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石边云

15、第 15 章

　　不讲道理？

　　苏井想，他好像弄错了重点。

　　他们不是再谈论一件很严肃地事情吗？

　　滴滴——

　　瘫痪的交通似乎恢复了正常，车笛声此起彼伏，暂时打断了车内两人的谈话。

　　苏井余光瞥过去，屠成侧脸如常，叫她看不出喜怒。

　　于是喧嚣车浪中，她还是未能将话说完。

　　她想说，要不就这样吧，及时止损。

　　回去后，苏井一打开门泡泡就迎了上来，围在她脚边喵喵的叫个不停。

　　她躬身换好鞋，随手将包放下，一把捞起泡泡搂在怀里，哼哼唧唧把下巴重重蹭在泡泡小小的脑袋上面。

　　过了好半晌，苏井放开小猫。

　　走到墙边给碗里添上猫粮，进房间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苏井拿起手机一看，只有屠成的消息赫然弹出在屏幕上。

　　“小猫跟你说‘晚安’。”

　　后面配上一张小猫看着镜头的照片。

　　苏井看着消息，莫名生出几分他在示弱的意味。旋即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嗯，小猫晚安。”

　　还没发出去，屠成的消息再次弹出来：“早点休息，晚安。”

　　苏井停下手中的动作，刚刚直起的后背瞬间失去支撑，双脚搭上椅子边缘，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仰头闭目。

　　在清醒地坠落里，她也曾做过自己生命里的勇士。

　　她试着去找过屠成。

　　原因是，在一次午夜惊醒后，苏井蓦地发现只能出现在梦里的脸竟然开始模糊。

　　重复的夏天，重复的蝉鸣和风，时间齿轮在多个深夜里无限倒带，说不清是苏井抓住那段时间不放，还是那段时间不放过苏井。

　　只是齿轮随着秒针生锈，令人痴醉的画面也在悄然模糊。

　　那天晚上苏井先是沉默了很久，然后毫无征兆地开始流眼泪，一直流。

　　虽然在流泪，但苏井心里很清醒，她问自己哭什么呢？人不是你自己赶走的吗？现在在这惺惺作态的掉眼泪，又掉给谁看呢？

　　哭过后，那晚下半夜苏井破天荒地睡了几年来第一个好觉。

　　没有做梦。

　　翌日

　　苏井被闹钟叫醒，翻个身习惯性先看一眼手机。

　　“买了早餐，我放在门口了，记得吃。”——屠成。

　　残留的困意一下被驱散干净干净，苏井掀开被子一路小跑，打开门发现，门边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小板子。

　　早餐就放在上面，塑料袋子里还冒着腾腾热气。

　　苏井边走边打量白色朔料袋里面的东西，很好，没有很油的饼之类的。

　　囫囵洗完脸，苏井拿起手机抽风似地问姜雪：“我美吗？”

　　吃完一个酸菜馅包子，觉得这么问可能会挨打，于是又发了一条：“晚上请你吃饭。”

　　看了一眼时间八点过十，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拎着豆浆和包匆匆忙忙赶去公司。

　　苏井刚坐下杨佳丽就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道：“听隔壁办公室小吴说，是个大帅哥啊！？”

　　“我是代表人民大众来问的，快快如实招来，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

　　喜酒你们还是别想了，当然苏井不敢说出来，不然这女人可以八卦一天。

　　“刚谈呢，不着急，到时候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嘿，你这谈了恋爱，怎么感觉身上还是一股单身狗的气息？”杨佳丽眼瞅着苏井这个万年单身狗好不容易脱单了，心中莫名涌出一副老母亲般的欣慰感。

　　杨佳丽之前还想着下个月给她介绍一个，她总不能看着这多年的姐妹一直单着呀！

　　“姐姐，这你都闻得到。”一脸无奈的苏井打开电脑就开始了一天的社畜生活，看着旁边还一脸八卦的杨佳丽，打发道：“上班了，社畜。”

　　杨佳丽正在熊熊燃烧的八卦心被这句话击个稀碎：“知道了，社畜。”

　　十点多的时候，大忙人姜雪终于回消息了。

　　“你这大早上的能不能问点地球人能回答的问题。”

　　估计是看见苏井的后一句了，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哇，你简直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啊！”

　　后面接了一张极其浮夸的狗头表情包。

　　苏井面上毫无波澜的看完这段话。

　　“谢谢，鉴于你这浮夸的夸赞，本仙女决定今天晚上的晚饭取消。”

　　“……”

　　“女人，我劝你不要这么嚣张！”

　　苏井拿起杯子和手机去茶水间，这个时间点茶水间基本没有人，苏井将水杯放在桌子上腾出手回消息：“你打我噻，就这么嚣张。旺财狗头表情。”

　　“很好，女人，你最好祈求我今天不加班。”

　　苏井没回，先接起了水，喝了几口水之后才拿起手机。

　　姜雪：“你这不是刚谈恋爱吗？怎么有时间今天晚上请我吃饭？”

　　苏井想了一下，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工作，这哪说得准几点下班。”

　　“好家伙，这是男朋友没时间，才找我吃饭啊！丧尽天良啊！”

　　“……”

　　其实是苏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屠成，总觉得尴尬。

　　苏井回到工位上做完最后一份表格，快十二点了，想了想还是给屠成发了一条消息：“晚上几点下班啊？”

　　过了几分钟对面还是没有回她，应该在忙。

　　苏井放下手机，专心手头上的工作。

　　下午三点多，屠成回消息了。

　　“有点忙，不确定几点下班。”

　　苏井看着时间估计他刚忙完，抽出时间在吃午饭呢。作为一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朋友，苏井很快回复：“嗯，注意安全。”

　　对面很快回了，“好。”

　　另一边傅德辛看着自家屠队，一脸专注的盯着手机，肯定在跟嫂子聊天。想起昨天支的招，眼睛便不受控制朝屠成看去。

　　屠成从傅德辛看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当时只顾着和苏井发消息没有理他，这会回完收起手机，转头朝傅德辛作了个手势。

　　傅德辛注意力全在屠成身上，看见手势马上屁颠屁颠跑过去。

　　“屠队”

　　“嗯，说吧，什么事。”

　　“嘿嘿，”傅德辛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快速问了出来：“屠队，昨天约会怎么样？”

　　屠成想起昨天苏井最后的表情，语气冰冷：“嗯。”

　　这嗯，是什么意思啊？是好还是不好啊？

　　不过看屠队这表情应该是后者。也是，这副冷冰冰的表情哪个女孩受得了？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屠队啊，这对女孩子啊得温柔，你这……”傅德辛停顿了一下，一副“你懂的”地表情。

　　屠成自然知道，关键是问题不在他的表情，甚至不在于他。苏井只是清醒过来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这段一时冲动下的感情。

　　不过既然这次是她先开的口，那他就不可能再放手。

　　付德辛见屠成脸色不对立即识相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他们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短短十天之内就发生了三起单身女性晚上被尾随案件，其中年龄最小的才十五岁。按照报警时间来算第一个受害者，就在十天前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其余两个受害者失踪的时间段均是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变态全副武装监控没有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只能去附近摸点蹲守。

　　犯罪接连发生，破案迫在眉睫。

　　苏井这边卡点收拾东西下班，又卡点到公交车站赶上即将关门的公交车。

　　苏井一开门就看见姜雪躺在沙发上用平板在看综艺，看这架势应该来了有一会了。

　　“大姐，你不用工作的吗？”

　　姜雪眼皮都没有抬，语气欠揍道：“不用。”

　　“……”

　　苏井在玄关换鞋，忽地问：“你和那个陈奕怎么回事，不是我住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掰了？”

　　姜雪瞄了一眼苏井那边，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苏井放下包，对姜雪的感情史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了一眼猫粮盆里，里面新添了猫粮，猫砂也换了。苏井心情大好，边喝水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姜雪想了一下，“火锅？”

　　“可以。”

　　两人捯饬了一会，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出门，到锐丰中心停车场的时候就八点了，广州的交通真是没有一天不堵的。

　　两人径直走向火锅店，点菜的时候感觉自己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只是当吃到后面，看见还剩下没涮的食材，两人傻眼了。

　　苏井决定先发制人，咽下嘴里最后一口肉：“这个淮山、芋头、玉米你点的，你吃。”

　　“狗女人，来这招。”姜雪咬牙切齿的指着剩下的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点的，不吃完老子锤死你。”

　　“……”

　　“……”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想何必互相伤害。

　　最后两个人实在吃不下了，但是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最终还是把剩下的盘子里的食材打包带走。

　　刚刚走出一楼，苏井看了一眼手机，九点半。

　　“还早，咱两在附近逛逛？”

　　姜雪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敲击，眼都没抬：“可以。”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看见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就凑上去摸摸，问问价钱。并没有想买，只是单纯的想问问。

　　灯火辉煌间苏井突然看见一个老大爷在卖冰糖葫芦，眼睛瞬间冒光。

　　“冰糖葫芦。”

　　“糖炒栗子。”

　　苏井和姜雪几乎是同时喊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走向各自看中的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