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剧]陷落》枢玖

2、第二章

　　找阿莹费了点功夫，但不是办不到。阿莹是幕后老板的代言人，总要在外面跑，四联帮有三万门生，消息灵通，找到阿莹后就套了麻袋带到无人处。小蒋先生发了话，要她的右手，下面的人做事自然麻利。阿莹没看见抓他的人的长相，周围又没有监控，捡回一条命算幸运。欧阳正收养那么多干儿子、干女儿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卖命，但也相处出了真感情，对此大怒。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他黑白通吃，做的跨国生意，但在香港，联义比不过四联帮，他没查出谁伤了阿莹，又加上之前警方差点查到他的虚拟账户，这段时间他必须更加低调。
　　蒋世龙没将这件事告诉唐永飞，他觉得这不是需要邀功的事。他给唐永飞送物资的时候，顺便带了本《城市传媒》。封面上大大的印着唐永飞的照片，爆了唐永飞是卧底，还污蔑他在卧底期间参与多件违法事件。唐永飞翻了几页就扔到茶几上：“肯定是老板干的。”
　　“肯定的，有动机的只有他，目的肯定不是挑起市民对警方的不满。”
　　唐永飞露出仇恨地表情：“表面上抹黑我，但道上都认定我是卧底，爆出我和那么多事情有关，恐怕许多社团都要杀我。”
　　“嗯，已经有人发江湖追杀令了。”蒋世龙的口气轻飘飘的。“联义的幕后老板一直不露面，遥控操作，那么大的组织，中间环节越多，操控越容易出问题，我猜他还有个有社会地位的明面身份，政客、商人之类的。”
　　唐永飞点头，蒋世龙的坐馆身份很多人都知道，但因为没证据，他成天大摇大摆上街。“他是想用媒体给警方施加压力，看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我的下落。”
　　蒋世龙让唐永飞安心呆着，他去查《城市传媒》和社会前线，几次针对警方的舆论进攻都是《城市传媒》和社会前线的领导朱议员打配合，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有关系。
　　单独躲在公寓中很无聊，唐永飞极力控制自己焦躁的心情，突然他收到一条信息，上面是庄卓嬅被抓住的照片。他猛的站起来，死死盯着屏幕，他当卧底用了假名字，居然那么快就被查到他姐姐，明知道是为了逼他现身，但他不得不去。他现在对警察不再信任，于是给章文龙打电话：“联义那丫头抓了我姐，你赶快去救她，不要和别人说，二十分钟内一定要到我家！”
　　章文龙和唐永飞从小一起长大，因为都没有父母，所以惺惺相惜，关系很好。长大后一起上警校，章文龙的成绩比他好很多。他立刻赶到庄家，就见几个凶恶的大汉抓着庄卓嬅。庄卓嬅是O记的高级督察，实力出众，但难以以一敌众，被按在栏杆上。章文龙冲了上去：“住手！”
　　唐永飞在楼下被阿莹拦住，“放了我姐！”
　　“老板说了，青华不会教小朋友，我来帮他教，有些事你不应该做的。”阿莹把一个被绑着的人推到唐永飞面前：“想证明你不是卧底，杀了他。”
　　唐永飞不动声色：“他是谁？”
　　“你失踪后，他带队找你，但没找到你，算是失职。”阿莹递给唐永飞一把枪。
　　庄卓嬅冲唐永飞大叫：“不要！你快走！”唐永飞一犹豫，庄卓嬅就被推了下来。唐永飞猛的扑过去，看着浑身是血的庄卓嬅，伸出手又不敢碰。自从当卧底，他就没见过庄卓嬅，他当古惑仔，庄卓嬅肯定很难做，没想到再见面会这样。两个大汉抓住唐永飞的胳膊，把他架起来强行带走。
　　阿莹叫人把唐永飞吊起来打，之后又要用酸性液体泡他的腿。就在手下人搬来铁桶的时候，从天窗射入的子弹打死了一个人，其他人连忙躲避，阿莹蹲在障碍物后寻找狙击手，难道警察那么快找到这里？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丢下唐永飞。
　　没过多久另一支队伍进来，把唐永飞放了下来。蒋世龙把人背起，开车送到医院。四联帮的人多，但大部分都是普通古惑仔，只会拿刀砍人，会用枪的没几个，四联帮的生意越做越大，蒋世龙就训练了一帮精英。
　　唐永飞进了医院，警察很快得到消息，骆sir和章文龙第一时间赶来。唐永飞伤的很重，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脊柱受伤，会影响到腿。章文龙隔着玻璃看了看唐永飞，然后望向蒋世龙。蒋世龙依旧是长风衣，上面沾了唐永飞的血，但黑色的衣料看不太出。
　　当初蒋定邦和两个儿子被杀，蒋世龙回香港争坐馆可是闹了很大动静，整个O记B组盯着，章文龙自然认识他。“谢谢你救了他，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两个社团人士，认识不是很正常？”蒋世龙冲他矜持地点了下头：“我有事先走了。”章文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问题。
　　没过多久舆论风向就变了，唐永飞不是警察的事被曝出，市民强烈谴责警方让市民当卧底，导致市民重伤。蒋世龙的目光落在杂志上的一张照片，是一群青年围在警局门口抗议，带头的是社会前线。媒体要销量，朱议员要选票，抗议青年要发泄正义感，有哪个真的在乎唐永飞？一个重伤被藏起来的卧底，越高调越危险。
　　唐永飞被警方保护起来，骆sir和处长尽力想要恢复他的警察身份，如果能证明唐永飞的确是卧底，保安局局长同意出面让唐永飞和警校校长打招呼，让唐永飞重考，通过就能做文职。可骆sir劝说关sir失败，只能另寻办法。
　　另一边，唐永飞的复检没有起色，他的腿完全没有知觉。庄卓嬅仍然昏迷，不知什么时候能醒。章文龙经常去看唐永飞，鼓励他积极接受治疗，保证会带他回警局。但唐永飞现在已经完全不信任警方，只是没在章文龙面前表现出来。他一无所有，已经不再想当警察。
　　飞虎队A队听到消息，赶来探望唐永飞，但到了病房外又不敢进去了。当初庄卓源要调职，大家都很舍不得，但也尊重他的志愿，没想到庄卓源到了CIB没多久就辞职了，之后就失踪，依稀有消息说他混□□。后来章文龙来了，推开了门。
　　唐永飞正在医生的帮助下尝试站起来，但他的脚落在地上没有知觉，无法控制双腿支撑自己，即使医生撑着他仍然差点摔倒。唐永飞听到声音，飞快地瞟了一眼，接着就故意回避眼神。医生安慰了几句就出去了。展瀚韬等人围到床边，“阿源，大家都很想你。”
　　唐永飞垂着头：“我很累，能不能让我一个人？”
　　展瀚韬拦住还想说什么的队员，说道：“有需要就说，兄弟们都会帮忙，你姐姐那边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你安心养伤。”章文龙蹲下，握住唐永飞的手：“我答应会陪着你的，你不要放弃。这里治不好，我就带你去国外。”唐永飞抬眼，他的眼睛很大，又有点婴儿肥，静静望着人的时候很容易显得无辜可爱，章文龙记忆中唐永飞的眼睛总是明亮带着笑意，此时却如同蒙着雾霾。
　　几人虽然担心，但也只能出去，飞虎们迫切的想知道唐永飞发生了什么，展瀚韬邀请章文龙：“有没有时间喝杯饮料？”章文龙点头答应。一群人向外走去，和蒋世龙擦肩而过。章文龙不由皱起眉头，飞虎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蒋世龙进了唐永飞的病房。展瀚韬说：“阿源怎么认识蒋世龙？”
　　阿礼问道：“那人谁啊？”
　　星仔吐槽：“他你都不认识？平时不要光练肌肉。”阿礼作势要捶他，他躲开来：“四联帮坐馆，很有名的。”
　　章文龙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能说：“大概是卧底的时候认识的。”他隐隐有种感觉，唐永飞不信他们，却信蒋世龙。这不是个好现象，蒋世龙目前还没有做出格的事，但到底是社团人士，以前就算了，唐永飞现在不当卧底了，还是不要和这种人来往的好。
　　蒋世龙随手关了门，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以前的同事来看你，怎么一脸不开心？”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庄卓源了，当不成兄弟了。”
　　“好无情，和他们没关系，用不着冲他们甩脸色吧？”
　　唐永飞没说话。蒋世龙站在他面前：“要练习吗？”唐永飞点点头，蒋世龙把手臂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抱起来。唐永飞搂住他的脖子，借力把自己拽起来，但没什么用，他的腿还是使不上力。
　　“《城市传媒》停止报道你的新闻，江湖追杀令也没了，看来是有新的计划。不过我查到《城市传媒》几年前差点倒闭，是欧阳正注资才让它复活。另外欧阳正和温海有几笔汇款记录，据说是打高尔夫的彩头。温海有赞助社会前线，但很明显其实就是贿赂朱议员。”朱议员想要争选票，需要很多钱，自然拒绝不了温海，怪不得老是替《城市传媒》打前锋。
　　唐永飞冷笑：“什么彩头，是温海替欧阳正办事的佣金吧。你怀疑欧阳正是幕后老板？”
　　“欧阳正是七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但他起家有点奇怪，不知道第一笔钱是怎么挣的。我会放点风给差佬，让他们去查。现在最重要的是治你的腿，我联系到美国一个神经方面的专家。”
　　“你有办法瞒着警察带我走？”
　　“你要瞒着他们？现在你本来就可以正常出院了，章sir应该会安排你接下来的去处。”
　　唐永飞贴着蒋世龙的耳朵：“道不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