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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8.12.21·归海 ...

  •    扑通——

      刺骨的海水渗入白辞的身体。

      “我这是要死了吗?”

      这是他坠入海中的第一个念头。

      他失足落入海里的一瞬间大脑空白,刚开始他努力的扑腾,可在大海面前他的力量又是那么多渺小。

      渐渐的感觉鼻喉猛地灌进水,眼睛几乎睁不开。

      白辞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坠向深渊,他想,这样死了也好,终于可以摆脱那些人了。

      海可以帮他洗净身上的污秽。

      但就在前一天,他都还在遭受同学们的霸凌。

      白辞瘫躺在学校厕所的地板上,一堆人将他围住,捉摸不透的眼神带着讥笑。

      白辞眼神无力的瞟向一旁。

      领头的一个男的一脚踹向白辞腹部,蹲下身狠狠抓住白辞脖子。

      “敢告诉老师,我去你妈的。”

      男人恶狠狠的盯着白辞,把白辞的脸扳过来,眼里全是嫌弃和厌恶。

      白辞面无表情,眼泪在眶里打转,泛红的眼角,咬紧的牙齿,握紧的双手微微打颤。

      他早就没了尊严,人们逼他跪着做各种各样的姿势,让全班孤立他一个人,故意把他书包里的所有东西翻出来狠狠嘲笑他。

      其中一个女的蹲下身子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慢悠悠的在白辞脸上乱涂。

      “新买的口红,先拿给你用是看得起你。”

      几个人掏出手机将白辞狼狈的一幕拍下,笑嘻嘻的说:“哈哈,看我发给顾哥,他肯定高兴。”

      顾晏

      学校小混混之一,欺凌白辞的主谋,也是白辞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只比白辞大一届,目前高二。

      白辞所上的学校不是示范高级中学,所以学校里的“差生”到处都是,违禁品学校管的不严,拿点钱随便贿赂一下校门口保安就好了,这才导致学校里什么化妆品电子产品都有。

      顾晏学习成绩也不好,中考成绩都没过线,但他父母有钱,花重金找了个门槛低的学校,并且建学校食堂的钱顾晏父母出了一半,校长当然得收下这位富少爷。

      白辞不知道顾晏什么时候注意到他的,这样的校园欺凌已经有一个学期了。

      同白辞被欺凌的还有其他几位同学,一个个都承受不住压力转学了,白辞也想转学离开这个地方,可他不行,他不能跟他父母讲。

      因为他只是被收养的孤儿,养父王建是一位电工但好赌,养母春燕摆小摊位的,他们有个亲儿子还在读初三。

      听养父母说,自己是在海边的一处危房捡到的,那时候家里没孩子,自己正好是个男婴就抱回来了。

      后来养父母有了孩子,自己也就成了被使唤的那个人。

      听到顾晏的名字,白辞面无表情的脸动了动。

      女生看白辞没反应,又重重往白辞嘴上涂抹,嘴里骂着:“喂,妈的,怎么没反应。”

      女生看向领头的男生,委屈的说:“哥哥你看他。”

      领头的男的看自己的小女友不高兴,拿起一旁的水桶就往白辞身上浇过去。

      这个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平常人连用冷水洗手都受不了,更别说一桶冰的刺骨的水浇在白辞身上。

      白辞不敢有太大的反抗,极小声的说出一句:“求求你们……”

      女生听不清楚白辞说的话,踩着白辞的手不耐烦的问:“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求你们别再这样了。”白辞此刻很虚弱,用正常声音说话已经废了很大力气。

      女的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指着白辞:“哈哈哈,快听,他说他受不了了诶。”

      “哈哈哈哈哈哈。”

      相机的闪光灯一闪一闪的,白辞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过了十分钟后,几个人觉得恶作剧玩够了,甩甩手又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记打招呼:“白辞,你要听话哦。”

      白辞歇了一会儿,扶着湿滑的墙壁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到洗手池旁边。

      镜子里的自己狼狈,憔悴。

      他抽了张纸擦了擦鼻血,然后又往教学楼走去。

      “报告。”

      白辞站在教室外面,教室里的一道道目光投来,老师看向白辞,把书砸在讲台上暴怒:“白辞,你怎么回事,上课非要迟到个十几分钟,又上厕所去了?我要给你在教室旁申请个厕所吗?”

      白辞抓住衣角,嘴唇欲动想做出解释,可迟疑了一会儿,只说了句“对不起”。

      老师看了眼白辞,这才让他回座位。

      白辞垃开凳子,上面是红墨水,这让白辞坐下不是站着也不是。

      白辞回过头碰巧撞见有几个男生偷偷笑,这是他们的恶作剧之一。

      “白辞你不坐着干什么,都挡住后面同学看黑板了。”老师看着白辞。

      白辞硬着头皮坐了下去,有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

      “你看吧,我就说他会坐下去的。”

      “红的都坐啊,下次试试其他颜色。”

      “都干什么,继续上课!”

      白辞不敢动,笔直的坐着。

      一下课,一堆人朝着白辞看过去,纷纷幸灾乐祸。

      “哈哈,白辞你来生理期啦,怎么下面一片红哇。”

      “该不会是被哪个男的给弄爽了吧。”

      有女生涨红脸低下头,也有的则是加入一起嘲笑。

      总之,没有一个人同情白辞。

      白辞遮住裤子走出教室,而那群人的嘲笑声还在他脑里徘徊。

      白辞关上厕所门,他不敢大声哭出来,支支吾吾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敢捂住嘴小声哭,他靠着厕所门缓缓蹲下。

      “靠,不就是泼了点墨水吗,这就不见踪影了。”

      白辞听到动静立马捂住嘴鼻,大气都不敢出。

      辛好厕所里还有其他学生,要不然这群男的真的会一间一间把门踢开来找他的。

      白辞彻底僵住了,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不会清点人数,白辞也就在这呆了一节课。

      等到放学铃一响,白辞跟着人群出了教学楼。

      他往篮球场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儿。

      白辞扶着打颤的腿,小步小步的挪出校门。

      一个戏谑,懒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辞~”

      白辞不会听错,这是顾晏的声音。

      顾晏自然的把手搭在白辞肩上,将白辞揽进怀里。

      “白辞,你这节课不是体育吗,我找了你好久都没看见你,可担心死我了。”

      白辞颤抖的回答:“我、我不怎么舒服……”

      学校附近的小巷子有很多,晚上随便走进一条巷子,都有学生堵在那儿干事。

      顾晏随便把白辞扯进一条阴暗的箱子里。

      “你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说在躲我?”

      顾晏冷眼注视着白辞,白辞不敢直视那双渗人的眼睛,眼神移到下方。

      “真的。”白辞有些心虚。

      顾晏抽出一根烟,那微弱滚烫的打火机火光离白辞很近,可以说是贴脸上了。

      白辞往后退了一步,顾晏吸了口气,烟雾缭绕。

      白辞害怕顾晏会对他做什么,急忙解释:“我不是躲你,真的,我真的不舒服。”

      白辞声音越说越小,小到只能他听得见。

      顾晏不说话,掐住白辞的脸,把烟递过去命令白辞:“抽干净。”

      白辞没抽过烟,他本能的把脸转过去,却被顾晏硬塞到嘴里。

      苦涩的烟味直冲白辞的鼻腔,他按住脖子使劲咳嗽。

      顾晏笑了,他满意的看着白辞,把烟盒亮给白辞看:“这可是你一辈子都抽不起的名牌烟。”

      白辞胸怀起伏,顾晏又从包里掏出几张钱,像打发穷人一样,甩给白辞。

      “你不是很缺钱吗?我给你,你有本事就捡起来,捡起来就算你的,你拿啊,给我拿,拿!”

      如果白辞拿了就真是把尊严放在脚下踩,可他真的很缺钱,他咬咬牙,最终无奈妥协,弯下腰把钱一张张捡起来。

      顾晏拍拍白辞肩,温柔的看着白辞:“你早点这样不就好了吗,我不想跟你吵架的,差钱就跟我说,我会给你的。”

      白辞不受控制,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抖动着,不敢看向顾晏。

      白辞回到养父母的家,房门开着,夫妻两人正在屋里吵得不可开交。

      “你有本事就打!要不是看在我儿子份上,早就跟你离了!你以为谁想和你过日子。”

      “臭婆娘,你他妈再说一遍!”

      “打!使劲打!打死人算了。”

      “老子去你妈的。”

      养母扔去一个玻璃杯,不偏不倚砸在白辞额头上,最后落在地板上。

      白辞急忙弯腰捡起,手指头不出意外的划出口子。

      “嘶。”

      养父见白辞又一股脑把气撒在白辞身上,冲着白辞拳打脚踢。

      “操你妈的,就是捡了你这么个贱逼玩意儿,要不是当年看在你是个儿子的份上,早就任你饿死在路边了,天天打牌都输,是不是你咒老子呢?”

      白辞脸上被拳头狠狠砸击,出于本能反应,他拿起一块玻璃渣往养父脸上划。

      养父“哎哟”一声,举起手作势要打下去,白辞的手往养父脸上删去,趁养父母没反应过来,跑到自己屋里把门反锁上。

      他靠门而坐,养父在门外一脚一脚撞着门。

      咚!咚!咚!

      每一次撞击都能把白辞吓得半死。

      撞击声渐渐停了,白辞以为养父消气了,还没准备歇口气,应该是凳子之类的物品又重重砸在门上。

      白辞慌张的“啊”,颤抖的手捂住耳朵。

      养父母并不是一直这样对他。他记得,四五岁时,养父还把他背在肩上,耐心的哄他,可是从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他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八岁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而是捡来的。为了让自己不被再次抛弃,他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从小到大一直背负着太多压力,屋里安静的只有白辞的呼吸声。

      “吵什么吵,都吵一个中午了,还让不让大家休息?!”

      嘈杂的人声传来,应该是周围的邻居。

      依养父的性格,顶多骂骂咧咧吵几句,过会儿便自己出门了,养母则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娘家住几天。

      又过了几分钟,屋外彻底安静,白辞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把手。

      遍地狼藉,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习惯了。

      养母把养父的东西全丢在地上,嘴里咒骂着:“一天就知道赌,最好死在外面!”

      白辞还没吃午饭,不过按现在这种情况最好别说话,他走在玄门处养母叫住了他。

      “白辞。”

      白辞回到客厅回应养母:“怎么了?”

      养母一边把衣服装进行李箱,一边对白辞说:“桌上的剩菜,你打包了给秦轩送去。”

      白辞点点头,打包剩菜的时候,他想如果刚刚养母也关心一下他就好了,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种奢侈。

      白辞在秦轩的学校门口,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一条巷子里的网吧前看到正和同学打闹的秦轩。

      “秦轩。”

      白辞看的出来,原本还嬉皮笑脸的秦轩看见他脸一下就黑了。

      白辞把盒饭递过去,躲过秦轩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妈让我给你带的盒饭,还有爸跟妈吵架了,妈这几天应该不会回家了。”

      秦宇一手打掉盒饭,指着白辞就是劈头盖脸的骂:“不是白辞,你他妈什么意思?我爸妈隔三差五就吵架,是不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你是不是闲的?”

      白辞没说话,秦轩对他有股天生的敌意,即使他没做什么,秦轩就是看不惯他。

      “不是,我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件事,我没做什么。”

      秦轩推了白辞一把,这样还不解气,秦轩从一边捡了块砖头,就要朝白辞打去,旁边几个男的急忙拦住。

      “诶诶诶,秦轩,你没必要这样出人命就不好了。”

      “就是啊,而且…秦轩,我看你这哥哥长的挺不错啊。”

      “哈哈哈,长的跟个女的一样。”

      秦宇鄙视地看了一眼白辞,甩甩手,“就他那样的,切,噢还有他不是我亲哥,而是我们家捡来的野孩子而已,他能活到现在,全靠我父母仁慈,以后他还要感谢我们家呢。”

      哄笑声响起,白辞站在人群中心,赤裸裸的接受着嘲笑。

      他扭头准备离开,秦轩上前抓住他的手,在身后一字一句的说:“白辞那是我的父母,你别得寸进尺了。”

      随后,秦轩又狠狠捏了把白辞的手腕才放白辞走。

      白辞忍不住流泪。他看向网吧,顾晏就站在那儿,很明显,刚才的一切,顾晏都尽收眼底。

      顾晏看着白辞微微一笑。

      白辞一边小跑,一边抹去眼泪。

      在家里不受待见,在学校被人欺负,他也没什么可活下去的盼头了,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远离这座城市。

      到了学校,白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他看着每个人都找自己的朋友聊天,却没有一个人是来找他的。

      从小就是这样,一个人。

      白辞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身边有一个朋友,不过是只小狗,白辞叫他大白,大白是白辞内心唯一的慰籍。

      大白很乖,不过后来一段日子里,白辞再也没见过他的大白,再后来说是被一群狗贩子抓走了。

      那是他第一次哭,还是为了一只狗哭,从此他又变成一个人孤独前行。

      体育课上,班里的人正在练习排球。

      白辞正在队伍最末尾,但每时每刻都有球砸向他,一群人嘻嘻哈哈说着不好意思但又故意把球丢向白辞。

      “哎呀,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这个球就喜欢往你身上撞诶。”

      白辞放下球,一个人坐在一块树荫下,原本那片位置还有几个人坐,可看见白辞都纷纷走开了。

      白辞一个人坐着把枯叶揉碎,他听见有人叫他,抬起头时,一个男的把笔芯墨水甩在他脸上。

      “你是不是有病!”

      听见白辞这么说,那个男的不乐意了,拧住白辞衣领,把白辞扯起来,又重重推开白辞。

      “你要做什么?说谁有病呢?不爽是不是,来啊,打架啊!”

      几个爱看热闹的同学起哄:“打他打他!”

      白辞力气小,男同学一推就倒在地上,男同学掐住白辞脖子不松手,白辞喘不上气,面色发紫。

      “咳,咳。”

      办公室里的老师发现不对,急忙出来制止。

      “喂,那边的在做什么,停下来。”

      要是老师再来晚一会儿。白辞都觉得他快窒息了。

      他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晚自习白辞被叫到办公室。

      班主任指责白辞:“你看看你这个星期都惹多少回事了,你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吗?动不动就跟这个那个发生矛盾。”

      白辞盯着地板,一句话也没解释。

      明明是冬天,他却满头大汗。

      最终欺负白辞的男同学没受到一点惩罚,而白辞却被班主任的教鞭打红了手心,晚自习还被罚站。

      走廊很黑,许久没换的灯一闪一闪的。

      路过的老师问白辞什么情况,白辞回答被罚站还引得老师发笑劝他上课认真听讲。

      下了晚自习后,走廊上的学生多了起来。

      “哟,婊子哥被罚站了啊。”

      “真活该啊。”

      白辞最后一个离开,他径直去的那片废弃海域。

      顾晏已经等了白辞很久了,他蹲在海边抽着烟。

      “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罚站。”

      “哦。”

      顾晏站了起来,轻抚着白辞的头发,把他眼前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

      “罚站,为什么罚站?”顾晏问。

      白辞已经跟顾晏相处很久了,可每一次相处都令白辞恐惧瑟瑟发抖,即使是这样,平常的对话。

      白辞往后退一步,摇摇头。

      顾晏拉住白辞的手,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对白辞实施暴力,而是牵着白辞的手慢走在海边。

      白辞摸不透顾晏的心思,终于鼓起勇气想问顾晏时,顾晏开口了:“你还挺受欢迎的,走到哪都被欺负。”

      这句话毫无疑问直戳白辞痛处,他看着顾晏毫不在意的说出这句话,想着大家的冷眼旁观,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好恶心啊。

      顾晏继续说:“和养父母关系不亲,受弟弟欺负,同学排挤老师针对,你说你怎么这么糟糕?噢,忘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当时只是说对你感兴趣,结果他们就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他们像狗一样争着讨好我,发霸凌你的视频,当然不是我指使他们做的,所以你可不能怪我哦。”

      白辞傻了,他所承受的所有委屈,顾晏是凶手。

      他梗咽了,如果没有顾晏,他也许就不会在学校被排挤。

      顾晏永远都不会知道夏天的垃圾桶有多臭,冬天的自来水有多冰冷。

      顾晏听到后面传来哭声,回头看去。

      少年眼角鼻子是粉嫩嫩的,月光照耀下整个人像是嵌了一层银边,纤细白嫩的手擦着流不净的眼泪,上半身抖动着。

      顾晏松开白辞的手,抚摸着白辞的脸,为他抹去眼泪,轻声细语的安慰:“好了,不说你了,别哭了。”

      随后,顾晏握住白辞的双手说出了令白辞脑子一片空白的消息。

      “你知道吗?其实有那么一刻,我是很喜欢你的。”

      白辞一脸茫然,感觉脑袋轰然爆炸。

      顾晏想吻白辞,白辞推开顾晏大喊:“好恶心!恶心!”

      这句话白辞使出全身力气吼出,顾晏的那番话,让白辞觉得比欺辱他的那些人还要恶心一千倍一万倍。

      白辞撒腿就要跑,可他跑不过顾晏,顾晏几步就追上他。顾晏粗暴的把白辞按在沙滩上,语气沉重愤怒。

      “你什么意思?都对你这种态度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辞被顾晏按着动不了身,顾晏拉开拉链,牙齿咬住白辞脖子,白辞抓了把沙子向顾晏扔去,趁顾晏处理自己眼睛时,他借助空隙逃走。

      白辞使劲跑,他好像从来没跑过这么快,他一步都不能停下,被抓住了顾晏不会放过他,等待他的将是一辈子的羞辱。

      顾晏也很快追了上来,白辞已经无路可走,身后只有一架很久不用的眺望台。

      顾晏不跑了,他开始玩弄白辞心态。

      “白辞,你躲我干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白辞被逼无奈登上眺望台,顾晏步步紧逼。

      白辞恳求顾晏放过他:“求你了,你别过来,求你,求——”

      白辞一只脚踩空失重,从瞭望台坠落重重砸向海面。

      海水灌入鼻腔,睁不开眼睛,白辞挣扎着想浮出水面,但身后就像有只无形的巨手,死死地拽住了他。

      脑海里走马观花一样浮现出以前的种种事迹,白辞放弃反抗了,任由海水将他带入深渊。

      我要死了吗?算了,死了也好。

      十二月的天,水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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