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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自己真是太卤莽了。
      看样子,连去门口的机会也没有。
      该找谁??
      陈孟森!
      林知夏的脑海里紧张的只闪过他一个人的号码。
      可是,就这么电光火石间,林知夏不知闪过多少个绝望的念头。
      万一他手机没放身边。万一他手机放身边但是没电了。万一他没看到短信,万一……
      林知夏一边搭讪着,一边半拿出手机,偷偷发了个“SOS午夜酒吧”给陈孟森。她的心绷的紧紧的,冷汗不知不觉湿透了手心。只盼望着那边能早点回过来。
      没有!如石沉大海!
      不行!
      林知夏干脆豁出去了。
      手机半放在包里边拨通了陈孟森的号码。
      接通了,可是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林知夏惊愕之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慌的挂下。
      突然旁边的小伙子大声嚷道起来:“妹妹,大家都喝酒的那么痛快,你一个人玩手机多扫兴。”说时,不由分说已把林知夏的手机给夺去了,放在正中的桌子上。
      林知夏微微镇定了下,笑着说道:“说的也是,只是我这个姐姐酒量真的不行,就由我代她喝了就是。”说着,把沫沫手中的杯子给夺了过来。
      一饮为尽。
      林知夏没有考证过自己喝的是XO还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咕噜咕噜的喝下去,虽然腹中已经是烧的滚滚烫起来,像一股热气直荡漾开来,却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对着刀疤说道:“既然你们真的要拼酒,我还有个姐妹,酒量也好的很,既然要尽兴了,这会要不把她也叫上,大家一起不醉不归。”
      “你有这样的姐妹?”刀疤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知夏,脸上那条长疤更是狰狞。
      “有没有,来了不就知道了么?”林知夏心里叫苦不已。她知道自己酒量并不好,而且瞧着这帮人毛手毛脚的,自己又出不去,短信发了那么久都没有回应。
      沈风!还有一个沈风!林知夏决定赌一把。
      林知夏面不改色的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
      “嗳,万一妹妹跟我们开玩笑,来的不是妹妹而是条子怎么办?”一只粗厚的手压住了林知夏的手。
      “那到时就任凭你们‘处置’好了。”林知夏抽回手,慢悠悠的拨通了沈风的电话。
      天晓得,那刻她的嗓眼都快跳了出来。
      刚一接通,林知夏立马没有给沈风说话的机会。
      “是阿枫吗?我现在在午后酒吧,你快点过来,不见不散。”不由的沈风说片语,林知夏挂断了电话。旁人只道她是真的正儿八经的约人过来,倒也没有起疑。
      接下的时刻,林知夏不知道自己硬着头皮喝了多少酒。
      她突然的有点力不从心。这一次,会不会赌输!那么代价又是什么呢?她回望了下众人,心里直发毛。
      不知道是多久后,门外才有声响。
      门被打开。
      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干净的脸庞,只是没有了往常的笑意。
      林知夏的手心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头只突突的跳。
      可是,下一刹那,她更是张大了双眼。
      门口,又多了一个身影。
      陈孟森!
      身后还有一大帮帮手。
      许是来的太突然了。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刀疤冷笑一声,忙向林知夏笼去。
      林知夏拉起沫沫一起起身。身侧的众人哪容得她们这般出去,手里都忙操起了酒瓶。沈风和陈孟森早已冲过来,还有十几个帮手也一拥而进。
      却是刀疤,一手钳住林知夏,一手挥舞着一个空的酒瓶。
      “你们再动,就小心我砸下去!”他高声嚷道,伴着醉态,眼里满是疯狂的影子。
      陈孟森和沈风突的止住。
      一步之遥!
      “叫你们的人全都打住,要不然,我手中的瓶子可不长眼!”刀疤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
      可是下一刻,陈孟森像是丝毫没听见他的警告,依旧一步步的往他们走去。
      “陈孟森!”沈风猜不透他的意思,只怕刀疤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措伤了林知夏。
      “你、你再过来,我可、可不客气了。”刀疤有些惊慌,只手直把林知夏钳的更紧。“你可要想想这一酒瓶砸下去的威力。”
      “我从来不考虑未知的后果。” 陈孟森说时,已操起桌侧的酒瓶,“砰”的下,直直砸在刀疤的身上!众人大出了意料!分秒的时间!刀疤的酒瓶也疯狂的乱砸出来。陈孟森忙伸手挡住,混乱中只拉了林知夏到身侧,他的右手顿时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场面更是混乱。叫骂声!痛苦的□□声!到处是乱杂的酒瓶摔碎声。

      酒吧外,沈风扶着沫沫上车。沫沫已经惊吓的昏迷过去。
      “沈风,你先把沫沫送回去。” 陈孟森指着车内的沫沫说道。
      沈风看了眼身侧的林知夏,酒气熏天,双颊被酒精熏的通红通红,身体半靠在车门依旧有些不稳。
      “那林知夏就麻烦你照料了。”说完走进了车内。

      看着沈风离去的车子。沉默!
      林知夏不知道今晚自己喝了多少酒。方才紧张之下,没有空隙考虑这些问题。这会陡的安静下来,只觉得胃里汹涌翻腾着,脸颊滚烫滚烫的,说不出的难受。
      “林知夏!午夜酒吧是你来的地方?” 陈孟森看着她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说不出的气恼。方才有那么一刹那,他的心绷的紧紧的。他只怕刀疤手中的酒瓶会不小心砸到林知夏。那是如何的惊险。
      “可是沫沫有事情,我怎么可以不来?”尽管胃里翻涌如潮,林知夏不甘示弱的喊住。
      “你简直不可理喻!”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陈孟森怒气冲冲的喊道。
      “你才不可理喻。”林知夏一想到他这么久才过来,也是一脸怒容。
      “发你短信那么久,你们家出发到这里用的着个把小时吗?”林知夏强按住奔腾翻涌的腹部也大声嚷道,一想到方才接通电话的竟是个女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就有股无名的怒火。
      “我——家里出发耽搁了一会。” 陈孟森说时,却不由的有些黯淡下去。他没告诉她的是自己正准备从家里出发时,被母亲制止。方才接电话的也是她,自己只得另外再找帮手,因而耽搁了许久。
      “你自己不愿意来就不用来,用不着找借口!”林知夏伸手靠在车门,全身像团烈火在燃烧,胃里胀的只想一吐为净。
      “我是为你好,你这笨蛋!你有没想过单身过来的后果,刚才要不是我们过来,你…….” 陈孟森又气又恼,朝她大声吼道。
      “我、我怎么了——”林知夏迎上去也吼了一声。可是随即“哇!”的一下,终于翻江倒海的呕吐了起来。陈孟森惊慌之下,忙上前扶住林知夏。又是“哇”的一下,林知夏迎面全吐在他的身上。许是真的喝高了,林知夏就一直半弯着身子,直到吐出了胆汁为止,这才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身上。

      第二天,一觉醒来,林知夏揉了下酸胀的双眼。脑袋还是滚烫的难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换上了自己的睡衣。旁侧还趴着陈孟森,也换了套白色的运动服。
      昨晚,只记得自己醉了,然后吐得一塌糊涂,之后就不记得了。
      她翻动了下,陈孟森也随即醒了过来,站起身,却依旧是冰冷冰冷的。
      “舒服点了吗?”他说这时,看向窗外,空气莫名的沉郁下去。
      林知夏没有理他,待会说道:“昨晚的事……”突然眼角看到他右手绑着厚厚的白纱布。
      “你的手——” 话音未落,已掀开了被子站在他的身旁。
      她轻扶了下他的手,右手背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想起来,昨晚刀疤的酒瓶明明清脆的砸破了,人群混乱中,自己竟然丁点没有受伤,想来便是他了。想到这,林知夏又是感动又是责怪。“你这笨蛋……”她说时,眼圈有些发红。
      “不碍事。”他的双手轻放在林知夏的肩侧,神色倒也温和了不少。
      “你才是笨蛋。”林知夏呢喃着,明明心疼他手上的伤却还是责怪不已。

      “昨晚的事情怎么样了?”林知夏想起正事,急急的问道,打断了他的遐想。
      “昨晚那帮人后来被警方带走,从他们身上查出大量的□□,所以——” 陈孟森说到一半,突然林知夏又大叫一声:“沫沫呢?她还好吧?”。
      “她还好,你不用这么担心的。”他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终于到了沫沫的寝室门口。
      安静的很。
      林知夏心头微微的苦涩了下,这一次,肯定对沫沫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她轻轻敲了下门。没有回应。
      “沫沫,是我。”林知夏喊道。她知道沫沫一定在寝室里。
      终于门开了。可是沫沫只是安静的坐在凳子上看向窗外。
      寝室里只她一个。临近毕业,到处是乱置的书籍与衣物,一团狼籍。
      “沫沫,你还好吧?”林知夏走到她的身旁,用手梳理了下她蓬乱的头发,她的双眼早已红肿的快睁不开了。
      沫沫依旧一言不发,可是泪水又滴答滴答的滑落下来。
      “沫沫,你不要这样,他不值得你这样。”林知夏轻声说时,也微微的啜泣起来。看到沫沫这样,她只是辛酸。
      “林知夏!”沫沫忽然靠在林知夏身上号啕大哭起来,可是她的嗓子已经很是低哑了。
      “昨晚,我好怕好怕你会为了我而出事,万一你出了意外,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沫沫边哭边呢喃着,同时紧紧的靠在林知夏身上。
      “可是,问题是现在没事了,从今后,你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林知夏用手揩了揩沫沫脸上的泪水。
      沫沫点了点头,“谢谢你,林知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林知夏的手,一切只在不言中。能够有林知夏这样的朋友,沫沫那刻觉得她应该知足,尽管这场爱情的创伤带给她的伤害实在是太过于残忍。因为她那样的真心付出!

      终于安定了沫沫,林知夏长长的舒了口气,接下来全力准备自己的考试。
      临近大考,林知夏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她这阶段一直反复的做着审论和行政能力测试的试题,而且林知夏清楚着这几年公务员特别热门,门槛很高,其实把握并不是很大。
      偏偏头痛之余,陈孟森又打电话过来。后天晚上6点来我家,懒洋洋的却带了点命令的口吻。
      “不要。”林知夏对他家严重过敏,一口回绝。
      “你该不会怕我家才10岁的妹妹吧?”
      “我才不怕!”林知夏很容易上他的当。
      “什么事?”林知夏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你来了就知道了。”他慵懒的不愿多说半句。

      冬日的阳光下,林知夏和沫沫坐在她住所前面的一条木凳上。长长的木凳,金黄的油漆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露出朴实的木质。
      “沫沫,我最近有点莫名的担心。”林知夏一脸正经的说道。
      “其实我也一样。”沫沫深深的叹了口气,经历上次的创痛,她只一心一意的复习,资质平平的她正准备报考本校的经济学专业的研究生。
      “不过你比我好多了,至少你还傍了个陈孟森这样的大少爷!”李沫沫半是玩笑半是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辆白色的保时捷正停在她们的后边。
      “说的倒也是,他家呢,有车子有房子还有数不尽的钱!”林知夏说时,仰起脑袋,看着蔚蓝的天空发呆,自己的未来真正的会在何方呢。直到她听到“哧”的一声踩油门声,她这才回过头看着那量白色的跑车嘟囔道:“有车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自己以后也可以赚到的。”
      “我们虽然是草根一族,也要加油哦!”蔚蓝的天空下,林知夏对沫沫互相鼓励道。

      鉴于要劳逸结合,第二天下午,林知夏拿了副网球拍,去学校的网球场一个人对着墙壁打了半天的球。
      天气有些阴霾,沉闷闷的令人压抑。墨蓝的墙壁,随着网球的所击之处不时有节奏的传出“砰砰”的实击声。
      虽是严冷的冬日,寒风有些凛冽,林知夏还是微微的出了些汗。
      她坐在凳子上歇息了一会,却发觉更累了,四肢酸懒,懒得再动分毫,就想着要回去休息了,突然又想到那家伙拜托的事情,叹了口气,收拾了下网球拍,往回走。
      未到大环家园前,林知夏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空旷的大环家园前,今天却齐整的停了满满一条街的车,有保时捷、法拉利、迈巴赫、宾利等等,都是最豪华奢侈的车。林知夏有些纳闷,这时手机叮叮的响个不停,陈孟森却又打了过来。
      “在哪?”
      “快到你家门口了。”等林知夏挂掉手机,放进包里时,陈孟森已经在她面前了。
      今天的他一身黑色西服正装,配着一条褐色的领带。颀长的身姿更加托的英俊挺拔。
      “有必要穿成这样嘛?”林知夏问道,却见他神情有些凝重。
      “有什么事,我想回去了。”林知夏继续说道,不经意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来了就不要这么急着回去了。”他一边帮林知夏拿了网球拍,一边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进去。
      呵!一进来,林知夏发觉今天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整个大环家园里人来人往,时不时的就碰到有人向孟森打招呼道:“陈少爷好。”他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我要回去。”林知夏发觉不对劲,便想脱身回去。
      “待会回去。”他冷冷的说道。
      说时,他俩已走进一间宽敞的客厅,很多人正在互相热情的交流着。
      林知夏被他领到这里,第一的感觉是金碧辉煌。正中央是一盏很大的欧式水晶吸顶灯。猩红的红木交椅参差林立着,自助餐上各式的鸡尾酒林立着。只不过大多的人都站立着。
      林知夏明显感到今天陈孟森有点不对劲。他一直沉默着,直到把有些晕头转向的林知夏带到正中央的一群人前。
      林知夏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的母亲么?依旧一身黑色的裙装,高高的发鬓丝毫不乱,人到中年,略施粉黛,依旧佼好的身姿令众人暗暗叫绝。
      “孟森,过来见过蓝天实业总裁的爱女茵儿。”陈妈妈说时,轻挽了下身侧的女孩。那是一个有着海藻般秀发的女孩,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陈孟森,配着一条黑色的低胸晚礼服,胸口是一条简约的钻石项链,美好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林知夏确实被她的美丽深深的震撼住了。
      “吴叔叔好,吴小姐好。” 陈孟森淡漠的对着女孩旁边的中年男子打过招呼,随即右手轻搂住身侧的林知夏,平静的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林知夏。平常都难得机会让她见你们一下,今天这样的场合刚好。”说时,匐下头在林知夏的额头浮光掠影般的停驻了一下,他的唇冰凉冰凉。眼前的女孩顿时被刺的有些不自然。
      林知夏终于反应过来他今天叫自己来的目的,心里顿时一阵发凉,她不经意间轻咬下了下巴,说不清心头复杂的滋味,是失望透顶还是对他此举的愤怒。不过眼前已无退路,她只得硬起头皮礼节地说道:“吴叔叔好,陈伯母好,吴小姐好。”
      对面的女孩打量了下眼前的林知夏,一套白色的运动装,配着一张清秀娇小的脸庞水灵灵的,让人打心眼里就喜欢。
      “林知夏你很喜欢运动吗?”眼前的女孩大眼睛一眨一眨,天真的问道。
      也是,全场的人均是正装出席,就林知夏穿了一套安踏的运动装。
      “嗯,还好。”林知夏只得违心的点了下头。
      “孟森,你不觉得随便找个随便的女孩声称是女朋友的做法过于幼稚了吗?况且,凭正大实业的实力,再找个姿色好点的应该也不是问题吧?”陈妈妈慢慢的说道,却一字一句的鞭笞在林知夏的身上。
      “我不管你们的想法如何,我只知道她是我爱的人。” 陈孟森一字一句的说道,说时,又将林知夏半搂了进来。
      一时间,眼前有着海藻般秀发的女孩的喉咙有些干涩。
      “林知夏同学,我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但是只要你说个价,离开孟森,我任何条件都答应你。”眼前的女人咄咄逼人的看着林知夏,直接的不留回旋的余地。
      “我不知道是否在伯母的心中,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交易的,但抱歉的是,在我心中感情是不能用任何金钱来衡量的。”林知夏不卑不亢的说完,然后,抬起头深深的看着陈孟森。竟然以这样的口吻对着安女士说话,全场的人除了意外,更多的是对眼前的女孩胆魄的一份欣赏。
      “可笑!一个会光顾午夜酒吧的学生也会说出如此动人的言语!”陈妈妈尖利的话深深刺痛了林知夏的心。有那么一刹那,林知夏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的手心。
      “如果伯母一定要如此的一概论定,那我也没有办法。”
      然后,林知夏转身就想离去。可是,陈孟森十指扣住林知夏的手,就那么的在众人面前,霸道的吻住了她。他冰冷的吐息吻的林知夏几乎要窒息。林知夏本能的想挣脱他的魔爪。可是此时他的左手紧紧勒住了林知夏的腰间,右手将她的头紧紧的拥住,居高临下的他根本容不得林知夏反抗分毫。
      直到他将双唇从林知夏身上挪开时,这才旁若无人的向外走去。
      “人生有时候要为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身后传来安女士冷冷的提醒。
      明显的,安女士身旁的大眼睛姑娘的神情明显的很不自然。
      刚出了大厅的门,林知夏猛地一把甩开孟森的手。她确实生气的很,虽然刚才也不卑不亢的回敬了下他的妈妈,可那纯粹是自我保护。要用自己的吻来刺痛那个美丽的女子,那是多么的可笑可悲,林知夏的心被撕成一片片,然后慢慢的飘落下来,原来是没有去处的了。
      刚走到门口,周叔叔凑上来问道:“要不要送林小姐回去?”
      “不用了。”陈孟森不耐烦的应道,“我们随便走走。”顺势接过了周敬可递过来的雨伞。

      冬日的夜晚,寒风凛冽,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冷透心底。
      陈孟森撑着伞,伞下的两人一言不发的走了些许路。
      终于,林知夏抬起头,冷冷的说道:“你应该为今晚的事情道歉。”
      “傍个有钱人,有车子、房子,还有数不尽的钱,不是很好吗?”他耸了下肩,不屑的说道。
      “你!”林知夏不料他会说这么一句,想起来昨天下午那辆白色的保时捷车里的就是他。
      林知夏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她的双唇早已冻的发紫。
      她不知道要怎样的和他争论下去,只是呆呆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的他,才知道原来纠结的那样深。
      “不用你送了,我要走了!”林知夏说时,已冲进茫茫的雨帘中。原来,当自己受到伤害时,她永远只会落荒而逃,可是为什么当自己听到他那么的不屑说出时,自己的心会痛的快要不能呼吸。

      他看着林知夏冲进茫茫的雨帘中,那么一刻,他的心竟也抽搐的窒息。
      明知道林知夏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当自己听到她说出那么一句时,自己的心还会那么的在意。所以今晚的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该死!为什么她总是能这么容易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看着林知夏气得跑进雨中,他就那么呆呆的伫立在雨中。
      许久许久,没有挪动了分毫。

      林知夏的大脑一片混乱。
      冰冷的雨点迎面而来,她忘记了寒冷,只是那么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前。
      开门时才想到自己的包还在他的家里,没有钥匙进不去。
      此时雨势磅礴而下,林知夏呆呆的坐在前面的木椅上,忘记了寒冷,忘记了呼吸的伤痛。
      她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道,很好,不若就这样吧。
      雨水顺着林知夏的头发很快汇成溪流,她的衣服湿透的紧紧帖在她的身上,像是做了许久的噩梦,那样紧那样冷的场景,终究还是冒了出来。
      伴随着轰鸣的雷声,林知夏突然间泪流满面。
      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她这么干坐着又能如何。
      她未曾想过她在他心中原来只是一个临时候补而已。
      之前的她虽然未曾奢求过太多,但也从来没料到会上演今天这样不堪的一幕。
      多么可笑呵!却又多么地让人心痛!

      陈孟森就那么在深夜的雨中伫立了很久,直到想起家里的晚宴可能散场了,这才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周管家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等着。
      “送林小姐回去了?”周管家下意识的问道。
      陈孟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可是林小姐的包和网球拍还在这里。”周管家善意的提醒道。
      “她的包?”陈孟森一惊,该死的家伙!那么大的雨,想必她的钥匙也在包里。
      他伸手接过周管家递过来的包就跑入雨幕中了。
      “少爷!”身后依稀还传来管家的呼唤声。

      大环家园离林知夏的住所并不算太远。
      黑夜中,借着旁边昏黄的路灯,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木椅上有个瘦弱的身影在颤动着。
      “你的包!”这么段路快跑过来,他有些气喘。
      林知夏抬起头,只是木然的起身,接过他的包,摸出钥匙,开门,进去。
      安静。
      他也跟着进去。
      林知夏刚到自己的房间,就拿出睡衣,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器冲澡。
      水还没热,又是这样的寒冬季节,冰冷冰冷的,可是她早已不觉得冷热了。林知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呆呆的淋着冷水。一遍一遍的,好似自己之前一直默念着的那句,很好,不若这样。明知道沁不进这样的念头,可还是要徒劳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林知夏的房间。
      小小的房间被收拾的整齐有序。前面是一张书桌。书桌前有一张小小的长椅,上面摆满了一排的布娃娃,有大有小。有穿着苏格兰格子裙的小女孩,也有粗布大花的布娃娃。
      陈孟森心里有些诧异,平常并未听闻她有收集布娃娃的爱好,这会突然看到满满的一排布娃娃倒很是好奇。
      他的衣服也已湿透,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透过窗,可以看到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的枝叶隐约在前面晃着,这样糟糕的天气!这样的心情!
      终于,林知夏擦干了头发,穿着天蓝的绒绒睡衣出来了。
      “我要睡了,你走吧。”林知夏看都没看他,只是径直走向床前。
      “晚上我不回去了,我要睡这里。”他霸道的说道。
      “随便你。”林知夏说时,已经钻进了被窝,随即“吧嗒”一下把灯给关了。
      黑夜中,只得到窗外“呼呼”怒号的北风和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不知何时,灯又亮了,他已站到林知夏的床前。
      “要哭就哭出声来,憋着很难受的。”他伸手去挪了下林知夏的被角。随即把林知夏床前的餐巾纸递给她。果不其然,林知夏的眼眶满是晶莹的泪水。
      “不要哭了好不好?”他有些没辙了,可怜巴巴的乞求道。
      “你干吗每次都欺负我。”林知夏一边哭一边喊道,是的,他怎么可以那么欺负自己呢。
      “对不起,是我错了好不好。”他很是没辙,只无助的眼巴巴盼着林知夏早点止住哭声。

      终于她止住了哭声,想清了许多这才镇静下来说道:“你好回去了。”
      “不要!”他斩钉截铁地回道。随后又可怜巴巴的说道:“你也知道,今晚我这么一闹,再回去多少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我何不干脆再来更逼真的呢,所以你就让我住一晚,就一晚,好不好?”林知夏很少见着他这样可怜巴巴的时候,和他之前的不可一世相比,竟然有几分滑稽,其实气也消了大半,只是嘴巴还倔着。
      “我可不想再背上一个拐骗良家少年的罪名。”林知夏再次下逐客令了,可是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喷嚏声,他紧张的问道:“你感冒了?”
      “没有!”林知夏赌气的说道。
      “先吃点药!”他见书桌的前面有一个大的药盒。打开一看,有很多的感冒药、胃药。
      “你经常吃胃药吗?”他的眉头紧锁,问道。
      “一般!”林知夏不想搭理他。
      “先把感冒药吃了。”他说时已拿出一颗泰诺。看了下旁边的饮水机,已经没水了,桌上的矿泉水瓶里只剩一口水了。
      他的眉头更是紧锁了。“你怎么连水都没有的?”他生气的问道,同时把感冒药和那瓶只剩一口的矿泉水拿到林知夏面前。
      林知夏刚想说不吃,可是随即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想到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万一真的感冒严重了倒也不好。她便默默的接过药,喝了口水。
      “你也总不能让我睡地板吧?”他无辜的说道。
      “我不管。”林知夏蒙上被子,不理他了。
      “那我可当真不客气了。”他竟然又坏坏的笑道,跟之前一脸漠然的他截然不同。
      “你想干吗?”林知夏有些忐忑,又探出脑袋紧张的问道。
      他做脱衣状,扬了下下巴,霸道的说道:“既然有人不关心我,那我也就只好不客气,自己来喽!”
      “你想干吗?”林知夏一下坐了起来,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睡觉!”他懒洋洋的说时,已经把西装脱了,只剩下雪白的衬衫,由于刚才被雨水淋湿了,这会儿衬衫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结实的曲线。他开始伸手去解领带了。
      “你要睡哪?”林知夏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睡这!”他说时,一脸的坏笑。
      “‘这’指哪,这里、这里只有一张床。”林知夏有些结巴。
      “那自然就是睡这张床嘛!这么大冷的天,我可不想睡冰冷的地板。”他说时,动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你要干吗?”林知夏更慌了。
      “解扣子!”他好像对林知夏问的白痴问题有些不耐烦了。
      “你——你干吗脱衬衫?”林知夏急忙接上。
      “你没看到我衣服湿了?”他说时,已解开了扣子,正准备把整件贴在身上的衣服费力的脱出来。
      “等下!等下!”林知夏慌的喊住。
      “又怎么了?”他已经很不耐烦。

      到这个份上,看他一副这么死皮赖脸的,林知夏只得自认倒霉。她从被窝里起来,到柜子里拿了套衣服出来,一把仍给他。
      “这是给我弟弟买的,你先去卫生间换吧。”可她扔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瘫坐到他身旁的鸭绒被子上,他略一过来伸手接过衣服,差点碰到她。
      “你干吗?”林知夏感觉自己的耳际通红通红的,一想到刚才的情形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无奈的拿起衣服去了卫生间。
      哗啦啦的却是淋浴声。
      “你又干吗?现在水又没热。”林知夏之前自己过去冲的时候水也是没有加热的。那时的她只因是真的气糊涂了,才会连水的热冷都觉察不出了,现在神智回过来了,一想到大冷天的他还要这样瞎折腾的冲冷水澡,便在浴室门外奇怪的问道。
      “没事,我冲个冷水澡而已。”里面的他明显不耐烦的不愿多说半句。
      “喂,装什么风度,洗冷水澡,感冒了可不要怪我。”林知夏敲了下门,况且直觉告诉自己已经明显有感冒的先兆了,她只得善意的提醒道。
      里面的陈孟森本就觉得全身似有股疯狂的冲动!拼命的远离了她去冲该死的冷水澡!偏偏不知好歹的她还凑过来罗嗦不清!
      大冷天,要不是……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冲那冷水澡!竟然说自己装风度!他真的是努力克制着才把该死的冲动给压下去。偏偏她还在外面不解风情的啰嗦不已。

      他出来时,林知夏已把床上的两床被子分开。
      “干吗?”这会轮到他问了。
      “怕你冻死!”林知夏没好气的说道。
      “你就趴在书桌上睡吧。”林知夏继续说道。
      “不要!我要睡床上!”他稚气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林知夏有撞墙的欲望了。
      “那我趴桌上!”林知夏气恼的问道。
      “不要!你还要考试,要好好保重身体。”他坚决的否定。
      “那你要怎么办嘛?”林知夏哭丧着脸。
      “你一条被子,我一条被子就好!”他好似很委屈的说道。随即在另一头裹起被子,看着林知夏。
      她知道这家伙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再有回旋的余地。
      突然林知夏“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又怎么了?”这回是轮到他没好气的探出脑袋问道。
      “我好像还有一条被子晒在顶楼的阳台上。”林知夏说时,心拔凉拔凉的。
      “不会吧,你?”他这回是绝对又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死活要强的女生,随即他终于按捺不住,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纯粹的好笑,总之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很高兴是不是?”林知夏很有冲动把他狠狠的揍一顿。
      “没有,我只是……”他边解释边朝林知夏看去,见她前沿的刘海乱糟糟的竖起,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惨状,可是他就是很想笑的冲动,下一刻,他竟然笑的在被窝里打滚起来了。
      “你!”林知夏真是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林知夏同学,真的很对不起。”他无辜的辩解道,随即看了下林知夏前面一排无辜竖起的刘海,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慌的辩解道。
      林知夏已经气的只是怒发冲冠的看着他。
      “要不是你,我下午就把被子收回来了。”林知夏仍是一脸的怒容。
      “我承认是我的缘故。”他倒是勇于承认错误的很。
      “接下来怎么办?”他皱巴巴的看着林知夏。
      “我怎么知道?”林知夏脑海里真的是一团糟,又碰上这么倒霉的事,这会儿被子肯定是湿透无疑了。
      “我可怜的被子。”林知夏欲哭无泪。
      “接下来怎么办?”他依旧一脸茫然的看着林知夏。
      “睡觉!”林知夏没好气的嚷道。
      “这倒也是,可怜的被子!”他也替林知夏为被子感到悲哀,意犹未尽的感慨道。
      “睡觉!”他学林知夏气呼呼的语气,随即钻到被窝里去了。
      折腾到这么晚,林知夏的眼皮已经重的快睁不开了,况且头又开始火烫起来。就迅速的裹好被子,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太阳照的老高,穿过天蓝的窗帘,碎碎的阳光洒在林知夏身上。林知夏努力的睁开眼睛,却见这家伙早已起来,两条被子都齐整的盖在自己身上。
      “这么大了还踢被子!”他有点责怪道。
      “哪有?”林知夏一出口,发觉自己声音都哑了,这才发觉喉咙火辣辣的灼痛着,额头滚烫滚烫的,全身乏力。她便又重新躺了回去。
      “你好回去了。”林知夏沙哑着说道。
      她说时,还是微微的合着双眼,只觉得累,累的不想多动分毫,直觉到一双温厚的大手轻轻的贴在自己滚烫的额上,她这才又懒懒的睁了一点。
      “你感冒挺严重了,快点起来去医院。”他命令道。
      “不要!”林知夏扭过头,不去理他。其实她真的有点天旋地转,又是乏力,只不过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感冒已经很严重而已。
      “快点!”他命令道。
      “不要!”林知夏干脆蒙上被子不理他。
      “你干吗?”林知夏气急败坏的嚷道,原来是他伸手去掀自己的被子。
      林知夏只用力的拽住被角,可是她本来就乏力的很,根本就不敌他的大手,林知夏实在被折腾的无奈,喊道:“你出去!我穿衣服!”
      “那你穿好了!”他无辜的说道。
      “那你转过去!”林知夏命令道。他便乖乖地看向窗外。

      终于穿好衣服,头重脚轻的去刷牙洗脸。等她再回到房间时,他回过头问道:“弄好了?”“嗯。”林知夏点点头。
      “那就走吧。”

      快走到门口,林知夏迷迷糊糊的颤跌了一下,脚撞到门上,痛的林知夏秀眉微蹙,又揉了下眼睛。却见陈孟森又蹲了下去。
      “干吗?”林知夏嗓音重重的说道,又揉了下眼睛。
      “怕你没睡醒,走楼梯掉下去。” 陈孟森不耐烦的说道。
      林知夏仍是迷迷糊糊的,楞着没动。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他又加大声说道。
      “哦。”林知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顺从的趴了上去。

      脑袋胀的林知夏整个人晕乎乎的。
      好熟悉的肩膀,宽大厚实,好象在哪见过,林知夏迷糊的想着,她真想一辈子就那么趴在他的肩膀,为什么这个想法那么遥远又熟悉!可是现在的他们又算是什么呢?林知夏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感让自己慢慢的睡去了。
      迷糊中自己被他背着上车,然后去了医院,挂号,量体温。整个过程林知夏都一片模糊。终于挂好针,他又送自己回来。然后对自己说要好好的先睡一觉。自己温顺的点了点头,他的大手探了下自己的额头,然后温柔的说道,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明天再来看自己。接着自己就沉沉的睡着了。

      林知夏再醒来时,已是深夜。凛冽的西北风依旧怒号着,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想到再过几天就要考试,而自己这几天一点复习资料都没做,许多知识点突然都想不起来了,大脑空白的干干净净的,多年来精心学过的知识这会好似都跑的干干净净的。全身软绵绵的,什么都不想干,林知夏突然之间就深深的恐惧起来。眼角隐约的带到前面一排寂静的布娃娃,那是她童年的隐痛呵,林知夏的心头泛起了丝丝的苦楚。
      自己是输不起的呵!自己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准备这次考试,可是想到每次的大考,自己就会失常发挥,这次会不会也不例外,况且这会自己虚的什么都不想再理会了,丝毫没有了斗志。
      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努力的说道,自己要努力的证明自己的实力呵!黑夜中,林知夏的眼角涌出了无助的泪水。
      从那一晚开始,林知夏开始失眠。随着考试的临近,林知夏越来越没有安全感。她越来越
      不能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心头莫名的压力,还有这次来势汹汹的感冒将林知夏折腾的很是虚脱。她突然真的好怕,好怕自己撑不小去。

      那样难捱的日子,终于明天还是笔试的时间了。‘
      傍晚,林知夏刚从医院挂了点滴回来。她的脚步有些踉跄,软绵绵的像踩在云朵上,飘忽的像是随时都会瘫软下去,没有半点力气。终于回到住所前,却见前面的木椅前坐了一人。
      “小淮!你怎么来了?”林知夏惊讶的说道,可是她虚弱的体态只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脱。
      “姐,告诉我那个色鬼住哪?我替你出气去!”眼前的男生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直直的竖起,穿着一套宽松的HIPHOP风格的衣服,灿烂的曲线,很有艺术家的风格,他就是林知夏的弟弟林小淮。
      林知夏握着弟弟的手时,却望向前面过来的陈孟森,问道:“你怎么来了?”同时又指了下小淮说道:“这是我弟弟,林小淮。”
      “你好。”他点了点头,算是认识。“嗨,你好!”小淮热情的打招呼道。
      “那个色鬼住哪,我先替你教训一顿!”林小淮随即想起自己此次过来的正事主题,又挥了下拳头,义愤填膺的说道。
      “什么色鬼?”林知夏一脸的雾水。旁边的陈孟森也一脸纳闷的看着小淮。
      “就是就是那个叫陈、陈宇什么的,哦,是叫陈孟森的那个色鬼。”林小淮忽然记起来了,一脸的灿烂。
      “他怎么了?” 陈孟森和林知夏异口同声的问道,两人都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据可靠消息,今年11月20号晚上8:43,陈孟森这个超级大色鬼鬼鬼祟祟的进了林知夏的房间,直到第二天10:51又暧昧的背着林知夏去了医院。鉴于身心受到陈孟森的重创,之后老姐身体就一直处于极度恶劣状态”小淮一板一眼的扳着指头说道,神情中对自己的记忆力还颇为满意。
      “姐,那个色鬼强行对你怎么了?你只管对我说,不用怕的。”小淮拍了下胸脯,大义凛然的说道。
      “啊!”林知夏和陈孟森的眼睛都瞪的老大,对视之后异口同声的喊道。
      “姐!不用怕,有我在呢?”小淮拍了下依旧极度惊讶的姐姐的肩膀,落落大方的说道。
      终于林知夏反应过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哭笑不得的说道:“坏坏,你误会了,根本没那回事。”
      “姐,你不会吃了亏还帮着那个色鬼吧?”小淮记着来时阿龙的提醒,说女生一旦被男生占便宜了,反而会维护男生的,这会更是坚信不疑了,激动的嚷道。
      “谁是色鬼!” 陈孟森倒也一脸怒容的看着激动不已的小淮。
      林知夏知道弟弟的倔脾气,想着一时说不通,反尔越解释越尴尬,只得看向陈孟森说道:“孟森,你还是先回去吧!”话一出口,林知夏知道自己就错了。
      “什么!你就是陈孟森!”伴随着小淮诧异的惊呼声,他实实的一拳已挥到了陈孟森的脸上,陈孟森猝不及防,嘴角立刻掺出了点鲜血。陈孟森也随即回敬了一拳回去,小淮的嘴角也顿时半肿了起来。
      看着两人气势汹汹的没有半毫的退让意思,林知夏被气的七窍生烟,只得大声喊道:“住手!”这一句几乎用尽了林知夏的力气,虽然听起来还是像蚊子嗡嗡叫似的。两人这才一怔,停了下来,齐整的看着林知夏,见她苍白的脸颊没半点血色,单薄的身姿在风中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
      陈孟森才几天没见到林知夏,不料她憔悴的这般模样,他心头猝不及防的大痛大痛起来。
      “林知夏,你没事吧?”他丝毫不觉得嘴角的疼痛,慌张的问道。
      “姐,你没事吧?”小淮忙回到姐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问道。
      顺着她纤瘦的手腕,可以看到她的手背上还有点白胶布和棉纱。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此时三人已坐到木椅上。
      小淮扬起脑袋,一脸的疑惑,突然,他高声呼道:“姐,你该不会有身孕了吧,这么虚弱?”
      林知夏真的想去撞墙了。亏弟弟这么大一个人了,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即使怀孕了也没关系的,那个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那个叫什么DN什么的。”他做思索状,在脑海里苦苦搜索着。
      “是DNA 亲子鉴定!” 陈孟森不慌不忙的垫了一句。
      “对!就是那个DNA!”小淮一脸的自信,随即看向姐姐。
      “我们之间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只是凑巧感冒了而已。”林知夏无奈的说道,发觉陈孟森那家伙又开始坏坏的笑道了,她的心又开始拔凉拔凉的。
      “你没有骗我吧?”小淮将信将疑的看着姐姐。
      “姐几时骗过你?”林知夏依旧无奈的看着弟弟。
      “这倒也是,可是和阿龙说的不一样啊?”小淮依旧做不解状。
      “阿龙!”林知夏奇怪的问道。
      “对呀!我是接到阿龙的紧急通知才赶过来的嘛!”小淮无辜的撅起嘴巴。
      “可是他不住这附近的呀?”林知夏依旧不解。
      “不住这里并不代表着他不能关心你嘛!”小淮气愤的说道,“他是为了你才来这个城市的呀!”
      “啊!”林知夏的嘴巴张的老大,随即想到以前性格冲动的他对自己却言听计从,又突然来到这个遥远的城市,“凑巧”的在自己学校附近找了份差事,改头换面,踏踏实实的工作,没想到全是为了自己。
      “阿龙他——”林知夏不知道说什么好。
      “姐,你该不会不知道阿龙对你的感情吧?”小淮又激动的嚷道,全然不顾旁边的陈孟森微皱起了眉梢。“阿龙他从上初中开始就暗恋老姐你了耶!”小淮以严肃的口吻诉说着铁一样的事实。
      “阿龙他——”林知夏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想到这四年里阿龙一直在身边默默的关注着自己,她就有些眩晕,可能加上体虚,又想到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她只觉得脑袋胀的快裂开了。
      “林知夏,你是不是很累?” 陈孟森靠近来关切的问道。
      林知夏无助的点了点头。
      “你姐明天要考试。” 陈孟森转身平静的对精力十足的林小淮说道。
      “这样啊!老姐最棒了,一定没问题的!”小淮甩了个胜利的姿势。
      “你晚上睡哪?”林知夏问道。
      “要不住我家吧。” 陈孟森看了下这个嘴巴已肿的老高的家伙,无奈的说道。
      “你想贿赂我,没门!”小淮干脆的说道,随即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说道:“阿龙3分钟后会来接我。”
      林知夏点了点头,随即心疼的帮他揉了下浮肿的嘴巴,问道:“还痛不?”
      “不痛的,老姐不用担心。”小淮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展现无疑。
      “以后凡事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先动手,好不好?”林知夏细细柔柔的说道,眼里充满了关切,弟弟小淮虽然做事没大脑少根筋,可是心眼单纯的他却是自己惟一牵挂的人呵。
      “知道啦。”小淮听话的点了点头。

      远处刺眼的车灯照的众人眼前一亮。
      “阿龙!”小淮热情的上去打招呼。
      “林知夏姐。”阿龙有些腼腆,可是当他看到林知夏身边的陈孟森时,脸色却不太好看。
      “坏坏就麻烦你了。”林知夏看着小淮坐上摩托车的后坐。
      “林知夏姐放心好了。”阿龙诚恳的说道。
      “姐,明天好好发挥哦。”小淮向林知夏挥了下手。
      “哧”的一声,摩托车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剩下林知夏和陈孟森两个人。
      寂静的夜晚,林知夏淡淡的呵气,一圈白雾隐隐若现。
      “你还好吧?” 陈孟森问时,明净的眼神像守侯的天使。有多久,自己没有看过这般美好的眼神。
      林知夏不知道为什么,下一刻就泪流满面。
      “借你肩膀用一下。”她说时,已将脸靠在了陈孟森宽大的肩膀上。她只是觉得好累好累,现在的她疲惫的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明天她还要去参加考试。
      “你弟弟很听你的话。”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因为除了我爸爸,我弟弟是这个世上第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你信不信?”林知夏的肩呷微微的抖动着,那是她幼小的心灵惟一的一道阳光。
      “要不是我弟弟的坚持,我现在应该是在孤儿院的。”她忽然平静的像在诉说陌生人的故事,“所以从小到大,我要让自己变的优秀,可是你瞧,我每次大考都会失常的。”她说时,有些自嘲。
      陈孟森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孩几乎不提她的家人,却会什么都第一想到她的弟弟。
      “你明天还要考试,先去休息吧。” 陈孟森轻轻的拥抱住了她,他要给她依靠。
      “可是我睡不着,我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我就是整夜的睡不着。我怕天使在我睡着时偷偷的就把我带走,就像带走我爸爸时那样,那样的促不及防,那样的可怕。”林知夏说时,惶恐的如受惊的小鹿。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先回房间吧,这里风大易着凉。” 陈孟森说时,已挽起林知夏往住所走去。

      “今晚我陪你。”他把椅子挪到林知夏的床前。
      林知夏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她真的很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所以她没再拒绝。
      当林知夏躺下,感觉身边多了个守侯的人,心底莫名的塌实万分,她很快睡着了。

      黑夜中,陈孟森看着这个要强而又脆弱的女生,内心忽然涌上了异样的感觉,他又望了望窗外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想到最近公司里的众多事情,黑夜中他的眉头紧锁。

      第二天林知夏醒来时,孟森还趴在自己的床沿。
      这是自己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的安稳觉。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昨晚就那么趴了一夜么?昨晚自己虚脱的有点神智不清,这会儿精神已好多了。
      林知夏微动了下,陈孟森也醒了,他慢条斯理的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林知夏冲他微微笑了下。

      待林知夏整理好文具,走进考场前,他一直安静的陪在林知夏身边,不知为何,林知夏的心里特别的踏实。
      “昨晚,谢谢你。”这是林知夏走进考场前的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只要努力去考了,不一定看重结果的。”这是他对林知夏走进考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参加完笔试,过了几天,林知夏一直莫名的难过终于消退了。
      和其他的大四学生一样,林知夏两手准备,又开始了忙碌的赶招聘会。
      又是赶完一场招聘会,林知夏回来时已经累的快趴下了。
      她并没有直接掏出钥匙,而是坐在木椅上,看万丈斜阳,撒出柔软的光芒。笔试结果终于出来了,还差一点。这会儿,林知夏并没有想象中的伤痛,原来有时候努力的过程就是一笔财富,至少自己也坚强的挺了过来,想到这,林知夏的嘴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听说陈孟森正慢慢的接手他爸爸的公司。最近好象有几个大股东在闹,事情也多着呢?希望他也能好好的挺过来,林知夏出神的想着。
      突然,她觉得有辆车停在了自己的附近,出来几个身着正装的保镖,随后有几个人挡在了自己的眼前。林知夏定睛看了一下,却是陈妈妈和周叔叔,还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林知夏忙站起来,向陈妈妈问好。
      安女士架着一副宽大的太阳镜,泰然的坐下。
      “不知道伯母有什么事?”林知夏问道。
      “拿来。”安女士手一挥,身后的周敬可忙递了一张打印的东西过来。
      “拿去。”安女士不屑的说道。
      “什么?”林知夏奇怪的问道,伸手接过来一看,却是张支票。
      “伯母,您这是做什么?”林知夏不卑不亢的说道。
      眼前的女士微微的点了点头,“还挺沉的住气的嘛!只要你离开凡儿,离开这个城市,上面的数字随你填。”她悠闲的看着林知夏手里的支票。
      可是,林知夏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支票给撕了,在风中立马旋起一阵白影,随即又散了。
      “我发觉我已经爱上这个城市了,所以我不会离开这个城市的,而且我开始觉得陈孟森这家伙其实也挺不错的,所以我也不会离开他的。”林知夏面不改色的说道。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有了。”眼前的女人重重的叹息了下。
      “我愿意。”林知夏气定神闲地说道。
      安女士拍了下手掌,赞叹道:“好样的,那你就做好在这座城市生存下去的准备吧。”她说完起身,往车子走去。
      林知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如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

      奇怪的是,当林知夏再去应聘好几家大公司时,却连没面试就被刷了。
      初春的晨曦,林知夏和陈孟森一起来到学校的植物园。粗壮的紫藤兰结结实实的把石柱缠的密不透风,晨曦中投下班驳的影子。
      “大学真的是一晃而过。”林知夏不由自主的感慨道。
      陈孟森有些沉默。林知夏回身看他,见他下巴有点青色的胡碴泛起,很是憔悴。
      “你最近很忙吗?”林知夏问道。
      “我近来发觉公司里的帐本有很大的漏洞,几个大股东以此要挟,相必是以前就设好的,如果我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就公布媒体,我们公司在股市的业绩就会受到重创。”他说时,已坐到旁边的石凳上。
      “要挟?很恐怖吗?”林知夏眨着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他。
      “我没准备答应他们的条件。” 陈孟森说时,看了下旁边的林知夏。林知夏突然觉得他脊背有些许寂寞的挺拔,那深邃无边的眼神下藏了太多的事。她很想帮他,可是自己又没能力帮他分担忧愁。
      “那你自己也多注意休息,再累身体还是要紧的。”林知夏只是最简单的安慰。
      “我好累,真的好累。” 陈孟森说时,将脑袋埋在了林知夏的怀里,软软的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
      林知夏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是静静的用手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原来,有时候,他也可以脆弱的如此无助。
      原来,有时候,爱情就是彼此成为对方的守侯天使,这是许多年后林知夏得出的结论,只不过当时的她没察觉而已。
      “你的工作有没着落了?”他忽然抬起头,问道。
      “暂时还没,不过也没关系。”林知夏有点不自然。
      “周管家近期有没找过你?” 陈孟森突然直直的问道。
      “啊!”林知夏有点惊讶。
      “他——没有呀,他怎么会来找我?”林知夏有点吱吱吾吾。
      “真的吗?”他看着有点不自然的林知夏。
      “真的。”林知夏努力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也没什么,我知道最近有个公司在裁改人员,急需注入有活力的年轻员工,你不防去试一下,时间地点是这周末的建国路23号。”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这个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关于什么方向的,我好准备下。”林知夏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就是关于国贸方面的,你只要坦然上阵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准备的。”他漫不在乎的说道。
      林知夏苦笑了下,想着还是再去碰次运气吧。

      终于,林知夏要进应聘的办公室了。
      这是她这么多次投的简历中第一次有回复的。
      她进去,前面坐了一排安静的评委,一律黑色的正装,一丝不苟的看着林知夏。
      可是令林知夏奇怪的是,里面已经站了三个应聘者,一个高大的女生,一头金灿的卷发,浓装抹艳,还有两个男的。
      他们被分配到了一个话题,讲的是一个团队在大海中的孤船上求生,第一选择的必备品是什么,并请讲述理由,备选的选项有水、食物、地图、通讯工具、手枪、火把、指南针等等。
      林知夏的第一选择是水,因为她想着海上最缺的是淡水,而食物其他都可以再想办法的。而另一个女生则嚷嚷着第一是指南针,并且随即开始了她的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来支撑她的观点,旁边的两个男生丝毫没有插嘴的机会,其中一个瘦瘦的男生已很是不耐烦,直接把头扭向了一边,还有一个男生只是静静的听着。
      林知夏想着既然是团队的决定,这样肯定没结果的,于是她努力镇色说了下,“打扰一下,由于时间有限,我们先听下另外两个队友的观点吧。”金发女孩正讲的起劲,突然被人打断了她富有激情的陈述,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快,可碍于还有评委在,只是很不乐意的点了点头。
      另外的两个男生终于才有机会讲述了各自的观点,可是一个男生选择食物,另一个男生选择通讯工具,结果大家还是得不出一致的结论。
      林知夏看着一团散沙的四人,心里有些发凉,心想着今天的面试可能被刷无疑。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立刻旋荡出陈孟森的影子!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不专心!林知夏对自己说道。
      于是她硬着脸皮,微笑着向评委汇报他们刚才的结论。
      “我想每人的生存方式都不一样,因此每人都选择自己的心中首选的来成为生存下去的筹码是正确的,所以我们不需要一个统一的答案。”林知夏说时,心里有些不确定。
      几个评委讨论了许久,因为他们几个是最后一轮的面试者,今天从几百个面试者中要挑10个出来。
      林知夏的手心有些微汗冒出来,旁边那个安静的男生冲她腼腆的笑了下,他叫郑可。
      终于公布了名单。
      林知夏和郑可竟然都在。
      林知夏想起评委对他们这组的评价。对金发女孩的评价是评委也认可她的才华,可是一致得出她的光芒只会阻碍他人的发展,而对那个瘦瘦的评价是尊重一个人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对于郑可,评委只是简单的说倾听有时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而林知夏,评委看着她说道,公司最需要的是危难时刻会把一盘散沙的集体给整合起来的人。
      林知夏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那样的光环,可是,事实她进了。
      她第一次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当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陈孟森时,这家伙只是懒懒的说了声“知道了”。
      “喂!你怎么都不有所表示的?”林知夏有些气恼,这么不关心自己。
      “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林知夏开心的都快笑成了花。
      “那好好表现。”这家伙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了句。
      “有道理。”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林知夏还有正事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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