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怀崽带球跑》小莴笋

21、第 21 章

　　陆玉音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也幸好让那丫鬟跑开得早，没让她听见什么，她一脸难以置信愣住。

　　王世琛自顾自说：“今儿你看中什么……就算是看上了我这‘如意坊’‘万宝楼’，我、我……咳……那我就得回去把祖母房里的地契偷出来送你。”

　　王世琛单看她手里拿的盒子，知道大概相对应花费的金额，又猜想她既然能多等一段时间看铺里的新品，可见是多少有些兴趣，但一件没要，他就直言道：

　　“陆姑娘缺银子使？怎么就买了一件？觉得这儿不够好？看不上？哎……难怪还不考虑跟我成亲？姓顾的也没做生意啊，你喜欢读书人？啧，功名啊……”

　　王世琛已经在脑中上演完一处大戏，转头又来跟陆玉音卖力推销自己。

　　“跟那姓顾的在一起过日子有什么意思？你看我怎么样？”

　　陆玉音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但王世琛神情认真，一步步靠近上前来，一脸真挚豪迈地拍拍他壮硕的胸膛的肩膀，展示他雄性身体的魅力。

　　陆玉音脸一阵白一阵红，颤声道：“王公子莫再开玩笑了……”

　　王世琛立刻一脸不悦，反驳道：“怎么是玩笑？我回去后满脑子都是你，我百思不得其解哇！”

　　他一脸纠结，事实也是如此，王世琛自从第二次见到她回去了，一直在想到底是哪儿不对劲，脑子里混沌记忆拼错起来，还是说不出哪里古怪。

　　狐朋狗友说他这个状态一定是深陷情爱了，王世琛打断狐朋的肋骨，踹断狗友的腿，摸摸下巴思索，好像是这样回事：既然抓心挠肺地想见着人，那干脆不如把人娶回家研究？

　　顾府正热闹，他才不去凑，陆姑娘一到王家的铺子，马上就有机灵的伙计回禀给他，这么心急火燎地来了，陆姑娘居然要走。

　　陆玉音呵斥道：“王公子别再说疯话，不知是我哪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熙仪已婚配，为避嫌，不该跟王公子相见，这些话我只再说这一次，望王公子能明白。恕我打扰，告辞！”

　　陆玉音一张脸冷若冰霜地快步而出，王世琛没好意思上手扯人，她出去了，迅速上了马车启程。

　　小丫鬟焦急等待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可上马车后，小丫鬟在车板前回头一望，钻进车厢慌张道：“姑娘，后面马车好像是王家的。”

　　陆玉音扭头一瞧，心里把那又莽又疯的王公子骂了几遍，说：“咱们快些回府就是。”

　　顾景桢早就在翰林院做事，平时白日不在府里，这时候他回府，谅王世琛不能再闹去。

　　陆玉音没想到这厮还敢在大街上就追来，催促马车加速，却听到前面说：“不行啊！傍晚这时候人多，路上不好过去。”

　　“换条路回去。”

　　“哎！”

　　马车左拐右拐抄入小路，兜一个大圈子，这条路虽然偏远，可路程要长许多，过了一个街口，马夫犹豫问是否还不转回正路，陆玉音探头出去瞧，一看王家铺子的标记就心烦，坚定要从小路回，再行过一段路，她真不知是气还是笑，王世琛言语之间对她多有干扰，可又是送东西又是关心身体，扰她名声清誉，却让她没能真的恨这人可恶，唯有一个“躲”字下策。

　　“噫，那是……”

　　陆玉音问：“怎么了？”

　　马夫喊道：“姑娘，那是咱们少爷的马车！”

　　足够两三辆马车并行的路上空空荡荡，这里已接近要出城的岔路口，偶尔只有牛车和几个行人归家路过。

　　数几十丈开外，从另一条岔口经过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没有家徽，但马夫哪会把自家马车认错，除了主子，还会谁会坐马车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顾景桢在这儿做什么。

　　很快，对方也发现了这边的存在，两辆马车有意识地靠近，并行放慢速度，陆玉音坐在车帘门口，心中有些忐忑。

　　对面车上一撩帘，露出一张俊逸清冷的脸。

　　顾景桢身着常服，将陆玉音上下扫视一遍，“你在这儿做什么？”

　　陆玉音还想问他这个问题呢，但也只能老实道：“午后我去买了东西，唔……想在外面转转看，正要回去。”

　　顾景桢当然发觉她在说谎敷衍，但他并没有在意，只说：“天黑了，快些回府去，路上小心。”

　　说着就要放下帘子。

　　“哎……”陆玉音叫住。

　　出乎意料，顾景桢居然有耐心听她说话，动作一顿，等待听她要说什么。

　　陆玉音这会儿看出来他是有事要出去，越想越好奇，好奇道：“景桢哥哥是要去哪儿？天色这么晚了……”

　　陆玉音一脸关心，顾景桢多了些耐心解释：“我出城一趟，可能四五天后回来，你在府里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流月。”

　　“等等！”陆玉音急道：“你要出城？”

　　一个京官趁着夜色大半夜要去哪儿？

　　万一顾景桢不在府，她现在回头碰到王世琛了那才是跳黄河也洗不清。

　　陆玉音急忙喊了两声，可顾景桢似乎赶时间，马车再次启动跑去。

　　“姑娘……”

　　陆玉音果断道：“追上！”

　　天色越来越晚，顾景桢也没想到陆玉音真会追过来，等发觉后面有车跟着，已是在城门口，顾景桢的马车减缓速度，陆玉音的那辆一见主子那边林叶打手势，于是便干脆停了下来。

　　陆玉音急问道：“怎么不跟上了？”

　　马夫苦着脸，“姑娘回去吧？少爷该不高兴了……”

　　“我就是想知道他要去哪儿！”

　　陆玉音来了脾气，他一个文官总不会有危险，可这样做什么事都不说话，要不是她遇到了问一句，可能在府中要等人带口信才知道，现在对她又是这样冷冰冰的嘴脸，连她一个人在外面这么晚了的安危都不管。

　　难道他是故意把她留给王世琛的么？

　　陆玉音越想越气，把什么疑问都往顾景桢头上推，将他想成最坏的人，觉得定是他在试探和给脸子给她瞧。

　　这也不怨陆玉音，她自替了陆熙仪后就如惊弓之鸟，什么都多想，什么都忧心，原本心思不算豁达的情绪性格，现在又被放大无数倍。

　　车已停，“轰——”

　　沉重的城门要落锁，陆玉音一看顾景桢已经在外面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马车朝外跑去。

　　“姑娘！姑娘！”

　　城卫认识顾家的马车，减缓了关门速度，陆玉音得以从门缝隙过去。

　　跑得气喘吁吁，却发觉前面知道她这边的动静后，林叶出来站在马车边上看了她一会儿，车厢里的人说了什么，林叶返回车厢，让陆玉音的心瞬间变凉。

　　“等等我！”

　　顾景桢的马车居然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减慢的迹象。

　　身后沉重的城门关闭，城楼上的一点灯光亮起，四周已经完全变暗，前面马车头顶挂着的一点火光变小。

　　“顾景桢，等等我……”

　　陆玉音大惊失色，奋力往前跑去，最后却只看到前方陷入一片漆黑，她的两条腿再也迈不动，从小跑变成了踉跄行走，大口大口喘气时，忍不住鼻头一酸，小声哭了出来。

　　借着天边的一点光，勉强能看清道路，城门已经关闭，官道两侧是一片片树林，在幽暗夜色中印出绰约黑影，风声从林中穿过，发出可怖呜呜怪声。

　　眼泪很快被风吹干，冰凉一片，陆玉音很快停止哭泣，努力瞪大眼睛，看清脚下的每一步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现在回城是不可能了，往前最近的驿站起码有好几十里，夜晚她不敢随意搭过路的马车，可更不敢歇息在那漆黑一片的树林，那么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一直走到天明。

　　陆玉音双手抱臂，缩了缩身子，小步慢慢走，风吹得有些冷，为了保存体力，她应该这样来保持清醒。

　　可他的心真狠啊。

　　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哪怕看到她人都追过来了，他做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陆玉音拖着双腿往前走，情绪终于冷静下来，注意力全被脚底的疼痛吸引。

　　绣花底鞋薄，走了一段路就觉得脚底板被硌得疼，陆玉音踢了踢鞋子，把卡在鞋底的小石头踢走，每走一步都觉得脚底酸，这样下去，不用天明，半个时辰就能长水泡。

　　陆玉音放慢速度，犹豫着一看旁边林子，地上黄沙白石好歹能反射出点光知道路在哪儿，林子则是完全漆黑，白天可能敢进去找个石头坐着歇息，现在两眼一摸黑，踩到蛇蚁都算小事，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咬牙继续往前。

　　走了没多远后，前面忽有一点明亮。

　　揉揉朦胧的眼，仔细一看——顾景桢的马车。

　　陆玉音心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把她扔在荒无人烟的路上，怎么嘲笑和讥讽都随他去吧。

　　陆玉音一个激动加快脚步，“咔”，左脚居然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