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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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组家庭终于在欢声笑语中到达了集合点，清风徐徐，几个大人额头微微汗湿，小朋友们围在一起相互打闹，随着导演action打板，节目录制随之开始。
导演拿出准备好的台词卡，大声道：“各位大朋友和小朋友们，注意了，接下来我们要分开行动，家长们前往评弹馆学习吴州特有的评弹，感受吴侬软语，学习结束，我们会邀请几位师傅和孩子们来投票，由投票得出的名次高低顺序来挑选房子。”
“那我们呢？”梁晓颇有几分大姐大的架势，站在谢白天身边一点不怕人，直直怼上去，另一边的桐萱看着她的样子甚至对导演做了一个鬼脸。
“唉，对了。我们的小朋友呢——”导演扫视全场发现封鹤一直躲在封邺身后，鬼鬼祟祟露出半个脑袋用一只眼睛偷偷盯着自己。
“我们小鸟说说，小朋友去干嘛呀？”
封鹤是记恨上总导演了，每次他说话都没好事，上次就是他说话害的自己和爸爸分开，此时眼神和他对上忽的往后缩了缩，不敢再露头。
桐萱看不下去，她哒哒哒跑到封鹤面前挡住导演的镜头，挺胸抬头，语气凶凶的：“不准欺负小鸟葛格！”明明自己还口齿不清，比封鹤还小上几个月，俨然一副保护者的模样。
梁晓和黎岳也蹭蹭蹭跑过来，黎岳甚至做出一个迪加凹凸曼的动作，很显然已经把总导演当成了坏蛋。
几个家长也没想到才过了一期节目，封鹤居然成了四个孩子里的团宠，果然颜值才是正义，谁不喜欢软软的呆萌的听话的小可爱呢。
黎军呦了一声：“封邺不错啊，你儿子以后对象不用愁了，要是分化成Omega，女婿位置给我们黎岳留一个。”
封邺满头黑线地瞥了一眼黎军道：“去你的！”然后又对着几个小朋友道：“导演叔叔没有想欺负小鸟，他只是想逗逗小鸟和小鸟做朋友，叔叔知道你们关心小鸟，但是现在等导演叔叔说完好吗？”
三个小朋友围着团宠还不肯散去，封邺把封鹤抱出来，抱到怀中，柔声安慰道：“小鸟，导演叔叔没有恶意，对不对？”
封鹤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示意封邺把自己放下来然后对着小伙伴道：“我没四的。”
黎岳凑过去在封鹤耳边道：“他要是欺负你，和我说。”说着走回自己爸爸身边。
剩下两个小朋友有样学样，桐萱路过总导演的时候还一把夺过他的台词卡，看了看，上面写的啥都看不懂然后又还给总导演并附赠一个自己以为恶狠狠的注视（实际并不）。
总导演在心里嗷嗷的，自己就想逗逗小孩怎么把自己惹不起的都得罪了，团宠惹不起啊，在心里给自己默默鞠了一把泪。
一切恢复如常，黎军一手拉着黎岳另一只手扶着树，刚才骑三轮车的时候扭到了腰，年纪大了伤不起啊，现在还没好。
他道：“所以孩子去干什么？”
总导演继续犯贱，咧开嘴神秘一笑：“保密。”
保密的代价就是总导演差点挨一顿毒打，黎军阴恻恻地看着他默默举起拳头，“我还记得有些人吓了我未来儿媳妇儿......”
总导演赶紧求饶，连声道不会再调戏小朋友，一众大人这才离开。
安顿好几个小朋友，四个家长一起出发，前往评弹馆。
他们所在的村子在小镇的一侧，离人多热闹的镇中心隔了一条不算宽也不算窄的河，因为过路的人不算多，政府也没有修桥，于是这里就保留了从古至今的传统，一艘摇橹船一个摆渡人，在河岸一待就是几十年，只要有人要过河，风雨无阻，只要吆喝一声，哪怕摆渡人在睡觉也立刻起床送过往来客。
四个大人刚好一艘船，摄制组等在岸边等老爷子过来把他们带过去。
“老爷子几岁了啊？”封邺看着坐在船头摇桨的摆渡人，他迎着阳光，光线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
摆渡人身体一前一后，摇着船桨，橙黄色的太阳在他身后波光粼粼的水面投射出一个不规则的有点像溏心蛋蛋黄的投影。老人的皮肤是常年被阳光晒得古铜色，脸上手上都是皱纹但是随着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经手有力的肌肉，那不是健身房里靠蛋白粉养出来的花架子，那是被岁月打磨被生活磨砺的健壮。
他似乎上了年纪有些耳背，侧着一边的耳朵道：“啊？”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小伙子我耳朵不好，你说什么？”
封邺也知道老人这些毛病，于是提高声音道：“老爷子，几岁了？”
老爷子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数字：“六十七了。”
“六十七？”黎军凑近，“老爷子厉害的，六十七还这么有力气，孙子孙女呢？”
老人活到这个年纪最关心的就只有子女孙辈和自己的健康，看到有人和他聊这些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封邺和黎岳两人和老爷子聊着，谢白天一直是那样子安安静静的没人主动和他聊天他就不说话，就像一朵漂亮的花，好像上这个节目就只是一个任务。至于林青雀他一直坐立不安，摇橹船不大堪堪坐得下四个人，两两面对面，他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委屈的屈起双腿，把自己蜷成一团。
他其实可以把腿伸直的，但是他对面是封邺，他伸腿势必会碰到封邺，所以他不想。短短几分钟，对于林青雀无比漫长，他听着封邺和老爷子侃大山，眼神不由自主落到封邺扭过去的侧脸。
封邺的侧脸很干净利落，下颌线很清晰，他扭头过去的时候可以看见脖颈上结实又明显的肌肉线条，很柔和一点都不锋利。流畅的曲线一直从额头隐没到T恤领口下的胸膛，隐约可以看见深陷的锁骨。
他其实很好看。林青雀在心里默默想。船即将泊岸，起身上岸的时候，谢白天一个踉跄向他倒了一下，林青雀扶了一把，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他陡然回神，自己想什么呢。
无论封邺好不好看与自己都无关。
封邺走上岸，脸上还带着笑意，嘴角都没有放下，转过身就道：“走吧走吧，跟上。”视线猛地对上林青雀注视着他的目光。
不知为何他从林青雀眼神中看出意味不明的惋惜，封邺自然是不知道林青雀想什么的，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但随即又提起嘴角对着他道：“林影帝怎么落在最后面了，赶紧的。”
但随后又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对着谢白天道：“白天，快走啊。”嘴上催促，实际上却落后一步在谢白天身边和他步伐一致。
谢白天对他浅浅笑了一下，“你不必等我，我自己会跟上。”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林青雀扶他时候趁摄影师没跟上拍不到冷冷躲开的样子，看上去就像和普通温柔的Omega没有区别。
林青雀看着他俩的互动不是滋味，明明自己追求了谢白天那么久但是谢白天却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封邺和谢白天才认识多久就好像亲密的很，而且......他看着封邺和别人互动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就像是小时候自己的玩具被人抢去但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无助。
黎军恐怕是这几个人里目的最单纯的，只想好好录节目好好比赛，他走在前面，也没见有人上来，于是转过身倒着走对着剩下三个人道：“怎么回事，那么慢——”
话还没说完，就一个踉跄踩到石子，好险，差点后脑勺着地摔个半死。
到了评弹馆，节目组早就包场留了位置给他们，四人围在四方桌旁，喝着茶听着小曲儿，惬意极了。
“青砖伴瓦漆
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
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
评弹师傅吴音细软，唱腔婉转将一曲《声声慢》演绎的淋漓尽致，江南烟雨朦胧在小镇青砖石板路远处是炊烟袅袅，寻寻觅觅不知道在寻何人。
封邺轻抿一口杯中清茶，他不懂茶但是能喝出来这茶明显比自己炒的茶香味更浓郁，带着微微的回甘，肯定不是茶馆套票安排的茶，估计是节目组特意安排的。他又饮了一口抬头看其他三人，发现他们都没有喝茶。
黎岳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老师，谢白天一向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此时也挺直腰背仔细听着评弹。更夸张的还要是林青雀，只见他靠在椅背上，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阖上眸子，是一种毫无防备，极度轻松的姿势。
好吧。封邺撇了撇嘴，北方人第一次听可以理解。
这首评弹馆必点曲目不长也就三四分钟，听完导演组也没有催促，黎军缓缓转过头，眼神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拿起茶就是牛饮，喃喃道：“amazing，我一定要生个Omega女儿教她评弹......”
林青雀睁开眸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两只拈着小巧的碗盖茶，吹去茶沫，轻轻抿了一口。他的动作很优雅，不同于黎军的牛嚼牡丹和封邺的略微局促，他舒缓有自然，是从小受过礼仪教育的从容不迫。
等到四人喝完茶吃完茶点，工作人员就开始接下来的任务，请出四位评弹师傅分别教学。
对于封邺来说吴语不算是一件难事，钱塘和吴州的口音很像，但是他需要变个调，吴语的声调更软糯，相比之较钱塘话就更加的直爽有时候语气稍微强烈的时候就像是吵架一样。
教他的师傅祖籍是钱塘的，对于他这个老乡格外热情，教得也分外卖力，才不过十几分钟就把吴语版的《声声慢》给缕通顺了。
只是对于封邺，最难的就是唱了，他在某音听到过很多次这首曲子，但奈何自己上嘴就是曲不成调，几句词被他唱得如九曲黄河一样，最后师傅无法只能从音阶开始教，实在费力，一个小时过去也就勉勉强强能听。
封邺看着手里的曲谱叹了口气，随后灵机一动：“师傅要不我们改改？”
“嗯？”
......
几位大人在辛苦练曲，孩子们也没停着，他们被带到厨房，厨房里放着满满一盆螃蟹。
“有小朋友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导演拿着台词问道。
然而没有一个小朋友回答他，全都眼睛放光盯着桌面上的螃蟹。
“......”
导演大约也是觉得没面子，掩着面匆匆结束话题，“好，看来大家都知道今天是父亲节。最近正是吴州螃蟹肥美的季节，我们准备了螃蟹，想要宝宝们亲手剥螃蟹给爸爸们送上一份爱的蟹黄面。”
桐萱馋得直流口水，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又肥又胖在蟹腮部位流出金黄色油的螃蟹，跃跃欲试，“我和晓晓姐姐不是爸爸一起来，是不是就可以自己吃螃蟹了？”
“呃......”感情不是没听进去，而是根本不想理自己，导演默默腹诽，又道：“不行哦，我们做出来的蟹黄面要给各位家长吃哦，桐萱你的爸爸没来就让你舅舅代吃到时候传达给你爸爸哦。”
说着又道：“我们剥完螃蟹还要做贺卡给爸爸哦。”
桐萱闻言咽了一口唾沫，嘟起嘴：“知道啦，小气鬼。”
几个小朋友家里吃螃蟹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剥的，都是家里人剥好喂到嘴边的，唯独封鹤动作娴熟的上手，但是......
封鹤小朋友估计从来没有用过工具剥螃蟹上来就用嘴，咔吧咔吧几下用牙把蟹腿肉挤出来吐到碗里，其他小朋友也学着弄出来，桐萱这个小馋鬼还偷吃了不少。
导演一脸黑线，想着是自己的娃应该也没事吧，只要他们不说没人知道这螃蟹是怎么出来的，至于叔侄关系的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千万不能让林影帝看到这一集，不然自己会被暗杀的！！！
剥完螃蟹就该制作贺卡了，每个小朋友身后都跟着自己组的执行导演，封鹤身后的执行导演还是刚开始那个小姐姐，她看着封鹤就画了自己和封邺一时失言问道：“小鸟怎么没有画妈妈？”
封鹤没回答，她想了想不对，问道：“另一个爸爸？”
她说完后，封鹤肉然可见得整张小脸垮下来，没有刚才笑嘻嘻的模样了，他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眼泪珠子一颗又一颗掉下来，声音很轻，嚅嗫着嘴：“小鸟没有妈咪，只有一个粑粑。”
执行导演听到了一瞬间想扇自己大耳瓜子的心都有了，提什么不好提这个，明明那天去也看见了封鹤就只有一个爸爸。
她心疼地抱紧封鹤，哄道：“宝宝对不起，是姐姐说错了。”
不料封鹤双手一抹眼睛停止了哭泣，“姐姐没有说错，你又不知道小鸟只有一个芭比。”
这个孩子实在是坚强的让人落泪，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能这么考虑别人，只能说封邺教育得真的很好，封鹤也是真的懂事。
经过了一下午，孩子们和家长也集合了，他们需要比赛出名次。
“各位小朋友们听好了，你们手中有一票但是不能投给自己的家长哦，四位评弹师傅手里也分别有一票，不能投给自己的‘徒弟’，接下来由我们的家长开始表演。”
四个大人表演的各有特色，谢白天因为是个Omega模仿吴语柔软的腔调最像；黎军来了一段吴语版诗朗诵，硬是把软糯的吴语听出喀秋莎的意味；相比之较林青雀是最没有特点的，平平无奇，可能是放不开面子偶像包袱太重也可能是因为北方人的原因总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来一段报菜名的既视感。
当然最有特色的就属封邺了，只见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旗袍，因为码子偏小，衣料把他身上的肌肉都包裹住让人想起十万个冷笑话里的哪吒，手里抱着琵琶就像吉他一样，翘着个兰花指不忍直视。
最后结果出来了，总导演眯着眼，笑盈盈的对着小朋友们道：“让我们猜猜哪位家长是第一呀？”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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