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秘密 ...
-
咚、咚、咚，江砚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眼神慢慢聚焦在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倏地，江砚书看见那个身影起立，转身，没有表情的朝他们走过来，直到走到跟前，他才把刚才贪恋的目光收回来。
风把声音吹得有点散，亓淮舟似呢喃一句:“走吧。”
这话是对着江烬燃说的，眼神却盯着周时序，与轻语不同的是他的眼神，看上去像是着了一团火，极具侵略性。
周时序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他还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尽管亓淮舟不搭理他。
江烬燃不可能听不懂，他看了眼旁边的亓淮舟，又看看江砚书。
掀起嘴角，道:“老同学见面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江砚书嘴唇一干，觉得过敏那个劲儿又来了。
他低眸，想起来亓淮舟告诉周时序他酒精过敏这件事。
正想着，亓淮舟倒是凉凉跟了一句:“你很闲？”
表情看上去很不耐烦。
江烬燃:“……”
哦，差点忘了，他祖宗不能喝。
周时序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像是才想起自己和江砚书的关系，礼貌又绅士的笑了下，开口道:“太晚了，我和小书还要去城西那边，他说想吃那边的小馄饨。”
说完，气氛有点尴尬。
周时序摸了摸鼻子，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一起？”
江砚书拢了下外套，缓缓呼出一口气，他不知道亓淮舟会怎么想，但是他怎么想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们之间何止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还喜欢吃那的馄饨？”
亓淮舟冷不丁一句，江砚书下意识对上他的眼神，吐字很清晰:“喜欢的。”
这话和怀念没什么区别。
但是亓淮舟听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味道早就变了，你应该不会喜欢了。”
江砚书掐了下指尖，何尝听不出亓淮舟这是在挖苦自己，他在心里笑了自己一下，然后又装作无事的样子点点头。
可是那眼中些碎的伤感还是落进了亓淮舟眼里。
他觉得有点烦躁。
“听着话，亓总也吃过？”周时序装作惊讶。
“还以为亓总不会喜欢吃那种我们平常人喜欢的那种。”
这便是他们隔阂开了。
亓淮舟眉头一蹙，周身气压更低了，江烬燃在他旁边都感觉到了杀气，由内而外散发的不满。
男人吃起醋来真吓人。
眼看气氛又要降至冰点，江烬燃赶忙出来打掩护:“唉，这不是我们和小书是高中同学嘛，那时候经常去吃城西那家的馄饨。”
说着说着，江烬燃都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
“那时候老亓还没搬家，离那还挺远的，每次去都得坐好长时间……”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轻轻一拍。
江烬燃:“啊？？”
亓淮舟眼眸黝黑，让人看不出情绪:“你喝醉了。”
江烬燃的话被江砚书完全听进了心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亓淮舟，感觉心里的酸涩又开始翻涌，他欠给亓淮舟的，永远都还不完。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不料周时序的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急促的铃声吓了江砚书一跳，他心里预感不好，而周时序的表情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他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周时序放下电话，神色有点慌张，但面对江砚书，还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沉稳:“医生说奶奶情况有点恶化，让我现在去医院。”
江砚书嗓音发涩:“好，我跟你一起去。”
奶奶一向对他很好，是一位慈祥又爱笑的老人，跟她在一起江砚书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如果奶奶出了什么事，他的悲痛丝毫不比周时序少。
只是周时序看江砚书这么担心，却没有让他跟着，只是安慰的按住江砚书的肩，忍住自己的害怕。
“小书你先别担心，放轻松，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你等着我回来，或者我找人送你……”
江砚书立马摇头:“不行，奶奶突然出事，我必须跟你一起去，周时序，你不要拒绝我……”
两人拉扯着，江烬燃看不懂为什么周时序要拒绝带着江砚书。
亓淮舟在一旁看着江砚书那么着急，又看见周时序熟练的安抚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太对。
周时序握住江砚书的右手，让它不要再颤抖。
他总是稳重又给人带来安全感，让江砚书逐渐冷静下来。
他答应周时序在这里等他回来。
看到江砚书冷静下来，周时序才立马跑出餐厅。
餐厅二楼阳台只剩下三人，风像是要从每个人身体里穿透而过似的，给胸腔灌满了冷空气，不寒而栗。
江砚书攥了攥右手，表情看上去很难受，想去扶眼前的桌子，但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怎么也过去不了。
晃神之际，他被一双手扶住了胳膊，那人手掌似乎很热，透过衣服布料让他整个手臂暖意弥漫，力道使得刚好，像是怕伤到他一样。
江砚书抬眼，撞进亓淮舟眸子里。
“你到底怎么了，江砚书？”
上次婚礼亓淮舟就觉得他状态不太对，现在觉得疑点更多了，比如为什么江砚书老是把右手背过身后，又比如为什么无缘无故有晕倒的迹象。
可这些江砚书似乎不打算告诉他。
“……”
算了，他懒得去管。
像江烬燃说的，他都结婚了，周时序才是他亲密的人，他又何必多管闲事。
“能站住吗？”他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江砚书立刻站直身子，亓淮舟等他站稳之后才松开了手。
“谢谢。”
江砚书冷不防一说，也没期望听到亓淮舟回复，习惯性的道谢。
江烬燃在一旁看这看那，总算咂摸出点什么东西，他这兄弟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的？
估计也就能骗骗江砚书了。
既然周时序不在了，他可得好好完成他本来的目的。
他拍了下亓淮舟的肩，朝江砚书挑了挑眉。
江砚书:“？”
江烬燃:“老亓，今晚这酒算是喝不成了，既然如此，我还得接着去逍遥，你就把小书送回家好了？”
江砚书指尖顿住，刚想说不用，就被亓淮舟抢了先。
“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
江砚书低头，只能又去品尝酸涩，他感觉今晚就是自己在找罪受，不过他想亓淮舟的痛他还来不及补偿一丁点。
又觉得宽慰了。
江烬燃却不气馁:“也行，我送他回去也行。”
说完，故意和江砚书说道:“正好我有两瓶酒，老同学一场，庆祝咱们久别重逢。”
庆祝你个大鞭炮。
亓淮舟眼神带着刀落在江烬燃脸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当事人答应了。
“好啊，过敏一次也没什么。”
江砚书本想着先答应江烬燃，他实在不想再被亓淮舟眼神凌迟，要说回国前他还期盼见到亓淮舟，哪怕只一眼，但是现在，他又觉得太痛了。
痛到他怕亓淮舟发现自己的秘密。
可没想到却遭到了亓淮舟的质问。
“没什么？”他复述了一遍江砚书说的，又像是非常气愤地说:“你觉得过敏一次没什么？”
亓淮舟听到江砚书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气血上涌，没见几年，江砚书是真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难怪那么瘦。
刚才攥着他的胳膊，都觉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国外就过成这样？
“江砚书，六年不见，你活够了是吗？”
才不是。
江砚书不知道为什么亓淮舟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嘛，前男友没自己过得好……
江烬燃知道亓淮舟这是真上心了，在一旁没忍住笑出了声。
下一秒，亓淮舟的刀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江烬燃，你还是人吗？”
江烬燃:“？？”
这……
大哥，不是你说不送的吗？
他撇嘴:“那你不送，我也不能送，晚上还不好打车，小书就这么等到天亮啊？”
亓淮舟看向江砚书，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对方觉得让他为难了，于是说:“没关系，我在这里等周大哥就好了，别耽误你们时间。”
江砚书说着拢了拢大衣，亓淮舟扫了眼，又侧头看向江烬燃:“滚。”
“……”
说完也不管他了，走到江砚书面前。
“你真的不用……太麻烦了……”江砚书不敢抬头看他眼睛，只是低头说道。
亓淮舟视线在他的唇上停住，凝眸了片刻，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也没听见江砚书说些什么。
江砚书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亓淮舟回应他什么，刚想抬头，他就从身旁经过了。
只说了两个字:“跟着。”
江砚书回头看着他离开，还没反应过来，前面的人又停住了步伐，好像察觉到他没跟上，又回头，似无奈:“跟上，送你回家。”
好吧。
江砚书只能跟了上去，出门时，江烬燃冲他打了个响指。
“回见。”
他打了招呼，看见江烬燃上了另一辆车，刚刚回头，瞥见亓淮舟站在副驾一侧，贴心的为他拉开了车门。
神色淡淡的，就这样站在月光下。
江砚书明白，他的秘密快要瞒不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