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洪水猛兽》深雨

142、质子

　　大气层外，一颗卫星在接收到来自火星基地与地球两处的电波信号之后，开始执行一套早就已经设置好的程序。八台喷射发动机进行位置的细微调整，使下方的发射端口正好对着地球表面上的目标。端口处一阵白光闪烁，汇聚成一个不断变大的乳白色能量球体，发出了耀眼的强光，又转而在瞬间缩小到比一粒尘埃还小的体积，然后猛地发射出去。这个高能粒子在射出的瞬间，在身后的发射端口处带起了三层依次扩散变大的环形金属碎片尘埃。偌大的天基卫星在这个达到亚光速的质子的作用下分崩离析，碎成了几百个小块。
　　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它的速度已经和传播它运动信息的光的速度所差无几了。

　　“白吞，黑无，你们两个给我停下！妖姬殿下在此！你们两个实在是太无礼了！”相比较而言，阿卡列斯无论是在声音，还是在体型上都无法与这两位海域领主相比，如同巨兽脚前的蝼蚁，如果仅仅靠吼，他根本无造成有效的威慑。
　　在听到妖姬这两个字之后你，白吞与黑御争斗的动作便逐渐停滞下来。两者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阿卡列斯，以及站在海面上平静地看着他们的妖姬，陷入了沉默。
　　“把拉加佩尔的晶核交给我。”妖姬仰视着空中的三人，平静地说道。
　　阿卡列斯伸手一挥，那颗晶核就飞到了他的身前，他停顿了一下，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身来，正要把晶核交给妖姬，身后却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能量护罩，血肉，晶核，能量护罩，血肉，晶核——他猛地转身，却看到黑御体内的晶核被什么东西顶着冲破了血肉，那晶核在被推动了一两米的距离之后，也在那个散发着强光的点状物的巨大作用力下被击成了碎块，瞬间炸裂开来，形成了一个小火球。
　　“绝对零度！”阿卡列斯马上做出了反应，周身的温度在异能的作用下达到了零下二百七十三摄氏度，在这个无法更低的温度下，一切微观粒子都会停止活动，甚至连时间量子的传递都会在短时间内停滞。阿卡列斯的最强能力来自于北冰洋的极寒，不禁能冻结空间，甚至能将一定范围内的时间一并冻结。分子，原子，量子，无一例外。
　　但这个高能粒子似乎和阿卡列斯此时发动的能力一样，超出了科学与常理能够解释的范围。也许是它本来就具有这样的性质，又或者它吸收了白吞和黑御晶核内的异化能量，这个质子在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绝对零度之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超高速。
　　阿卡列斯把加拉佩尔的晶核扔到身前，催动着其中的能量与自身晶核中的能量联结，瞬间在身前筑起了一道极为坚固，能量密度极高的冰蓝色寒冰盾墙。
　　在吸收晶核能量后，速度无限接近光速的质子，其质量根据相对论效应急剧放大，又因为质子表面积极小，相对于护照而言又几乎为零，故实际上击碎护罩的压强将会极大。
　　不科学中遵循科学，最终导向所期望的结果。
　　清脆的破碎声后，血肉飞溅，七重海中最强的一位，也随那一黑一白而去。
　　质子的速度在穿刺阿卡列斯的晶核之后已经严重下降，但依旧向着妖姬奔袭而去。
　　正如它来得突然，它停下来得也很突然——质子在妖姬平静目光的注视下在一个瞬间速度重归于零，悬停在妖姬身前，光芒收敛，显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由赛斯特格晶体聚变产生的异晶质子，通过贯穿□□，摧毁晶核来达到一击必杀……”妖姬看着泛蓝的异能力场，陷入了沉思，“没想到凭借一个亚光速的质子就能击杀三个七重海……算上加拉佩尔已经是四个了，损失过半了么……”

　　居然一下子干掉了三个。白月林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因为无法控制的伸出的掐没七重海灵魂的手意识到屠杀已经结束。难道尔达斯就没有反应吗？或者说这仍是尔达斯计划的一部分？看不懂。除此之外，仍有一个点引起了白月林的注意，那就是妖姬。
　　假设尔达斯在自己以前没有新立妖姬，那么自己就应该是初代妖姬，此时出现的应该是被尔达斯捏出来的第二个，也就是二代妖姬。和自己当时被控制的时候有点相像，第二代妖姬似乎也没有什么情感表露，纯粹像一个玩偶被幕后的傀儡师提着线操控着。
　　以及，气息好像妖姬，丝提娜，鲲，气息，气质，外表，真的好像。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直觉，总感觉，似乎都有神选者的特质。
　　这个妖姬的颜色是海蓝色，也就是尔达斯最喜欢的颜色，不知道她是不是特别受到尔达斯的恩宠。白月林在心中猜测，同时产生了好奇，有点想要和这个第二位妖姬认识一下，最好能交个朋友聊聊有关做妖姬的感想。
　　说起来，我似乎还算是她的前辈呢。
　　这个妖姬，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是错觉吗？不可能会是我认识的人吧……我认识哪些人？嗯？
　　丹尼尔与凯思雅还没有从极度的震惊之中缓过劲来，福斯塔的声音就把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具有亚光速，高质量，小体积的压缩异晶质子，这套攻击系统学名为‘天基动能质子异晶炮’。由于受到海难的影响，制作生产的方法已经丢失，你们看到的是最后一台，一次性武器，人类的一张底牌。正如我们之前所预料，在击杀最多三名七重海后，质子的动能已经不具备威胁性。如果不是你们创造了机会，把多名七重海吸引到同一个地方，这次袭击也不会这么成功，由此看来，全灭七重海也并非无望……”
　　天基武器的极限估计也就在这里了，白月林所在的世界，盖亚早有先见之明地为妖精们布局，用诡计逼迫尼采签订了《深空禁令》，为北冥降下洪水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但在这个世界，对天基武器的遏制和防范似乎没有被重视，或者说沧浪海兽本来就比一般的妖精或者人类更难触及高层天空，再加上平时深藏海底不会遭受天基武器的打击，就爱管不管了。这到底是一个巨大的失误，但情况适宜的时候，天基武器就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妖姬也许会后悔当初打落全球人造卫星的时候为什么因为怕麻烦漏掉了那些高轨道的卫星，但绝对不会因此感到陷入危机。
　　本来妖姬就可以一个人毁灭文明，这一点白月林还是知道的，妖姬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能是由于这个世界的妖姬还没有真正认真地展现过完全的实力，此前的出手都只是随意为之，导致这个世界的人们普遍对妖姬的实力认知有明显的偏差。
　　虽然多少已经有些纠正过来，但没有改过来的还是占绝大多数。
　　福斯塔轻易地这样说道。
　　“至于几乎不可战胜的妖姬，还得靠你们的心理战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