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差点和竹马处成兄弟》岁冰蓝

31、风云起

　　第二日，众位大臣正在政事堂里商议上朝事宜。

　　丞相站起来点了一遍人，又转向众人。“未请假本应上朝的官员，少了一位。”

　　纪云间凑了过去，轻声道：“好像少了皇帝老儿他岳父。”

　　颜朝辞轻咳一声，“嗯……礼貌一点，叫国舅。”

　　纪云间 “哦” 了一声，“国舅老头。”

　　颜朝辞：…………

　　教不会了…………

　　颜朝辞：“你怕是对皇帝他全家都有一些偏见。”
　　“何止，不仅是偏见了，还有仇恨！谁让他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刁难我的，他……他不止刁难我，他还下令扣光我这个月的俸禄…………哼……我不拿小人扎他诅咒他断子绝孙就已经很仁慈了！”

　　颜朝辞无奈的扶了扶额，也幸亏是纪星河设的幻境保着他了，不然照这种作法，早就被贬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也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公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启禀各位大人，陛下下旨今早罢朝，咱家是来通知各位大人不必等了。另外，还请颜尚书颜大人还有大理寺少卿纪大人随咱家来，陛下召见。”

　　纪云间和颜朝辞互相对视了一下，跟着那个公公走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熏着香，皇帝背对着他们站在不远处。

　　颜朝辞与纪云间齐齐下跪，“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

　　皇帝一言不发的站着。过了一会儿，他才神色有些复杂的转过身来。

　　“国舅死了。”

　　颜朝辞微微震惊地抬起眼。

　　“国舅昨夜去的青楼。今早便不见人影，然后国舅府上的总管才将国舅的死讯上报给朕。这件事在百姓当中已经闹开了，死的人是皇亲国戚，这事闹的百姓人心惶惶，现在不仅是皇家颜面受损的问题了。朕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清此案。”

　　“微臣遵旨。”

　　颜朝辞与纪云间在接到命令后就连忙赶往了事发地点。

　　皇帝早就派重兵将青楼团团围住，旁边围满了议论纷纷的百姓。

　　颜朝辞与纪云间快步走向前去，为首的将领立马行礼，连忙命令手下开门。

　　“大人请。”

　　颜朝辞点头示意，和纪云间一起进去了。

　　青楼周围依旧装饰着红纱，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只是少了往常的莺歌燕舞与纸醉金迷。

　　颜朝辞与纪云间顺着楼梯到了二楼的厢房。
　　颜朝辞轻轻推开房门，将里面的布置扫视了一圈，又转过身来看向纪云间。

　　“云间，开始视察现场。”

　　纪云间点了点头，接过颜朝辞递过来的透镜，就开始仔细的开始检查。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纪云间终于腰酸背疼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颜哥哥，我不行了………这玩意儿又无聊又累，有什么好弄的？”

　　颜朝辞回过头来，“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吧，我接着找线索。国舅死在青楼这个案子早就在民间传开了，皇帝十分重视这个案子，必须一步一步查起，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纪云间“哦”了一声，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颜朝辞探查。

　　纪云间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想和颜朝辞聊天，但无奈对方正忙着，他也不能打断人家，只能强行呆坐着。

　　直到后来再也坐不住了，他才悲怆地叹了一句：“我好无聊啊。”

　　颜朝辞直起身来转过头来笑了笑，“坐不住了？”

　　纪云间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这么无聊，那你就去帮我个忙。你先去提审一下这些青楼里的舞女妓女以及找一下这个青楼的主管老板娘，我先在这里找找，看看有没有线索。”

　　纪云间点点头，“好的。”说完他就转身跑出去了。

　　颜朝辞则开始施法查探这间厢房的角角落落。

　　青楼一楼大厅处，纪云间正在绕着一堆舞女妓女转圈。

　　“你们确定，除了死在国舅床上的那个，你们整个青楼的人都在这了？”

　　胆小的姑娘们都不敢说话，有一个胆子大点的站出来道：“还有我们的妈妈。”

　　“啊？哦，行吧行吧，我再等等。”

　　纪云间原地踱步了许久都不见人来，他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表情又转向姑娘们，“这人怎么还没来呀？”

　　“这个……大人，奴家也不清楚了。”

　　纪云间礼貌性的给了个微笑，然后把头扭朝一边开始吐槽。

　　“这老太婆该不会走着走着腿折了吧………”

　　当然，他也是小声嘀咕，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接着等。

　　又过了许久，纪云间派去寻人的士兵才终于跑了过来向他行礼。纪云间差点激动的给他来个当场拥抱。

　　然后这个士兵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启禀纪大人，属下已经带人搜遍了整栋青楼的角角落落，但确实是没有发现青楼老板娘的任何踪影。还有属下去老板娘的房间找的时候，发现这个老板娘的所有衣物以及首饰和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她的房里已经很少有她的东西在里面了。属下有理由怀疑这个老板娘早就逃离青楼了。”

　　纪云间：……………

　　他咬牙切齿道：“我可真是………”

　　这时候，颜朝辞缓缓从楼梯走了下来，纪云间立马缠到了他身边，“颜哥哥………老板娘她跑了………”

　　颜朝辞神色淡淡，“意料之中。”

　　纪云间懵了一下，“什么？”

　　“其实我叫你来查之前，我自己就已经查过一遍名单了，我知道老板娘不在。”

　　纪云间立马跳了起来，“你知道你还让我来找？！”

　　颜朝辞笑了笑，“你不是说你无聊？我想着找些事情来给你做做，你就不无聊了。”

　　纪云间：……………

　　颜朝辞顿了顿，又接着说：“其实不得不说，你要是思考一下也不至于被我忽悠的这么惨。因为我是要你来提审他们，我没让你点人啊。”

　　“你………你忽悠我，你还有理有据！”

　　颜朝辞看着纪大忽悠愤恨加无语的表情忍了忍笑，“好了好了，下次不忽悠你了。”

　　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卫，“把这批人全部带回大理寺候审。”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也略有些嘈杂。
　　纪云间愤愤不平地啃着糖葫芦，一言不发。
　　颜朝辞笑了笑，“想明白了吗？”

　　纪云间表示真的很不想理他，但没办法自己吃的糖葫芦还是他开的钱，也就只能开口。
　　“奥，想明白了。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坐在那里等死。”

　　颜朝辞笑了笑，用食指轻刮了一下他的鼻梁，“我们云间当真是天资聪颖。”

　　纪云间丝毫不避讳，“那当然。”

　　他又咽下口中的糖葫芦道：“如果这个青楼老板娘是凶手，那她极有可能在皇帝派重兵封锁青楼之前就逃跑了。”

　　“但是我想不通。”

　　颜朝辞停下了脚步，“嗯？怎么说？”

　　“其实她大可不必逃走，她有很多种销毁证据的方法，她完全没有必要直接逃走暴露她自己，引起我们的注意。”

　　颜朝辞看着纪云间的双眼，“其实云间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所看到事情的表象也许根本就不是真相。物极必反，在评判事物的时候，我们需要从多个方位去考虑，去探索。我们不能仅仅凭借我们所看到的去判定这个事物的本质。因为，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
　　“你看，你方才说老板娘是凶手的时候，前面加了如果两个字。那么，现在我推翻你方才的定论，重新假设一种可能性。就假如老板娘不是凶手，那么她为什么要逃走？还有，你为什么认为她逃走了？”

　　纪云间皱了皱眉，“……就……刚才那个侍卫去搜查，回来告诉我，说整个青楼都没有这个老板娘的身影，以及她房间里的所有值钱的的衣物首饰都不在了，他告诉我，他推断老板娘逃走了。”

　　颜朝辞沉默了须臾，抓起了纪云间的手。“有些时候，只有身临现场才能做出精准的判断，我们现在亲自去一趟这个老板娘的房间。”

　　这次他们返回青楼没有走正门，反而是从侧门进入。

　　这个老板娘的房间之外，是一个小小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鲜花，虽然此时不值花季，但夏季的园内依旧充满了生机。

　　“吱呀”一声，木门被颜朝辞轻轻地推开了，两人走了进去。

　　纪云间难受的挥袖子扇了扇，“这屋里好闷啊。”

　　颜朝辞闻言，看向了这个房间的窗户。夏季炎热，但是这个老板娘房间的窗户却闭得死死的。

　　“夏季本就炎热，室内更应该多通风。窗口被关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掩盖事实。”

　　纪云间又打开了衣箱，里面空空如也。

　　纪云间走了过去，“搬的可真干净。”

　　“这就有点反常了。”

　　纪云间回过头，“不错。如果按照她是凶手的这个假设，那她房间的这些布置明显是为了告诉我们她在逃跑。但是一个逃跑的人怎么可能会随身带这么多东西？”

　　颜朝辞走到她的梳妆台前，翻找了一下确实是什么首饰都没有。

　　“有一种说法是她可以背这些东西拿去当掉换钱，但问题就来了，她作为一个平民为什么要去谋害一朝国舅呢？这件事对她本身也并无什么好处。”

　　纪云间也走了过来，“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之间存在什么私人恩怨？”

　　“国舅身为当朝大臣，并且家中已有妻室一般是不会出入青楼等场合的，所以他和青楼的这个老板娘应当不怎么熟，私人恩怨这个情况基本可以排除。”

　　纪云间点了点头，“那照这么说，如果青楼老板娘是凶手，那她极有可能是被人指使的。所以，现在重点就是查清楚把国舅约去青楼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颜朝辞笑了笑，“这确实是一个重点，但也并不全是。”

　　“为什么？”

　　“你忘了吗，这只是你的其中一个假设。还有另一个假设。如果，老板娘不是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