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救赎[gl]》烧刀

20、倒计时

　　或许是久违的好运气眷顾了他们，在探查完一圈后他们很快在一面岩石墙前发现了尘封已久的中控操作台。

　　虽然年代久远，但该有的外设一应俱全，操作台下还码了一排逃生阀、氧气瓶、工具箱之类的应急器械。

　　“倒还挺怀旧的，”陆霖绕着操作台啧啧两声，“现在居然还能看见这种以实体按键为主的机器。”

　　“能打开吗？看下里面有没有有用的数据，说不定还能找到建筑图。”

　　雷曼的话提醒了陆霖，后者对着红绿色的按钮跃跃欲试。看到陆霖想上手，江月辞抿唇告诫道：

　　“别乱碰，小心自毁系统。”

　　这边三人围着操作台打转，林墨的目光却被后头的石墙吸引。此处大部分地方都保留着天然的岩壁，为什么要在这里特地砌堵墙？

　　她带着疑惑走上前几步，顺着头顶那些排线一一看去，从几根隐入墙后的横梁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后面应该有东西！”

　　墙边的林墨蹦出了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什么？出口吗？”

　　陆霖脱口而出问道。

　　在几人说话时，江月辞就从边上绕道靠近了石墙。她伸手在粗糙的墙体上仔细摸了几遍，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这是......玻璃。”

　　“玻璃？”

　　不可置信的几人跟着也上前摸了摸。林墨认真辨别一番发现确实是这样，即使乍一看联想不到，但在提示之下只要刻意往玻璃材质上想的话，确实能感受到磨砂玻璃那种特有的规律细腻的细粝质感。

　　伪装，玻璃，粗糙......几乎是一瞬间，林墨猛地回忆起几天前自己曾见过的一样东西，一样和面前这墙一样的东西！那次注意到之后她还特地搜索了下相关资料。

　　“是管理局，管理局的那个墙！”

　　虽然林墨口中的指向格外含糊，但江月辞还是瞬间心领神会：

　　“上次你的那间问询室里的隔断，确实是类似的设计。这些能通过开关控制玻璃透光的程度的墙体统称二向墙。”

　　“检测到指令，是否转换二向墙？”

　　众人被机械音吓到，左右观测一番，最后确定了发声的正是眼前的中控系统。

　　“......是。”

　　见大家都不说话，林墨极轻地应了一声，想看看那系统的反应。

　　但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系统没再给出回应。

　　“会不会声音太小了？”

　　雷曼狐疑道。

　　像是回应他的话，那高耸的墙体悄无声息地自上而下成片翻过角度，像沉睡的巨蟒掀起自己光滑的鳞片，露出自己身后那一渊浑浊的死水。

　　“检测到访客登录，请输入密令。”

　　还是刚才空灵的机械音，这次响起时却抛出一句令人遍体生寒的话。

　　“什么？”

　　林墨上一秒还看着玻璃后方那诡异的深达几十米的地下池，下一秒就感受到一股电流从心脏直冲头顶。

　　“检测到访客登录，请输入密令。”

　　这句话响起第二遍的时候，任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陆霖更是直接一下扑到操作面板上观察起按钮。

　　“没事，这种没有强制要求，应该能关闭设置。”

　　林墨听懂了陆霖话里开解的意思，却无法忽视他脖颈后渗出的冷汗。

　　“检测到访客登录，请输入密令。警告三次无效，启动信号拦截系统，30分钟后自动进入STATTUS清理模式。”

　　系统的尾音尚在这密闭山洞里游荡，林墨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吐出来，就感受到一阵地洞山摇，四方似乎连着地下深处的机关一起启动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江月辞和雷曼迅速反应，举枪后撤把内圈的两人护在身后，而随着地面的震动，无数规则的圆柱体由远及近一一从平地中破土而出。

　　“这是些什么？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应雷曼的吼声，只有突兀响起的警报声伴随红色射线鸣响，密集的玻璃圆柱整齐泛着冰冷刺目的光。

　　“......我知道地上的金属盖是什么了，”江月辞的声音从警报的缝隙中挤出来，“那些实验体为了方便存放，平时是沉在地下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升起。”

　　“组长！屏幕上显示了这个叫STATTUS的倒计时，只有半小时了。这个单词我不明白，但是边上有个表示毒气的禁止符号！”

　　林墨就在江月辞的正后方，听到这个一向沉稳的人低低骂了句话，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容乐观。

　　她自责着自己方才没过脑子就回话太过鲁莽，也知道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应该是抓紧时间找解决方法。

　　于是她在手表上按了几下，马上回身凑到陆霖身边，想找找有关那“密令”的线索。

　　“要我说，咱们直接想办法把那玻璃打了，总归是条路！”

　　看雷曼真的回头对那面地下水池抬手欲试，江月辞马上出声道：

　　“不行！这里是地下，百米程度的水压没人能抗住。而且我们没有能打碎那玻璃的火力。”

　　“几十年前的材料谁说得准？试一试还有机会，不试就得等死。”

　　当然话虽是这么说，他也不至于冲动到真的立刻提枪去“试试”。

　　“打不穿的，这玻璃能支撑这么强的水压，至少是RC曲水屏或者第四代特化玻璃，要么子弹打不穿，要么打穿了也不能形成出口，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们被水流打湿鞋子。”

　　林墨在这头对着满眼特殊符号的操作板焦头烂额，寻了个空隙接话道。

　　“那时候的材料这么好？”

　　听她说得专业，雷曼好奇追问。

　　“虽然还没有大规模投放，但材料本身肯定是已经有了的——其他普通玻璃支撑力不够，不可能用在这么大面积的密封上。比如RC-11全面曲水屏是六十年前就有的，只不过最近和新型变流式冷却装置的搭配正式用途更广泛，所以大家都以为是新材料。

　　“你怎么这么了解？”

　　“那几款动力核心就是在我们学校基地开发的。”

　　林墨照实接了话，却惹得其余三人侧目。

　　江月辞见话题越来越远，指挥道：“我们时间不多了，赶紧找密令和出口！陆霖你试试操作台能不能做其他反应，能按的都按一遍！”

　　警报声持续不停，在倒计时的衬托下更像催人命的摇铃声。

　　林墨毫无头绪，索性一个人走到角落，埋头企图翻出些什么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

　　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从头想想，当年的实验是秘密实验，连试验体都要藏在地下的地下。

　　这么隐秘的实验区不至于只有这点内容，他们一定漏掉了很大一部分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这里一共三个实验，人造高氧环境、仿生移植和HOX细胞实验。第三个实验缺失数据所以终止，那说明至少是曾经进行过的！那实验体和数据记录在哪里？

　　能承受庞大水压的双向墙材料不多，刚才说的RC-11全面曲水屏是一个。她们学校当年是怎么接下相关的材料改进项目，改进的核心点是......

　　刚才和雷曼的对话好像是题外话，却好像在她心里撕开一道口子。

　　她应该是知道的......好像是和抗冲击的强度有关......？难不成这里的玻璃不是单纯的玻璃，而是一个特大号的玻璃柱......

　　那个STATTUS是什么销毁程序？如果是用毒气清除闯入者，那从地下升起的实验体又是什么意思？顺便销毁实验体吗，那刚才因为她的话而打开的双向墙，可能正符合了她这个推测！

　　林墨猛地睁眼，踉跄几步跑到金属柱边，弯着腰在地上找起东西来。

　　果然！看到那唯一一个剩余在地的“金属盖”，林墨心里一喜，不顾自己的伤腿就跪在地上，试图打开它。

　　看到这一幕，江月辞三步并两步蹲到她对面，也不问为什么，接手了她的动作。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个金属盖连接的应该是那水里的最后一个实验体！”

　　林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主动解释道。

　　“水里的实验体？”江月辞手里转出匕首，刀尖“铛”一下凿入扣锁缝隙。

　　“江组长！我试出了新窗口！”

　　身后，陆霖也爆出了另一个好消息。

　　“说！”江月辞咬紧牙关，双手扳着安全扣用力上提，一旁的雷曼也放下枪赶来帮忙。

　　“是个显示实验观测数据窗口，好像是红外系统，看不太清。右边有含氧量、进食提醒、DS跟踪和逃生艇标志......有了！那边水下有子弹仓和缓冲区！”

　　虽然不太理解专有名词，但是听陆霖惊喜的语气林墨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好消息。

　　果然那边江月辞肉眼可见地轻松下来。这样的情绪在他们旋开金属盖、看到一汪波动水面时达到了巅峰。

　　“连通器......林墨，你猜对了。”

　　江月辞看向林墨的眼神中不止有赞赏，还有一点莫名的杂色，但林墨彼时全身心想着逃生的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异样。

　　“操作台下有潜水设备！”林墨立刻补充道。

　　“可以啊！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回雷曼彻底叹服了。这么多次细节都是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注意到的，无怪乎江月辞愿意把她带在身边。

　　林墨感受到雷曼队长热切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帮操作台边跑来的陆霖接过怀中设备。

　　“好，那现在我们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绕过水里那个不知名实验体，安全到达缓冲区。”

　　听闻江月辞的话，林墨低头看向被设置了倒计时的表——时间还剩1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