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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思路重组 ...

  •   “至于这里的名字,当做下一次见面的备礼吧,反正你们终会来此与我相见。”阿肆手间的毛笔放落回了笔架,然后用手背托起下巴,轻笑道:“琅環,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其中的规则更是交错复杂。”

      “不过今日我不想聊这些,既然远道而来,那说点你们想听的可好?”

      见阿肆提出了话题,柳、沈二人自是客随主便,屏风后的人换了一个坐姿,然后轻语道:“小寒濯,你现在对自己体内的天魔心有进一步的了解了吗?”

      沈凛才将一块点心塞入口中,阿肆便向他发出了提问,他赶忙顺了口酒将喉间的食物顺下,然后摇摇头,“不瞒阿肆姑娘,我仅知天魔心进阶可能触发心魔,导致理性全无,此外并无任何了解。”

      “那,天魔心的存在之意,琅環应该借玉京之口同你诉明了吧?”阿肆话语轻松,这种旁观者的视角让柳叙白总觉得哪里见过。

      沈凛点了点头后,阿肆便继续道:“既知其道,便应顺其意,神域有了这股力量的制衡,想来也不会再如此肆无忌惮了,这本是天道最初的规划,只是算漏了人心的叵测,唉,看来还是百密一疏啊。”

      “不过没关系,小寒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倒也算是让着一环顺利合上,你啊你,以后可要多听琅環的话,别总是一意孤行,千叶世界的教训需时时铭记于心,莫忘了摆正心态。”

      “至于琅環,适当的时候,这未央庭,该多一把交椅了。”

      柳叙白明晰阿肆的话中之意,阿肆是在点他,此刻正是为魔宗正名的时机,五庭已立,不变增位,但未央庭却可再多一位执政天尊。

      可阿肆身在这梦外之地,怎么会对现世发生的事情这么清楚?

      “诶呦,琅環你心思也太重了吧?”柳叙白心中所思被阿肆看了个干净,索性柳叙白也不再掩藏,直接询问了起来,“阿肆姑娘,恕我无礼,你所知之事,实在超脱我的预估,若是不怀疑,恐怕也不合我的性子。”

      “此间还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想问宋景的事情,我也可以告知一二。”阿肆见柳叙白疑心颇重,便寻了个他感兴趣的话题。

      “当然,这我不能说太多,只能说些表面的,譬如,宋景的偃师身份,你们可有深查过?再如,你们可在此间见过其他的偃师?是否只是耳闻却未见过其人?包括那位魔宗的浣纱姑娘,小寒濯可见过她使用偃师的能力?你既猜不透宋景所谋之事,为什么不顺着此题向下探伸呢?”

      “仅凭浮陵宫的一张壁画,你们就预估了全貌,未经查证就贸然下定论,都云谏犯过的错,琅環,你不该犯。”

      “能留下的,必是想让你看的,而看不到,才是真相。”

      阿肆一语道破关键,偃师一词最早出现在沈凛从古恒回来的时候,也是在与叶冰清商讨之后,才确认东主是偃师一脉,虽然宋景在陈情之时,说了自己曾是偃师皇族的事情,但现世除了浮陵宫有迹可循外,偃师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就连都云谏也只查到了一些微末的线索,虽然他曾亲眼所见偃师国都,但却没有真正与偃师接触过,若真的说起来,宋景应该是唯一一个自曝身份的偃师。

      “不若,我给个提示好了。”阿肆见两人都默不作声,便继续缓言道,“你认为宋景是东主,此事可有考证?东主是人是物亦或是虚无,无人知晓,不要被惯性的思维带入盲区,若你能参透这中间的玄机,那我们,就可以再次见面了。”

      “阿肆姑娘的意思,是我与寒濯都将事情想简单了?”柳叙白听得迷茫,便张口问了一句。

      “非也,是想狭隘了,你贵为天尊,不因以自身所见定义天地之全貌,既知查不明偃师的情况,何不试试按照偃师的思维来度事?也许思处一位,便知其因。”阿肆的话令沈、柳二人都沉思了起来。

      的确,阿肆说的话都是他未曾想过的,他们的决定太过武断,现在想来整件事情似乎一直在出现极为不和谐的相悖环节,或许代入宋景的思维模式,摒弃掉所谓狭视角度,隐埋在深层的真相就会显而易见。

      阴谋始于宋景开悟,与柳叙白在思想上达成了要诸界平衡的想法,想以乱世控心,交由寰烬研究是第一次尝试,神魔之战时,调换舆图促成天尊陨落,因神众各怀鬼胎,而导致柳叙白降临下界,白玉京出手干预划分诸界与神域,在魔宗搅弄风云,设计孵化佛莲双子。

      从宏观看,宋景打破了几界惯有的平静,让几界同时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相互猜忌猜疑,也成功把矛盾引向了神域。从狭观看,柳叙白虽然受了酷刑但却从天尊的身份中彻底摆脱了出来,而沈凛在神域险些神形俱灭,通过佛莲莲芯的转存,也让他平稳的回到了魔宗。

      若是抛开二人中间经历的苦难,宋景似乎是在挑起事端的同时,又再保全二人。

      让柳叙白与沈凛悬崖对峙,是解除沈凛心魔的唯一办法,只有沈凛承认自己的心魔,才能达成最后的天魔心进阶。

      而自从沈凛去了千叶世界,事情的针对性便变得更加明显,先是利用唐韵引导他知晓千叶世界的规律,然后在沈凛深陷河洛城的时候,又以元歌操控施子懿与伏今朝道出人屋的秘密,产生的效应捎带还替沈凛解决了长生子不死的问题,而在琅琊,宋景则是现了真身,致使沈凛被迫利用柳叙白制造的平行世界代替崩坏的现世。

      每一个看似悲剧的收尾却又在不经意间转变成了太平结局。

      宋景口口声声说,此举是为了夺取他们的千叶主的能力,所以在制造了各种乱局,但始终没有做出实质性的表现,似乎这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口号,可以让他所有的行为都显的合情合理。

      直到回到神域,才是乱幕的开始,神庭的混乱,未央庭的能将骤减,似乎都是在逼迫柳叙白重新找回他该有的位置,就连所谓的离魂症者,也只是一个假象,诱沈凛触发心魔突破天魔心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宋景说他没有打算害柳叙白,如果此言当真,那就说明,整个局中,他亦有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他没有预料到那些人真的敢去侵侮柳叙白,也没想到柳叙白驱散七灵时使用是血祭之法继而染上了骨生花,亦没有想到他想要的九重剑会要了柳叙白的性命。

      如此想来,含光境的遭遇、七灵的遁散、灵心道骨的转移、魔宗北境的死局、柳叙白所造的梦中世界、还有九重剑的秘密等等,这些都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期初,白玉京判断,宋景是想复兴偃师,创立新世,但宋景而后的言行却又道明他是要灭世,此言若是结合来听,似乎就可以逻辑自洽。

      打破现有的所有平衡,以己身入局,承恶人之名,搅弄风云掀起灭世巨浪,迫使诸界合作,达成共识,消除隔阂。

      正所谓不破不立,回过头来再揣摩宋景的话,他一直强调他们不是敌人这句话,是否有其他的含义?

      柳叙白与沈凛似乎感知到了宋景的意图,但就在此时,阿肆却发出一声轻笑:“不错,短时间能想到这里就已经不错了,不过,略有偏差。”

      还有什么因素是没有考虑到的?柳叙白微微蹙眉,难道宋景要做的事情,远不止这一件?

      “我方才提示的内容,不妨回去再细想想,可能是突破的关键哦!”阿肆一副游戏人间之态,仿佛发生的诸事在她眼中都不过一场精彩的好戏。

      “好了,要请你们离开了。”

      听到阿肆如此说,沈凛与柳叙白便站起身,二人不约而同的向着阿肆的方向行了一礼。

      “下次见面,就是终场收幕了,我等你们的答案。”

      “还有,轻点折腾,注意身体。”阿肆话语刚落,二人的神志就被推回了蜃海明宫的玉床之上,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了眼。

      这梦境的时间很长,柳叙白一直枕在沈凛的胳膊上,以至于醒来之后,沈凛的手臂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但比起□□上的困乏,他还是更在意那个梦,还有那个神秘的阿肆。

      “你我之梦,可是一样的?”柳叙白望着沈凛,这种同床共梦的事情可是闻所未闻过,沈凛见他如此便肯定的点了点头。

      “阿肆……”柳叙白低头沉吟,这个女子不愿意以真容示人,难不能也是见过的熟人?还是说她有不能露面的其他缘由。

      “琅環君,阿肆姑娘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沈凛方才一直没有说话,但思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他在柳叙白与阿肆交谈的过程,反反复复的观察竹舍内的一切。

      透过屏风的缝隙,他隐隐的瞧见了阿肆的书桌,在那捧荼蘼花下似一把琴,虽然沈凛未曾看清全貌,但是尾弦上那根情丝他却记忆犹新。

      乱世不是在宋景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阿肆的房间里?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且不说她所言真假,但方才她提出的问题确是值得思考。”柳叙白显然对阿肆的提示更加有兴趣,此间内原本对于偃师的记载就少之又少,都云谏能给到的信息已是极限。

      若想要探查更多,只能再探一次浮陵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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