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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念奴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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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宿雨一步一步走过来,那魔正想伏下身来迎接他们的君主,便被谢宿雨一剑刺穿了心脉,他瞪大着眼睛看着谢宿雨,谢宿雨双眼猩红,透着冷漠,凉薄,这才是他们真的君主,那魔不顾疼痛,往前直撞了一步,前胸已经抵上了剑柄,他恭敬伸出一团黑气的手,将谢宿雨握剑的手捧在掌中,额头虔诚的触上了谢宿雨的手背,正待开口恭迎他们尊贵的君主,就被谢宿雨一脚踹了飞出去,他笑着魂飞魄散
解决了那魔,谢宿雨似乎还没杀够,他猩红着眼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宋退臣,摇摇欲坠的朝宋退臣走去,宋退臣十分警戒的盯着他,喊道
“谢宁!”
谢宿雨听到了,“嗯”了一声,便倒了下去,直直的倒在谢宿雨的膝上,周身的魔息也慢慢收敛起来,若不是这满场的狼藉与那只魔的消失,宋退臣都要怀疑这是一场幻觉了
谢宿雨紧闭双眼,安静的伏在他的膝上,发丝凌乱,狼狈不堪,身上还穿着富贵夸张的嫁衣,宋退臣着了魔一般伸出手将谢宿雨乱了的头发拨至耳后,许是气氛过于暧昧,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冲昏了头脑,他突然很想吻他
可能是他现如今身心俱疲,没有心神克制自己,也或是他现今根本不想克制自己,总归,他吻了下去,那个在藏书阁的吻时隔多年,终是落在了谢宿雨的唇上,他贪恋,他懊悔,隐蔽的感情终于还是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他发狠的咬了下去,直到嘴唇变得鲜红,留下血痕
谢宿雨睁眼之时,入眼就是湛蓝的床顶,谢宿雨头疼欲裂,刚想叫人问下他如今身处何处,就直觉嘴疼
“奇怪”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破了一块皮,他记得昨天的事,他是多处负伤没错,但他丝毫没印象他的嘴巴破皮了
“难不成是近日上火了?”
夏菊推门进来,见谢宿雨醒了,又惊又喜,她还以为他要很久才会醒呢,那一早日她听见房间里没有什么动静,阻挡着他们靠近的屏障也不见了,便心一横,推门进去了,这一看把她吓住了,那位姓宋的仙君死死的把她的恩人仙君抱在怀里,两人都不同程度的负了伤,但恩人仙君看起来严重很多,已经奄奄一息了一样,不过他们穿着一身喜服的样子,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她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确实是“多么般配的人啊!”
谢宿雨揉着胸口慢慢坐起来,这才察觉到了夏菊她一身丧服,发鬓上没有别的钗环,只簪了几朵小白花,谢宿雨疑惑,他明明记得他在结界中把那魔给灰飞烟灭了,那魔还能死而复生的去害人?
“这是怎么回事?”
夏菊拧干手帕欲要服侍谢宿雨洗脸,谢宿雨想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人一黄花大闺女给他洗脸呢,夏菊想的是谢宿雨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是伺候人习惯了的,再说谢宿雨如今身负重伤,两人推来推去之际,宋退臣端着药推门就进来了
谢宿雨看到了救星,拿过了夏菊手上的手帕,胡乱的抹了把脸
“宋退臣,你来了?”
宋退臣把门打开,走进来把窗户撑开,而后径直走到谢宿雨床边把黑漆漆的药放到床头的案桌上
夏菊看了看谢宿雨再看了看宋退臣,端着水盆退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门,宋染因为昨晚的事情心虚,第一次做那样的事,看着谢宿雨的眼神十分的飘虚,若不是谢宿雨因为昨天晚上莫名爆发出的魔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的话,谢宿雨肯定能发现宋染的异样,他自是觉得神魔一样,魔也未尝只会害人,但现今整个中天庭都对魔族不友好,是以他此刻也不知晓往哪里看,撑开的窗户前两三只雀儿在上面蹦跳,叽叽喳喳的往里面窥探这里面坐着的人
“你”
“诶,嘶——”
两人同时开口,宋退臣端起药碗想说“你要不要先喝药”,谢宿雨想唤宋染去看那几只憨态可掬的雀儿,却不想说话牵动了被咬破的嘴唇,生疼了一下
两人同时抬眸望向对方,宋退臣的眸光不自然的往谢宿雨的唇上扫了一圈,显而易见唇上破了一道口子,忽有晚霞印上了宋染的耳根,往颈下蔓延而去
谢宿雨兀自摸着唇,单纯且天真的对宋染说道
“这钱府的菜也忒上火了上火了,喏,这才吃几天,就上火了……”
罪魁祸首心说你还真的误会人家了,可怜钱有余没了女儿还要被你冤枉,不过罪魁祸首第一次做这般下流的事,现今冷静下来,还是觉得行为多为不妥的,这般和一个浪荡轻浮的公子哥有甚区别?
“吃药了,再放就凉了”
“哦哦……啊?”
宋染摸着药碗,温度正好,再放久些,就该凉了,谢宿雨震惊宋染会给他端药,感动之余忍不住再次突破宋染的底线
两只手在宋染的眼皮子底下往被子里一揣,面露难色
“宋染,我伤到手了,手疼的抬不起来,喝不了药”
宋退臣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心里思绪翻飞,面上沉稳如钟,垂下眸舀了一勺药递到谢宿雨的嘴边,动作生硬,面若冰霜,不像喂药,像灌毒
谢宿雨笑的眉眼弯弯,心下奇怪宋染今日怎会喂他喝药,若放在往日,宋染定是一言不发的碗往案上一放,拂袖离去
难不成是我如今这幅模样太引人怜惜了?谢宿雨这样想着,探头把药喝了下去,随即又否认
不可能!宋染木头一样的人万万不可能有这样的觉悟!应当是他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谢宿雨内心戏十足,宋退臣一勺接一勺的喂着,才刚手熟一点,药碗便见了底,谢宿雨抽过一旁的锦帕擦嘴
这今日的药倒也没有那么的苦……
谢宿雨往窗外看去,见屋檐上挂着的都是白色的灯笼,蓦然想起了夏菊发鬓上的白花,这是钱有余那老头大限已至?
“钱芳昨晚被厉鬼所杀,我到时已无力乏天了”
宋退臣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谢宿雨让他漱漱嘴里的苦味,为谢宿雨解答了疑问
“那厉鬼从何而来?”
谢宿雨接过茶水漱了口,把另一个方枕拿到后背垫着,宋退臣顺手接过空了的茶盏放到了桌上,又走到窗边将撑窗的叉竿取下来放到窗台上
“此事说来话长”
宋退臣搬个凳子坐到谢宿雨的床前,方才他一直坐在他的床
“你且先躺着,钱芳怀有身孕为厉鬼所害,怨气必然大,我去度化她,以免日后为害一方”
宋退臣自然是不能坐在这里了,难得他还知晓关心一下谢宿雨
“我叫夏菊进来照看你”
“什么?钱芳怎么了?!”
“等等,宋染,我也去”
谢宿雨探出身去想去拉宋退臣的衣服,不料手一滑,就抓上了宋退臣的手,宋退臣霎时就如同掉进油锅的虾一般,应激的甩开了谢宿雨的手,耳尖一下通红了起来
谢宿雨没注意到那么多,他撑着床爬了起来,拿过木施上的衣服穿戴整齐
“……”
“那厉鬼为什么所化?”
谢宿雨不顾宋染的反对套上衣服跟了上去,宋染眼瞅着谢宿雨有伤在身,便可以放慢了脚步
“你可还记得昨晚那魔说的话?”
昨晚那只魔话太多了,谢宿雨觉得他简直说了一晚上的话,不过宋染这样问,谢宿雨也知晓是什么话
“那些被钱有余害死的人?”
宋退臣嗯了声,冷冽的说道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那些枉死的人怨气常年积压在此,早先没有化成厉鬼是因为那把断剑镇压着他们,昨晚那剑一断,怨气就化成了厉鬼,听府里的下人说厉鬼直奔钱芳而去,取了钱芳的性命之后便魂飞魄散了,从始至终未伤一人”
谢宿雨听后静默片刻,明白宋退臣的意思,钱有余本就老来得女,为了女儿不受欺负,纵使有家财万贯也不曾再娶,也没有再生过一个男孩,对钱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碰了,纵然他再不是人,但在钱芳这里他永远担的起一个好父亲,如今钱芳故去,无异于把钱有余千刀万剐,且这种痛苦一直伴着钱有余到死去的那一刻
明亮的大堂中,钱有余一身缟素的跪坐在棺椁前,形如枯木,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没有半分刚见时的那份精明与神采奕奕
“仙君,你们来了”
钱有余颓疲的跪坐在草莆上,仿佛没有生命一般,机械般的往火盆里一张又一张丢着纸钱,怔怔的看着火苗把之前舔舐干净
“钱镇长,节哀”
宋退臣向来惜字如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般情景,谢宿雨也不知说什么,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安慰这个晚年失女的迟暮老人
钱有余失魂般的点点头,一时无言,谢宿雨和宋退臣也没有这么没有眼力见,在这时提出要度化钱芳
钱有余把手里的纸钱全部都烧完了,扶着棺椁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着谢宿雨他们恭敬的拜了一拜
“这里就劳烦仙君了,早日送芳儿走吧,老朽先离去了”
钱有余说完拄着拐杖慢慢的向堂外走去,背影佝偻,一双浑浊的眼睛肿的如核桃那么大,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好似早有预料会有这般结局一般
谢宿雨看了一眼宋退臣,宋退臣点点头,谢宿雨便跟在钱有余身后一同出去了,宋退臣关上灵堂的门,留下来为钱芳度化,早日送钱芳去往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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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念奴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