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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   简宝意久久不能回神,她忽然觉得,姑母太小看南云舟了。

      而她,好像也很难能离开燕京了。

      “吓着了?”看简宝意怔怔默然的样子,南云舟摸不准她是惊讶还是生气。

      “一点点。”简宝意避开南云舟探寻的眼神,她不是被吓到。燕京局势总有一日会变的,如宛月所说的。南云舟上位,于天下于众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连简宝意自己都没发现,她是何时就认定了南云舟有君临天下的能力,还深信不疑。她眼下只是在想,南云舟这局棋的目的。

      以他的本事,要摸清燕京的盘根错节的关系并不难。他要的是在这趟浑水里,看到那些可以留下的人,也就是足够聪明的人。

      “殿下就不怕这疫毒会要命吗?”简宝意不解,拿命来赌,会不会太过冒险?若是一直寻不到解药,前头种种,岂非空梦一场。

      简宝意明白南云舟定不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但她还是想问明白。

      “谢南安手上有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疲惫感又涌了上来。即便如此,南云舟还是清晰的感觉到简宝意的身子僵直了。

      她果然是要恼的。南云舟暗忖,要不要把来龙去脉告诉简宝意。

      “难怪可以遇难呈祥。”简宝意收回了手,她不是恼南云舟的隐瞒,她是发现自己也太小看这位夫君了。

      那她的小心思,殿下是否发觉了,也会当作不知,就这么看着她在宫学内踌躇、犹豫和自扰。

      简宝意还想说些什么,忽觉自己的手被什么烫人的物什抓住了。她低头一看,南云舟呼吸急促,蹙眉紧看着她,眼神雾蒙蒙的,衬得眼尾红意更甚。

      简宝意伸手一探,俨然是发热了。

      “莫怕,我不会走。”简宝意收拢了多余的猜想,温声劝慰。起码,现在她是真的不会走。将南云舟的手放回被中,简宝意从内叩门,让岑言取水送药来:“岑言,殿下发热了。”。

      “又发热了?”岑言还以为简三小姐来了,殿下能好些,没想到又发起热来。一时间不知该去催曲大夫还是先找陆明公子。

      “找曲、大夫,再让人送些温水进来。”见岑言发愣,简宝意知他是这几日来回折腾得厉害,心神不稳,就小声提醒了下。只是,差点要叫出曲嬷嬷来,幸而收住了。

      “好,稍等。”连敬语都忘了,岑言喃喃自语着去安排了。

      简宝意等到了帕巾和温水,就先给南云舟擦拭身上漾出的汗。

      “殿下想说什么,不如等身子好了,一气和我说。免得说个半截又昏沉过去,惹我胡思乱想。”见南云舟抿着唇,欲言又止。简宝意伸手抚开他从方才就未放松的眉头,又把过水的帕巾叠好,轻放在他眼上。

      “好好歇一歇,等你的陆明来。”有了陆明的保障,简宝意也没了一开始的担心。她靠近南云舟耳边,温热的气息带出来的让对方胳膊有些发寒的话来。

      “三小姐,药来了。”岑言扣了门,在外边候着。

      “放着吧。”简宝意比南云舟还稳妥些,连人都不让靠近。外头置了个黄花梨的小案,一应交接物件都放在那里。

      “是。”岑言放下淡淡檀香的呈盘,退开几步。

      简宝意将药取了进来,扶起南云舟,眼神询问他是要自己喝,还是她动手。

      南云舟周身疲软,难得有人在侧,自然是愿意被“侍候”的。他微微颔首,眼神颇是期待的看向简宝意。

      “我没给人喂过药,怕会脏了你的衣领。”简宝意略无措,又毫不掩饰自己的娇气。

      南云舟失笑,他在南海子这么久,都不如简宝意在的这一天笑的多。

      简宝意耸肩,她着实没有这个机会。南云舟在发热,不好洗浴。这药倒上去,够他难受的。

      “拿来吧。”趁着还有些力气,南云舟伸手,准备一口闷下去。

      简宝意先吹了吹,探着碗壁的温度合适,才递给南云舟。

      虽说是让南云舟自己喝,为免他无力失手打翻药碗。简宝意还是托着碗底,看南云舟都喝干净了,顺道把碗一起收回来。

      “好生睡会儿吧。陆明紧赶慢赶,也得在夜里才能到。”简宝意揶揄着起身把东西放到外头去。

      “那你呢?一惊一吓,又是奔波了这许久,要躺躺吗?”南云舟拍拍身边的锦被,眼底是澄澈的关怀。

      简宝意是个虚的,自己敢“孟浪”,对于南云舟的主动,则是羞得耳朵通红。

      她原是想回舒宁蒗给自己备的寝屋,可后头要试药的话,和南云舟会有很长一段时日不能见面。

      南云舟看她满脸的犹豫,也不急,自己先躺了回去。他枕着手,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简宝意。

      心头徘徊了几回,终是舍不得就这么出去。简宝意一咬牙,解了外衫,安静躺在南云舟身边。

      “反正,我是板上钉钉的侧妃娘娘。”挽回脸面般的丢出这句话,简宝意将自己闷在被里。

      “好啦,没人说你不是。”南云舟扯开锦被,看到底下把自己憋闷得小脸通红的白瓷玉人,“这下耳朵和脸蛋一个颜色了。”

      “哼。”简宝意背过身去,不搭理南云舟。过了一会儿,又怕南云舟就这么看着自己,容易受凉,回过身去偷看。

      “还逞强。”不想,南云舟已然睡了过去。简宝意替他掖好被角,守着难得的时辰,静悄看着这个让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心绪的俊俏公子。

      -

      夜间,简宝意也发起了热,她倒是没矫情,仰头就把曲如安新配的药灌了进去。

      “咦,真苦。”赶紧塞了颗蜜饯子,简宝意缩在榻上,估摸着陆明也该到了。

      “蜜饯子不能多吃,解药性。”曲如安知道简宝意素有分寸,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句。她今夜得守着简宝意,以防万一。

      “真无聊。”简宝意心里挂着南云舟,七上八下的,手上的话本子也看不下去。

      “您对那位殿下,动心了?”曲如安看她那双眼睛就没从南云舟寝屋的方向收回来过,小声调侃着。

      “他生得好,有银钱,对我好,比话本子里的少年郎还好,自然是要动心的。”简宝意掰着手指头数南云舟的好,给自己的动心寻了合适的理由。

      “您欢喜就好。”曲如安也不戳破,这般年华,是该暧昧浪漫些。容他们自己去拉扯,亦是来日不可多得的秋日熟酿。

      陆明到了南海子,没有先去见南云舟,而是把县官雅邸周边的人都换了遍,看得舒宁蒗心头发颤。

      他一时套不出陆明的来意,也不敢轻易得罪人,又怕南云舟再遭了道,眼尾的皮都皱了好几层。

      “南安问您好。”陆明欣赏着舒宁蒗的脸色变化,逗弄够了,才悠悠开口。随即让舒宁蒗带他去见南云舟。

      那可是他心上人的救命恩人哪。

      “呦,难得啊。”这么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可不多见,陆明掀了袍就坐在南云舟榻边的小凳上,一点不客气。但手上动作利落,拿出腰间的一个小瓷瓶,倒出颗丸药,递给南云舟。

      “喝点水吧。”见南云舟吞了药丸,陆明把温水递到南云舟手边。

      “千算万算把心尖上的人漏算了。”南云舟服了药,陆明也安了心,就更加肆意。他无心于朝野,自然不顾忌南云舟。何况,南云舟还指着陆家的兵呢。

      他一不要权,二不要钱,这么合算的买卖,南云舟不会跟他翻脸的。

      “是我失策了。”

      他们二人都明白,失策的不是中了南云淮的计,而是简宝意被迫来了南海子。这个是他们先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你说她性子温软,最是可怜可爱之人,怎么一进南海子就杀鸡儆猴了。”陆明猜南云舟还不知道简宝意在县城门口大出风头的那件事。

      “什么?”简宝意一来就是劝慰他,愣是半句没提这事。

      陆明慢悠悠呷了口茶,又慢悠悠把事情说了个周全。

      “乱民?”南云舟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嚼南云淮。

      “你可别一个激动,弑君杀弟啊。”陆明毫不忌讳的说着大逆不道之言,眉眼间都是看好戏的神采。

      “南安还好吧。”当年谢南安被掐的假死过去,又被丢进河里。要不是南云舟平日里盯着燕京那些世家子弟,免得他们来使些愚蠢的绊子,谢南安可真就要溺水而亡了。可惜到底伤了身子,这些年都在寺里养着。

      “嗯,已是恢复得很好。”花了快两年的时间,才养好的!陆明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夜,南云舟派人急急把他叫了过去,看到就是被众多医者围住,已然奄奄一息,甚至于可以说是没有气息的谢南安。

      想到谢南安当时苍白如梨花的模样,陆明默默握拳,迟早也要让杜青尝尝那滋味。

      “杜家谁也没选,对吗?”南云舟对杜城和杜蓁蓁的脑子是认可的。

      “陆家也没。”简相上门哭了一回惨,他倒是省事了。劝都不用劝,他那位信佛的老爹,就不想掺和到南云淮的糟心手段里了。

      “你不是陆家的?”南云舟抬眼戏谑的看了陆明一眼。

      “我想和南安长久,就不能是陆家家主。”家主是需要传嗣的,还是让他老爹以为自己的儿子六根清净,才不想成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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