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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云想衣裳花想容（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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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鸢楼门口。
这地方名字听着艳丽，还真是个花楼啊。难怪齐星河不让齐玉进去，这根本就不是小姑娘应该来的地方。
不过那齐星河竟是个寻花问柳的?
“小神仙...这地方，怎生有这么多漂亮的姐姐！”
齐玉目不转睛地瞧着门前面抹香粉，花枝招展的女子，嘻嘻地偷笑。
“家主每次都来这般胭脂水粉的地方，难怪回来身上都带着香呢。”
顾北川看了看齐玉懵懂的模样。这姑娘看来真的是涉世未深，都不知道这地儿是干什么的。
“哟，这位小公子长得真俏啊！要进这楼儿，和奴家坐坐吗？”一位丰腴的花妓摇着黛色的帕子，踩着款款玉步向着顾北川走来。
“这姐姐也真美！”还未等顾北川避开，齐玉先跑到了那女子身前，小手偷偷捻了捻她深红的罗裙。
“小丫头，这烟花之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女子将身微斜，眉间隐隐不悦。
“什么是烟花之...”齐玉松开了那抹罗裙，疑惑地回望着顾北川。
顾北川赶忙将齐玉拉回身后，向女子陪笑。“我家小妹不懂这些事，还请姑娘见谅。”
“请问这楼里，可有唤作白乐瑶的女子?”
没想到那女子变了几番神色，眼中闪过几分惊慌。“小公子问的这人...奴家从未听过。”
“小公子若是无事，奴家就先退下了。”女子再也没了先前那副婀娜多姿的模样，快步走进楼内消失不见。
“咦?好奇怪，那个魔修明明就藏在这楼里面的啊。家主前段时间可是天天到红鸢楼见她的啊。”齐玉嘀咕着。
这白乐瑶不仅是个花楼女子，还是个魔修中最隐秘的蛊修...而她竟会将她的身份告诉齐星河?
这齐星河卧病在榻，话头糊涂得很，想必话也是半真半假。而刚刚那女子遮遮掩掩的模样，想必这白乐瑶必然惹上了什么事情。
这其间的个中缘由，还须要见到那位白乐瑶。
看来得再换上那身大师兄教我的行头了。
顾北川牵起齐玉的手，正欲往齐家走去，却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小北这是来京城逛花楼了?”
*
萧千云连着御剑了两日，追着顾北川灵气的痕迹来到了京城。
他停在半空，正欲落下和顾北川打招呼。他却发现顾北川站在花楼前，牵着一个小姑娘，对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笑着。
顾北川变幻的面庞只对凡人有障眼之效，他那双眼萧千云远远变认了出来。一时间千百般的妒意涌上心头，冲散了他这些日子的期待。他落在了红鸢楼的房瓦上，踢碎了几片砖瓦。
碎瓦的缝隙中是一间隔房，屋内两人正翻云覆雨。男子露出满足的笑容，女子则环着那人的脖子娇声要着银两。
“萧千云啊萧千云，这世上多是薄情无义之人，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你再见他时，他就什么都不记得啦。而你却还要到处找他...说不定还没找着，他就成家立业了。”
“你现在这个模样，换做凡人早就死了。”
萧池景当年的嘲弄声忽而浮现在他的耳边。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血肉已所剩无几。
那年大雪纷飞，飘飘悠悠的雪花快将他的身躯埋葬。萧池景叹息着，将他那点身子拾了去，带回了家。
“值得。”萧千云拼命地从破了个大洞的身体里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
萧千云晃过了神。他从屋顶跳了下去，落在了顾北川的身后，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
“二师兄?”
顾北川震惊地看着萧千云。他先前所有关于三年后的设想，都被萧千云突如其来的现身狠狠打破。
糟糕，该怎么跟萧千云解释现在出现在这么不巧的地方！
“怎么还带着个姑娘了?”
萧千云面色如常，鸦羽似的长睫轻垂，而那双眸子却死死地盯着齐玉。
“这个是...路上偶然遇到的！”明明说着实话，顾北川却莫名其妙地心虚了起来。
“要不我带着二师兄到处走走！”
虽然他也不太熟悉京城的街道，但是为了扯开这个尴尬的话题，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顾北川率先开口，顺带往大街上移了几步。
“小神仙，这是你的朋友吗？”齐玉白皙的耳后根爬上了几抹绯红，清朗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欣喜。
“是啊，这是我的师兄。”萧千云的眼神慢慢移到了他们握着的手上，顾北川竟不自觉将手往回收了收。
现在我的凌云环可还没有炼好，二师兄现在这个模样倒像是已经进入了金丹期，论修为我肯定打不过。
临渊派应该也不修无情道吧，为什么二师兄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宰了啊！
【几日不见这魔头，他居然已经金丹期了！你这具身体还在筑基，打不过的。】
浮生镜的字体漂浮了起来，在顾北川眼前随意摆动着字形，仿佛在嘲笑着他。
【不如你现在给他几刀，看下能不能命中?】
这什么上古神器，净出些馊主意。
金丹期修士的肉身重塑了一番，五感已经大大提升，身遭气息的变化感知颇深，若是他半空给出一剑，肯定会被二师兄砍个精光。
“你师兄怎么如此好看啊?”齐玉凑着顾北川的耳朵窃窃私语，“小仙人与他双修过没有啊?”
顾北川抹了把冷汗。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念在你幼小无知...
“齐玉，双修可不是那么回事的。”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变了朵簪花戴在头上。“收了这朵花儿，就不要再提双修二字了。”
可是齐玉竟不吃这一套。她摘下簪花塞到了萧千云手中，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位漂亮哥哥寻了小神仙半天，想必小神仙是偷偷从仙境里面跑出来的！”
“家主告诉我了，要是有人寻你千百度，一定是因为他心悦你，心悦到想同你做双修之事！”
齐玉的声音清脆嘹亮，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聚上了小半。
“你听见没，那两位眉清目秀的仙长好像是断袖！”
“啧，这还是在红鸢楼前呢，该不会是那个仙长男女通吃吧?”
人们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耳朵。
【天哪，千年前的凡人这么没有眼力劲吗！】
浮生镜又冒出来插科打诨。
“小神仙，你喜欢漂亮哥哥对吧?”
“喜欢喜欢，我们先把你送回齐家好不好?”
“那你就可以和他做...”齐玉不依不饶道。
顾北川为避免齐玉再度语出惊人，慌忙捂上她的嘴。他扯着小姑娘鹅黄的裳裙拐进了一条小巷。
萧千云紧随其后，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我也喜欢。”他望着顾北川的背影，虚虚地伸出一只手手，抓了抓他的映在白墙上的影子。
瞧着他们三人渐渐远去，街边的人们面面相觑。
“你觉着那女娃子是怎么来的?”
“哎呀，那俩仙长当真是个断袖?我家小女今年芳龄二八呢...”
*
“家主，小神仙刚刚治好了我的伤！”刚进齐家，齐玉就跑到床榻前，轻轻摇了摇齐星河干瘪的手掌。“但是那个魔修不见了！”
这公子居然还有点真本事。那我中的蛊肯定过几日就能好了！只要...只要找到白乐瑶！
“白乐瑶...她那副样子，能跑去哪里！”齐星河枯黄的面庞上带着嗤笑，“想必是在楼里躲起来不敢见人了吧?”
“人命关天，我晚上去红鸢楼一探。”
顾北川整理着那套黑衣，转头看向萧千云。“二师兄，我没有多少银两，都是住在老庙里面的，你可以看看京城有没有客栈...”
“我和你一起。”
“但是那个庙很是寒酸，没有多少挡风的地方。”
“我不怕冷。”
于是顾北川就带着萧千云回了老庙。佛像的旁边摆着小美人，它似乎没见过这个地方，兴奋得在水中直蹦。
萧千云坐在微微泛黄的角落偏了偏头，露出小半张皎洁的侧脸，时不时看向他的地方。
他居然还在生闷气?
顾北川哭笑不得地看着缩在角落的萧千云，随后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把来龙去脉讲了两三遍。
“嗯。”萧千云的神情瞬间缓和了许多，他的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
“那我今晚就跟着小北，去那个花楼见见那齐家家主口中的魔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