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廿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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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存宁正玩的开心，她在学东西这方面一向很有天赋，刚看他们玩两把就学会了，并且还掌握了套路。和邵清能打个平手，就目前来看，岑择匀的技术当之无愧的王者，邵清和关存宁不相伯仲，而李亦然几乎一直在喝酒，一扎啤酒，有半扎是她喝的。她倒也没有怎么在意输赢了，反正几乎都是她喝，在喝酒间隙，总感觉邻桌一直在偷看他们。不过她很快就确定了不是错觉，因为邻桌两个男生向他们走来，问要不要一起玩。
岑择匀坐着没说话，他看着其余三人，邵清和李亦然都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关存宁看着来人，一下就答应了。
岑择匀扶了扶眼镜。
李亦然和邵清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没想到关存宁答应得这么快，于是他们这一桌就和这群人拼到了一起。
刚开始不熟所以略显尴尬，几杯酒下来，起了点缓解作用。
李亦然坐在最左边，一个比较边缘的位置，观察着隔壁这桌人。这桌人很年轻，但是装扮得很花哨，给人的感觉像是职高生或者社会人。尤其是那个穿着白色皮草的女生，她在这群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邵清转头和李亦然耳语道：“这个女生好漂亮。”
李亦然看了邵清一眼，回了声是啊。
一群人开始摇骰子，李亦然败了几个回合后，就退出了，她在边上默默刷着手机。妈妈发了很多消息，她说她和爸爸要休息了，让她早点回来。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红毛提出建议，其他人都没什么异议，邵清拍拍李亦然问：“然啊，你玩吗？”
李亦然点点头，服务员送上来一个转盘，转盘转两次，第一次为发布，第二次的人回答或行动。随着指尖拨动，指针不断旋转着。最终在灰背心面前停下，灰背心再次拨动，旋转飞速，指针指向了阿水。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觉得智江怎么样？”
“帅。”
周边人开始起哄，一副大八卦神态，在得到这个答案后嘘声一片。在场的人都知道灰背心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目的，李亦然他们几个都看得出来，这俩人之间有什么暧昧。回答的答案也不能说它不是真心话，毕竟这个智江确实长得还不赖。
由阿水转动。
指针停在了岑择匀那边，还没等阿水问，岑择匀就说大冒险。
“摘掉你的眼镜，并把它戴到头顶。”岑择匀犹豫了一会儿，脑中已经幻想出那可笑滑稽的样子，他伸手摘掉眼镜，按照她说的那样戴在头顶。
关存宁笑疯了。
岑择匀收拾好那副可笑模样，去拨动指针。指针在寸头男面前停下，寸头男选择真心话。
...
几轮下来，这次被指到的人是李亦然。李亦然选择真心话。
“在场有你喜欢的人吗？”
“有。”
“哪个？”
李亦然看着身边的邵清，邵清抓着她的手，她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又回看问话的人说：“一次不是只能问一个问题吗？”她笑里藏刀，男人没再继续追问。
李亦然转动指针，指针停在了她自己面前。她内心一阵沉默。
“由上回发问的继续发问。”
李亦然看着那个男人，轻叹一声，今晚上的风水不太好。
“大冒险吧。”
“和你对面的男生接吻。”邵清抓着李亦然的手更紧了。李亦然张嘴就是要拒绝，谁想男人紧追不放，只说是她自己选的。李亦然眉头皱着，看着这个男的说不出的厌烦，她想翻脸走人，紧握着邵清的手，随时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岑择匀却站起身，凑近了李亦然。两个人面对面，之间的距离非常接近。众人都以为岑择匀要主动吻李亦然，又开始起哄。关存宁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们，小嘴张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邵清几乎站起身想要结束这场闹剧。
一阵yue声，一股臭味散发，岑择匀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只手不断摆动，站起身小跑向卫生间。
众人反应过来，岑择匀吐了，这圈人先是愣了愣，随后狂笑不止。邵清想憋住笑的，但实在没忍住，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嘲笑李亦然的，见李亦然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以为她生气了，安抚她道：“是他自己酒量不行。”
李亦然没有任何表示，她望着对面空着的座位坐下。
等岑择匀回来之后，一圈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两个的上洗手间，李亦然今天晚上喝的太多，这会也真打算问邵清要不要一起去，不过邵清今晚没喝多少，就只有李亦然自己去了。今晚上酒馆人流量还可以，她到卫生间时，整个地板一片狼藉，地板上的黑白棋盘瓷砖是分布不均的黑色脚印。她正打算踏步进去，却看见右墙的一对男女正在接吻，她想装作没看见，那个叫阿水的女生已经注意到她了。男生随后也注意到有人进入，松开了阿水，她们在那一刻擦肩而过，空气里浮着阿水身上的香水味。李亦然已经进了女厕，在她关上门后不久听到有人进来。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那个男生不是她们那一桌的人，今天喝的这场酒，并不意味着李亦然愿意和他们有什么交集，所以旁人的事她没什么兴趣。
冲水声响起，李亦然走出厕门，瞧见阿水正站在门外，那姿态应该是在等着她。她想忽视，阿水提前一步开口，“和你同坐的女生，你们是恋人吧。”
李亦然还是停下来朝她点了个头。
“我看她，好像不是很愿意在人前承认你们的关系。”阿水讲的应是刚刚大冒险那件事。李亦然不是没有这种错觉，她处在青春期并不比同龄人要成熟多少，有时也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在脑中。
比如，邵清也许并不是紧张，而是真的不愿意。
她想无非是酒喝多了，错觉浮现。毕竟，这群人始终是外人，比起外人，更应该相信自己和邵清。她对阿水说：“她一向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做这种姿态。”说完，走到外边的洗手台，冷水冲过，酒精带来的头晕减少了些。阿水又站在旁边的洗手台，李亦然静默地洗手，洗手液冲出泡沫，比阿水身上的香水味好闻很多。
“你们想过以后吗？”
李亦然在这一刻抬起头，巨大的镜子中是她和阿水。背后白色的帘子隔绝了她们和外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审视着自己褪去酒劲不再潮红的脸，缓慢张口问道：“那你呢？智江不是很喜欢你么？”
阿水在镜子前微微怔愣，很快又恢复了像潭水一样的幽静。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像是在组织什么话语，最后只说出一句：“喜欢算什么。”
李亦然只是抛出了和她相同的问题，但显然答非所问。
已经很晚了，四个人站在公交站前道别，关存宁整个人几乎搭在岑择匀身上，小脸迷糊。邵清反应更迟钝了，几乎像个木头人一样。
“我们拼车吧。”李亦然说，岑择匀点了点头。在网上约车不久后他们就上了车。岑择匀坐副驾，三个女生坐后边。车缓慢地行驶在夜色中，一路没有人说话。李亦然坐在后边，看着副驾上的岑择匀，她内心有些复杂。以前的事，她没忘记，想起来还是觉得恶心。邵清静静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她醉了，坐在车上没一会儿就开始呼呼大睡。手仍旧是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态揣着李亦然的手放口袋。她指尖微动，李亦然低头看着她熟睡，那种好闻的香气混杂着酒味，着实醉人。
车停下，岑择匀下了车到后面扶关存宁下车，李亦然被邵清架得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示意岑择匀。岑择匀戴着眼镜，在他脸上很难看到这种有些严肃的表情。
“到家了记得说一声。”很多话在嘴边变成了这么简短的一句。她和岑择匀之间的关系是尴尬、相对的。想叮嘱一定要把宁宁送到家，可又发现也许不用那么多话。
岑择匀在车门外，冷不丁说道：“你之前恶心我一次，我今天还给你了。两不相欠。”
随着关门声响，岑择匀和关存宁离她们越来越远。她看着车窗外，背着人的背影。
路灯在车窗外晃影，一瞬而过，李亦然扶着邵清上电梯。电梯向上升着，她摸了摸邵清的口袋，翻找出感应钥匙，走出电梯径直朝着她家大门去。开了门后，脱掉了她的外套，扶她躺下，脱掉鞋子，掖上被子，开着小小的台灯，她怕黑来着。周围干净的空气一下都被二人身上的酒气填满，她有些累了，不舍地看着眼前熟睡的她。
她去咬她的唇角，明知她在睡着，却还是掩耳盗铃般地用手捂住邵清的眼睛，不知满足地撕咬着——是罚她，称赞他人的美丽。感受到鼻尖暖息，不舍地松开手与唇，再望一眼，就走向夜色。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廿九（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