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喜欢她呀》声存

26、第 26 章

　　郗晓林看着林佳的手，和自己相比虽然短了一点，但比自己的更骨感些，但牵起来，却格外柔柔的。听到人叫她，她便应了一声，抬眼望向叫她的人。

　　“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妈妈离开的早，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迷上了□□，欠了很多的钱。不管我们逃到哪里，讨债的人总能找到我们。记得有一次，我被扔进了渔船里面，没有人，四周阴暗潮湿，散发着很重的鱼腥气，旁边都是绿色的渔网，里面的捕捞上来的鱼还活着，不停地蹦跃着扑腾着，直至奄奄一息，鱼死后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口张着，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不救它。那个时候，别提我有多害怕了，然后我就听到了有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我还是被人发现了。他们把我拽到甲板上，问那个人是不是我爸爸。当时我爸被人打得几乎快要死了，讨债的人也跑了，我连忙爬过去喊爸爸，可他身上的血腥和鱼腥交缠在一起，那味道，我至今忘不了。渔船上的人，大概是看我们两太可怜了，就给我们送来了一盘刺身，上面什么肉都有，可我并不敢吃，但他们逼着我吃。吃完我很快就过敏了，身上又红又痒，生不如死的感觉，而在我昏过去之前，唯一记得的就是腥臭味了。不过幸好渔船的人并不坏，把我们送回了岸，还好心的给送进了医院。”

　　林佳说到这里时，停了一下，似乎那久远的回忆又回来了，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郗晓林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林佳对海鲜不动筷子，面对送到嘴边的更甚恐惧，本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海鲜过敏，但没想到还有这样不堪回首的经历。郗晓林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她早该看出来的，女孩只点了一盘蔬菜沙拉时她就应该看出来的，郗晓林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心痛至极。

　　这时，林佳又继续开口说道：“讨债的人，只是跑了，那没有消失。后来他们不止追到我们家里，还追到学校去。没有人愿意和我玩，就连学校里的老师也是。后来，我长大了，懂事一点了，我就不上学了，到社会上去打零工，一开始并不顺利，人都看我小好欺负，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有的时候还给我吃馊饭。后来找到了这份正式的工作，稳定下来赚的钱，也几乎都让讨债的人抢去了。上一次，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的话，今天的我，就不知道在哪里了。我本以为会慢慢变好的，可并没有，高怡翎的出现，就犹如恶魔的手，将我再次拉下更深的深渊。我真的好怕啊...”林佳说到这里的时候，又一次的自我崩溃了，她本能地向着温暖靠近，她的头逃向女人的臂膀，身体一抽一抽的，郗晓林侧过身，将人抱在怀里。女孩的声音在哭声中断断续续的传来：“你不该靠近我的。”

　　郗晓林听清了这句话，把人拉开了一点距离，无比认真地看着眼前哭得令她心疼作一团的人。她单手捧起女孩的脸，垂眸低敛，对着那最柔软最纯净也最心心念念的地方虔诚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碰，微甜之中点点咸湿，令吻变得难舍难分。郗晓林的深吻为濒临窒息的人送去了存活的氧气，让唇舌中的苦涩裹覆上一层甜意，唇上的力渐渐压下来，带着独属于彼此才知的重量，笨拙的试探，用力的回应。远远看起来，就像大雪纷飞的冬日里，靠在篝火前用力拥抱相互取暖的旅人，可她们，还有一个别称，叫爱人。
　　“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说这话的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这不是卑微，而是郗晓林的坚定爱意，她不愿逼她做决定，也不强求什么新身份，她只希望一件事，不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能在她身边。

　　而在林佳的眼里，她弄不清刚刚的吻是什么意思，是郗晓林的告别还是郗晓林给她的答案，直到郗晓林对她说出让我陪在你身边。郗晓林给了她所有的主动权也给了她退路，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也没人为她如此设身处地的着想过，这么好的人...林佳望着郗晓林，呼吸一点一点凑近，直至相闻，她的脑海里过了无数个词汇，却发现怎么也不贴切她此刻想对郗晓林说的话，于是她以郗晓林的方式回答了她。

　　一个比刚刚更为清甜旖旎的吻，唇舌如舟，渡重山，见心尖尖。不再扭捏也不再掩饰的心意相通的吻，紊乱了呼吸，胸腔里酸酸涩涩的，满满当当的溢了出来，后来，她们拥抱了很久。像终在这乱世之间，找到了归途。

　　隔天，阴雨绵绵，郗晓林缩在被子里，朝着温暖的源头拱了过去。林佳就是被这么拱醒的，郗晓林睡着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老实，比如她的腿会搭在人的身上，有的时候睡着睡着还会横过去，压得人会在梦里痛苦的惊醒。林佳任由人搭在她身上，为了让人睡得再舒服安稳些，甚至张开了臂膀，给人做枕。林佳睡意朦胧，窗外阴沉，不知不觉中也渐渐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后，床上已没有了人。林佳猛地从床上坐起，一阵猛烈的眩晕感袭来，令她直接又绷直的躺了回去。

　　郗晓林就在这时走进了卧室，见人可能还在睡，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手揉了揉女孩露在外面的脑袋：“起来啦。”

　　林佳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觉得好幸福啊。刚刚的晕眩褪去，眼底也有了清明，郗晓林冲人笑笑便把空间留给人，自己出去把刚买回来的早餐装盘倒碗。

　　今天下了雨，温度偏低，林佳穿了一件灰白色的拉链卫衣，和一条白色的休闲裤，整个人看起来又干净又明亮。

　　郗晓林看见林佳的那一刻，眼前一亮，林佳的衣服很少，但不论哪一件穿在身上，都焕然一新的感觉。郗晓林把豆浆倒进杯子里：“过来吃饭。”

　　郗晓林给林佳买了王阿姨最近新出的小笼包：“尝尝，王阿姨的新手艺。”

　　林佳看着那一个个小笼包，瞬间就觉得饿了：“谢谢。”林佳乖巧地吃着小包子，郗晓林油条泡豆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北临。

　　“那样...好吃吗？”林佳看着郗晓林碗里像被豆浆洗澡的油条发出了疑问。

　　郗晓林笑然，夹起了一小段，往人嘴边送去：“尝一下。”

　　林佳就着人的手，自然地用嘴接过，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甜甜的，还带着一点点的嚼劲，不油也不腻，好好吃。

　　郗晓林扬了一下眉毛，见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喜欢的。可这一扬眉，林佳以为郗晓林是想尝一下小笼包，于是立马夹起一个，给人递过去，眨巴眨巴眼睛。

　　郗晓林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小包子还觉得有点意外，其实她没有想吃，但看着人可爱的神情，还是就着人的筷子吃到了嘴里，蛮好吃的。

　　这一过于浓情蜜意的氛围让林佳咬着筷子垂下了头，因为脸上的红晕又造次起来了。郗晓林看破不说破，不紧不慢地吃着碗里的油条。这样的生活，真好。

　　吃过饭后，林佳把手机充上了电，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都要被汪羽打爆炸了。

　　林佳给人回了一个，汪羽接的很快，听声音应该是再赶地铁。

　　“喂，林佳，你什么情况啊？人还好吧？”汪羽出外勤回来就听到有人传八卦了，越传越离谱，什么林佳被包了，什么林佳上位不成被这个那个的，听得汪羽胆战心惊的，生怕被高怡翎吃的连渣都不剩了。结果人还失联了。

　　“我挺好的，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还来不来上班了啊？”
　　“不去了。”林佳的声音淡淡的。

　　“行，这破班不上就不上了吧，明儿我也辞职！丫的。”这早班的地铁可算是挤上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啊，上地铁了。”

　　林佳嗯了一声，便收了线。郗晓林就没有林佳那么轻松了，策划刚刚来催她交音了。郗晓林只能含泪给方素琴打了个电话，借个录音间还个债。

　　郗晓林带着林佳到录音棚的时候，方素琴就已经在隔壁坐镇了。

　　郗晓林本来是去和方素琴打个招呼，没想到正录音的两个小朋友激动地站起来了！

　　“郗老师！！”郗晓林隔着玻璃和人打了个招呼，还是方素琴稳住了两位小朋友：“先录音，再追星。”

　　郗晓林给人把门关上，牵着林佳进了隔壁，开电脑，打设备，一切轻车熟路，尽在掌握之中。

　　郗晓林拉了一把椅子，让人坐下：“今天你就兼职一下我的录音师吧。”

　　林佳愣了：“我不会...”

　　郗晓林温柔笑笑：“我教你啊。”

　　“等下我进去了，我给你比个ok的手势，你就点这里。如果我想重来的话，你就把这段按这个键删掉，重新再点开始...”

　　林佳听得格外认真，生怕落下什么。

　　“按这里可以跟我说话，如果你听出我哪里口糊，一定要告诉我哦！”郗晓林跟人大概讲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林佳隔着玻璃看向郗晓林，目光满是欣赏，郗晓林往那里一坐，对着麦轻轻一开口，仿佛就是天生的声音艺术家。

　　“我...就是昨晚淋了点雨，没事的。”郗晓林的声音虚弱紧随其后的咳嗽简直逼真的让林佳以为她真的生病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动比你的用词更多情，我...唔嗯..”后面是一小段类似于被吻住的拟声与喘息。这样的气息把林佳拉回了昨晚，那时郗晓林的声音和此时的相比，更动人。

　　林佳陪着郗晓林一坐就是一上午，郗晓林对声音很挑剔，对情绪的拿捏更是要求高，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自己的嗓子微微有点哑了。

　　中途，林佳给人倒了好几杯温水送进去。好在，赶在一点之前给人打包发走了。

　　两人关设备的同时，门被拉开了，方素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中午一起吃饭？”

　　方素琴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郗晓林的迷妹儿。

　　郗晓林看向林佳，征求道：“去吗？”

　　林佳说了声好。

　　方素琴找了一家火锅店，郗晓林挨着林佳，方素琴挨着两。方素琴那边的椅子本就窄了些，坐好后就略显拥挤和局促，本想挤眉弄眼让老友有点眼力见，奈何郗晓林全程没看她。

　　“吃个丸子。”郗晓林全程都在照顾林佳，但对面的迷妹羡慕的要命，她们也想挨着郗晓林！

　　没想到丸子是个爆汁选手，不小心溅到了身上，脸上也挂了一点，林佳也没想到，糗得小脸通红。对面三人都在憋笑，唯独郗晓林抽了一张纸巾，温柔地给人擦着：“没烫到吧？”

　　林佳摇了摇头。

　　就见郗晓林继续说道：“真是个坏丸子。”

　　对面三个人不止憋笑了，简直大跌眼镜了。这是郗晓林说出来的话？高冷的御姐人设，突然站不稳了。

　　可两个迷妹儿怎么看这两人都不简单，甚至这个方素琴窃窃私语起来：“你说...”“她两...”“是我想的那样吗？”“你想的哪样？”“就那样！哎呀，你懂的！”“啥呀！”方素琴见两人急的都要站起来了，直接开大了：“就你两看到的那样。”

　　郗晓林扔掉纸巾，看着对面三人精彩绝伦的表情，方素琴一脸无语，两个妹妹可以说是五彩缤纷了，神色变了又变，彷佛下一秒就要尖叫出来了，但还算清醒，意识到场合不对，就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和林佳，眼球左左右右转了又转。

　　方素琴也起了八卦的心思，这两人确没确定关系啊，这一层窗户纸，她来捅破：“诶，话说，你两谁是1啊？”

　　吓得林佳筷子里的丸子都掉了，差点又溅了一身汤汁。郗晓林则是没好气地撇了方素琴一眼：“吃你的火锅。”当然自己是1了，这还用问么。

　　“郗老师，真的是你女朋友啊？”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妹妹直接看向林佳，嘴比脑子快的问了出来。

　　这一下子，桌上四个人全都齐刷刷地盯着林佳，包括郗晓林，其实她自己在心里已经默认了和林佳的关系，但听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