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98、某课

　　“In 1826, a Frenchman named Niepce needed pictures for his business .But he was not a good artist. So he invented a very simple camera (照相机).He put it in a window of his house and took a picture of his garden .That was the first photo.”一片大好晨光中，满座的学生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或看着正在念试卷阅读的英语课代表。
　　“好的，请坐，下一段谢明鸿你来。”谢明鸿正趴在桌子上，听到英语老师叫自己的名字不太情愿地站了起来。周边几个男孩子已经忍不住在憋笑。谢明鸿抄起那份脆弱的试卷，试卷卷着边边，看起来旧旧的。
　　“了内科四 in破疼……”谢明鸿一张嘴，班上几乎都笑了。英语老师走下台，不快不慢地走向他身边，念到此他嘴巴直磕巴，好像读了那个“date”之后就再也没认识的词可供他读下去了。
　　“谢明鸿，你说你都上高一了，还在用注土音的方式学英语，羞不羞人？”英语老师站在谢明鸿身边，左手拉过他那张试卷，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小的中文。
　　“哈哈哈哈。“最先笑的还是那几个男生。英语老师看着那张试卷有些无奈地咽了咽喉咙，又翻来覆去地看了正面反面，正面写着大大的48分。
　　“班上这次小测，大家基本上都及格了，谢明鸿你说你该怎么办？”
　　“没有啊……曾傲云也没及格啊。”谢明鸿指了指前排一个小个子的男孩。班上乐得更大声了。
　　“人家曾傲云至少认得音节读法，你呢？”这下谢明鸿找不到理由了。他低着脸听着英语老师在他耳边叹息。随后又听见英语老师让课代表多帮帮他，“以后你的作业都要交给课代表亲自检查，有什么不懂的我在就问我，我不在就多问问同学们。”瞧着谢明鸿不发话，又问了声知道吗，谢明鸿才扭着嘴巴点了点头，虚心说知道了。
　　英语老师都要放下试卷走了，谢明鸿的屁股距离凳子不到十公分的时候，英语老师又再试卷上发现了什么：“你这I LOVE YOU写的字体倒很不错啊？”班上的笑声忽然噤住了。谢明鸿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英语老师看到了他课上摸鱼写的东西，那后面写着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英语老师没再说话，走回了讲台上。纸张轻拍在桌上的时候，谢明鸿才缓过来。第一时间就想拿起笔把那道花体英文划掉，可犹豫再三，依旧没下手。
　　曹萱萱找了个间隙就八卦地问谢明鸿上面写了啥。谢明鸿捏着试卷没搭理她。余函撑着手臂不屑地看着谢明鸿，对曹萱萱说：“哼，木头。”曹萱萱扭过头有些生气地问余函：“你说我？”余函又看回卷面，狡黠地说了句：“我什么也没说。”
　　李亦然坐在座位上，她试卷下的课本被垫得久了有些发烫。
　　“亦然，这段你来读。”
　　随着李亦然流利的阅读，班上的人从那段小插曲中回过了神，又继续投入到卷面内容上。李亦然这会站起身，把邵清挡在身后，正好让邵清把李亦然的背影看了个遍，辛和坐在第四组正瞧着她俩。
　　在谢明鸿试卷上的字被发现的时候，她想起在李亦然的课本上也有除她本人以外的另一个人的名字。
　　“下面这段就由邵清来吧。”英语老师看不到后面的人决意点名抽查。辛和看着李亦然坐下，后面的人站起身。
　　一侧的光落下，一侧又回到影中。
　　邵清和刚入学那会态度改了很多，本身英语基础也是不错的，后面肯用心学，成绩也处在中上。这段阅读结束后，约莫又让二三个人把后面的段落阅读完，英语老师开始进行讲解。上午第三节课，学生们的状态整体都不错，没有出现打瞌睡开小差之类的现象。这是一节颇让老师省心的课。

　　下课时间。
　　几个男生围在谢明鸿旁边，林江峰拿起了试卷，他有些蹩脚地念出了谢明鸿写的那道：“i love you ZYL”他的声音念得不大，不过班上这会正趴在桌上休息，一段时间的冲刺，大家都累的不成样子，抓到一小会时间都得让自己缓缓。安静的课间，这声音显得有些突兀。谢明鸿比了动作让他嘘声，就差没直接捂住林江峰的嘴。林江峰的嘴不是一般的大，好像几千年没张过的金口，一张口就得出事。
　　“嘘。”林江峰霎时收声。瞧着谢明鸿视线望向了前边的位子。有人好心对林江峰说：“你快收了这神通吧。”林江峰想到刘郭那件事，总算什么也没说，讪讪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亦然面向同桌杨婵，腿架在邵清的桌子两腿之间的杆上，课本陈在腿上，背靠墙面；邵清则趴在座位上，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李亦然的左手。
　　晨光愈变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