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推茶换盏声未平 ...
-
“你到晚了。”柳言欢手指间挂着一串钥匙，“我等你半天了。”
南苍：“……”
“不如先去我那里坐坐，喝口茶再看人也可以啊。”
“既然皇城使说了，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
“圣上赏了上好的黄山毛尖，尝尝？”柳言欢微微掀起长睫，纤细的光从他背后的窗上透进来。
“你想问什么？”南苍不理会他装模作样的寒暄。
“关于杨可卿……”
南苍直截了当地打断他，“关于她，我什么也不知道。”
“连她为什么会到苏玉家里去都不知道吗？”
南苍抬抬眼，丝毫没掩饰其中的不耐烦，“她去给那小丫头片子当侍卫当上瘾了。”
“哦？”柳言欢笑着，眯起一双桃花眼，将沏好的黄山毛尖递过去，“那……你也没什么反应？”
“有什么反应？”南苍皱起眉头。
“你喜欢的姑娘今儿个成了别人的猎物，你一点反应没有？”
“呵，”南苍笑着接过那杯茶，“以前喜欢过的，不代表现在也喜欢，这点，柳大人不会不知道。不过，柳大人，话都聊到这里了，还不放我去探视，是不是有些过于刻意了？还是说，柳大人喜欢金屋藏娇？”
柳言欢依言撂下杯子，“既然南副使说了，我自然亲自给南副使带路，还望南副使莫要嫌弃我这小小皇城司礼数不周。”
“小小皇城司？柳大人还真谦虚。”
柳言欢没答话，倒是没磨蹭，直接带了路。
南苍微垂了眼眸，原来他不是在拖时间，那他在问什么呢？苏玉，还是杨可卿？
“南苍？”
“禾丰你这几日不见，怎么还日渐消瘦了？”南苍嗤笑着。
禾肖年挂着副笑脸，“我这是养膘呢！你这几日不见，怎么眼神愈发差了？”
南苍低眸微笑，“他真的，不打算放你出来？”
“不是留了后手么？”
“……我看你都不愿意拿出来。”
“后手可不能轻易叫人发现了去。”禾肖年盘腿坐在椅子上，“喝茶？宫里进的黄山毛尖？”
南苍：“……”
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出去了，这日子比在柳府里还滋润。
这哪是金屋藏娇啊？是他眼拙，这得是在皇城司偷养了个小媳妇。
小媳妇本人对南苍的反应异常受用，“你倒是帮我看着点无别那边，他人一会儿不看着就惹事，估计几日就把我留的后手忘了。还好没把宝压在无归身上，他叛变比翻脸还快。”
“一直派人看着呢。你也不怕我没长三头六臂，这么多事忙不过来，你倒好，在这儿躲清闲了。”
“羡慕吧？”禾肖年笑了笑，“要不是有事没做完，我还真不愿出去了。”
南苍：“……”
“无别那边，这两日就让他帮忙办好吧，等不了了，赵佶该有动作了。”
“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你的膘吧。”
禾肖年：“……”
南苍大步走出去，禾肖年站在门口，看柳言欢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禾肖年：“……听见多少？”
柳言欢拿钥匙的手顿了一下，“我没有你们听墙角的好习惯。”
须臾后又道，“你要是想跑，我就把门给你留着，省得我锁了。”
禾肖年：“我要是跑了，你想怎么逮我？”
“打断腿，拖回来。”
禾肖年：“……”
这话说得波澜不惊的，不过……怎么放狠话的时候感觉也像撒娇似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的声音带着些沉郁，像是为此百思不得其解而苦恼着。
柳言欢道：“我想什么，关你何事？”
禾肖年的手指扒着门缝，不让他离开，“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你从来都没有主动吻过我。既然不喜欢，我吻你时你为何不推开我？为何给我希望再把我推开？我以为我到底是有些特别的，到头来我不过是自取其辱，只是另一个苏慕枫而已。”
他只是自己说着，就把自己全盘否定了。
话音落下去，沙哑得藏进了一阵风。
柳言欢就这么半抬着眼看他，须臾，他道：“知道就好。”
禾肖年松开手，怔怔地看着他。
但他没看禾肖年瞪大的双眼，锁门转身离去。
“无别，我今天去看了你家公子。”
无别抬了抬头，“那你看见……啊，算了，那个没良心的。说正事吧，公子说什么了？”
“他说，可以开始了。”
“哦，”无别垂下脑袋，“可我要是不经意把事情败露了就完了。”
“不会的，赵佶只能相信你。”南苍道，“他不会完全信任柳言欢，他如今直接接任皇城司，朝堂上必会有不少异议，但没了禾肖年，他又需要柳言欢在那里压制苏王二党的气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一个权力大不如前的禾肖年请回去。”
无别懵懵懂懂地点着头，“可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先把他交到柳言欢手里关起来？”
“这是在百姓眼里最稳妥的将兵权收回的方法。”
“那……”无别转着眼睛想了半天，道，“哦，没问题了。我这就去找宋濛。”
南苍：“……”
这傻孩子，别被宋濛坑了。
林谕道：“大人，那件事有需要我去办的吗？”
“去苏家附近查探一番，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虽然以杨可卿的身手来说，不容易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也是他们知道的，所以应该会找一个身手更好的人去。你就待在那里一直看着，如果有人去了，你也不要管。”
“我懂，等他们成功了我再跟在后面，来个一网打尽。”
柳言欢摇摇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跟着就好，跟到地方再折回来给我报告。”
林谕俯首道：“是。”
……
“哎？林谕大哥！”
林谕回过头。
“是姜夜啊，你要去……”
“去过城东回来之后无归不是受伤了吗？柳大哥让我帮忙照顾着，我趁现在刚换完药，药不够了，出去抓些药。”
林谕点点头，“那你往东不远去相国寺，那里的集市上卖的药都好一些，我给我娘抓药都去那里。”
姜夜嘻嘻笑着点点头道：“谢谢林谕大哥了，我先走了！”
……
“林谕，你也不想想，皇城使为何会派你做这件事？”
“苏公子？”林谕没想到自己刚一闪进苏家的后门就被逮了个正着。
“别担心啊，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可是皇城司的人，可要护好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苏锦笑着倚在门侧，“进来吧，我知道是皇城使派你来的。”
“可我不是来保护你们的，”林谕道，“大人只告知我杨……苏小姐的侍卫有危险。”
“噢，好吧，”苏锦耸耸肩，“没关系，来者皆是客。”
林谕看苏锦又要叫他进苏府做客，忙摆手道：“我就不……”
“林谕，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我……”林谕不会推却人，在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在我那里坐着谈天也不会耽误你看着那侍卫的吧？”
“不会是不会，可是……唉，好吧。”
“林谕，你知道皇城使为何派你来苏府吗？”
林谕愚钝，摇摇头，“是因为我对这件事了解得比别人多？”
苏锦摇头道：“那皇城使为何让你了解得比别人多？”
林谕答不出。
苏锦道：“因为皇城使想要重用你啊。”
林谕瞪大了眼，“真的？”
苏锦笑笑，“骗你干什么，你想想，你之前是不是有功？”
林谕想了想，柳大人的确说他帮忙把人拼起来帮了不少忙，这应该也算得上有功吧？于是，林谕点点头。
“那不就结了？皇城使不重用你重用谁？”
林谕听着好像是这么回事。
苏锦继续道：“所以皇城使派你来是想试探你的。”
林谕感觉很奇怪，“试探我？”
“皇城司肯定不需要那种按部就班，皇城使说什么才做什么的人，他需要的是能听话同时还能有自己想法的人，这样才能把他派出去的任务完成得最好。”
林谕点点头。
苏锦又道：“那，皇城使是不是告诉你要回去报告，不能管？”
林谕点点头，“是啊。”
苏锦一副了然的样子，“那你若是照办了，那就相当于没有把握好这次他想要重用你的机会。”
林谕吃了一惊，忙问道：“那当如何？”
苏锦道：“我与你一见如故，本想将我毕生所悟全部交予你，奈何我与柳言欢有些交情，所以我偷偷告诉你哦，你就把那些人一锅端了，他肯定要对你另眼相看的。”
林谕叹了口气，“可是我的确没有将那些人一锅端了的能力。”
“谁说你没有的？”苏锦循循善诱道，“你想想，那些绑架未出阁的姑娘的能有多大能力？他们能料到有人紧跟着他们？还是皇城司的人？”
林谕道：“是不太可能，不过我还是看情况吧，这件事马虎不得。”
苏锦点点头。
林谕又道：“先谢过苏公子了，我要去看着人了。”
“去吧。”苏锦没看他，低头又把玩起了木刻。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五十一章·推茶换盏声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