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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揶揄 ...

  •   揽月酒楼,取下封条,两人推门而入。

      如羽非文所说,不是第一次来。实际上案发的第一个晚上某人就大着胆子溜进来过,那两个人陈尸倒地的地方衙役都做了清晰的标记。

      “怎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羽非文想问问虞宁的看法,同一个案发现场不一样的人也许能看出些不同的东西。

      “窗户是开着的,陈钧当时就对着窗户站着。”

      到处都是血迹,唯独这一扇窗很干净,从陈钧倒地的位置推算他生前站立位置就是窗前,若窗紧闭的情况之下,正面割喉,这扇窗户应该也都会沾染到大片血迹才是。

      “不出意外,是为了贴上封条,衙役们关的窗。而我们的李大人全然没有察觉!”

      来之前,通过虞宁口述,羽非文已经绘制出了凶器的轮廓,模样倒是和枪头类似。

      那么问题就是,即使早市人不多,凶徒拎着一把长枪那么明显,被人注意到的风险很大,李原封锁大半个东市多日,盘问过许多人,也没有人提起过有这样的一个人。再假设他是拆了枪头用布包之掩之,那他当时是站在什么位置,戳穿了陈钧的喉咙?总不能是扒着窗户,踩在墙上吧。

      “我们可以试试,不过得找一个差不多长度的替代凶器才行。”

      虞宁东看西看,视线最后定格在羽非文的发簪上。

      僵持片刻。

      叹了一声,乖乖地取下了簪子,“喏,给你。”

      “那我扮陈钧,我的身高和他差不多,至于你嘛,给你找个小板凳,你踩板凳上。”

      这家伙是在笑话她矮吗?虞宁从羽非文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揶揄。不过就是取他一根簪子罢了,也是为了查清案子不是。何况他是男子比自己高不是很正常吗?虞宁一下想起今早她洗干净晾在院子里的那块妃红色帕子。

      果然,他不太正常。

      羽非文也是想不到,找个小板凳的功夫,就被人腹诽至此。

      “小心点踩啊。”

      “不用你扶,我是说我自己可以,不会摔倒的。”

      虞宁一脚蹬了上去,视线同羽非文的几乎持平了。

      “咳咳,开始吧。”

      噗嗤

      踩着板凳的凶徒,委实让人难以代入啊。

      有些好笑了。

      “你干嘛,严肃一点!”见虞宁鼓起了脸,羽非文收起了笑,长吸一口气代入角色。

      羽非文先躺到陈钧倒地的位置上,再起身以此找到更精准的站位,这下子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块了,“喂,你别傻愣着,试着用簪子刺我。”怕尴尬,羽非文只能盯着对方的眉心。

      这样的站位,虞宁只觉得抬手都不方便,要如何干净利落一下子结果面前人的命还得要立刻原位取出凶器,凶徒那日断不可能站在这个位置。

      “我往后退一些,会不会好点,你能出手吗?”

      “姑且不论其它,我现在杀了你,你倒下。”

      羽非文倒下不动。

      虞宁拉着羽非文的腿,把人拖到衙役标记的位置。

      “感觉凶手在屋子里正面杀人,几乎没这个可能。”虞宁皱眉。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地上的血迹就能看出,陈钧没有被拖动的痕迹,况且正面杀人,他必被溅得一身血,躲匿或是逃离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第一个晚上羽非文甚至翻上过房梁,上面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周遭也没有血迹,很干净。

      “会不会事先准备了一套衣服什么的?”

      “不太会,你想你要是蓄意杀个人,也不至于搞那么麻烦。”

      “你看,这间厢房推开窗户,外面正对着沁心阁。”

      沁心阁有五层,平日大家伙歇脚,通常都待在一二层,四五层去的不多,除了一些文人墨客在一些节日里会举办酒局诗会。

      “你是觉得凶手当时其实是站在对面?”虞宁一下就懂了羽非文是什么意思。

      “一直有这个怀疑,今天跟你演练一番,我更加坚定这个想法。不过你验尸时讲过凶器破入陈钧的咽喉又立马取出,我们大瑜的冷门兵器我也查阅过相应的书籍,没有看到过有这样的。”

      江湖之大,有些没有记录在册也很正常。

      “走吧,我们出去绕一圈儿看看。”

      酒楼后厨小门外,堆砌着黏土和砖头。

      “他应该就是在这儿,被人用砖头拍了头。”

      找到杀陈钧的凶徒尚需要些时日,不过弄清楚是谁打的小厮,问一问揽月楼的人,十有八九能有眉目。

      不到两日,虞宁就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骑马这件事!不由欣喜!

      “明明是我在骑马,你可什么力气都不用使,就坐着就好。”羽非文噙着笑,“待闲下来,我倒是可以教你。”

      “我,我不是很想学。”虞宁只觉得他这话一出一下子泼灭了她的欣喜,可也挑不出他说的有什么毛病,她只能心里哼了一声。

      “哦?”

      “也行啊,反正我会骑马,我带着你就好。”

      驾~

      大理寺狱要比其它地方的监狱更加幽暗,建在地下,常年都得掌灯,毕竟大理寺主管刑狱,关押在这儿的自然都是重犯。李原刚代大理寺卿一职,迫切地想要表现自己,一股脑把揽月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们都关押在此,可怜的十几号人同住在一间牢狱中半月,开头还有人时不时地来提审他们,哪怕问来问去都是类似的问题,可现在好多天不管他们了,实在让他们心慌,深怕再无出狱之日,他们不过穷苦人家的小子,谋一份职罢了,无端端牢狱之灾,冤哉啊!

      “别杞人忧天,我们没杀人,他们没理由一直不放我们,案子总有查清之日。”

      老掌柜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遇到的事儿多了,以长者的身份开言宽解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往日你们不都喊累,现在不用干活,一日三餐也有人供着,放宽心且当休息就是,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出去。”

      话音刚落,狱卒就敲门喊王冲。

      “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狱卒瞪了他一眼,催促了一句。

      羽非文指了指一边的长凳,虞宁摇头,提审的事往常也没机会看,她就站他身边,扳直了身体。

      勾了勾手指,虞宁乖巧,头低了下来,羽非文凑在她耳边,“现在给你一把配刀,你就会很像我的私人护卫。你一定是最有气势的!”

      他的笑意很明显,可恶,这回不用猜,他就是在笑话她无疑!她的站姿有什么问题吗,提审不是件严肃的事嘛!

      “舞刀弄剑,我可不会。”她只会剖解尸体。

      “这个我也能教你。”

      两人话锋往来间,人已经带到面前。

      “你且站着说话,我不是什么官员,你不必行礼。”

      王冲做揽月酒楼掌柜多年,察言观色不在话下,瞧此人穿着打扮,虽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举手投足透着贵气,绝不是一般寻常人,寻常人也入不了大理寺狱来审他。

      “在下王冲,公子有礼了。”

      羽非文抬手回礼。

      “无需紧张,我想了解一下死者孙小牛,他在揽月酒楼干活可还勤快?”

      “小牛腿脚利索,力气也大,做事麻利,来揽月酒楼半年来除了客多最忙的时候会有送错菜的情况发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本想着这个月给他加人工的,不曾想,人没了。”王冲面露惋惜,羽非文又问,“他是什么样性子的人,是比较安静的还是比较喜欢说笑的那种?”

      “小牛年纪不大,倒不腼腆,当时来没多久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王掌柜,那你可知晓这些人里,他私下和谁玩得最好?”

      “孙周,他们是一个村子的,孙周大他三岁,当初也是他介绍小牛来的揽月酒楼。”

      “孙小牛和孙周最要好,那他有和谁交恶吗?”

      “交恶?什么意思?”王冲眉头皱起,有些激动,他对揽月酒楼有着很深的感情,“公子莫不是怀疑我们揽月酒楼的人干的这杀人之事?”

      “你如实回答就好,不必有所顾虑。这是命案!”

      “他们都年轻,有的时候也会拌嘴。”

      “他和谁拌嘴了?”

      “谢朋。”

      羽非文使了个眼色,狱卒很快将谢朋押了过来,谢朋看着岁数大些,他来了也不出声,双手抱臂地站着,王冲在边上暗示了几遍让他行礼,他视若无睹。

      有些意思。

      “大家都说孙小牛招呼客人热情,干活也积极,平日里和大家伙也都亲近,你怎么看?”

      谢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看来他和死者孙小牛有纠葛无疑了。

      羽非文又勾了勾手指,身旁的人这回有点迟疑,却还是弯下了腰,“怎么了?”

      “我喉咙不太舒服,麻烦你读一下。”

      酒楼的小厮们之前答的最多的就是对于孙小牛的看法,他们的供词上来看,他是个性子不错,干活勤快,也挺乐于助人的这样一个人。

      唯独谢朋,说得不同。

      “他平常叽叽歪歪,擅结交人,我不喜欢说话,所以和他没什么交情,不了解他。”

      虞宁念完,谢朋的面色没什么变化。

      “不了解他?不了解你为什么在后厨的小弄堂打他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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