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红尘半身佛》薛神骏

36、盛蓝楼

　　郭紫瑶从雪城回来后，住在霍攻安排的一栋别墅里，作为临时住处。而顾闵静不敢去原来住的地方，怕郭首雄再来打扰，住在唐朝大酒店，还没来得及租房子。
　　这一天，郭紫瑶被蒋重钢接回盛蓝楼。院子的铁门甚高，站着两个高大严肃的保安。郭紫瑶来到门口时，霍攻已站在门口迎接，仍旧是一套白色西装，白色皮鞋油光发亮。
　　铁门自动打开，郭紫瑶的车进入。蒋重钢的黑色奥迪和黑麻子等人的黄色奇瑞也跟着进入。
　　见面后，霍攻给了她深深的一个拥抱，郭紫瑶没有闪躲，但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段慎独的身影。霍攻双手在她身上摸索，嘴巴吻她的嘴唇。她没有配合，也没有拒绝，微微一笑，又闪过段慎独的身影。霍攻得意地呵呵笑。蒋重钢等人识趣地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接着，霍攻搂着郭紫瑶的肩膀进入院子，而蒋重钢则让黑麻子等人先行离开，自己跟了进去。郭紫瑶注意到院子里停了两辆黑色加长版的林肯，她知道今天大约要来大人物。
　　她知道需要做什么，心里很抵触，但她知道，她无法抗拒。她纳闷今天自己为何有抵触的情绪，换在平时，她丝毫不会介意，那些男人不过是趴在她身上抽搐几下就完事了，而她可以拿到二三十万到四五十万不等的钱，还她欠霍攻的钱。
　　霍攻带着她进入房间后，按惯例先让她去洗澡，全身洗干净，然后直接将她送到盛蓝楼中间的无极阁，在那里，有他的客人。
　　郭紫瑶在卫生间洗浴时，看着自己火辣的身体，想起段慎独，想起这些天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他首先从郭首雄手中救了她和欢欢，然后和她一起救了顾闵静。接着他们一起飙车，和黑麻子他们斗智斗勇。他们在雍海大酒店里争吵，比赛了四场。他在自由潜水馆的深处搂住腿抽筋的她，救了她。他们一起比相互瞪眼，比玩王者荣耀。
　　他们偶遇郭首雄，发生打斗，他替她出面，却被他打伤，还被他侮辱。他大喊他爱她，让她深深地被感动。他们惩罚了郭首雄。她给他理发，把他当枕头，陪他过生，捉弄他，害他一直沾着马桶陶瓷垫走了几千里，让他男扮女装。
　　她还去了他家，一起捉小猪、骑牛、跳水、踩高跷、看露天电影、看萤火虫。她知道了他的身世，一个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人，比她还惨。最后，她的心病发作，他给她急救，送她去坐飞机。还为她寻死觅活，信誓旦旦。她最后告诉他，他养不起她，让他离远点。
　　她再回想起他们第一次相识，在无幻寺街口。她撞了他，他洒了她一身的水，她捉弄了他。她回想起，他每次见到她，总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傻不拉几。她知道那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她这么美，见过太多对她失魂落魄的人。对付这些人，她很有经验。
　　她处理过太多这样的人，不然她的笔记本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红色的十字。但她却从来没有动心过。自从被高中的男友抛弃后，她就再也不相信男人了。男人如大姨妈巾是她的座右铭。
　　郭紫瑶突然意识到，一个男人，曾经她不太看得上的男人，曾经显得很二的男人，走入她的世界，她早已经尘封的心灵世界。她恐惧得打了个冷战。
　　温水淋着她丰硕洁白的胴体，她难过起来，开始厌恶这胴体，多少人想占有的胴体，想征服的胴体。
　　她恨恨地关了花洒，从浴缸里面出来，抹掉镜子里的雾气，看着脸和身体。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陌生。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的根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她没有答案。
　　突然，霍攻冲进来，扒开卫生间的透明玻璃门，贪婪地看着她的身体，解开裤子，将她摁倒在洗漱台上，直辣辣地要进入。她很厌恶，推开他，道：“我今天不想。”
　　“没事吧？宝贝，我太久没见你，想你。”
　　“下次，我不舒服。”她拿起白色浴巾，裹住身体。
　　“不行，我好久没见到你了。”霍攻不依不饶。
　　“下次，亲爱的。”
　　“等会你反正也得做，你不应该拒绝我。”霍攻脸色趋于严厉，“再说，我会嫉妒。”
　　“嫉妒？嫉妒你还拿我接客，你当我是什么？”
　　“不过是游戏吗？你也知道，我们有事业，有宏图。”
　　“那都是你的，不是我的。”
　　“你变了，过去从不这样，为了段慎独？”
　　“不是。”
　　“信不信我想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他？”他厉声道。
　　“跟他无关，是你自己说嫉妒，你嫉妒还把我当工具？”
　　“工具？工具？我嫉妒是我看得起你，我想怎样就怎样！”他突然扯掉她的浴巾，扑倒她，粗暴地要进入她的身体，叫道：“别以为给你脸了！”
　　“滚开！没有谁可以强迫我！”郭紫瑶反抗，一把抓起洗漱台上的牙刷，反手一甩，牙刷狠狠地刺向霍攻的腰部。
　　霍攻一把挡住，压住她的手，从她背后侵犯她。她的脸陷入水龙头下的水盆中，头顶着水龙头。她用手拼命地抓他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大叫。门外传来蒋重钢的声音：“霍哥，晏部长快到门口了。”
　　“让他等着。”霍攻怒道，身体脱离了她的身体。
　　郭紫瑶抽了霍攻一巴掌，啪地一声响。
　　霍攻抓住她的手，道：“我是在乎你，才会这样，希望你明白。”
　　“禽兽！”郭紫瑶吼道，“没有人能够强迫我！”
　　“今天你给我面子，伺候好他，我以后再也不强迫你，也再也不会让你接待他们！”
　　“任何人都别想强迫我！”郭紫瑶用另一只手抽霍攻耳光，但被他把抓住了。他用身体顶住她，将她挤在洗漱台上，道：“好！就算我今天对不起你，你先顶过今天再说，可是二十亿的单子。”
　　“我管你二十亿三十亿，你给了我几毛？”郭紫瑶咆哮。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没有我，你一年都活不下去！还有，你欠我这么多钱，我分分钟可以让你破产、坐牢，分分钟可以让你的小白脸死在深山里，再也找不到。”
　　“别威胁我，永远别威胁我！”郭紫瑶用手抓他的脸。
　　霍攻态度软了，道：“我只是告诉你这个道理。”
　　“不需要，不需要！”郭紫瑶道，“我还要告诉你，段慎独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男人对我而言，都是厕纸。”
　　“是吗？蒋屠夫，你去把他做了，尸体埋到山里。”霍攻朝门外道。
　　蒋重钢在门外应道：“是。”
　　郭紫瑶态度弱化了，心道，他真的会去杀段慎独吗？段慎独真的会死吗？霍攻是个狠角色，砍死几个人，对他而言并不难做到。
　　霍攻怒道：“你快去马上安排，还等什么？”
　　蒋重钢应道：“是，我让老周带人去。”
　　郭紫瑶低着头，用浴巾裹住身体。
　　霍攻在手机上翻出慕鞍城在雨中抱着段慎独相片，给郭紫瑶看，道：“他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关我屁事？”郭紫瑶看了相片很心痛。慕鞍城，为什么是她？段慎独，你们发生了什么？你好像很伤心，你是不是在想我？也有可能的，你这个呆子，你爱我，是假不了的，演不了的。你和郭首雄打架，差点死了。你可以为我死？难道还不是爱？可是为什么抱着慕鞍城这个一见面就和我吵架的女人？难道你见异思迁？此一时彼一时？她没有答案。
　　“既然没关系，我就不客气了。蒋屠夫，马上去安排。”
　　“你不需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郭紫瑶淡淡地道。
　　“你在意他？”霍攻怒道。
　　“我不想你滥杀无辜而已。”郭紫瑶挣脱他的手。
　　“不要让我知道你爱上了他！”
　　“爱上了他？”这句话让郭紫瑶的灵魂都颤抖了。她不爱男人，就是为了不承受爱的痛苦，可是，现在的确有个男人闯入她伤痕累累的世界。她撒谎道：“爱他？可笑！让我伤心的男人还不够多吗？”
　　霍攻审视她，威胁道：“你爱上他，就是他消失的时候！”
　　“随便你！”郭紫瑶无力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很厌恶，捡起洗漱台上的牙刷，朝自己的心窝捅去。
　　“我错了。”霍攻飞快地抓住她的手，自抽了一巴掌，“我以后再也不强迫你接待他们，因为我突然非常嫉妒。我保证，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我专心爱你。”
　　“你从来不尊重我。”她吼道。
　　“不，我救了你，和你在一起8年，你以为我没有感情？是这个该死的晏部长，他非要你不可。你知道，这是我就任副总裁以后的第一个大单，我必须成功，否则我在集团就没有威信。对不起，我老早就答应了，换了今天，我绝不会答应。”他拿出郭紫瑶的手，让她抽他。
　　郭紫瑶啪地抽了他一耳光，没有再下手。他很明白，郭紫瑶吃软不吃硬，所以故意哀求、示弱。
　　“我免掉你500万的债，今天的事后，我回好好弥补你。我发誓，一定好好对你。”霍攻换成一幅甜蜜蜜的表情。
　　郭紫瑶内心泣血，对着镜子，检查自己刚才有没有在洗脸盆里磕破皮肤，发现前额的发丛中有一小块伤口。霍攻见状后又抽了自己一巴掌，道：“我该死，事后我给你找医生修复。”
　　郭紫瑶拿着花洒，开始清洗身体。霍攻明白了，她同意了，便朝外面道：“蒋屠夫，先不安排了。”
　　“好的，霍哥。”蒋重钢应道。
　　“乖，亲爱的。”霍攻出去了。
　　郭紫瑶冲洗着身体，满脸是泪，内心泣血，心道，段慎独，你哪有能力保护我，你不过是给我带来痛苦和绝望。若不是喜欢上你，我内心怎么会如此痛苦和绝望？我的痛苦和绝望都是你给的！你还是离我远远的，否则我们两个人都很痛苦，我们不要再见了，永远不要再见了！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
　　冲了凉，她收拾了情绪，化了妆，移步到无极阁。晏部长是五十多岁男人，显得有点斯文。他性格特别，不想在无极阁和郭紫瑶亲热。他带着她，由司机开着加长版林肯，来到热闹的大街上亲热。车子玻璃是特殊处理过的，可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