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放天灯 ...
-
合了心意，心气儿就顺。
戳了戳身旁某小兔有些鼓鼓的脸颊，羽非文开心极了。
突然一连串的敲门声，接着是苏茉的呼喊。
大早上的又出来了什么幺蛾子？虞宁也一下子被惊醒了。羽非文抚上她的肩，“没事儿，你躺着，我去瞧瞧。”
拉开房门，“什么事啊，苏茉姑姑？”
“景县来人，急着要见你们。我瞅这时辰，你们也该起了。”实际上苏茉先去敲的虞宁的门，没有人应，便也猜到了，这两个人定是待在一块。
蒸笼上冒着浓浓的白烟，食物的香气外溢，苏茉有些心不在焉，无论如何，想着羽非文能高兴，就比什么都重要。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景县的人带来了一具完整的白骨。
事情变得有趣了，先前找得那么费劲辛苦，也拼不齐整一具尸骨。
“且慢，你回去捎句话给到景县令，就说……”
虞宁见羽非文还在跟衙役交代着一些事儿，就先一步开始验尸骨。
很快就发现了有些不对。
“什么情况？”
“她肯定不是这件案子里的，因为根据尸骨的色泽来看，她死了至少有三年以上，致命伤在这，脖颈被人折断了，而且我怀疑她身前长期被人虐待，你看下，手肘脚踝有多次断过，生前也没有好好被治疗过。”
分尸案在景县传得沸沸扬扬，毕竟县令都带头在荒僻之处各种搜寻，其管辖内的各村，村长也是响应号召，鼓动着村民一道帮忙，人多力量大，却也保不齐，有些人想要浑水摸鱼。
“是白水村的两个父子找到的这尸骨，去白水村打听一下，应该就能有眉目。”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哎呀，别急啊，我去厨房拿上早点，你让小伍在门口候着。”
“小伍他生病了！今天恐怕不能驾车带我们去。”
羽非文顿了顿，说，“无妨，那就我们俩。你还是在门口等我。”
羽非文驾车，虞宁也不好意思一人坐在车里，于是两人并肩坐在车头。
某人驾车腾不出手，她就负责给她投喂食物和水。
不一会儿，出了城门，“郊外就是宽阔，真舒服。办完了这事儿我们绕去你那小屋看看，怎么样啊？”
忙着查案，似乎一直没有凑到时间，悠闲片刻，择日不如撞日，羽非文是想到了什么就要去做的人。
“陈钧案子结了后，我答应你要去来着，没想到我们俩忙到现在。白水村绕过去，也不远。”
“好啊。”虞宁爽快地答应。
白水村不大，找人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那对父子的家。
“放心，我让县令直接将这二人留在县衙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刚你也听到了，这家就父子二人住没别人，我们进去瞧瞧。”
很快两人发现屋后小菜园的泥土明显就有新翻的痕迹。
这一小块地方，埋具尸体还是绰绰有余的。
“走吧，我们问下他们附近领居，了解下这家人什么情况。”
父子俩名为高永和高强，这高永本来有个老婆，后来有一天下午，下田插秧，人一下倒了，就这么去了，那会儿儿子高强刚成年。
他这个婆娘长得壮，能干，田里的活都是她一手包办，撒手而去后，就剩他父子俩。
“爷俩都不是什么能干活的主，家里本就穷，我们瞅着可怜，平时得空也都去帮衬。后来，村子里跑来了个傻姑娘，父子俩就把人带家里去了。长得挺喜庆，田里的活倒是学得挺快，干得挺好。”
听到这，羽非文和虞宁对视了一眼，脸色变得沉重。
“那这个姑娘，后来去哪了？”
“不知道啊，她本就是外来人，人也有点傻乎乎的。后来就没看到了，许是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也不好特地去问，你说是吧？”
“没有人想着报官，给她找找家吗。她一个姑娘就直接让她宿在两个男人家里？”虞宁一脸不解，妇人的家里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她为人娘亲，有些事儿她不可能想不到？
“你说就这父子俩，家里还是得要个女人在的，那姑娘神智也不清楚，估计在外面流浪了很久，与其流浪居无定所，那不也算是个归宿了吗？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出啥事了？”妇人的心里被问得有些没底。
“她可曾伤过腿脚？”羽非文问道。
“有，有过。她脑袋不清楚嘛，就跟个孩子一样，村长的儿子懂点医术，当时还是他给她治的。”
“那可曾怀孕？”
没想到羽非文会这么问，这么直接，妇人怔住了，听到此，虞宁的眉头紧锁，心下痛苦。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肮脏。
“哎呀，这个嘛，这种事…”
“掉过几个孩子？”
羽非文的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只是一句一句提问，一点一点试着拼凑起那个已故的傻姑娘。
“到底，到底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妇人坐不住，心下慌乱。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出了什么事。届时到了县衙，你也如实答话便可。当年你们不管她，由着那对父子把她强留在家里，现在这是你唯一可以为她做的。”
羽非文讲完，就拉着虞宁的手走了出去。
心口憋闷，两个人出了村子，一直到上了马车，久久没有再说话。去到县衙，把打探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柯县令，柯县令怒极，表示定会严审高家父子。
“我们晚上就不回去了吗？”刚羽非文让县令派人去萧府告诉苏茉姑姑她二人今晚也许会住在外头，无需等她们。羽非文轻点着脑袋，“来回奔波在路上，也费时间。我们歇一晚，早上再回去。”
“你还在想刚才的事。”
“呵！高家父子大概以为白骨都一样，或者化成了骨头什么也查不到了，心怀侥幸，还敢把尸骨拿去县衙捞功。如若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知道，在白水村里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位姑娘。”
虞宁抚上羽非文的手臂，“他们都会为他们犯的罪，付出应有的代价。”
“嗯。”只是即使以命抵命又如何，已经去了的人，何其无辜，永远也回不来。握紧缰绳，羽非文控制自己不再多想。
赶在日落前到了目的地。
车还未停稳，虞宁兴奋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你可当心点！”羽非文说着，勒停了马车，下车跟在了虞宁身后。
院子里还是原来的模样，扑面而来的熟悉和安定感。
收拾了院子，又把内卧重新整理清洁了一番，忙完后天渐黑，两个人肚子咕噜咕噜的响。
饿了！
谁来煮饭，当然是由某个最近热衷于厨艺的人来露一手。虞宁乐得一旁给她打下手
。
拿铲刀的架势有模有样，炒了个蛋炒饭，香喷喷。又做了个红烧土豆块，炒了一盘青菜，想起马车的顶层还藏了一小坛酒，羽非文找了出来。
迫不及待，拿起勺子，虞宁往嘴里塞了一口炒饭，哇，她还真不赖，聪明的人果然学什么都是快的。
竖起大拇指！
“如何，还能吃吧。”羽非文瞧她又吃的一嘴油腻，侃了一句，“跟个娃娃一样，要不够，我这份也给你吃啊。”
“够了够了！”
羽非文吃得不多，不断给小兔添菜，见她那么喜欢自己做的食物，心里得到了满足。还有呢，她现在有了酒，在外面没有苏茉姑姑盯着，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喝个畅快。
“酒有那么好喝吗？”她光顾着喝，连饭都没吃几口。
“你要来点吗？”羽非文眼睛一亮，“你要学会了喝酒，以后咱俩可以常饮。”
“别了。”以往虞宁每次见虞芳萍喝得烂醉心里都害怕，酒的气味也不喜欢。
“好，你若不想喝，就不喝。你多吃点菜。”羽非文也想到了虞芳萍是有喝大酒的习惯，想来她自然是不会喜欢酒的。
酒后饭饱，睡意来袭，虞宁扶着羽非文去床上躺着。
她收拾完碗筷，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色。突然想到什么，就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羽非文小憩结束，一睁眼就看到了虞宁手里有个小小的天灯。
她坐了起来，“我们在上面写点什么吧。”
“你醒了。”
“嗯。”讲话间羽非文已经穿上了鞋，走到了虞宁身边，“来，磨墨。”
磨好了墨，提笔，两人明明心里满腔有想要写给那个女孩的话，可是却很难落笔。
“算了，不写了。不是也有种说法，有些东西要放在心里，写出来会不灵验。我们去把灯放起来。”
双手放开，天灯缓缓升起。
两人不约而同，都在心里祝福着那个女孩，若有来生，一定要活得明媚自由。
羽非文揽住虞宁，她低下头，“乡下外头冷，我们靠近些，别受寒了。”
虞宁难得顺从的将脑袋歪在羽非文的肩，开口说了句好，她靠在羽非文的怀里，看着空中的天灯越飞越远。
随后她们又坐到了草垛上，凝望星空，数着星星，夜，很漫长，有许多许多的话题可以聊着，久久都不觉得困乏。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放天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