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人间皎月》一念槐安

18、第 18 章

　　贺鸣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贺鸣。”
　　他转过头，有些意外：“何晓晗？”
　　许知风侧过头，看到了来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背着个小书包，梳着高马尾，眼睛很大，只是现在漫上了水光。但只是一眼，她就收回目光，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
　　贺鸣站起来，把保温杯递给许知风：“渴了的话就喝这里的水，周文越他们走不远，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就打电话让他们回来，我去跟何晓晗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在得到许知风的点头后，贺鸣向着何晓晗走去。
　　而在一旁的何晓晗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嫉妒吗？是有的，毕竟是自己喜欢了近三年的人，但更多的，是在看到贺鸣对待那个女生后的错愕与震惊，以及，看到女孩正脸后燃起的危机感。
　　贺鸣眉头微蹙：“何晓晗，我记得上次我给你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做出让同学和老师误会的举动。”何晓晗喜欢他，他知道。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位置，再容不下别人，他能做的，唯有狠心拒绝，好让她受伤的几率最小化。
　　何晓晗当即脑子一热，就回怼过去：“那你想让老师和同学误会你和刚才那个女生？她一个连话都说不出口的哑巴，在未来能帮助你什么？”
　　“……”贺鸣冷冷看着她：“何叔叔就是这样教你在别人的心口上扎刺？”
　　何晓晗自知理亏，红着脸没说话。
　　贺鸣不想再跟她谈下去：“跟你家里联系或者我跟我们班主任说，联系学校，你选一个。”
　　“贺鸣。”何晓晗红着眼：“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你怎么能这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贺鸣这么关心过除了老夫人之外的人，老夫人是贺鸣的亲奶奶，那样理所应当，她甚至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有孝心的人。可是那个女生跟她一样，跟贺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能得到他的温柔对待。何晓晗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贺鸣不是天生的冷心冷情，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不曾对她而已。
　　贺鸣会温柔地给那个女生递水，会给她自己一直宝贝的糖罐，尽管那个罐子里装的只是普通并且无比廉价的硬糖，她用买巧克力的钱买这种糖一辈子都吃不完。自小被家人娇宠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何晓晗，第一次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何晓晗，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感觉。”
　　“才不是，”何晓晗大声反驳：“你明明对我有好感的，要不然你怎么会亲自背我到医务室？”她眼中的泪要掉不掉，看上去可怜极了，她忽然抓住贺鸣的手：“贺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她忽然顿住了。
　　贺鸣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我最后重申一遍，我不喜欢你，照顾你只是因为何阿姨拜托我的，还有，如果你一直对高一那件事念念不忘的话，那我告诉你，那天只是我碰巧买书的时候路过那里，换做任何一个同学，他们都会把小腿骨折的你背到医务室，如果是我的行为让你产生了误会，那么我很抱歉。”
　　贺鸣再不看她一眼，掏出手机便给何晓晗家里打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对面女人心急如焚的声音传来：“小鸣，晗晗在你那里吗？”
　　“嗯，她在我们班秋游的山上。何阿姨，麻烦您好好跟她谈一谈，她现在的行为已经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了。”贺鸣说话的时候一点没有避着何晓晗。
　　“好。小鸣，我会跟晗晗说的。”对面女人的声音中透着疲惫与担心：“你真的就一点儿不喜欢晗晗吗？”
　　“不喜欢，至少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贺鸣这次直接同她摊开可来讲。
　　挂了电话之后，贺鸣才重新看向哭得泪人般的女生，终是叹了口气：“何阿姨一会儿就来了，你，别喜欢我了。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未来的某一天你会遇到你生命中真正对的人，我不过是你人生中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何晓晗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
　　贺鸣实在是没辙了，他怕这姑娘哭昏过去了。于是说：“去那边坐一会吧，你妈妈要过一会才能到。”
　　何晓晗坐到了那边亭子里，还是哭，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
　　许知风看她哭得那么伤心，看了看班长。贺鸣摇摇头。
　　许知风递过去一颗糖和一张纸条。何晓晗泪眼朦胧，一颗糖却突然出现在视线中，那熟悉的包装，她以为是贺鸣，没想到擦干眼泪后，入目的是许知风那张漂亮的脸，女生冲她笑笑，示意她接过糖。
　　何晓晗很想把糖丢出去，但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她接过糖，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她握着糖，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