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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问天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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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渊下万万年,连青养成了无事便睡觉的习惯。
因此午间直睡到贺一逍过来找他,才慵懒醒转。
“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贺一逍疑惑。
连青摇头:“没有。”
贺一逍:“那怎会如此嗜睡?”简直不是他以前认识的连青了。
连青:“左右无事,便睡着了。”
虽然很有道理,但实在不是连青的风格。
以前的连青,可是勤奋刻苦,片刻不敢懈怠的。
贺一逍:“修行本该如此,你能放松些,我也就放心了。”
连青没太明白,不过也不在意,随意嗯了一声,便跟着他继续进了学堂。
……
“再过三日便是问天石问道仪式,你想好怎么选了吗?”这日上完课回住所的路上,贺一逍状似不经意地问连青道。
虽然时日已久,但是连青依稀记得,似乎上一世问道仪式前,贺一逍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那时他的回答理所当然,自是要走正统的修仙之路。
但是三日后,贺一逍就在学宫众人面前,选择了另一条路——魔修。
从小他们接受的所有教育都告诉他们,魔修不是正经修行之道,魔修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之徒,就算再想迈上天阶,也绝对不能走上魔修这条歧途。
但是贺一逍,丝毫没有犹豫地选择成为魔修。
上一世连青没有深究他这样选择背后的原因,只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气得单方面与贺一逍绝交了。
而贺一逍也没有一句辩解,似乎对两人分道扬镳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但这一次,面对贺一逍的提问,连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道:“那你呢?”
“我什么?”贺一逍愣了一下。
“你想好怎么选了吗?”连青问他。
贺一逍避开了他的目光:“当然。”
连青看着他的侧脸,心下明了。果然,贺一逍的选择不是一时冲动。
贺一逍被连青的反问搞得心绪波动,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连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
目送连青回房间,贺一逍才转身回自己住处。
连青呀,自是会选择那条平坦的修仙通途。
三天后,他们便再也不可能如现在这般同进同出了。
……
三日后,拾阶学宫的问道仪式在问天石前举行。
一大早,学宫内到了年纪的学子都被召集到了问天石前列队,等待学宫祭酒童龄先生前来主持仪式。
问道仪式算是修真界的一件大事,每到此时,不少宗门都会派弟子前来旁观,若是看到好苗子,还会抢起来。
问天石是有亿万年历史的神石,圆润的石壁上有两道不浅的痕迹。
一道代表仙,一道代表魔。
迈上天阶的修行之路,可以修仙,也可以修魔,只要修行到了大宗师境,得到天阶认可,便可飞升上界。
仙或魔,不过是修行的两条路罢了。
但魔修的修行功法太过暴烈,往往伴随性情大变、残忍弑杀,这也是魔修在修真界的名声不太好的原因。
当然,仙魔这两条路怎么走,除了修行者个人意愿,灵脉和天赋也占据了很大的部分。
问天石问的不仅仅是修士的心,也考验每个修士灵脉和天赋。
因此到底该走哪条路,就连修士自己,在拜过问天石前,也不敢肯定。
童龄先生很快到了。
一个陌生的名字被他喊到。
对应的学生应声出列,走到问天石前。
很快,问天石上第一道刻痕处有绿光亮起。
“仙。”童龄先生宣布他的问道结果。
那名学子松了口气,转身朝一旁蹲守的各宗门据点走去。
很快,童龄先生口中念到了连青的名字。
连青出列。
少年身姿卓越,单单只是站在问天石前,便吸引了一众目光。
如同前世一般,连青将手掌贴在问天石上,注入灵力。
第一道刻痕处马上有绿光亮起,但并未如同先前学子那般转瞬即逝,而是很快有一道黄色光芒从绿光中破开。
各宗门据点顿时一阵骚乱。
“这是什么?”
“虽然看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个学生我们要了。”
“你哪位啊?”
“去哪里肯定还是他自己说了才算。”
“对啊对啊。”
连青却仿若没有听到那些争论,他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第二道刻痕,隐约觉得神魂最深处有片冰寒蔓延开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问天石上那代表魔修的第二道刻痕,就这样发出了爆裂的紫光,甚至压过了第一道刻痕发出的绿光。
人群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就连童龄先生,也震惊地皱起了眉。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人注意到连青什么时候放下手来的,只是问天石上的亮光熄灭许久,童龄先生才艰难开口。
“下一个。”
童龄先生竟然没有下结论。
众人心下震惊,却都不敢出声质疑,只好奇地看着连青,想看他会走向哪个宗门。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连青从问天石前下来,并没有走向哪个宗门,而是直接离开了。
队列中,贺一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皱紧了眉头。
……
连青是直接回了住所。
问天石问道仪式后,他们这些人便也算是从学宫毕了业,入宗门的入宗门,没宗门收留的便只能回凡间。
上一世连青是直接拜入望宗门下的,这一世,他却哪个宗门都不想入。
童龄先生或许不知道那紫光亮起的原因,连青心中却隐隐有丝猜测。
天行渊下万万年的沉睡让鬼气入侵到了他神识最深处。
即便是重生,那神识深处的烙印竟然也没有消失。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这算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
“连青。”
屋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
听到声音,连青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看贺一逍的问道结果。
但结果他上一世早已看过,这一世没看到,倒也没什么打紧的。
他起身,拉开房门。
“你回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一逍推着进了房里。
“进去说。”贺一逍反手关上房门。
连青在桌边坐下:“说什么?”
贺一逍:“你不好奇我问道的结果?”
连青:“如何?”
贺一逍回想起问天石亮起红光时底下学子惊骇的表情,咧嘴一笑:“魔修。”
出乎贺一逍预料的是,连青的神情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
他眯起眼来:“你不意外?”
连青:“你觉得你的结果和我的结果比起来,哪个更意外?”
想起今日问天石两道刻痕皆亮起的神奇一幕,贺一逍连忙点头:“确实你的更奇怪。”
连青:“……”
“那你之后打算去哪里?”见他知道自己是魔修后并没有反感的样子,贺一逍不由打听他之后的打算,“今日派人到场的宗门还是都想收你的,我有听到他们都在讨论你。”
连青却是摇头,反问他:“你呢?”
贺一逍理所当然:“魔修都是散修没有门派,我自然也是。”
“那我也是。”连青说道。
贺一逍诧异:“什么?”
连青:“魔修,散修,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见贺一逍还不敢置信的模样,连青挑眉:“你不想和我一起修行?”
贺一逍连忙反驳:“没有,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应该去走那条平坦的康庄大道,而不是和我一起在这泥泞路上艰难挣扎。
有宗门助力,总是会比散修简单些。
但他最后只是问他:“你想好了?”
连青看着他:“嗯。”
他想好了,这辈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才是他想要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