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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哥嫂大结局终(加1600) ...


  •   从神驹山回到城中时天已经快要黑了,姜妤惦记着忆先身上的伤所以嘱咐马夫驱车先去别院,沿路她还从医馆里抓了个正在吃饭的大夫。

      忆先还没被检查完伤势,便急着赶姜妤回宁家,“主子快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不要,我让车夫去宁家报信了,说我刚置办了外宅想在新房玩几日。”

      “这样不妥,别院简陋您住不惯的,何况忆先身份为人不耻,与您同住岂不是…”

      男人的话很快被姜妤打断,“我都没嫌弃,你指手画脚的干什么,我就要留下来,都病了话还这么多,快休息!”

      其实忆先的伤口并不算深,但因没有及时清理干净所以出现了溃烂,大夫只能用刀替他清创缝合。

      再能忍疼的人也经不住生割腐肉,忆先缩在姜妤怀里昏倒时,女子也在心疼得流泪。

      在别院赖了好几日,直到忆先的伤口开始结痂脸色也恢复如常,姜妤才肯回外祖家里。

      说是照顾,其实姜妤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祖宗不给人添乱都算好的,忆先倒是没嫌弃她,姜妤趴在自己床边睡着时他还拖着病体给人盖被子。
      *
      “他到底伤好了没啊,怎么也不来一声信?”
      回家后苦等了一个月都没收到忆先的消息,姜妤没精打采地在刚写完的字帖上涂涂画画。

      宣旨很快被浓墨染成一片黑污,最后姜妤笔一摔,提起裙子就跑去见他。

      忆先只是个奴隶,根本不配主人关心。
      但自己就是想要见他,就算被人笑话也想去见他。

      ——
      别院里,面如冠玉的美男正躺在院中凉床上午睡。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虽然双眼紧闭,但放松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伤好了?”女子四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坐下。

      “夫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忆先体虚唯恐招待不好您。”男人款款起身与她面对面坐着。

      “想什么呢,谁要你…你以后不要在那样了。
      我不需要你继续当小倌,至于你的身契我已经派人送去官府申请脱籍,以后你就能当个自由的平民百姓了。”

      “夫人为何对我这般好?”

      “因为你在山上救过我一命呀,说实话在那种情况下,恐怕我的家人也不会愿意舍身救我,所以不必在意这些好处是你应得的。”

      “救主人是每个奴隶的义务,您若出事忆先也活不了的,夫人不用觉得亏欠。”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对你好点有什么不行,你不喜欢我吗,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夫人…”

      “什么夫人,我其实根本没丈夫,以后你就是我的知心好友,只准叫我姜妤,否则我就抽你板子。”

      “好,姜妤。”

      *
      往后的两个月里,姜妤果真把忆先当成了可以信赖的知己。

      从小到大她根本没有朋友,幼时的姜妤太跋扈,即便有同龄的贵女被皇后召进宫陪伴她也不受人待见,后来成为妃子,姜妤唯一信任的就是相伴十年的宫女桃枝,可桃枝最终也把她出卖给了慕容铭。

      她好像从来都是被挑剩下的,每个接近她的人都会因为更重要的东西放弃她。

      但忆先不一样,他的出现让姜妤感觉到自己似乎也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于是,她变得越来越黏忆先,恨不能时时刻刻和他分享自己生活中的一切。

      然而每每被女子兴奋地抱着、搂着、再一脸天真的推开,忆先都会忍受巨大的煎熬。
      他不明白为什么二人的关系明明更加亲密了,自己却不能再亲她碰她,非得维持该死的纯洁友谊。
      ——
      这天,姜妤依然是毫无自觉地贴身坐到了忆先旁边,甚至还握着他的手掌,摩挲了一下男人刚修剪整齐的指甲。

      “怎么了?你喘什么?”

      十指相扣的瞬间,姜妤感觉到热息不停打在脖颈上,她以为忆先不舒服在忍疼,所以连忙问他。

      男人无奈,只能将女子抱坐到自己大腿上。

      “你感觉到了吗?”

      因为身高差距,姜妤双脚已经完全悬空,她起初还无心地晃了晃腿,可当意识到他在忍耐什么后,立刻面红耳赤地想要爬下去。

      “别动,我只想抱抱你。姜妤,我也是男人,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可以靠那么近的。”

      “好我不动,你冷静点,我知道你之前这种营生做的太多,现在难免会觉得不适应,但你得学会克制,正常男人可不会随便对女子动琴的。”

      “我只会对你有感觉。”

      这辈子最喜欢你了。

      深吸一口气后,忆先手臂的力道猛地收紧,但下一刻吐气带来的理智,还是让他把姜妤稳稳放到了平地上。

      “别害怕,我不会逼你,你可以永远不爱我。”

      看到男人边说边在拉扯笑容,姜妤的心陡然间像被人揪住。

      “忆先,你有被人喜欢过吗?”她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大概,没有吧,说喜欢我的人都会向我索求、讨要,这会是真正的喜欢吗?”

      “既然这样,那我们来互助吧。
      从今以后,你有多喜欢我,我会还给你同样多的。
      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杀了你。”

      姜妤没有听到回答,因为忆先在良久沉默中,猝不及防地红了眼眶。

      “怎么了?”女子十分不解地抬手想要替他擦眼泪。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看到不断凑近的莹白指尖,忆先弯下腰,努力配合着她的轻抚。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姜妤笑着说完后,盖章似的亲吻重重印在了男人的唇上。

      “对,我是你的。”忆先抱着她,不知不觉又涌上一阵鼻酸。

      ——
      将近一个月的难舍难分让姜妤有些忘乎所以,可转眼便要入冬,留给她的自由时间越来越少了。

      沈斳昭只给了她一年的时间,有些事她迟早要面对的。

      深思熟虑后,姜妤终于开口对忆先说了逃跑的计划。

      “我们,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

      “其实我是个逃妾,我怕主君来江南抓我回去。”

      “所以你不想跟他走,而是想带我走?”忆先听完后心里五味杂陈,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姜妤。

      “不行吗?你是我的,我去哪你都得跟着,而且我丈夫暴虐无道若他发现你的存在,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姜妤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这富庶之地所以犹豫,因此还耐着性子劝解了两句。

      “我不会离开你。”忆先在她恳切地眼神中,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本想在逃亡的途中让女子一点点接受真相,然而最让男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数日之内,容貌平平的姜妤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个姿容绝世的大美人。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了新的变数。

      决定离开的那天晚上,忆先凝视着榻上熟睡的女子,最后一遍细致地吻过她的眉眼,随后男人修长的身影静静消失了在黑夜中。

      ——
      出宫这一年姜妤学了很多东西,因此被皇帝的人抓回去强行封了贵妃后,姜妤并没有一如既往地用撒泼打滚和天子反抗。

      “陛下,好久不见。”

      “阿妤,在外玩闹了一年,你怎么见到朕还是不开心?”

      “臣妾开心,对了还未恭喜陛下娶妻,后宫终于有了一位德容兼备的皇后娘娘。”

      “陈鸾擅长管理,有她在你也不用再担心有人对你不利了。”提起皇后,沈斳昭的表情十分平淡。

      “若娘娘不喜欢我呢,陛下会帮谁?”女子唇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可目光却冰冷刺骨。

      “她不会。”沈斳昭语气坚定,皇后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是唯一一个敢主动向自己暴露野心并寻求合作的妃子。

      他们之间的交易很简单,沈斳昭要让后宫安稳,让姜妤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做最受宠的贵妃。而皇后只要帮自己做到这一点,她可以永远是皇后。

      “你们是夫妻当然信任彼此,可我连陛下都不信又怎会信她。”姜妤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可笑。

      “那阿妤想让朕废了她,立你吗?”
      皇帝微微挑起眉毛,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立后虽然是为了姜妤的安稳考虑,但若她很想当皇后自己也该满足她的心愿。

      “谁你要可怜,你不想给的东西我也不稀罕,沈勤昭你喜欢我这么多年就不会觉得腻吗,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你放过我吧。”
      姜妤再也沉不住气了,她忍了这么多天,终于还是亲手撕破二人之间的虚情假意。

      可面前的沈斳昭却冷静得可怕,男人端起桌上那盏热气消散的茶,不慌不忙地说:“你喜欢江南那个小倌?据朕所知他只是你的奴隶,你对他的喜欢恐怕还不及当年的对六弟的多,朕不会放在心上。”

      姜妤被他这冷淡的态度逼得快要发疯,她冲上来狠狠锤打着男人的胸口。
      “他才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什么都好,我最喜欢他。”

      “可他不还是将你抛弃了吗?”沈斳昭攥住女子的手腕,只一句话就将人逼问得六神无主。

      被抓进宫已经月余,姜妤每一日都在想忆先为什么会消失,她没办法相信自己被他舍弃了,忆先绝不是那样的人。

      “不会的,一定是你给我喂了解药让他认不出我来,或者是你把他逼走了对不对?”
      姜妤被迫与他相贴着,一颗颗豆大的眼泪悄无声息地砸在沈斳昭衣袍上,晕出一团团深渍。

      “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不堪?”看到她为忆先难过至极,沈斳昭几乎要溃不成军,可他终是不敢。

      于是一口叹息结束,男人突然语气凶狠地将人抱上了榻,“这样也好,朕不介意坏得更彻底一点。”

      “你要干什么,不可以!”姜妤惊恐地蹬着双腿反抗道。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与孩子无缘,所以在江南才敢无节制地和忆先夜夜笙歌,谁知刚被抓回后宫,姜妤就发现了身体的变化。
      她一定有孕了,而且估摸着如今已有三个月,若沈斳昭此刻逼自己侍寝,他一定会发现这个秘密。

      能熬一日是一日,本想要等到孩子大到堕不了再告诉沈斳昭,可姜妤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为什么?贵妃难道在宫里藏了什么秘密?朕给你个机会坦白,如果被朕自己发现,那你就再也没有被原谅的机会了。”沈斳昭虽然语气未变,但并没有继续做下一步的动作。

      何必自不量力呢?姜妤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主动低头认错,“陛下,妾怀孕了,求您饶我们母子一命。”

      本以为要拿命相胁才能保下孩子,可沈斳昭非但没有丝毫震惊,甚至还提出了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阿妤朕不介意这个孩子,只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朕可以让你生下他。”

      “怎么可能?”姜妤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对劲。

      “朕真的很高兴阿妤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朕有你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是你的孩子朕都会视如己出。”

      ——
      姜妤怀孕的消息虽然被皇帝故意压着,可后宫的事在皇后面前却是瞒不住的。

      陈皇后从小见惯了风流父亲宅院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她觉得天下的男人都一样令人作呕,所以即便长大入宫嫁给天子,她心里也无男女之事,每日想的只有如何利用聪慧获得权力。

      进宫五年,她第一次被翻牌子就在侍寝的当夜斗胆谏言,让皇帝把凤印交给自己,她有信心能让后宫安稳。

      连陈鸾自己都没想到,皇帝在听到这僭越的言论不仅没生气,反而还认真琢磨了那话的可行性。

      如今从陈美人一跃当上皇后,本该前途无忧,可陈鸾没想到身患不孕顽疾的姜妤,竟会大着肚子重回后宫。

      陈后知道皇帝有多爱姜妤,甚至自己这凤位也是为了给姜妤的独宠做掩护,她可以不在乎皇帝宠谁,但却没法不介意姜妤腹中的孩子。

      以陛下宠爱贵妃的程度,姜妤若生下皇子一定会立为太子,皇帝保不齐还会为了让那孩子成为嫡子,让姜妤当皇后。

      想到来之不易的尊荣地位会被动摇,陈后心急如麻,她第一次主动去了皇帝的寝殿。

      “你来做什么?”看到皇后不请自来,沈斳昭心情很不好。

      “臣妾听说贵妃有孕,所以想来问问陛下,若她生下皇子,我们的交易会不会生变?”陈后自问在履行契约期间尽职尽责,所以才敢在皇帝面前不卑不亢。

      “朕说过做好你该做的这后位不会轻易换人,别动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你的存在若对贵妃无用,那就不必活着了。”

      一得到承诺,陈后立刻开始表忠心,“陛下臣妾绝无二心,若对贵妃不利妾任凭陛下诛灭九族。”

      九族?沈斳昭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他又怎会如皇后的愿顺手替她杀了憎恶的族人。

      “陈鸾,别耍小聪明,贵妃若有一丝受损,朕会让你的母亲来狱中亲手剁了你,再把你的庶母、庶妹都接进宫来重重封赏。”

      “陛下!臣妾不敢!”听到皇帝的话,陈后霎时变了脸色。

      沈斳昭最会戳人痛处,触怒龙颜所要经受的惩罚绝对会比他此刻说的残忍千百倍。

      “姜贵妃她会有一个公主,听明白了吗?如果朕的小公主出了什么事,一定是你做的不够好,皇后可别忘了你是怎么向朕承诺的。”

      “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竭尽所能保护贵妃和公主。”

      ——
      被皇帝识破有孕后,姜妤提心吊胆地熬过了两个月,期间沈斳昭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来找她发难。

      明知道不可能,可姜妤脑海中还是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于是,这日皇帝来长宁宫看她时,姜妤不仅拆了头发还换上了他最欢的那件寝衣。

      “陛下对臣妾太宽容大度了,妾身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

      “阿妤,你还怀着孕呢,别伤着孩子。”

      “陛下放心妾问过太医了,如今胎像稳定已经可以了,陛下轻一点慢慢来好不好,阿妤想要。”

      沈斳昭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何况又是面对自己的死穴,他根本招架不住姜妤的撒娇,只能小心翼翼地尽力配合着。

      然而二人刚到兴处,男人的肩膀就被咬得鲜血淋漓。

      “姜妤!”皇帝痛呼。

      “沈勤昭你这个混蛋,竟然敢骗我,你说你身上的伤痕是哪来的?”

      “朕…是在宫中遇刺。”

      “胡说八道,我有那么好骗吗,早知道你在骗我,就该让山洪把你冲走让毒蛇把你咬死。”

      那条疤痕姜妤在江南曾抚摸亲吻过上百回,她怎么可能会认错。

      想到沈斳昭一直都在骗她,姜妤气得直咬牙。

      “阿妤真的舍得吗?你喜欢朕的对不对,不只是忆先,在去江南之前你就已经喜欢朕了。”

      看到她扶着肚子气喘吁吁的模样,皇帝有些无措,他尽可能地放缓了语气,并朝着听到动静赶来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人去宣太医。

      其实沈斳昭没想一直瞒着姜妤,他身上的那条疤也并非不可祛除,早在江南男人就想坦白的,只是每次张口总错过时机。

      “你闭嘴,不可能,我才不喜欢你呢,我谁也不喜欢了。”
      姜妤满脸伤透了心的神情,却还强忍着泪不肯轻易落下。

      “阿妤,虽然和你定情的人是忆先,可神驹山上,你最开始感觉到害怕的时候,呼救的名字是沈斳昭。”

      “那又怎么样,你配吗,你只知道欺负我,骗我,进宫这几个月我一直很担心忆先被我害死了,谁知道他活得好好的,就站在我面前却不肯告诉我。”

      姜妤说不清楚她知道忆先和沈斳昭是同一个人时有多震惊。
      沈斳昭最坏了,不仅欺负人还骗人,可忆先又真的很好,他可以不顾性命地保护她。

      鼻子越来越酸,视线最终还是模糊了,而看着姜妤哭,沈斳昭也开始心疼后悔。
      *
      “对不起阿妤,是我不好,别哭了你还怀着孩子,我发誓如果不是担心你有孕不能受刺激,我一定早就向你坦白。”

      因怕姜妤情绪起伏太大会动胎气,坐在榻边的皇帝不敢再多辩解,他起身走了半步后,竟如在江南别院时那样毫无骨气地跪在了女子脚下。

      “夫人原谅我好不好?”

      “沈斳昭,别跟我玩这一套,你已经不是我的忆先了,你现在是要风得风的皇帝,还有你既拜堂娶了妻,就别再叫我什么夫人娘子了!我不爱听!”

      女子捂着耳朵侧过身,不肯看他一眼。

      “阿妤你仔细想想,册封皇后的时候朕已经在江南了如何拜堂,朕发誓从没碰过她,你若不喜朕立刻废了她。
      原谅我吧夫人,我把忆先还给你好不好,以后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听话的小奴隶。”

      不知为何,在被男人骗得如此彻底的情况下,姜妤看着他低声下气竟还会心软。

      或许是因为足够了解,所以沈斳昭伪装成一个低贱的小倌勾‘引她这件事,姜妤能理解这对皇帝而言有多困难。

      就凭自己那半年多的时间从没怀疑过忆先,沈斳昭就一定下了苦功,否则在桩桩件件的微末小事里,他早该漏洞百出。

      若非出自真心,堂堂天子何苦自降身份甘愿为奴?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气鬼,不可能准我生别的男人的孩子。”姜妤没好气地把怀孕后日渐浮肿的脚踩在沈斳昭胸口上。

      皇帝依然笔直地跪着,只是双手恭敬接过了妻子的小腿,力道均匀地替她按摩。

      “孩子是你和忆先的,阿妤你可以恨朕,但忆先是你自己选的人你不可以讨厌他,你会生下这孩子的,对吗?”沈斳昭的语气实在有些卑微。

      “你在害怕?怕我不要他?有毛病吧,我就算不要你也不会不要他。”

      得了这句话,男人才终于放下心来,沈氏向上三代未有长寿者,最多不过天命,他比姜妤又年长七岁,沈斳昭实不敢赌他走后姜妤会如何度日。

      当初那些说要殉葬的话如今听来不过玩笑而已,他怎么可能真的舍得。

      这个期待已久的孩子,一定是上天垂怜的恩赐,他很可能是自己和姜妤的唯一机会,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

      沈斳昭发誓会让他们的孩子平安出生,好好长大,让他成为姜妤未来的依仗。
      *
      姜妤才不知道男人所想的,关于忆先她有些事现在还没想通,于是急于将一切都问个明白。

      “说清楚,你是怎么装成另副模样的,还有什么时候知道我有孕了?”

      “离宫时朕也吃下了改变容貌的药,和你的是同一种,神医说过女子怀孕会产生与解药相同的作用,所以发现你的脸变回原貌后,朕就知道咱们有孩子了。”

      “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来江南骗我?”

      “阿妤,朕从没想过放弃你,放弃我们。忆先已经是朕能给你的全部,如果你连忆先都不喜欢,朕也无计可施了。”

      约定好冷静的一年,不仅姜妤,皇帝也在思考他们的未来该如何相处。他不忍心把姜妤锁在笼子里,剪去羽翼的雀儿注定不长命的,他赌不起。于是,沈斳昭决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来,他先称病再威胁桓王代政,离宫期间还传令册立陈鸾为皇后管理后宫。

      因为快马狂奔,所以他几乎是和姜妤同步到的江南。至于忆先的身份,沈斳昭想的是既然姜妤不喜欢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或许可以试试成为一个完全相反的人。

      为了演好这个卑微到尘土里,任人摆布的小倌,他在那娼馆里研学了数十日,直到有陌生人愿意指名要点他,沈斳昭才放心。

      再之后,姜妤主动来点小倌本是意外,沈斳昭没想到会那么快见面,不过她身边的马夫是他的人,二人重逢也是迟早的事。

      那一天,他们作为卑微的奴隶与失去美貌的无盐女相合甚欢,沈斳昭起初看到姜妤时是有些愣神的,倒不是嫌恶,就是忍不住想要笑。明明她样貌如此平庸,但一举一动仍可爱至极。

      在江南那段时日,偶尔想到那张假面之下是无人知晓的绝色,沈斳昭总会忍不住抱着女子沾沾自喜,这世上只有他完全懂得姜妤是个多么稀罕的宝贝,这种感觉实在美妙。

      其实无论容貌,无论身份,他与她哪怕是做一对卑贱的亡命夫妻,也是好的。
      *
      女子认真观察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神色从容不像在说谎后,姜妤终于托着肚子侧身躺下。

      “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还算有点用处,今日暂且放过你,上来吧我困了。”她合上眼,顺便拍了拍榻上的空位。

      沈斳昭知道这是已经原谅的意思,他长舒一口气,迅速挤到了姜妤身旁。

      温暖的掌心覆在女子隆起的小腹上反复摩挲着,他早就想光明正大地摸摸他们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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