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卷成了户部尚书》剑试长安

5、第 5 章

　　顾云深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变了，有点不像是平常的他。

　　不过楚熙瑶再转念一想，其实这也就是他们第二次见而已，她对他也不甚了解，又何谈什么变不变的呢。

　　“多谢顾公子相助。”

　　楚熙瑶拱手一礼，聊表谢意，这才猛然发现，刚才从暗巷里捡来的那段干柴还未脱手。

　　干柴并不齐整，上带小刺，方才紧张过度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几根木刺已经扎进皮肉，流出了血。

　　顾云深眉头一皱，立马吩咐自家伙计道：“快去请大夫！”

　　柳莹莹也担忧地看过来，止不住地自责。

　　楚熙瑶安慰她并不疼，可任谁看都觉得不可能。

　　木刺还深深陷在皮肉里，大夫却迟迟不来，顾云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踌躇片刻，他才道：“楚大人，我会些处理伤口的手段，你若是不嫌弃，我来帮你。”

　　楚熙瑶怔了一下，犹豫是等大夫，还是让顾云深帮她。

　　大凉的民风虽说比较开放，可毕竟是男女有别。

　　柳莹莹却已经急不可耐，忙催着顾云深来处理。

　　“顾公子你怎么不早说啊，熙瑶这都流了不少血，还劳烦您快些吧！”

　　其实血流的倒是不多，只是伤口的样子看着可怕，再加上要挑刺，没些好手法是办不成的。

　　楚熙瑶也没犹豫多久，便点了点头。

　　事急从权，其实也不必考虑那么多。

　　顾云深见此，从后堂取来备用的银针，就开始挑刺。

　　他的手有些微凉，在免不了的接触中，让楚熙瑶心弦微动。

　　上次就已经见过这双手，只是没来得及仔细看，在雨幕中，这双手抓紧伞柄，骨节分明，好看异常。

　　这一次，这双手落在了她的手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现下正值暮春，他的手都这般微凉，那天下雨，岂不是要冷了？

　　一派胡思乱想间，顾云深忽然挑出一根木刺，楚熙瑶不防，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便马上停住，担忧地问道：“抱歉，是我手重了吗？”

　　楚熙瑶轻轻摇头，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那双手。

　　可这么大个人在眼前，也看不到什么别的地方去，低头便是顾云深的长靴。

　　楚熙瑶尴尬之余，还有些无聊，索性便开始数他脚上究竟有多少片祥云。

　　当数到第三十八片的时候，顾云深将最后一节布条缠上去，终于结束了，楚熙瑶也终于能顺畅地出一口气。

　　趁着他去收拾药箱，柳莹莹凑过来，悄悄和楚熙瑶咬耳朵。

　　“你怎么了？脸上都发红了嘿嘿。”

　　楚熙瑶轻咳两声，假装回话：“是啊，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还没完成，得快些赶回去了。”

　　顾云深转头看她，“楚大人这是要走了吗？”

　　柳莹莹看了楚熙瑶一眼，嘿嘿一笑，在后面接话，“是啊，还是回去寻大理寺吧，实在没想到这群贼人如此张狂！我们还肩负重任呢！”

　　楚熙瑶默默在内心吐槽，张狂的究竟是谁啊？

　　然而回去找大理寺……

　　她不确定，虽说这大理寺丞秦铭是柳莹莹的表哥，那个什么铁血判官又是她的老舅，可毕竟牵扯顾家，他们也不一定……

　　思虑到一半，顾云深便开口了。

　　“大理寺不会出手相助的，他们避之不及，若想查案，还需另辟蹊径。”

　　“什么啊？大理寺掌管刑狱典法，怎么会不管？”柳莹莹根本不信。

　　然而现在也很难和她解释，楚熙瑶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别说那么多了。

　　在这南天坊耽搁的时间也的确过长，就像刚才说的，户部交代下来的任务还剩个收尾工作，还需回去做完才成。

　　于是，她便准备告辞。

　　“我是说，你们想要查案，不如让我加入？这事毕竟和顾家有关，我觉得我二叔应该是清白的，就算是为了给二叔洗清冤屈，我也定会鼎力相助，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让顾云深帮着查案？

　　之前分明看着他和他二叔相处并不和睦，现在又要为他洗刷冤屈了。

　　就算此事先不论，他们查的就是顾家之事，让顾家人参与又是否合理？

　　楚熙瑶想了想，还是回绝了。

　　“多谢顾公子好意，只是我们来这一趟，其实也不是为了查什么，再说户部也并无查案的职权，这事以后就不归我们管了。”

　　“刚才不是还……”

　　楚熙瑶堵住柳莹莹的嘴，再次打算告辞。

　　顾云深思忖片刻，“楚大人这是不信我？”

　　信不信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有些矛盾。

　　若是不信，刚才为何进钱庄躲避，若是信，又为何不让他一起查案？

　　只是楚熙瑶仔细想想，这两件事又很是不同，不可相提并论。

　　“说不上什么信不信的，正如我方才所说，这件事以后不归我们管了。”

　　话已至此，顾云深也没再追问。

　　“好吧，既然如此，那顾某也就不强求了，这个楚大人拿上。”他递过来一瓶伤药，和刚才止血用的那瓶不一样，“这是祛疤不留痕的春颜膏。”

　　楚熙瑶犹豫了一下接过。

　　“这……多谢顾公子了。”

　　顾云深轻轻一笑，“没什么，二位大人走好。”

　　从里面出来，楚熙瑶将春颜膏收进怀中，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正好与顾云深的对上。

　　她立马移开，抬眼便见头上的牌匾。

　　通宝钱庄。

　　一个钱庄，不开在繁华多人的地段，偏偏开在这三教九流厮混的南天坊，何意？

　　“还看呢？熙瑶，你要是后悔了，就再回去答应顾公子呗！”柳莹莹调侃道。

　　楚熙瑶笑着摇头。

　　“不，这位顾公子，有自己的路要走。”

　　“什么意思啊？”

　　柳莹莹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怎么问楚熙瑶也不肯再说，只好抬步跟上。

　　虽然别的没再多说，可架不住柳莹莹的转磨硬泡外加威胁，楚熙瑶还是透露了一些，柳莹莹也算是明白了顾云深方才所说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你之前去顾家就是为了这个！可我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一定是没告诉我老舅，若是我老舅知道，他肯定会一查到底的，熙瑶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所以才说后面不用我们管了，没事，回去我就和老舅说，让他好好查查！”

　　之前柳莹莹问的时候，楚熙瑶就并没有全盘托出。

　　毕竟私制官银事关重大，大理寺都不想插手的事情，她也不想连累柳莹莹，就只说发现银子不对，便报了官，线索似乎指向顾府，她就去了一趟。

　　关于顾府之行，也只说遇上了顾家长子顾云深，亏了他，她才能进去面见顾家家主，也顺便知道了南天坊一事，起了查探的心思。

　　本来没想告诉她太多，可今天她已经亲眼见了，也无法再瞒着。

　　再者，那窝点里其中一人已经见过他们的面孔，说不定下次就能认出来，最坏的是，柳莹莹还主动和人家喊出“我是你柳姐姐”这种话，暴露的更多。

　　楚熙瑶感觉有些头疼，扶着额头继续道：“这件事你先别和你表哥说，也别告诉你老舅，不是我们不信任大理寺，最近还是低调点好。”

　　柳莹莹一时想不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也知道楚熙瑶比她脑袋灵光，连连点头。

　　“那熙瑶，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呀？”

　　楚熙瑶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这样，我们先安分几日，等我的手好了，想出对策，再同你说。”

　　柳莹莹这才又想起来她受伤的手，忙又是安慰，又是赔罪，还许诺过段时间一定要请楚熙瑶吃大餐。

　　为表歉意，柳莹莹说接下来的收尾工作交给她一个人就行了，楚熙瑶也没拒绝，她这状况，的确是应该先回去休息。

　　然而回到自己租住的院子，又倒霉得遇上前来给自己送衣裳的母亲张氏。

　　张氏手中的包袱直接掉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头打转。

　　“死丫头，你搬出来住，就租了这么破旧的一间小院，屋顶都漏水，我刚想找人给你修修，这手怎么还伤着了！你爹好歹算是你的上官，难道就不管管？你们父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马虎！”

　　看着张氏伤心难过，楚熙瑶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赶紧想转移话题。

　　“娘，你怎么来了？其实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张氏恨得牙痒痒，“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每次问你都这样说，你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什么算不好？改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啊？”

　　楚熙瑶抿起唇，有些听不了这样的话。

　　“娘，别说那些晦气的话，我们全家都好好的，不会出什么事的。”

　　张氏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好，改口道：“你知道就好，把你自己先顾好，别叫爹娘担心。”

　　为人父母的，对子女总是有说不完的叮嘱。

　　张氏还是想要劝楚熙瑶回去住，可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情，回去不方便做，还是要留下来。

　　张氏拗不过她，就又唠叨了几句，又说起让楚辞照顾她的事情。

　　“哎呀，娘，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暴露我们的父女关系，凭我自己的本事升官吗？”

　　张氏听了，又拉起楚熙瑶的手道：“丫头啊，在这世间，功名利禄都是浮云，一个人长了几张嘴，晚上睡觉能盖几床被子啊？知足享乐就行了，什么升官不升官的，别太在乎！”

　　这怎么还把话题给扯开了？

　　楚熙瑶又是一顿搪塞，总算是熬到张氏要走，临走的时候，张氏悄悄说道：“娘最近发现了一笔好生意，给你把嫁妆全安置了，不出意外的话，估计等你出嫁的时候，能翻好几倍呢！”

　　楚熙瑶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娘，你做什么了？”

　　“娘把你的嫁妆全都存进钱庄了啊，不是寻常的那种，这个利钱高！”一说起来，张氏笑得都合不拢嘴。

　　“等等，娘，刚才是谁跟我说功名利禄如浮云的？”楚熙瑶连忙扒着她的胳膊，“你快说，你把钱都存在哪儿了？”

　　张氏觉得她大惊小怪。

　　“通宝钱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