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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勿怕 ...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闻居远突然想到什么,眼睛里闪过一瞬寒光,“非昨,那日救活那两兄弟后,我们的人还有没有继续看着?”
      尚在愣神中的非昨一激灵,有些傻眼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日李知薇父女来找骆秋请罪,闻居远知道他们是不欢而散,不过连着几日他都忙着梳理从京中还有边境带回的消息,还无暇顾及此事。
      偶尔想起来时,总觉得此事尚有蹊跷,需再仔细查上一查。

      “让那日去过城外的麒麟卫立刻出城一趟,去将那两兄弟找来。”他现在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虽说徐禹保曾给过他一份名单,上面所涉及到和陆知厦或多或少有牵扯的人里面没有李知州,但不能保证万一李知州会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铤而走险。
      非昨听罢也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出现的变故,即刻转身出去安排人去城外走一趟。

      齐老三还愣在原地,这下看着闻居远连大气也不敢喘了,貌似还有比骆秋被衙门的人带走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闻居远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溯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看似一团乱麻,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逻辑,直到他再次抬起头,才发现齐老三还在。
      “你去衙门附近盯着,若是徐大人派人过去了,有任何消息及时报给我。”他简洁地吩咐道。
      齐老三也不拖泥带水,反正在他的印象里,就没有闻居远解决不了的事情。

      因此被暂时收押的骆秋几乎和她所在牢房里的大老鼠你看我我看你,就这么整整耗了一夜。
      江夔的气候不比朔州,虽早已经快到清明,但还是湿冷湿冷的。
      何况她在的牢房又是常年不见太阳,因此更加阴冷。
      她握紧了拳头,不敢有所放松地盯着那只转来转去似乎在找寻机会的老鼠,全身上下都紧绷着。
      忽然外面传来了叮当的声响,像是有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异常欣喜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到看清楚来人之后,又不免有些失望。

      那衙役见她起初两眼冒光地望着自己,可等到看清楚他身上的皂服后,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有些黯淡。
      他将手中端的饭菜哐啷一声放在地上,耀武扬威道:“哎,给你的。”
      骆秋爬起来,朝碗中的饭菜瞟了一眼,有些惊诧地伸出手,赶紧将碗捧在怀里,又连忙恳求道:“这位大哥,能否通融通融,我想见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衙役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但却没立刻转身就走。
      骆秋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又赶紧从袖中拿出在堂上故意掉的碎银子,隔着牢房的门伸了出去,低声道:“大哥,你就行行好,帮我去城门口一家姓孙的小院里传个信,我另有重谢。”
      那衙役果然见了银子,蹲下了身子,不过却并接她手中的碎银子,而是将一张折起来的字条放进了她的掌心,但说话的语气却仍旧蛮横,仿佛刚才递字条的不是他,“就这么点,你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呢!”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字条。
      骆秋会意连忙将手合拢,紧紧地攥紧了字条,还不忘假意配合道:“大哥,我身上只有这些,你就帮帮我吧…”
      那衙役见她将字条收好了,便也不再多话,起身就走。

      牢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借着仅有的一点光亮,骆秋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张字条。
      上面只简单写着四个字:勿怕,有我。
      她描摹了那么久,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是闻居远的字迹。
      虽说她昨夜已经想过,这既是设计好的,虽说招数有些小儿科,但对方的目标一定不是陷害她这么简单,或许就是为了让闻居远来救她?假如闻居远置之不理,对方或许也无计可施。
      可她不想呆在这里,也不愿闻居远为了救她,落入对方设计好的陷阱里。
      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闻居远是否心中有数?
      她生平第一次有种舍生取义的凛然感,可当她和那只对她虎视眈眈的大老鼠对峙了一夜后,见到这短短的四个字,顿时又动摇了。
      不管闻居远有没有看出对方的企图,她都不想再一次被放弃,似乎她生出一丝不应该有的贪念和…希冀。

      事情果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非昨派出去城外想把那两兄弟带回来的麒麟卫不但空手而归,而且还带回了一个很危险的消息,那两兄弟好像莫名其妙死了。
      闻居远一听到这消息,几乎很快就想到了他们的意图。
      就在这时,非昨一脸无奈又愤慨的从外面推门进来,“公子,徐家那位又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徐怀久就不请自入,毫不在意刚才听到的嫌弃之语,只是脸色阴沉地盯着稳如泰山的闻居远,阴阳怪气道:“还以为你对她有多上心,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
      非昨站在一旁本想反驳,但一看闻居远手势,还是乖乖闭嘴退了出去。

      “你知道了?”闻居远让人去找徐禹保,就想到了最后这件事不免会传入徐怀久的耳朵里,这也正是他和徐禹保彼此心照不宣的结果。
      徐怀久当时留了家丁,就是担心有宵小会趁机捣乱,他才放心去东林书院。
      可还没等他从书院回家,就听书院中其他同窗说起了城门口臭水坑有人被咬掉了耳朵,有关人等皆被带到了衙门。
      他一想到骆秋都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就压不住心里的火:“你让人去徐府送信,我爹就是个老古板,若是他懂仗势欺人还好,可他偏偏要等那什么狗屁县令的结案文书!若是都板上钉钉了,黄花菜都凉了!”

      闻居远见他这炸毛的模样,不由地嘴角微弯,心里虽沉重,但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的,“不然呢,你想让令尊如何?难不成以权压人,让县令把她放了?”
      徐怀久扬眉道:“那有何不可!再说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听说城外朔家庄那两兄弟的死都推到她身上了,他们这不是欺人太甚!”

      “你是说朔家庄出了人命案,现下也和骆秋有关?”闻居远若有所思道。
      徐怀久最看不惯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清高态度,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十分激动地指着他说道:“你居然才知道,你除了派人给我爹送信,还干什么了?不会就是摆着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干坐了一天?”

      闻居远不理会他的忽然暴怒,仍是十分平和且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情势:“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把杀人的罪名也推到骆秋身上,让她翻不了身…”
      陆知厦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绝不可能是单单将骆秋拉下水泄愤。
      除非他们就是想利用骆秋出事,让他们自乱阵脚,然后掩盖他们真正想要做的事。
      鲸洲帮,亦或是南堰国,更甚者便是京城。

      “你到底救不救她?你不救,我救!”徐怀久双眼圆睁,恨不得将他从座位上揪起来好好打一顿。
      “你准备如何救?是用你布政使司独子的身份去威逼利诱县令,还是自己脑子一热去劫狱?”闻居远说得毫不客气。
      徐怀久被说得一噎,但很快又恢复了气势,“无论哪种总好过坐以待毙!”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闻居远从位子上站起来,高声道:“你以为只有你想救她?还是说你每次除了闯祸,然后留下一堆烂摊子,就等着别人给你收拾!”
      从当年的事到如今,他还是什么事情都仅凭自己心意去做,完全不考虑后果。
      徐怀久顿住脚步,转身回头看他,眼中皆是怒火,“我徐怀久一人做事一人当!”

      闻居远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微凉的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以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最后他们不会归到徐府,不会将罪责推到徐大人的头上?当初你也是如此,只想着自己不受委屈,可你觉得世上的人会将你逐出徐家,还是你会将徐家一同拉入炼狱?这世上本就是如此,你冠上了徐家的名讳,就不可能在出事时,将自己与徐氏一族撇清楚,那些人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便没有了宗族传承,更没有如今大乾王朝柴氏的繁荣。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吗!”
      他的这番话既是说给徐怀久听的,更像是在给自己提醒。
      闻氏一族走到现在,生死存亡,一念之间,若是他将自己撇出来并非不可,但他不能这样做。

      “那现在要如何!”徐怀久纵使有千般怒火,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而且自己刚才的确太冲动了。
      闻居远见他没像只倔驴一样直接离开,稍稍平复了下心绪,才继续道:“既然令尊大人已经掌握了全部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一定有办法查清楚真相,骆秋大约要吃些苦头,我们现在最好的对策就是以静制动。”
      “呵…”徐怀久一听他说‘以静制动’便冷飕飕地笑了下,“你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等着?”
      闻居远忽略掉他言语间的讥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对,等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届时不仅可以将骆秋救出来,还能让徐禹保顺利且神鬼不察地离开江夔。
      徐怀久见他打定了主意要坐以待毙,不由地攥紧了拳头,连连冲他竖起手指,最后一个字也没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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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我不好意思和大家说我又要暂停更新一段时间了,身体和精神双双不好,有存稿,但是就像着急赶出来的一样,很不满意,我其实很害怕看到评论,也怕宝藏的读者把我从一堆书中挖出来,却又失望。 真的抱歉!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