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蓝总，你让我查小白是为什么？他救你这件事绝对只是凑巧而已。”万希冷着脸，却还是想着为弟弟说几句话。
蓝一惟看完资料，听着万希为白默解释，他笑：“你别紧张。”
“……”万希不语，却盯着人，一副要蓝一惟给个说法的表情。
蓝一惟心想，要是让万希知道他和她宝贝的弟弟有了亲密接触，她会不会直接暴走。
他看着万希，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万希不解地看着蓝一惟。
好像从小白救起他之后，他就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在浅海里“浪”过一回，便不再整天皱眉，苦大仇深的蓝一惟，直接发问：“蓝总，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了？”
蓝一惟：“变了？什么变了？”
“从前的蓝一惟恨不能一天四十八小时埋头工作，是个十足的工作狂。”
“万希，容我纠正你，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
“以前的你从不会接这种无聊的烂梗。”
蓝一惟沉吟一瞬，“我以前还真是无趣啊。”
“……”
蓝一惟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在这钢铁群山中，蓝氏这座高山无疑是拔尖的存在，蓝一惟站在高山上，窗外的风景可说一句，一览纵山小。
“万希，你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
对于忽然发出这种文艺且哲学提问的蓝一惟，万希表示接受不能。
蓝一惟了解万希，并不指望她的回答，他自道：“原来我一直执着于公司，执着于财产，这些本该都是我的。蓝梓杰和陈丙凤算什么东西，老头子也昏了头，他要给陈丙凤蓝家的钱，要给蓝梓杰公司的权，我不允许。”
蓝一惟的情绪不显激动，声音却很沉。
万希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蓝一惟在这件事上已经走向偏执。
这时，蓝一惟回头，看着万希，表情似笑非笑：“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每天工作，看似目标明确。实际却过的浑噩。眼下，公司还不是我的，以后也未必是我的。我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呢？”
“……证明？”万希想了想，回问一句。
“对。证明。向老头子证明，我有能力，有本事，至少比蓝梓杰牛逼。然后呢？”蓝一惟顿了顿，“蓝梓杰身上有老头子的血，无论我做的多好，这蓝氏也永远有蓝梓杰的一席之地。”
“……”
“所以，你看。哪怕老头子最后认可了我，把公司给了我，他也绝不会看着我将蓝梓杰扔出公司。保不齐，继承公司的条件便是容下蓝梓杰的存在。那我辛辛苦苦的工作，然后呢，我依旧不能摆脱他们，甚至还要养着他们？”
万希皱了皱眉，她不太明白蓝一惟这番话的意义何在。
“我不会再为这些东西而活了。”蓝一惟总结性发言，又扬起嘴角，露出了重生后才出现的笑容：“我想谈恋爱。”
哪怕是商场上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万特助，此刻也崩不住一脸的问号。
……对了，他刚才好像说，一见钟情……
万希想起这茬，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蓝总，你想玩，我管不了。只是小白，他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哪种人？”
“他在酒吧打工是有原因的。他是个好孩子，从小就乖，成绩很好。资料你也看了，若不是……”
“万希，”蓝一惟打断她，“白默的事情，白默是什么样的人，这些都不重要。你拦着我，不过应了你那句我想玩。你怎么就觉得我只是玩？”
“不然呢？你告诉我一见钟情。这年头，一见钟情可不是个好词。”
“那我换个词，一见倾心？”
“……”
有什么区别？
“现在该讨论的不是这件事。”蓝一惟走到桌边，修长的手扯过白默的资料，在“外婆昏迷，查出脑瘤”这条信息上点了点。
万希一顿，确实，现在该讨论的不是谈恋爱。
“对了。”
忽然蓝一惟像是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地说起别的，“我听人说，城北海蓝嘉园那个项目，材料有问题？你亲自过去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万希回答的慎重。哪怕蓝一惟说的再轻描淡写，但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万希走后，蓝一惟摸出手机看了看。白默从来不会主动找他。都是他先挑起的对话，比如“身体好些了吗？”对方“好了的”，又比如“今天天气不错啊。”对方“是的”。
蓝一惟看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对话，深感无力。
要说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经验丰富的蓝总，私下却也是个情感上的雏儿。上辈子就没这方面的需求。没有需求自然就不会关注和学习不是。
所以追人这块，蓝一惟真的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
下午白默没课，守在医院里陪着外婆。外婆还在昏睡，他借着病床前小小的床头柜在写作业。这段时间只有这样的陪伴，能让少年略略心安。
“小白？”
病房门口传来熟悉的女声。
白默抬头一看，是万希。
他立刻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姐，你怎么来了？”
万希是和蓝一惟聊完后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她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老人，皱了皱眉，问道：“外婆的情况怎么样了？”
“脑子里长了个东西压迫了神经，现在就每天昏睡，醒来的时间很少。”
万希转头看向白默，目光上下扫了白默一圈，脸色愈加不好“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上次见面你也没提。”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白默救起蓝一惟的时候。
“上次还没有那么严重……”白默站在那里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声的辩道。
“……”
一时间两人隔着病床相对无言。
万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白默，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家里现在不营业，你在做什么？”
白默被问，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虚虚的。他依旧小声：“找了一份工作。”
“什么工作？”
“就很普通的打工。”
“白默！”万希严厉地喝了一声。顾忌这这里是医院，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吓得对面的人一激灵。
“……”
“什么普通的打工！你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下三滥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万希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我这里有些积蓄，是我上班以后自己存的。有个小十几万吧，你先拿去用。赶紧把那工作给我辞了！我再看看有什么别的工作适合你的。”
白默愣了愣，却下意识地低声道：“我不要。”
“什么？”正准备给白默转账的人似乎是没听清，抬眼看向白默。
白默看着万希，下定决心般又说了一遍：“我不要。”
“不要？”万希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姐。”这回是白默打破了沉默，“可能你不知道，我外公过世之前向廖姨借了15万。我不能再问你们家要钱了。”
这件事万希确实不知道，但她根本不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联系。“我家是我家，我是我。你是我弟弟，这种时候我不帮你谁帮你？”
万希说的不以为然。但白默却知道，万希是真的把他当亲弟弟才会这么说的。他刚想对她表达感谢，万希却再次开口。
“你那份工作赶紧给我辞了。安安心心上你的学，钱的事不用担心。真的是，选专业的时候也是这样。什么都不懂，说你也不听，一点不让人省心。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要不是我看着，你啊，早晚得出事。”
白默心里猛地生起一股燥意。他忍着没让这股烦躁表现出来。
他知道万希是对他好的。可是，她这话说出来就让他很难受，上次说他大学专业没选对也是这样。这个姐姐，对他一直都是这样。一边对他好，一边却在否定他所做的一切。好像没了她，自己的人生就会过的无比糟糕。
“钱我转过去了。你收一下。”
白默拿出手机，想也没想就点了退回。
万希看着手机传来的提示，皱着眉头，看向白默：“你什么意思？”
白默不敢看她，只是说：“我真的不能再要你的钱了。外婆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你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先不说你工作的地方有多混乱，就那破酒吧一个月能开你多少工资？！”
万希一想到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抱着恶心的心思调查白默就觉得一阵恶寒。她只觉得自己小兔子一样的弟弟现在就像在群狼环伺的舞台中心蹦跶，还是打了追光的那种！
“……”白默不想和万希争执什么。他看的清楚，万希不会理解他的感受。虽然心里烧的难受，但他也知道，万希只是、她只是……她对自己是好的，她是爱护自己的。
两人第三次陷入沉默——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万希的手机。万希看了一眼，是工作电话。她接起电话应答了两句后挂断。
万希临走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小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