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策》刘尔珊

105、冰糖葫芦就要这样吃

　　于丽华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朱棣担心小西的安全，昨晚临睡前特意叮嘱她今天上香后就要立刻回宫，所以还不到巳初小西就回到了乾清宫。
　　整个上午来乾清宫向小西拜年的宫女、太监们络绎不绝，她现在是皇上身边最大的红人儿，又掌管着整个后宫的一切事务。小西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嘘寒问暖。临近正午才送走了最后一批访客，坐下来踏实地喝杯茶，脸上有了些许的疲惫之色。
　　今天是隆重的正旦大朝，将要未初时朱棣才回来，小西和马去默契配合着帮朱棣脱下繁复的冕服。忙碌了整个上午，朱棣穿着明黄色的中衣靠在暖炕的大软枕上闭目养神。
　　小西递上一杯热茶，“皇上，喝杯热茶暖暖胃吧！”
　　朱棣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娇嫩的手，嘴角噙着笑意轻声要求，“喂朕！”
　　小西被逗笑，侧身坐到他近前，小心翼翼地把整杯茶都喂他喝了。放好茶杯眉眼带笑地柔声说，“忙了一上午，快歇会儿吧！”
　　朱棣牵起小西的右手专注地把玩，手腕上的南红手镯衬得她的手更加漂亮。“早朝的时候特别想你，”朱棣抬起头看向小西，眼眸中溢满了爱意，“夏小西，朕爱你！”
　　心尖涌出丝丝甜蜜，小西和他十指相扣，深情回应，“朱棣，我也爱你！特别特别爱你！”
　　朱棣坐起身，把她拉入怀中，双手揽住她的腰身，“那件事不查了，好吗？”
　　“怎么了？”
　　“已经查了大半年，也许真的是多虑了……”朱棣低头亲了下小西的额头，轻柔地摩挲她的脊背，一连串的动作是明显的安抚。“朕曾承诺给你如夏花般绚烂多姿的一生……”
　　小西把下巴轻轻地枕在他的肩头，“朱棣，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绚烂多姿。”
　　“夏小西，朕要和你厮守终生！”朱棣的话里夹杂着疼惜和薄怒。
　　小西离开朱棣的怀抱，关切地仔细打量他，“有事？”
　　朱棣沉声应了声，“是！”和小西额头相贴，低声解释，“今早走出乾清门的瞬间朕忽然很恐惧，担心会失去你……”朱棣收紧手臂和小西紧紧地贴在一起。“夏小西，可能朕是真的老了，开始患得患失了……”朱棣重重地叹口气，眼眸中有了星星点点的闪烁。
　　小西抱紧朱棣的腰身柔声安慰，“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小西侧脸贴上他的耳朵笑着低语，“你不老！”
　　小西轻柔地亲朱棣的耳朵，脸颊，最后是迷恋的双唇。绵长甜蜜的吻后朱棣的嘴边终于有了浅笑。
　　晚膳前朱棣带着马去去了长安宫，小西和马福一起在灶间吃了晚饭，马福下值回了自己的屋子，小西回了正殿。
　　小西才刚迈进门槛，有名当值的小太监双手捧着个红漆圆食盒笑着从殿外追进来，“小西姐姐，你回来了！”
　　小西回以微笑，“回来了。”
　　小太监高兴地双手递上食盒，“小西姐姐，两刻钟前御膳房派人送来一盒吃食，来人说是皇上吩咐的。还说殿里太热，让放在外面的廊子上。我远远地见你回来了，才刚刚取回来的！”
　　“知道了。”
　　小西接过冰凉的食盒，快步进了西暖阁，把食盒放在罗汉床的炕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呀！”食盒里面放着三串冰糖葫芦，小西的脸上绽开幸福的笑容。“昨晚才说想吃，这会儿就给送来啦！”
　　小西脱掉白狐披风，验看了试毒的小银牌，坐在罗汉床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应该是在外面放久了的缘故，冰糖葫芦吃在嘴里冰冰凉凉，酸甜可口，不一会儿一串冰糖葫芦就被她消灭殆尽。
　　“这两串等他回来后一起吃！”小西盖好盖子，捧着食盒出来交给刚才的那名小太监，“还放到外面的廊子里去吧！”
　　“是，小西姐姐！”小太监捧着食盒快步跑出去放好又快步跑了回来。
　　小西洗干净手，坐在罗汉床上静心抄录《金刚经》。午后朱棣说完那些话后小西的心里忐忑不安，猜测是今天大朝的时候发生了不愉快，但事关朝政小西没有追问。
　　昨晚朱棣借着守岁过了子正才就寝，这会儿才刚开了个头小西就有些昏昏欲睡。坚持着抄录了一页佛经更加困乏的厉害了，索性放下笔，窝在罗汉床上盖上披风小憩。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小西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另一侧的朱棣，他正在专注地看书。小西躺着没动，安静地瞧着他出神。
　　片刻后朱棣察觉到深情的注视，抬眸看向对面，四目相对的一瞬，两个人的心中都起了涟漪。朱棣放下书，起身坐到她身旁宠溺地问，“醒了？”
　　小西往旁边蹭了蹭，让出些地方，笑着向朱棣伸出双手柔声撒娇，“抱抱！”
　　朱棣微笑着和衣躺下，从被子外面抱住她。
　　“几时了？”
　　“时辰还早，你醒醒盹儿再回东暖阁。”
　　小西把脸藏进朱棣的臂弯里，使劲闻了一大口熟悉的味道。
　　“怎么不去床上睡？睡觉也不盖被子，朕回来的时候见你冷得缩成一团了。”
　　小西从被子里伸出右手轻轻地捋着朱棣的胡子，“原来就想歇一会儿，睡前盖了披风的！”
　　朱棣被逗笑，柔声埋怨，“怪不得披风掉在地上了！”
　　小西起身趴在朱棣的胸膛上笑着反驳，“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我睡觉蹬被子！”
　　朱棣轻柔地弹了下她的脑门，“这也怪朕？”
　　小西认真地摇摇头旋即又点点头，“我蹬被子这事是天生的，谁也不怪！我的披风掉在地上……”小西用手捂着朱棣的耳朵低声撒娇，“怪你没睡在我身边！”
　　朱棣轻轻咬了下小西红润的下唇，宠溺地问，“送来的东西吃了吗？”
　　“吃了一串，”
　　小西坐起身，“等我一下下！”朱棣还没来的及阻拦，她已经穿了鞋快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裹着凉气跑了回来，手里捧着那个食盒。
　　朱棣已经坐起身，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拥在怀中帮她取暖，冷着脸轻声埋怨，“才刚醒，热乎乎的跑到外面去，受了凉怎么办？”
　　“就一下的事！”小西满不在乎地回答。笑着打开食盒，试毒后双手捧着食盒高兴地递给朱棣，“皇上，请慢用！”
　　朱棣拿起一串看了看，冰糖葫芦冻得硬梆梆的，糖壳上还有点点冰渣。朱棣费力地咬下一小块，冷的像冰块，在嘴里含了会儿才勉强咽下去。
　　朱棣把冰糖葫芦放回食盒，担心地问，“你吃的时候也是这么冷吗？”
　　小西开心地点点头，笑着反驳，“冰糖葫芦就要这样吃呀！”
　　朱棣拉着小西坐在自己身边，抓过胳膊给她号脉。小西把头斜靠在他的肩头，乖乖坐着一动不动。朱棣又看了舌苔，冷着脸说，“你这么贪凉，明日肯定要咳嗽了。”
　　“哦！”小西不敢反驳，刚才醒来的时候喉咙就有些不舒服。
　　“你呀！”朱棣无奈地摇摇头，轻声埋怨，“总是让朕担心你的身子！”
　　小西窝进朱棣怀里，可怜巴巴地瞧着他柔声撒娇，“皇上息怒！下次一定不会了，原谅我这次吧！”
　　“宣宗宝来给你开副药，吃了药，三、五日就好了。”
　　“现在太晚了，天寒地冻的再把陈院首冻病了。也不是大毛病，明日上午再宣他来吧？”
　　朱棣横抱着小西回了东暖阁，从药箱里找出清热祛火的药丸，盯着她乖乖吃了，脸色才和缓。
　　“夏小西，再有下次，绝不轻饶！定要打到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