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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子的畅想(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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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宫内。
太子正焦灼又激动地等待凌普为他带来好消息,只要一想到他的八弟将被肉-体消灭,直接解除对他的威胁,他就觉得心神骀荡,烦恼顿消。
老天还是偏爱他的,想什么来什么,可惜,可惜,老天没有把老大一块带走。
他正畅想老大也摔傻的时候,殿外太监額禄来禀,“太子爷,皇上传召。”
他立刻收了面上的畅想,抬步赶去乾清宫。
到乾清宫时,只见其余兄弟也遥遥赶来,他不由眯眸,汗阿玛也宣了他们前来?难道是朝中有什么大事?
今日的朝会上该说的都说了,还能有什么事?
总不会……与老八有关。
他在门口驻足了片刻,等他们走近。
众人诧异太子竟然等他们,忙请安问候,“太子爷大安。”
太子微微颔首,看向老三胤祉,温和道:“汗阿玛召见大家来不知道可是为了八弟的事?八弟有消息了?”
胤禔听到这话,将他打量了一番,像是听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了一声,径直跨进了乾清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太子怕是现在不知道怎么乐呢吧。
太子对他的狂悖骄悍恼怒。
胤祉见此,忙关切道:“太子身子可大好了吗?”
太子不想听这个,只想知道有关老八的事,“好多了,春寒犹在,诸位兄弟也要注意身子,我这些日子病着,都未曾为老八出力,不知他找到了吗?”
胤祺大咧咧道:“找到了!”
“果真?”太子眸孔一缩,佯做欣喜,但见大家神色怪异,似有难言之隐似的,也不敢贸然追问,不是凌普先找到的人吗,难道出了什么大岔子?
但愿他命人处置老八的事儿没有暴露,“汗阿玛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胤祉瞧了眼太子的面色,轻声道:“太子爷,咱们还是快些进去罢。”
“嗯。老八失踪了这么久,可平安无事吗……”
“怕是不好。”老五快言快语道:“老八仿佛得了狂疾了。”
“狂疾?怎么回事?”
胤祐奇怪太子爷竟对老八的事这样上心,只自己在兄弟中存在感不多,便暗暗留心,并不说出心中疑惑,唯有胤祺没有太多心机,大喇喇地问了出来,“太子爷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老八了。”
太子不悦道:“好好一个人平白无故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你不好奇。”
“是,是。”胤祺勉强笑了一声,随他一同进了乾清宫里。
西暖阁里,康熙眉头紧锁,龙颜无一丝笑意,太子一众进来,忙收了面上的表情,上前请安。
“都来了,太子身子好些了吗?”康熙龙目在太子面上一落,关心道。
胤礽觉得心中微暖,连忙道:“谢汗阿玛关怀,儿臣身子已大好了。”
“嗯。”康熙颔首,语气沉重,“胤禔,给大家读读折子上的内容。”
“是。三月二十三夜,四阿哥率众巡视河道毕,忽来恶徒,于府衙门前袭击钦差,四阿哥等一众钦差身受重伤,目下全城戒严,正搜歹徒于城里城外……”
胤祺登时支着脖子怪诧道:“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袭击老四和钦差大臣!”
胤祉亦不敢置信,竟有人公然在衙门附近殴打朝廷大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知老四如今伤的重吗,“听这折子上的意思,仿佛是人还没有抓到?”
“真是没用!那知府和河道都督都是做什么吃的?!”胤禔当即不满。
太子蹙眉,老四可是奉了圣令命前去巡视永定河,代表的是天子的威仪,今日是他受伤,可若是当日去的是汗阿玛呢!
他立刻禀道:“此事事关四弟安危,更关乎朝廷颜面,那贼人不抓住,难正视听,随行的钦差大臣这样多,竟还能叫老四受伤,可见他们无能!儿臣请求,罢去他们的官职以儆效尤,另外命河道总督抓捕此人。另外,不知是不是前朝余孽……”
康熙颔首,也想到了关键处,他去永定巡视过多年,不知会不会被人留意了行踪,不由语气冷厉道,“朕便有此意!已命直隶戒严,这样来去自如且胆大包天的人,朕留不得!嵇曾筠说老四此番伤的重,以至下不了床,朕将命太医前去,你们谁去看看老四。”
胤祺当即道:“四哥伤的这样重吗?汗阿玛,此事不如交给我,我去看看四哥。”他豪气地看着康熙。
胤禔不想在京城继续找老八了,老八跟个神出鬼没的耗子似的,找了半个月忽然冒出来又忽然间不见了,他何必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如今老四遭了难,他若是去了,正好可以为皇父解忧。
“汗阿玛,不如叫我去,我武艺高,若是那歹人来个回马枪,我也能护老四周全!”
太子迫切希望老大能离开京城,老八的事的可能出了岔子,老大若是离京了,他就有腾挪的余地,道:“汗阿玛,还是我去看看老四吧。”
胤祉结巴道:“二哥身子不爽利,还是让老大,老大去吧。”
康熙对他们表现出来的兄弟情义很满意,道:“胤禔带着太医亲自去,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务必将老四安然带回。”
胤禔高兴应诺,也只能他去,太子病倒,老三口吃,老五脑子不大好,老七腿瘸,除了他,还有谁能为汗阿玛分忧!他挺了挺胸膛,十分自豪。
康熙话头一转道:“老八呢?人找到了吗?”
胤禔收敛了面上的傲气,没有说话,将机会让给胤祺,胤祺见此道:“今儿晌午的时候,鄂伦岱遇到了老八……”
“果真?人找到了?”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追问,“老八人如何了?”
胤祺连忙道:“老八他又跑了。”
康熙极不满。
胤祺忙道:“老八这些日子不知道去了哪儿,弄得灰头土脸,鄂伦岱遇到他的时候,他胡言乱语,形状疯魔,还将鄂伦岱的辫子给割了,气得鄂伦岱追了他跑了几条街。
儿子遇到鄂伦岱的时候,他正要进宫讨说法,未免汗阿玛烦扰儿臣便将他安抚了一番让他先去给托合齐传话,让他继续找老八……”
“不错,你做的对。”康熙拧眉恼怒至极,“好好的为何要割人辫子!他二人起了纷争?!”
胤祺觉得老八是得了狂疾了,“似未曾起纷争,原本鄂伦岱还为找见他高兴呢。”
太子因为心中有鬼,对此不敢评价。
胤禔直言道:“汗阿玛,老八从醒来后,便不大对劲,他怕是真的摔坏了脑子!”
“胡说!”康熙呵斥,想到两个儿子接连出事,深吸了口气,起身吩咐道:“传托合齐务必将人找到,找到后速速送到宫中来!命人去他宅子里瞧着,若是人回去了,叫他进宫请安!”
“是。”胤祺应了一声。
胤禔见这事儿交给了老五,心中一乐,领了圣谕带着太医即刻出发。
太子回到毓庆宫后,二话不说立刻吩咐額禄,道:“速去寻凌普,看他可有回来!见到人,叫他即刻来见我!”
額禄见太子神情严肃异常,赶忙应声离去。
凌普那头被八阿哥划烂了脸后,只能就着暮色往回赶,他一路上胆战心惊,为自己想了无数个结局,首先脸上的伤他是解释不清的,他也不信八阿哥会放过这样一个攀扯太子的机会。
可想到八阿哥临走前奔奔跳跳的“傻样”,实在忍不住想知道八阿哥到底傻没傻,他分明没必要再在他面前演戏了。
换做是他,必要抓住这样的机会对付太子,可八阿哥似乎没有,他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看到官兵前来捉拿他。
他忍不住想,也许八阿哥其实傻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用死了,太子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可惜,他想得太美了。
等他回到家中看到面上的字时,像是被抽干了精魂一般,彻底失了气力。
他活不成了!
他脸上刻了五个字,“二哥别杀我。”
人人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这个二哥还能是何人的称呼,总不能是他的兄弟们在他脸上留的字,以皇上的英名和其余皇子的睿智,如何分辨不出这其中的关窍。
凌普终于死心,提笔写了封信,交代了家人后,划烂了脸上的那几个字,而后提了一壶酒去了湖边……
大兴那头,胤禛的日子不甚好过。
受了棍刑的他僵着身子从床上一点一点往下挪,望着恭桶,眼中犯上湿气,坐不能坐,偏偏肚腹痛得厉害,一想到要与恭桶来个亲密接触,他便觉臀上撕心裂肺的痛又涌上来了。
一起涌上心头的还有被贱民杖打和扯辫子的屈辱,一想到就这么个人都找不到,他就心头犯火。
他活这么大从来没有丢这么大的脸,皇族尊严何在,他身为皇子的威严何在!
他黑眸中是化不开的愤恨,该死的乞丐!他日若遇到他必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贝勒爷当心。”护卫李登云搀扶着他,坐到恭桶上。
胤禛一向是个爱面子的人,此刻如身不能行的废人一般被人伺候着,身体的痛加重了他的郁怒,语气阴沉,“人还没有找到?”
李登云面有忐忑之色道:“知府调集各处知县查过了,几位治河都督也令人严守城门,可丝毫未见其人,奴才以为,那人也许是冲着,冲着贝勒爷来的……”
“冲着我?我一向与人为善,什么人能与我结仇至此!”胤禛坐在恭桶上,嘶嘶喘气,一腔子的怒气没有地方发,等下面排出去后,腹痛减少不少,但还是难受。
“都是废物!我奉皇父旨意巡视河道,钦差大臣被如此折辱,他们竟还荒怠行事,他们将朝廷的脸面放于何处!”
李登云忙安慰道:“贝勒爷,那人神出鬼没,知府将周围的乞丐全都拷问了一半,也未曾听闻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
胤禛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这顿打白挨了?”
李登云跪在他脚下道:“是奴才无能。”
“你当然无能!皇父派你们到我的身边保护,你们竟连个乞丐都挡不住,我要你们还有何用!哎呦!”
胤禛激动太过,攮在恭桶上,疼得他连忙起身,不想知府带着一群人乌泱泱而来,刚好看到他裤子落于脚腕。
“……”知府连忙背过身去,“贝勒爷恕罪!”
胤禛连忙提裤子,气得脸通红。
这群人是老天派来看他笑话的吗?一次不够,还要来两次三次!!他们就是来折磨他的!!!
“凶手找到了?!”
知府难堪惶恐,“下官该死。”
胤禛牙骨紧咬,努力压抑心中的怒气终究忍不住吐出一句,“废物!一群废物!”
知府连连告罪,低着头道:“朝廷传来旨意,说不日直郡王便至。”
“呵。”胤禛冷笑,老大来做什么?来摘桃子?来看他笑话!他那个人仗着颇有武力,对众兄弟十分嘲讽,一旦知道他的遭遇,只怕先出口的便是讥笑。
胤禛觉得自己倒了大霉了,兢兢业业做了事,最后还要被老大嘲笑,“知道了,无事就去寻凶手,否则我看你们怎么同皇上交代!”
“是,是!”众人离去。
胤禛想起一事,“刚才……我是不是还……”还没有擦后面?
李登云没敢回话,胤禛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