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莲拂音海

5、杨家拜访

　　和以往一样，林明照睡到自然醒才起，过去的岁月里大魔女们足足有七位，分担到每个人头上的活儿不多，她可以悠然自得地度过每一个闲适的白天，而重生后，她的魂魄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考上大学却没有去上，因此引来家里一片骂声，但一向听话的她坚持如此，直到父母出事。

　　现在想来，她是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却又没有本体的力量，一直在挣扎想要救父母，可惜晚了一步。

　　对于大学林明照没什么想法，她也懒得再和外人多接触，就这样吧。她尊重那个自己的选择，虽然如果没有父母出事的因素她也大概率会去上学，说白了，林明照目前只想过上以前的生活。

　　她们联手救世时，那时的时代对应到这里，差不多是花国建国前的那一两百年。虽然科技与魔法并存，但很久以前，魔女们便隐世避居，层层结界隔开了她们和普通人的世界，她们在外行走多隐瞒身份。所以，发展上大差不差。

　　如今有很多新奇玩意儿，接收记忆以后，林明照慢慢整理，如今差不多了，她好奇大学生活，却也有自知之明。让她去上学，她引出的动静估计能让她退学。

　　哪个学校受得了学生三天两头一个看谁不顺眼就把对方秘密昭告天下啊，还能让对方干啥啥不行。到时候送也得把这尊佛给送走。
　　懒懒散散洗刷，直接用魔法把家里打扫干净，林明照下楼到厨房想看看有什么吃的，正往里走，一支细小的藤蔓伸出来轻轻勾了勾她的衣服。

　　“嗯？”摆在桌上的月季收回藤蔓，指着门，比划一个“2”，林明照从大门监控里往外一看，昨天见过的杨康安和另外两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脸上带着未褪的泪痕站在门口，活像过去请安的孝子贤孙。

　　“都解决了？”林明照没有过去开门，直接一个魔法下去，门自动打开，已经被提点过的三人没有吓到，很有点见怪不怪地进门了。

　　“大师，您说的对，是我儿子害的我弟弟。我妈得到了您给的力量，现身说明了一切，我女儿重新为家里人祈福，现在已经没事了。”

　　打头的女性不如以前林明照经常见到的阔太太们保养得当，她皮肤微黒，初显老态，眼角颈部有清晰的纹路，手上皮肤粗糙发红，和她身上定制手工衬衫对比格外显眼。她不是仅仅出钱，她是真的深入一线走访调查，力求每一分钱都花到实处。粗活累活，在她发迹后她一样没少干。

　　可是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顾盼生辉，从内至外散发自信和活力，她身上有着令人艳羡的勃勃生机。

　　很少在这个岁数的人身上看到如此昂扬的生机，一点不差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你怎么处理的你的儿子？”林明照好奇问，“看昨天那冲天吉光，他反噬厉害却不会被吉光护佑，应该只会越来越差才对。”
　　“我把他送私人修养院去了，他在那里拿不到任何通讯设备，也不会有外出机会。”杨康安狠下心来把任何危险苗头斩断，“他能活多久，我就给他供多久，但他永远别想出来。”

　　对此，林明照不发表任何评论，她饶有兴致看向一直在母亲背后不说话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悦生。”小姑娘一见林明照便觉欢喜，“大师，谢谢您救了我舅舅。”

　　“好名字，也好天赋。如果是我的一个朋友见到你，她会很开心地把你收入门下，但现在，和你有师徒机缘的人还没出现。”

　　这母女二人的天赋命格几乎是一脉相承，这样的通过基因传承的方式，大多出现在母女身上，比如她们魔女。

　　“那您看我怎么样呢？”杨悦生行了一个她从网上查的礼，“我也想学您的手段，保护家人。”

　　或许……

　　林明照轻轻捧住了杨悦生的脸，小姑娘也配合着仰头，林明照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遗憾摇头。

　　“很遗憾，我不能收你做我的学生。”她身上看不到成为魔女的可能。魔女，除了她们大魔女天生地养（阿芙蒂尔那个个例不算）外，只有三个传承方式。最常见的，就是通过两性生育的方式，由魔女母亲生下魔女女儿。除此之外，一种是那种生下来便觉醒成为魔女的女婴，一种是通过后天学习觉醒成为魔女的女孩。但即便后天，这个女孩也必须有特定的资质，别的种族怎么称呼不管，魔女们之间，称呼这种资质为“魔女之种”。没有魔女之种，即便教授她，她也不会成为魔女，但她有可能通过别的途径获得别的力量。

　　比如她们提到的“大师”。

　　如果两个世界真的相似度极高，那么杨悦生不能成为魔女又如何？她能选择的路很多。
　　原本的世界里魔女们开辟了属于自己的“魔女界”，生活在层层结界保护下过得很安逸，但仍旧会外出行走，学习别的手段。她们魔女的魔力是可以随着身体的成长日渐充沛，但如何运用魔力，那就得和万千普通学生的幼年期一样度过了，学习，学习，还是学习。早晚自习大课间，披星戴月期末考，课桌上厚厚的教材和伏案苦读的日日夜夜，都是魔女幼崽和普通孩子共同的记忆。

　　而魔女，可以通过学习，学会大多数别的族群的手段。加上魔女真正成年得三十五岁左右，这给了她们时间。林明照学过玄门法术，学过法师施法，只是她自己惯用的还是与生俱来的魔法。

　　“不过，如果你真心想要保护家人，我可以教你一招小法术。”

　　杨悦生被拒绝后失落的表情立刻亮了起来，“我要学！”

　　“你明年就升高中了吧？学习任务重，不教你难的，针对你的天赋，教你一招特别简单的。”林明照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杨悦生不敢置信，“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这招要求比较高。你灵性很好，又单纯，对家人的爱真挚真诚，这招对你来说再合适不过。”林明照摸摸她的头，“记住，没有别的诀窍，就一句：心诚则灵。这招还能帮你清除杂念，对学习也有帮助。”

　　想了想，鉴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爱幻想爱向往不一样的世界，林明照补充说，“等你学业有成后，如果你还是不改初衷，又没有别的机会，那你再来找我，我教你一点别的。”

　　“嗯嗯！”杨悦生拼命点头，牢牢把林明照的话记住。

　　一直不敢打扰她们的杨康泰，也就是杨悦生的母亲这才恭敬地送上一张支票，“这是给您的谢礼，您父母的债务在走法律程序了，很快就会放弃。”

　　“那这张支票你们还是收回去吧。”林明照没有接，“那笔债务足够抵消这次的酬劳。”

　　“您拿着，不当做谢礼，也得当做生生的学费。”杨康泰坚持把支票塞到林明照的手里，“或者，您看这样可以吗？您再给我们全家一点保障，就当做是我们给您的孝敬。”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明照还能说什么。把那张天价支票收起来后，她不再在这几人面前掩饰，手一挥，从窗外飞进来几片柳叶，她以手画符，那几片柳叶顷刻碎裂，淡淡青光融入三人体内。

　　“这是一种护身符，可以帮你们躲三次生死之难。”林明照又是一挥手，地板上的垃圾自动飞到垃圾桶里，“还有，这一片你们回家供在你母亲牌位前，可以让她在往生前好过不少。”

　　三人大喜过望，千恩万谢。

　　“真要谢我，就帮我还一些欠债吧。”杨家财力还钱绝对不是问题，“我不占你们便宜，按金额折算，帮你们调理身体也可，助你们生意更上一层楼也可，只要不违反天地规则。”

　　“应该的应该的，您看不上这俗世阿堵物，但您既然入世，哪能缺的了这个。交给我们。”
　　听听这话说的多舒坦。

　　“那我们这就回去处理这事了，以后孩子放假了再来拜见您。生生，和你老师说再见。”

　　这就叫上老师了？林明照哑然失笑，送他们到门口，几人受宠若惊，晕晕乎乎地离开。
　　他们走后林明照出门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日常用品，初来乍到，她还没有体会到网络和手机的妙处，只当做通讯符箓水镜钟表一类的看待，把家里的冰箱冰柜塞满后宅家里默默适应这个社会。而杨家人在把自己手上的债务放弃以后，开始找上了其他的大债主，想把债背过来。

　　这种事由杨康安出面，他找了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债主喝茶，提出自己愿意加上利息，那债主年纪和他差不多，人到中年，不缺钱，他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一个刚刚失去爹妈的孤女，就当给自己积德了，可是他好奇杨康安的用意。

　　做慈善也不是这么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