担的。】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阙绿拿走了属于自己的大排面：【所以，你沿着这个思路往下考虑的话，会发现一件事——如果梦梦小姐入局承了卢正阳的同伙，那么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如果只是帮他伪造不在场证明，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不是吗？就像我来这里吃饭一样。如果我一个人来只为了吃这碗面，显然有点太折腾了——虽然我真的很想吃。】
楼炎彬拿过属于他的牛肉面，讥讽道：“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想跑到外面来吃东西，却还要打一个和我私奔帮我分析案情的由头……你可真是个计划通啊。”
【过奖过奖。】阙绿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地将其吹凉，【毕竟你自己也同意了，我也是为你好呀。】
楼炎彬：“……”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只被大小姐玩弄的三花猫。
似乎有点感同身受了。
他夹了块牛肉，见左肃忠心耿耿地守在小面馆门口，心里的不平衡突然又消弭了许多：“关于梦梦具体帮卢正阳做了些什么……其实我也有个猜测，不过现在还是缺乏证据来证明我的想法。”
阙绿鼓励地看向他：【说说看？】
“我之前一直觉得，打车回家的丁姗姗并不是丁姗姗本人。毕竟她上车的时候打扮得非常夸张，网约车司机也不认识她，确认了手机尾号就让那个丁姗姗上车、把她送到目的地了。——那如果那个人其实是从卢正阳那里拿到了丁姗姗的手机、知道丁姗姗手机尾号的梦梦呢？”
楼炎彬越讲越觉得思绪顺畅：“她假扮成丁姗姗。用丁姗姗的手机叫了网约车来伪造丁姗姗的行程，这是第一重障眼法；真正的丁姗姗则是在某个地方见了卢正阳，被卢正阳下了安眠药之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中。而卢正阳也通过某种方法伪造了他的打车行程，就此留在天上人间并杀害了赵文成……不，不对。”
一个大胆到堪称荒谬的念头出现在楼炎彬脑海中，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阙绿：“……等等，难道第二重障眼法的手法和第一重是一样的？卢正阳用自己的手机帮丁姗姗打车回家，而我们在确认了卢正阳的不在场证明后，自然也不会去怀疑他，他也就能把这个蹩脚的障眼法一直隐瞒下去。宁淑慧赵武敬和包岳，哪个都比他有嫌疑。谁会怀疑一个早就离场了的人呢？”
【这的确是一个比较如卢正阳意的发展态势，但当警方发现，那些更有嫌疑的人伴随着调查的推进，反而变干净的时候，他就会带着更大的嫌疑重回警方视野。】
阙绿嗦了口面，继续道：【所以，卢正阳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已经在准备提桶跑路了吧？趁着警方还没怀疑他，躲到警方鞭长莫及的地方去——比如逃到海外然后就此销声匿迹，人家蒸发。但他为什么还没有逃呢？】
楼炎彬凝眉沉思：“他的反应……也不像是那些心理变态的杀手，在和警方玩猫和老鼠的游戏。那就是他的出逃计划发生了意外，让他没有办法按计划行事。”
【可能吧。】
阙绿狠狠咬下一大口大排，柔嫩的口感和丰盈的肉汁，让她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但是这对你来说也不是最大的问题。】
没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少证据，缺少能够将他和阙绿的推论验证为事实的证据。
“我已经让负责他们那个片区的同事帮忙看着点卢正阳了，现在应该有两个便衣在跟着他，我们还有时间去寻找证据。”
楼炎彬飞快地思考着日后的安排：“也许从梦梦那边先入手会比较方便，她的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应该比不上卢正阳……”
阙绿打字道：【噢，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了。静海百货大厦四楼有一家服装定制店，你可以去那里问问。店长是梁若所在的剧团团长的好友，经常会帮剧团低价做一些戏服。】
楼炎彬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阙绿神色自若：【我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卢正阳，自然会把我私下的调查往卢正阳可以动用的人脉和关系去开展。当你们把其他几名嫌疑人查干净却一无所获的时候，也会往这个方向调查的。】
大小姐很好心地安慰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不要灰心。】
楼炎彬：谢谢，完全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阙绿看着身形娇小食量不大，一碗满满当当的大排面倒是很快被她吃了个干净。大小姐优雅地拿手帕拭了拭嘴角，打字道：【总之，现在的调查方向还是很多的，毕竟我们已经对凶手是谁达成了共识，不是吗？】
楼炎彬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听起来，你似乎不打算继续跟进这个案子了，所以把你知道的部分线索共享给了我，让我把后续的工作完成。”
阙绿依然是那副招牌的纯良无害的笑容：【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我只是需要回家哄一哄没看在家族聚会上看到我所以脾气很差的爷爷而已。家务事，你能理解的吧？】
楼炎彬的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当然，小的恭送大小姐回府。”
阙绿施施然站起身来，冲楼炎彬礼貌性地颔首后，变转身同左肃离开了这家小面馆。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下意识地想要摸一根烟。
却除了大小姐不知何时塞进他口袋里的一朵洋桔梗外，什么都没有。
“……啧。”
楼炎彬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买单后走进静海百货大厦。阙绿都把线索给他指明了，他总得查出一点东西来吧？
天空色的洋桔梗静默无声地滑回了他的口袋，被男人小心地护在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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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肃发动汽车：“回老宅吗，大小姐？”
阙绿摇头：【去静海市公安局，我要见一个人。】
左肃抿唇，用手语微弱地反抗阙绿的决定：【但是小姐，老爷正在家里等您……】
“我说了，去静海市公安局。”
突兀的尖锐嗓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阙绿扶了扶鬓角别着的浅色海棠花，任由它替代自己开口：“我现在，应该还没有落魄到连你都要不听指令的程度吧？”
左肃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小姐，我只是担心……”担心您又会和老爷发生争执。
海棠花摇头晃脑，大有一副太久不能说话憋坏了所以现在要喋喋不休的架势：“哼！你真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替主人家的操心干什么？哎呦、哎呦小姐我错了，小姐您再让我说句话吧小姐我——”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阙绿轻飘飘地抬眼，与左肃在后视镜中对上视线。
他被那眼神骇住，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沉默着踩下油门。
半小时后，阙绿抵达静海市公安局。车门打开，她又是那个温柔和善的特别顾问林小姐，对遇到的每个警员都微笑致意。
阙绿在局长室门前站定，抬手叩响了门扉。
安局长打开房门：“你来了啊……人已经在审讯室里关了一下午了，现在去应该能问到你想要的。但是按照规定，我需要全程围观你的审讯过程。”
【当然，没问题。请带路吧。】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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