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他又双叒叕战损了！》自由艺术家

33、句号

　　从下水道出来之后，楚明达先就是洗了个澡，作为医生，她有轻微的洁癖。再怎么陪着江枯疯也不会像他一样在下水道里爬行。

　　没想到最后一面是在下水道见的。

　　楚明达很清楚这就是道别了，不会再有什么……再见？那是可笑的，江枯脑部的爆破装置都还是她干得呢，这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只需要一□□、□□其他的之类，在这样近的距离，足够把人的脑袋炸烂就足够了。

　　作为医生，她手染鲜血无数次。

　　却是第一次以收割性命的形式。

　　她不知道江枯的计划会不会成功，这已经不重要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痛苦也不会继续再延续下去。

　　作为她最重要的病人，这样的结局也挺好的，至少还保留了七分之一的全尸。

　　其实整个和江枯认识的过程，现在楚明达回想起来都觉得很……很特别。她同样学过心理学和微表情学，江枯的表现就是他完全相信了自己是在被监视的状态下。

　　两个精神都有点不太正常的疯子凑在一块，完成了大概是医学史上不少从未被人设想到的壮举。因为在城市里，药物使用管理和人体实验都管控的非常严格。

　　作为一个不参与制药的医生，其实楚明达也从未进行过人体实验。但在江枯这个魔鬼的诱惑下，她尝试在他的身体埋线，那些锋锐的纳米丝线犹如跗骨之蛆。

　　多次实验之后居然成功了。

　　只是楚明达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在这些过程中，其实楚明达也通过江枯了解了很多在他有点被害妄想一样的设想中，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有“导演”、“演员”、“剧本”的存在。

　　导演们希望演员们超常发挥，不要受限于剧本。

　　演员们则无意识地被摆布。

　　这里有一个逻辑漏洞，楚明达当即也直接问出了声：“那我们一切都是透明的，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吗？就比如现在，他们估计已经知道了你身体里的利器了，疯子。”

　　江枯不以为意。

　　“为了维持演员的社会，导演们内部是有规则限制的，禁止对体制内人员进行观察，可以清理，但不能过度干涉。不完全透明，同时还能带来更多样的实验碰撞。比如你，医生。同理还有我的父亲、我……”他顿了顿，忽然笑道：“不过我是个特例。”

　　“因为我没办法安装脑机接口。”

　　“所以你就让我在你脑子里装一个炸弹？”

　　“医生，你很聪明。”

　　楚明达实际上并不关注社会运转之类的宏大命题，她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没事喜欢做点创造性外科手术的机器。

　　可能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事不关己的态度。

　　江淼反而有时能说的更多，尤其在乱七八糟的药物作用下。楚明达原来是想让他保持镇定，但事与愿违，她感觉药物作用好像都有点失控了。

　　江淼看起来真像个神经病。

　　“其实我早就被盯上了，无法适配脑机接口的人，基本都和寿寝正终无缘。我父母的惨死，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的一点点有关这个世界的真相……”打了药的江淼絮絮叨叨。

　　楚明达面对话多的人，很少拥有耐心，所以她直接打断：“但是你根本就不是想拯救什么世界，好我知道了，请闭嘴，你打扰我配药了。”

　　“我没疯，其实你的药很成功，我从未如此清醒过，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江淼无奈，然后又被楚明达推了一针，他有些麻木，也感受不到痛楚，反而是忽然要求道：“我估计很快就要进精神病院了，估计得是一年之后从导演们的镜头里削弱存在感，才能出院。”

　　“嗯，你的要求是？”楚明达随口敷衍。

　　“在我出院以后得一个月，不管发生了什么，优先保障我的行动力和生命，不用管任何后遗症，我只要能活着就可以了。”

　　楚明达觉得自己和江淼的约定还是完美履行了的，救人都不知道救了多少次了，瞒得也挺好的。

　　可惜，以后不会有这么配合的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