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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chapter 170 刀 ...

  •   匆匆地熬了一锅粥吃下肚,又飞快地洗涮完毕,两人就开始睡回笼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像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糖渣,有时是他没有及时按下按钮,他们两个人都从五楼掉下去了,摔在不足一米宽的隔断间,折成两截,血肉经过两侧墙壁的摩擦,涂了一层厚厚的墙漆。没一会,他竟然又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从罅隙向上望去,两侧的大楼毫不留情地压下来,就连一线天空也越来越远,最终淡薄成一抿可有可无的碎灰。他不敢喘息,只要轻轻一动,那抹碎灰就要彻底湮灭了……

      睡着了也浑浑噩噩,醒着也浑浑噩噩,这种念头在半梦半醒中倏然深刻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一只放在额间的手给抹平了。身体比念头反应的更快,无意识地依赖那抹柔和。

      他这一觉竟然睡到下午,醒来时,已经六点半了。

      身上的疲倦经过了十个小时的发酵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像涨了潮涌入每一寸关节、肌肉的缝隙,发酸又发胀。精神也备受折磨,像被月球的引力摄取了魂魄,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身体,僵硬得简直能听到浑身的零件稀里哗啦地在身体里四处碰壁。

      他洗了把脸醒神,然后拉开桌前的椅子,看着桌上的主食依旧是粥,里面煨了蔬菜和虾仁,还有几道非常清淡的小菜,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赵知返出去买的。压在身上的沉疴痼疾令他没有胃口,但他还是喝了几口。然后才抬头看向对面,赵知返正给自己盛第二碗。

      房间里非常安静,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这时,赵知返先开口了,“你不想去看看闻言,我把她丢去上学了。”

      闻朝听后垂下眼睛,说道:“过段时间吧。”

      “嗯。”

      然后便没了后文。

      这顿饭吃得实在是有些食不知味,没过多久,他就撂下了筷子,赵知返也非常利落地收拾了碗筷。

      他原本以为赵知返很快就会离开,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还很自来熟地从厨房的水桶加冰块冰镇了一个西瓜,现在把它从水桶中拎出来切成两半后又各塞了两只勺子。西瓜的个头不小,他一手一个给端了出来,其中一个放在闻朝的面前,他拿了另一个,打开电视随便播了一个剧就开始一边看剧一边舀瓜。

      闻朝跟着看去,发现播放的又是个狗血剧。其实,他真没那么喜欢看这种剧。

      “你不吃?那瓜心给我。”说着他就拿起了自己这半瓜里的勺子在瓜心舀了圆润的一勺。

      闻朝从他的手中抢过勺子,舀起瓜心咬了一口,“你不打算离开吗?”

      电视剧里吵吵嚷嚷的声音此刻已经完全化为了背景。

      这回轮到赵知返眼神怪异地看向他,“离开?”他放下勺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是谁在操劳一整夜后还不辞辛劳地给你买菜做饭收拾家务?有我这么贤惠的救命恩人你竟然还想赶我走?简直天理难容啊!”

      闻朝哑然,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对面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继续说道:“况且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上次欠我的账我说怎么还你就怎么还?这才过去几天,你不会想言而无信吧?”赵知返凑近说道。

      “哎哟,这次可叫我抓到你们俩的奸|情了!”

      突然,电视里传来女人泼辣的一声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们不禁转头看去——只见电视里的俩人跟他们差不多的姿势看向门口的泼辣女子。

      闻朝尴尬着向后退了退,赵知返也直起腰来,换台,继续低头吃瓜,没再继续谈这件事。

      赵知返昨天请了假,第二天回去上班时就遇到了曹鑫。

      曹鑫咧着嘴傻乐,有点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对他说:“哥,你昨天怎么没来?说好了请你吃饭还让你掏钱,改日我再请客。”

      赵知返心说可别介,你这一请客差点就把自己请到局子里,要是再来这么一遭他可受不了。

      为了避免曹鑫再继续提这件事,他没话找话又跟对方随便聊了一会,顺便问了有关这个历史案件调查处的一些问题。

      “前任领导姓黄,叫黄岐,一个月前被调走了,听说是升职了。其实我也挺疑惑的,老黄在这里任职的时间不短了,而且他也上了年纪,按理说就该在这个位置待到退休,可谁知道他安稳了这些年竟然被调走了。不过嘛,他新调去的那个单位干的也都是闲职,待遇也更好,他能去那边肯定要比待在我们这更好。”

      曹鑫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没用他怎么用技巧套话,曹鑫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非常健谈。

      安稳了数年的黄岐他的职位变动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一个小小的调查处掀不起风浪。人们更关注的是UHG总局,这个总揽大权的中心。

      前两日的行动抓获了不少卖|淫者和嫖|客,以及会所的工作人员和老板。然而,这里并没有华雁山和她的出轨对象。像这样能够办出规模的生意其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分配链必然不止一方,提供场所的、提供客源妓源的、搭桥牵线的……都要分一杯羹,牵扯到的人一多,打击力度就要更大才能一网打尽。不过,虽然没能将人尽数抓获,但这一次的行动肯定还是让这个组织卖|淫的团伙大出血了。

      只是不知道闻朝究竟从哪里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还有他口中的那个“梁先生”是谁。

      那天他被华雁山撞个正着,华雁山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会对他心生报复也说不准。

      虽然他和闻朝录下的口供中有华雁山,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谨慎了,被她拿走照片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她去过会所的证据了。她这个掮客彻底和会所割席,仿佛二者之间从未有过联系一般。

      他后续找到了华雁山出轨的那个拳击手,对方名叫金高。华雁山在警方没有直接证据将她拘捕的情况下,仍然不改旧风,非常高调地出现在金高的擂台赛前,轻装曼妙尽显身姿,给予对方一吻激励,令场间众人激动尖叫,遐想万千。

      就在华雁山一改往日的私会模式,转而“明会”金高的当天,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知名富人区长柳庄发生血腥袭击惨案,一男子发狂驾车冲撞二十多人后持刀砍伤近十人。

      当警方赶到案发现场时,该男子已经暴毙身亡。

      而这名男子就是华雁山的丈夫严永元。

      据法医得出的结论,严永元的死亡原因是过量吸食毒物,他突然发狂撞人、砍人也正是因为药物的致幻效果。

      警方搜索严永元的家,找到了和他体内相同成分的毒物,于是警方开始调查这种毒物的来源。与此同时,作为死者的另一半,警方也对华雁山产生了怀疑,严、华二人之间的貌合神离以及华雁山的外遇艳情都不是秘密了,她完全有动机对严永元进行投毒,所以很快警方也开始了对华雁山的调查。

      严永元和华雁山已经分居近一年了,搜查令批下来后,警方先来到严永元的私人住所进行搜查,搜查到一半的时候华雁山竟然也过来了。

      严永元的住所内部装潢华丽精致,可能是他入住后就没再装修,给人一种面子工程的感觉,看上去没什么人气。他的活动场所非常有限,就是固定的几个房间。不过为了避免遗漏,他们还是将所有的房间都察看了一遍,结果只在冰箱里发现了被冷藏保存的药物。

      一层客厅的窗大开着,向外延伸出半截露台,上面摆放了几盆花。

      一个非常眼尖的痕检人员一眼就看到了花团锦簇中的一抹鲜亮的红,中间吐出下黑上黄的蕊。

      “是罂|粟花!”

      这句话立马引来其他的人,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这盆花拿出来仔细端详。

      这时,一直闷声站在一旁的华雁山开口说道:“不是罂|粟,是虞美人。”说着,她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一名女警提醒她道:“请不要在这里吸烟。”华雁山听后倒也没说什么,痛快地掐灭了火焰。

      他们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这盆植株叶子比较薄,茎身上有粗毛,花|径短小且花叶质地单薄,确实是虞美人。

      华雁山对众人说:“我丈夫生前很喜欢养花。”

      这件事就像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引来警方的太多注意。

      然而,还没等到调查继续进行下去,警方就收到了案件移交文件,要把该案移交到UHG总局办理。他们对此也是乐见其成,毕竟这起案件影响太大,近三十多人受伤,截止到目前,已经有五人不治身亡了。所以他们顶着的压力可想而知。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闻朝还听到了此次案件负责人的姓名——宋往之,克莱因得力的下属之一。

      他并没有见过宋往之,但多少听过这个人的名声。不同于他的两个废物结拜兄弟,宋往之的能力很强,像一把锋利的刀。只是,既然为刀,就要有持刀人。宋往之的“持刀人”换过很多个,一旦人没办法控制住这把刀,那么后果无一例外就是被刀反噬。使用这个人带来的利益是可观的,存在的风险同样是可观的。这也是为什么埃德加要他去确认这个人和旧事有没有关联,有的话手中就多了他的一个把柄,没有的话仍要警惕他。

      能够挥刀的人常常有一种莫名的自傲,认为一切尽在掌握,可殊不知,每个被刀割伤的人都曾这么想。

      然而,更戏剧性的还在后头,就在UHG开启调查没多久,就又出现了多起吸食毒物过量而发狂伤人的案例。经过证实,这些发狂者竟然吸食的是同一种毒物。这不免让人怀疑案件背后是不是藏了一个供应毒物的组织。

      在他们的体内和家中发现的这种药物是一种混合性致幻剂,其成分包括LSD和苯|丙|胺类药物。该药不仅能导致严重的幻觉、焦虑、恐惧等负面情绪,还具有高度的成瘾性。一旦过量服用则可能导致器官损伤,甚至直接猝死。

      有一种和它的成分非常相似的药物,而且这种药物闻朝并不陌生——虞美人。郑夕纯、何东颜他们都是这种药物的受害者。不过这次他们遇到的显然是虞美人的加强版,成瘾性更强,戒断反应更大,对人体的损伤更是无法逆转。

      赵知返这几天白天都泡在资料室度过,简直比他上学念书那会还要用心。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翻到了严永元的“前科”。严永元十六年前曾被举报走私违禁药——说是前科,被记录在案,但当初并没有找到能够证明他犯罪的证据,所以案件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他曾经被怀疑贩卖禁药,如今又死在了禁药底下,要说这二者之间一点关联都没有恐怕没人会相信。

      并且,十六年前这个时间点也非常特殊。那年在主星发生了一件非常惨烈的案件,有一个名叫凯特·杜林的凶手投毒,由于他的投毒目标没有任何共同点,看起来太过随机了,所以最终被警方判定为报复社会,殃及的受害者也是近三十人,而且这三十人全都当场死亡。

      由于案件性质太过恶劣,主星打击违禁药的力度空前加大,并且鼓励民众积极举报违法勾当,严永元就是在那段严打时期被举报的。

      赵知返放下手中的资料,按了按眼睛,就在他要把卷宗归档时,竟然再次察觉到跟上次一样的异样感觉。他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心中却想着,有人在监视他。

      上次他在资料室门口等了一阵才离开,可还是没有看到期间有人出来。除非——他心中闪过一个猜想,这里面有其他的出入口。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小破卷宗室究竟有什么值得搞得神秘兮兮的。

      收拾完后,他没多作停留,关了灯离开了。

      过了一阵,寂静的室内突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影子缓缓走上二层的楼梯。

      就在这道影子刚在二层站定时,另一道影子就从下面风驰电掣般的袭来,还没等多作抵抗,就被捏住关节,外旋扣押在地上。

      灯骤然亮了起来,打在他们的身上。

      赵知返看清身下的人后并没有非常吃惊,准确来说,很多事都早已有了预料。

      他松开手,把闻朝扶了起来。

      “上次在这里偷看我的人就是你吧?还有那天晚上是你让曹鑫带我去那个地方吃饭?我就说,主星这么大,怎么可能这么巧就遇到你。”

      他几乎是步步紧逼,“你偷看我干嘛?垂涎我的美色,还是说你的本质是个小变态,想要当跟踪狂?”

      闻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贴在栏杆上,身后就是一片空旷。

      他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视线最终还是移到了眼角的那颗泪痣上。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去抚摸,但手最终被捏停在半空中。

      “你在看什么?”赵知返捏住他的手问。

      “在丰瑜星发生的事你不追究?”

      赵知返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实际上,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假装没有发生过,照旧维护着那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自欺欺人。

      他有些失神地说:“发生了那样的事,你还敢靠我这么近。”声音极轻,如果不是他们靠的这样近,就听不清楚了。

      “现在才说是不是晚了点,昨天还在一起睡过觉。”赵知返觉得好笑,继续道:“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每次一有事情想隐瞒就像现在这样说一堆颠三倒四的废话。”说完这话后,他又回忆了一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这个说法。

      仿佛被剖开胸膛袒露在阳光下一般,脑中各种纷乱的想法在突然炸开的一道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赵知返看着他这惊呆的表情有些好气又好笑,还没跟他说撒谎时的小表情呢,要是真说了估计闻朝就要无地自容了。

      “调查处很快就要恢复职能了,如果你不想引来麻烦最好尽早离开这里。”闻朝轻声说道。

      赵知返拉着他的手把他从栏杆边缘往前带了两步,“恢复职能?那不是很好吗?正好闲了这么久想找人松松筋骨。”他说着又突然靠近,看着闻朝的眼睛,“长官大人,你要开除我吗?”

      手腕被轻轻捏了捏,他这才发觉自己还被握在赵知返的手中。闻朝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赵知返就说道:“黄岐是一个月前被调走的,半个月前才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严永元的案子被转交给了总局,负责调查的人是宋往之——克莱因手下的得力干将,他对待这起案件的态度很耐人寻味,估计抱的是不了了之的打算。再加上你刚才说调查处要恢复职能了,所以我就猜到了。”

      听了他的话后,闻朝怔愣了片刻。

      赵知返见他这副全然听信的样子很有趣,于是牵着他往一个方向走去,同时还说:“骗你的,当然是我看过了内部的交接文件,不然你以为呢?”他在东侧墙边的几座架子前停下,对闻朝说道:“开门吧。”

      “你怎么知道出口在这里?”

      “猜的,设计这栋楼的人技术不太行,把小心思都明晃晃地放在表面,不用进来就能发现猫腻。”他调侃道。

      闻朝打开了两堵墙之间的暗门,他们进入了对面的房间。房间布局非常简单,家具也只有基本的几件,所以剩下的空间很多,给人一种空洞感。

      “这里是黄岐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住的地方。他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隔壁的所有卷宗他都看过,而且他还秘密地查清了几桩悬案。”

      “哦,黄老头我见过,看着跟那些爱提笼子逗鸟的小老头没什么区别,没想到私底下还是个福尔摩斯啊。”调侃之后,他才正色地问:“他究竟是查清了悬案还是碰了不该碰的案子?”

      闻朝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发现几起旧案疑点颇多。”

      赵知返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弄走他,老头锄草锄到根了。”

      他这么说完全没有问题,UHG就是靠着“犯罪基因”这一手起家的,当初研究这玩意的样本可都是犯下惊天大案的犯人,若是真被证实了其中的罪犯有水分,那么以基因来给人判刑的这套理论可就是一颗有缝的蛋了,到时候还不得闹得个鸡飞蛋打。

      闻朝看着他津津乐道的表情说道:“看来你是准备好看戏了。”

      “戏台子都搭好了我不看干嘛,再说了,搞这一套的未必是真心实意想把那套基因论给打破产。”无非是想握住UHG的破绽,待到两方分庭抗礼时多得一点好处。要是他们有能耐取代UHG,没准下一个用基因论来搞阶级分化的就是他们。

      UHG的势力日渐壮大,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牢牢掌控着主星的审判话语权的地步。这么说毫不夸张,就从这次这么大的案件说转手就转手这点就能看出来。当一方的势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必定会引来其他势力的忌惮,UHG已经成了帕拉斯星的活靶子。就像宋往之是克莱因手中的一把刀一样,UHG何尝又不是主星首府的一把刀。只是,随着首府势疲,各大家族势力的壮大,未来谁是主人谁是刀还没有定数。

      一个月前,他们还没有回到主星,但是黄岐已经被调走,说明这场极具针对性的行动已经开场。但是半个月后事态再度发生变化,埃德加把闻朝弄到这里来的,说明他虽然没有明确地对此事表态,可实际上对这一项针对之举早有防备。

      这下可好,他们都成了别人手中的刀,成为了一场斗争中的利器。

      调查处即将恢复职能的预警表明有些人想要扳倒UHG的决心并没有随着计划被发觉而破产,反倒是更加坚定了与UHG奋力一争的决心。等调查处恢复复审职能后,这里的所有案件恐怕都要逐一审查。当然了,审查的目的绝不是为了真正解决案件,而是为了从中挑错。旧案堆积如山,只要能够抓住UHG的错处,日后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和UHG平起平坐了。

      “回去吧,这里灰大。”赵知返看着干净的屋子说道。

      “对了,以后想要试探我不要再用那件事情了。”赵知返靠近看闻朝的眼睛,又干了他不敢干的事情,伸手在他的眼角轻轻抚过,“毕竟我才是当事人。”

      还没等闻朝退开,他就先向后退了两步,“你回去可以和他们说,这件事和姓赵的没有任何关系。我爹和埃德加那个老东西不一样,他不会把儿子当刀子用。”

      闻朝听后不知在想什么,垂下眼睛让人看不出表情。

      赵知返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说得有点重了,于是又说:“其实有时候也会当刀子,就削削苹果什么的……要不然你觉得认贼作父太亏的话,你换一个爹也没关系,我爹就挺好的。你要是还不乐意的话,我也挺好的……”

      闻朝冷笑一声,懒得分给他一个眼神。他打开保险柜,从中拿出一份纸质卷宗,扔给知返。“黄岐调任后他查过的那些案件的卷宗基本都被收走,只剩下这一份查到一半的,还没有正式归档。”

      赵知返翻看了几页,还吐槽道:“这次可真是撞枪口上了。”卷宗记录的是十六年前凶手凯特杜林毒杀近三十人的凶案。

      他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抬头问:“交给我处理了?”闻朝挑眉,没作声。

      赵知返直接把卷宗给点着了,还顺手拿了留下来的杯子接水,烧完后又灭了火。

      “就这么烧了?”

      “不然呢,这东西见不得光,要是留着的话黄老头人走了身上还得背着官司。反正他能查出来的没道理轮到我们就不行。”赵知返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对闻朝说:“该回去了,最讨厌加班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chapter 170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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