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风云》北派俊爷

244、断玉牵情

　　李新功苏醒过来时，他已躺在我军的后方医院里。他看到孙二虎身缠纱布就躺在他身边的床上。担架队的战友见他苏醒，都围了过来。李新功说：“老兄弟们，我这是在哪！”
　　杨三过来说：“这是医院，你的头负伤被炸昏死过去一天一夜了。”
　　孙二虎忍着伤口的疼痛坐了起来说：“大哥，这国民党的炮弹也不怎么样吧，弹片只在咱肚子上划了一下。”
　　李新功问担架队伤亡情况。杨三说：“牺牲三名，重伤十几个，至于轻伤，哈哈哈哈！大伙都挂彩了！”
　　护士见李新功醒来，忙过来说：“大伙都到外边吧，伤员刚醒来，还需要安静！”
　　大伙这才出去，护士说：“你们立功了是英雄，你们两个昏死着被抬过来，我们的大首长亲自过来探望！当他走时，还默默流下了眼泪……”
　　这年的初春，解放区开展土地平分。李新功当选为贫民主席。他带领卧龙镇穷苦百性，坚持党的领导，实现耕者有田，地主的土地及公地，由农会接收分配给无地的农民。
　　这天中午，李新功在农会办完事回家，有人对他说：“有几个当兵的大官到你家去了，还都骑着马里！”李新功不知啥事，急忙加快了脚步向家走。刚走到院子里，张英立之子张小江急急忙忙从屋里跑出来高兴地说：“爷！天大的喜事，大伯回来了！”
　　李新功一听，脑袋“嗡！”的一声，激动的不知所措，他两步来到屋里只见儿子李金勇一身解放军军服，腰间配枪。正双栖跪在母亲郎玉莲面前，一旁站着儿媳妇马兰梅。
　　李金勇看到老父亲，跪爬几步抱住父亲的大腿，哭道：“老爹爹！儿对不住您，一别这么多年，没在家尽孝真是该死！！！更该死的是明知道爹爹受重伤，生死关头，儿一走了之……”
　　接着他把那天老父亲担任前方担架队长，被炸昏迷不醒。他只看了一眼，因军务在身依然离去之事，告诉了父亲。
　　李新功恍然明白了说：“当时我醒过来，听护士说过此事，但我万万没想到是你呀。儿呀！不必自责，自古“忠孝难于两全！快快坐下来说话。”
　　李金勇说：“儿这次回家也不能久留，为了解放全中国，咱部队要南下。只是路过这里我才请假能回家看看。为追击国民党残匪，时间紧迫马上就要开拔！”说着他从怀里拿出半块白玉莲花说：“这是当年母亲的心爱之物，戴在儿身上。那年在战场上鬼子刺向我的胸堂，幸好刺在这朵小花上，真可惜了玉莲花被鬼子刺刀戳断。但她也救了我一命！后来我昏死在野地里三天，被一个年轻的妇女救了回去。有她精心护理才把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认下了她作干妹妹，我把那一半送给了她。我没时间去看一看人家，我走后咱为了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望母亲和兰梅以这半块梅花为证，找到人家。他家就住在柳花镇那边，咱要去重重答谢！”
　　郎玉莲此时泪如雨下，她从旁边小柱子怀里拿出那半块玉莲花说：“儿呀！你看这就是那半块玉莲花……”
　　李金勇把这两半块玉莲花并在一起说：“母亲，当年我没告诉她咱家的地址，这莲花怎么回到母亲的手里，你们是不是知道了此事。你们是怎么报答了人家的？母亲你怎么哭了？”
　　一旁的妻子，马兰梅更加的哭泣。母亲擦了把眼泪说：“这事你媳妇更加的清楚！让兰梅给你讲一讲吧！”
　　妻子马兰梅含着眼泪把当年王春梅的儿子拉过来说：“这就是咱救命恩人的儿子，小柱子今年也八九岁了。那年为了运送棉花被鬼子发现，咱那干妹妹为了保住棉花，掩护我们撤离，英勇牺牲。她不但救了你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马兰梅流着泪水，讲述那年王春梅等六位大姐，为了确保棉花不落到鬼子手里而牺牲在木刀沟河畔……
　　郎玉莲接过话茬说：“当年的棉花保住了，可小柱子就成了孤儿！咱收养了他，等他长大之后也是一个好兵……”
　　张小江擦了把泪水说：“大伯，那您是怎么当上解放军的，还当上了大官？”
　　李金勇叹了一声说：“说来话长呀！”李金勇把当年的经历讲给了家人：
　　原来，那年李金勇和王春梅一别。他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向哪里去，他想：这里距离家不远，但就这么回去，丢死人啊。听说八路军在山西平型关大败日军，我去参加八路。主意一定，他直奔山西方向走去。
　　正是十一月的天气，滴水成冰。凛冽的寒风，吹打着他那单薄的衣衫。饥寒交迫的他在山里转来转去，转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八路军的影子。
　　这天，他又饥又饿，拖着伤病的身体，转到一处山坳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空真不作美，又飘起了雪花。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梦旌旗满枝丫，夜来霜叶销烟霞，
　　国殇民耻今犹在，朔风萧萧乱飞花。
　　他也不知在这里冻了多长时间。猛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在一农户家里。只听有人说话：“醒了！醒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满屋子的人，一老者过来问：“你到底是谁，你身上怎么会有这块残缺的玉莲花？”
　　李金勇有力无气的说：“这玉莲是俺娘给俺的，是日本鬼子的刺刀给戳断的。”
　　老者想了想又说：“那你是哪里人氏？叫什名字？” 李金勇把自己是哪里人，父母叫什么名字，一股脑都说了出来。那老者一听笑了笑说：“果然是大外甥子呀！你怎来到了这里？怎么伤成这样？你父母还好吧？”
　　李金勇也被问糊涂了，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者说：“我们这里叫百尺崖，当年你外公就是这里的主子，你父母在这里生活多年，你就是这里的大外甥呀！既然你来到这里，这就是你家！”
　　李金勇也猛然明白了过来，他也朦朦胧胧想起小时的事情。他高兴地说：“各位长辈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他强忍着全身的酸痛，站起身来“噗通！”给大伙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