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那只猫头鹰好烫人》赤红朱

29、佑子

　　伊斯塔被那一勺苦涩到极点的汤药苦掉了大半条命，还没等她缓过劲，炼狱杏寿郎已经把第二勺汤药放到了她的唇边。

　　“加油，只剩最后一口了！”

　　什么最后一口，我神生的最后一口吗？伊斯塔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小忍开的药这么苦，她才不会同意用两口汤药交换少吃三勺饭这种根本不对等的条件。神躯虚弱就虚弱吧，反正在王魂彻底熄灭之前，她是不会陨落的。最糟糕的后果无非就是她每隔一段时间会陷入无意识的睡眠，以此来恢复消耗的体力。

　　想通这一点的伊斯塔豁然开朗，她张开唇含住勺子，将勺子里的药转移到了联结着口腔的空间囊内，还不忘做了一个夸张的吞咽动作。她梗着脖子，一副“我可真是太机智了”的得意表情，雀跃地说：“我喝完了，快点把我放开。”

　　听觉灵敏的我妻善逸：根本没有汤药流入咽喉的声音，伊斯塔小姐一定用神奇的法术把汤药从嘴巴里弄出去了。而且你也太不会撒谎了吧，伊斯塔小姐……最起码表现得痛苦一点啊，大猫头鹰才不会信你真的把……

　　“今天表现得好棒，伊斯塔！我原本还以为要费不少功夫呢，哈哈。”炼狱杏寿郎解开了束缚着伊斯塔的羽织，欣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妻善逸：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太好骗了吧这个人！

　　伊斯塔原本打算趁漱口的时候把药吐出来，但是盥洗室是炼狱杏寿郎抱着她来的，漱口水是炼狱杏寿递给她的，她能明显感觉到炼狱杏寿郎一直注视着她，即使他偶尔会移开目光看向别的地方，注意力也时刻放在她的身上，她根本找不到吐药的机会。

　　伊斯塔嚼着炼狱杏寿郎喂给她的蜜枣，腮帮子苦恼地鼓起来。该怎么顺理成章地把杏寿郎甩开呢？再不快点把汤药吐出来，空间囊里的玩具和衣服都要被熏上苦涩的味道了。

　　庭院的雪松上飞来了一只魂火黯淡的鎹鸦，是之前飞走的佑子。

　　*

　　午饭前，伊斯塔的新房间内。

　　炼狱杏寿郎和伊斯塔在廊檐上晒了一会儿太阳，炼狱杏寿郎牵起她的手，开始带她熟悉房间内的陈设。

　　“这里是床……这里是香炉……这里是电灯的开关……这里是你的桌案……这个是？”

　　房间的桌案中央放着一封信，是产屋敷彼方留给伊斯塔的。在征得伊斯塔的同意后，炼狱杏寿郎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叠散发着紫藤花香味的信纸。他把信上的话逐字逐句地念给伊斯塔听。

　　信的最开始写得非常书面化，措辞恭敬地问候了伊斯塔的身体状况，表达了希望她早日痊愈的祝福；然后又说产敷屋家为伊斯塔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这些东西可能准备得不够周全，如果伊斯塔有别的需要，可以让鎹鸦转达，他们会尽量满足伊斯塔的需求云云，后附好几页纸的物品清单。最后两张信纸一改正经的画风，连字迹都变来变去的，能明显地看出不止一位书写者。炼狱杏寿郎告诉伊斯塔，这些内容可能是产屋敷彼方、产屋敷雏衣和产屋敷日香一起写的。

　　“伊斯塔大人，鸦寮中有一只忠诚勇敢的鎹鸦小姐，名叫佑子。一个月前，佑子和她的主人三秋裕美队士遭遇了战力堪比下弦的鬼，三秋队士被鬼杀害，佑子也身负重伤，她用破损的羽翼流着血飞行了数十里路，带回了三秋队士用自身性命收集到的宝贵情报，最终帮助鬼杀队的队士们成功讨伐了那只鬼。

　　鸦寮的医师们都说佑子的身体已经耗尽了元气，活不过这个夏天。能不能请您允许佑子呆在您的身边，接受神圣辉光的照耀呢？即使无法延长佑子的生命，我们也希望在最后的时光中，佑子能在您的庇佑下少受一些伤痛的折磨。”

　　“佑子吗……我曾经在不死川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和不死川应该是旧识。”炼狱杏寿郎放下信，看向伊斯塔。“你愿意让佑子跟在你的身边吗，伊斯塔？”

　　“嗯。”伊斯塔点了点头，她提高声音叫来停落在庭院樱花树上的要，问他知不知道佑子在哪里。

　　“这位小姐从来的那一天就一直呆在鸦舍中，精神和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要嘎嘎叫着回答。

　　伊斯塔让炼狱杏寿郎把她带到炼狱宅的鸦舍，在那里“见”到了鸦舍中栖息的陌生魂火，那团魂火是属于鎹鸦的形态，黯淡而衰败，确实是一副耗尽了元气的模样。

　　伊斯塔：“佑子？”

　　蜷缩在鸦舍中的鎹鸦听见自己的名字，站起来抖了抖杂乱的灰羽，透过鸦舍的圆孔向外张望。当那双黑黢黢的圆眼睛印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光辉的伊斯塔时，鎹鸦明白过来她的新主人来找她了。她赶紧飞到距离伊斯塔最近的一个青石洗手钵上，用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开口：“伊斯塔大人，炎柱大人，初次见面，你们好。我是主公大人分配给伊斯塔大人的鎹鸦——佑子，负责为伊斯塔大人传递指令，引领任务的方位，联络鬼杀队。”

　　她们是这么和佑子说的吗？真是温柔又体贴的孩子们呢。

　　“你好，佑子，很高兴认识你。”伊斯塔对她友善地点了一下头。

　　“初次见面，你好，佑子小姐！”炼狱杏寿郎热情地和佑子打招呼。

　　要从炼狱杏寿郎的左肩飞到佑子身边，嘎嘎叫着说：“原来你是伊斯塔大人的鎹鸦，嘎嘎，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这几天承蒙你的关照，要。”佑子很有礼貌地说道。

　　要想着以后他们俩的主人大概率会成为一家人，觉得自己和佑子的关系理应比别的鸦更加亲近，于是便想说几句好听的话给自己刷刷好感。但是要怎么夸佑子呢？他有点为难。乌鸦的审美简单质朴——以健壮的体型、光亮丰茂的羽毛、高昂的声音为美。佑子身体虚弱，形态瘦小；羽毛七零八落、黯淡无光；声音也有气无力……啊，对了，就这么夸吧！要鸦嘴一张，大声道：“佑子，你的毛色好特别，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毛色泛灰的鎹鸦呢！”

　　要挺起胸膛，准备好接受佑子的回夸，却没想到佑子那身灰色的羽毛根根炸开，她一改之前礼貌又温和的模样，愤怒地扑到要的身上，猛啄要的脑袋，嘎嘎大叫：“你这种从来没有失去过主人的鎹鸦懂什么！你以为我想要变成这个样子吗，嘎！”

　　“嘎嘎，好痛！”

　　“你这个毛色光亮的家伙太可恶了，凭什么这么评论我的羽毛！要是你和我一样失去……不，刚才说的不算！希望炎柱大人长命百岁，你永远都是这幅讨人厌的模样！”

　　“不要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下狠嘴啊嘎嘎嘎！”要拼命挣扎，试图从佑子的利嘴下拯救自己后脑勺处的羽毛。

　　“给我变成秃子鎹鸦吧嘎嘎嘎！”佑子恶狠狠地叫嚣。

　　“哈哈哈，生气的佑子小姐变得好有活力！”炎柱大人叉着腰爽朗大笑，好似完全没有看到自家鎹鸦被欺负的惨状。

　　“……”生气？佑子为什么生气了？伊斯塔茫然地上前一步，“要？佑子？”

　　*

　　伊斯塔回忆完中午的事情，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向代替她继续游戏的炼狱杏寿郎开口：“杏寿郎，佑子在庭院里，我出去陪她说说话。”

　　“好，我抱你出……嘶！”炼狱杏寿郎刚要站起身，伊斯塔拽住了他脑后的小啾啾，把他硬生生拽回原位。

　　炼狱千寿郎听着自己哥哥疼得倒吸凉气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头皮也跟着痛了起来。原来这里也是一处要害吗！

　　“我要自己去。”伊斯塔在“自己”这个词上用了重音。

　　“唔姆，我明白了。”炼狱杏寿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表现得格外干脆，一点都不粘人。

　　伊斯塔晃了晃自己被拉住的手腕：“既然这样就松手。”

　　炼狱杏寿郎看向自己手掌中纤细脆弱的手腕，有些意外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他慢慢松开了手，脸上扬起直率又坦然的笑容：“抱歉，我的身体又擅自行动了。”

　　“不要总拿这句话当借口。”伊斯塔随口抱怨了一句，嘱咐祢豆子到阴暗处躲好，打开房门走向庭院。

　　雪松梢头的佑子见到伊斯塔对着自己招手，先是用右脚跳了一步，然后又用左脚跳了一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飞下枝头。

　　伊斯塔伸出左手，示意她可以停驻在自己的黄金臂环上。

　　“伊斯塔大人，请问有何吩咐？”佑子落到黄金臂环上，竭力摆脱伊斯塔身上闪亮的黄金与宝石对她的吸引力。

　　要远远站在庭院另一边的雪松上，有心想要飞到伊斯塔身边，又担心佑子会像中午一样啄自己的脑袋。他后脑勺的羽毛本来老好看了，好多鎹鸦小姐都夸他后脑勺的羽毛长得又黑又亮，是他身上最有魅力的部分，结果今天中午他被佑子啄掉了好多后脑勺的羽毛，有的地方秃得都可以看见粉色的皮肤了。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毁容了吧，哎，真是无妄之灾。

　　“佑子，之前你见到祢豆子就飞走了，你讨厌祢豆子吗？”

　　“……”要用翅膀捂住脸。伊斯塔大人，您在问话的技巧上比杏寿郎大人还要烂！至少先扯一句天气真好之类的问候缓和一下气氛啊！

　　“我讨厌所有的鬼！鬼即恶，无一例外，嘎！”佑子厉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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