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73、常情

　　李亦然正从画室走出，明天就是比赛了，她从画室拿走了自己常用的那把刷子。她走时，画室里还有些人。一个人背过画室的灯光走在有些昏暗的楼道里。楼层回荡着李亦然鞋子和楼梯接触的声音，她像是起了兴致，从上一层往下一层轻跳，有人经过她身边，忽然听得一阵说话声。她从楼梯往下看，瞟到一个眼熟的人，一时间，摸到二层教学楼楼梯拐角处背对着楼梯。
　　“真的我和他们都扯不上什么关系……早知道那次就不过去了。他们那几个都被拘留罚款了。我是、我是真的怕啊……”说话的是个男声，可听着怎么听怎么畏缩。
　　“跟你没关系的事别担心了，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旁边的人安慰着他，不过语气听起来并不甚在意。
　　“听说她也是你们画室的人，我就不上去了，万一遇见了……”
　　“行吧，那你在这等我。”
　　说完，其中一人向上二而去，另一个人站在原地等待。待那个人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了，李亦然往外望去，瞧见那个矮瘦的男生正靠在扶梯边，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男生没防备，李亦然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男生还没反应过来，手正向前伸着，回过神自己被一头木质笔尾抵住了眼睛，再近一点就要戳进眼球，他赶紧把眼睛闭上。几乎就要张嘴大喊，身后人像是预料到他要做什么，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说：“不想被拘留就老实一点。”
　　一听这居然是个女声，因着心里那点瞒不住的虚，他几乎立刻就想到这人是谁了。点了点头，嘴巴上的手才被松开，一松开就嘀咕着：“怕什么来什么。”
　　“你怕我？我又不会伤害同学。”她虽是这么说着，但语调完全不是那种可以令人相信她不会这么干的语调。说着，还调转了一下那支木质笔，看着她这么一晃，他几乎又要把眼睛闭上了，只看到那支笔并没有向前一步而是换了毛毛的刷头朝向她。
　　“那个事情真的很对不起……”男生的身上不断渗着汗水。
　　“我不是来让你道歉的，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男生点了点头，要求李亦然放开他，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男生，被女生这么圈着太羞耻了。而且，自己还矮李亦然半个头。
　　李亦然松开了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生。又矮又瘦，留着一个很大众的发型，丢进人堆里，也得找半天。不过他的眼睛生的很大，两边眉头此时一上一下显得那双眼睛更大了。他观察着周围，模样看上去真的很担心被人看到。
　　“你要问什么？”
　　“康惟和你们这堆人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啊……”他又飞快地往楼道望一眼，确认没人之后才说：“她一入学就对着他们哥哥姐姐的叫了。我还觉得这个人真是脸皮厚……不过她好像在来学校之前就认识他们了，怎么认识的我也不知道。”
　　李亦然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男生以为她不信想要再补充些什么。只听她说：“没事了，你朋友应该快下来了，走吧，罗杰。”
　　男生听到走吧就已经抬脚逃了，直到听见罗杰两字才怔了怔，低头按着自己的胸口，紧张地和朋友会面。
　　李亦然仍旧站在原地，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下楼。

　　余函正躺在床上，她今天和曹萱萱是回来的最早的，早早洗完了澡。曹萱萱在一边吹着头发，吹风机有些老旧，发出难听的噪声。宿舍的人陆陆续续回来，舍友基本都到了，每次一开门，余函就以为是李亦然，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后，又转回去。
　　直到快九点，李亦然才回到宿舍。余函终于看见了她等着的人，但又开始纠结。她看着李亦然进来拿出行李箱里的衣服，又走进卫生间。
　　到底要不要告诉她？但是……
　　唉，算了还是。

　　好困……上班好累……更完……周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