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清酒》木梓竹

30、第三十章

　　两人眼见着天色幽暗，便向下山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马车处。随即两人坐上了马车，回了天咨涯，方风斌回了丞相府。

　　孔末到了院落便拿出了一张地图，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这么晚了谁会来？孔末一开门就愣住了。孔末张张口，最终却没说什么。

　　“见到我很惊讶吗？”季年檀开口道。孔末无奈道：“惊讶到是不惊讶，不过我若是知道你在悬崖山我便不找陈世缘了。”季年檀轻笑一声，道：“你别担心，我来找你不是为这个。我不打算回天咨涯了。”孔末思量片刻还是开了口道：“付归门就那么好吗？你跟我说你想为先帝效劳，现在先帝不在了你就去付归门了。”

　　季年檀嗤笑一声，道：“孔末啊孔末，你这人还真是，又想让我回来又不想让我回来。那我要是回来你让陈世缘怎么办?你家那位能答应吗？再者我也不想回来。我并非觉得天咨涯比不上付归门，只是不想效劳这变了天的江山罢了。”

　　季年檀又补充道：“不过孔末，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不是断袖，只是喜欢的女子娶不到罢了。就算京城传出你与那位的闲话，我也只当你并非自愿。既然你是断袖，那你为何非要方风斌?你觉得他能依靠吗？”

　　孔末轻笑一声，道：“那你觉得谁能依靠?你吗？”季年檀笑了笑，道：“我若是断袖，你觉得方风斌还有机会吗？”孔末闻言道：“也是。”

　　季年檀正色道：“好了，不跟你打趣了。我这次找你来只想跟你合作，我知道你要瓦解付归门，你帮我解决段灵沐。只要我当上了付归门掌门人，我直接帮你扳倒长公主!现在龙椅上那位忌惮长公主已久，你若是扳倒了长公主。他更是要重重赏你!”

　　孔末笑道：“好，咱俩统领天咨涯也有些年头了。我信你!你有何打算?”季年檀拿出一张地图道：“下个月的帮派会段灵沐会找一个继承她衣钵的人，她这些年吸食蚀食香身子早就垮了。若是让下一个人继承了她的衣钵，你觉得咱们还能赢吗？”

　　季年檀又补充道：“所有人都说付归门只收女弟子，其实是他们不知道。我所带领的付归门只收男弟子，不过是我们办事隐蔽罢了。”孔末不解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你的优势我了解了，说说你的劣势吧。不然你就不会找我了!”

　　季年檀点点头，道：“真了解我，我这里有一个不好的点就是人太少了，只有段灵沐那人的一半。”孔末无奈道：“双拳难敌四手，我一人承受不来。但是现在你让我上哪去找几千人？”

　　季年檀凑到孔末耳边道：“你觉得你家那位是什么简单的人吗？找他!顺便试试他能不能依靠。”孔末果断拒绝道：“不行!皇上让我瓦解付归门的赏赐便是给他封侯，我再找他帮忙那不是说不清楚了。”

　　季年檀眯了眯眼睛，道：“哦～我就说你怎么会接下这个任务，原来是为了他啊!那你没招了吗？”孔末扶额道：“我若是有招，我便不跟你合作了。”季年檀叹了口气，道：“那还真是麻烦!”

　　孔末忽的想到什么，道：“我好像有办法了。你知道酒娥道吗？”季年檀瞪大眼睛道：“你在酒娥道都有认识的人？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孔末!”孔末无奈道：“先别提这个了，你就说加上酒娥道能不能成?”季年檀眯了眯眼，道：“你太小看酒娥道了吧!我觉得付归门所有的人加上酒娥道可以同人马阁媲美了。”

　　孔末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下个月我会带着酒娥道的人去悬崖山找你。”季年檀点点头，道：“好，我先走了。”

　　孔末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全都窝在天咨涯看地图，他总结了一个又一个路线，最后全都被自己给否决了。看来自己真的不太适合谋划，孔末的武功那当然是没话说，但是论谋划他连边界线还没挨到。孔末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谋划，他还是等季年檀的计划吧！

　　孔末又去找了宁悸若，这次他被十分客气的请进了门。

　　“有什么要问的？”宁悸若头都不抬。孔末踌躇道：“我最近把付归门摸透了，付归门一共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由段灵沐带领，一部分由季年檀带领。季年檀前些日子来找我，说想联合酒娥道一起铲除段灵沐。能行吗？”

　　宁悸若思量片刻，道：“行肯定是能行，不过你确定季年檀能信得过？他若是临阵倒戈我这酒娥道没了我上哪哭去？”孔末扶额道：“季年檀不会临阵倒戈的，他要是真临阵倒戈了你进天咨涯吧！我给你安排。”

　　宁悸若轻笑一声，道：“得了吧，天咨涯的水太浑了，我不想趟。什么时候去？”孔末答道：“就是下个月他们开帮派大会的那一天，你带着人去悬崖山找季年檀。”宁悸若思量片刻，道：“好，我知道了。”孔末点了点头，随后道：“那我回天咨涯了。”宁悸若挥了挥手。

　　孔末出来之后便回了天咨涯，他去找了陈世缘。“孔同僚，你找我什么事啊？”陈世缘问道。孔末思量片刻道：“你感觉季年檀这个人怎么样？”陈世缘撇了撇嘴，道：“不怎么样。虽然我没和他打过交道，但是他居然抛下了你离去了。不过也得感谢他，我才能进天咨涯。”

　　陈世缘由狐疑道：“怎么了？难不成是孔同僚你见过季年檀？”孔末赔笑道：“确实是，他现在带领着付归门。”陈世缘来了兴趣，道：“孔同僚你展开说说。”

　　孔末这才娓娓道来：“先前大家都以为付归门只招收女弟子，其实付归门还有一部分只收男弟子。但是他们行事十分隐秘，不被大家发现。前两天季年檀听说我要瓦解付归门，便特意来找我，说想同我联手。”

　　“其实付归门的真正掌门人是长公主，皇上让我瓦解付归门是想借我的手铲除长公主党羽。季年檀说我若是同他联手，他帮我推翻长公主。但是有人跟我说季年檀不一定可信，我就想着来问问你。”

　　陈世缘思量片刻道：“孔同僚你其实没必要听别人说，季年檀跟你合作的时间是最久的。你若是觉得他能信得过你便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计划是你自己的，别人说的话就像是风，你怎么知道它会将你吹向怀抱还是荆棘？”孔末作揖道：“醍醐灌顶，多谢了。”

　　孔末于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还有半个月就是帮派大会了，也不知道此次行动能不能成。孔末挑灯夜读，最终还是累倒在了桌子上。在茫茫黑夜中，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眼中浓浓的不解。

　　次日醒来，孔末在床榻上醒来了。孔末好像没有从桌子走到床榻上的记忆，方风斌来了吗？孔末四处看着，屋外只有风声悄悄走过。孔末不经意间看到方风斌送的龙舌兰有些枯了，怎么回事？明明有人来打理的。

　　孔末心里乱糟糟的的，对于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他着实是头疼。这些天他将有关幻观山的书都看了一遍，虽然有些字确实不认识，但他也看了个大概。

　　幻观山那个地方在好几百年前是一处乱葬岗，传说是一位路过的神仙见此处邪气太重，担心殃及无辜，便变了座大山压在上头。只是近几年来许是那神仙陨落了，靠近幻观山的人都死的死，伤的伤。

　　后来人们发现，不论何时幻观山山顶总有一片雾。有人说那是邪气外露了，有人说那是神仙陨落之地。那雾气会福泽众生！只是两种说法都荒谬绝伦，一种都不可信。孔末不禁抱怨道：“这书真是没一个可信的。”

　　话虽如此，孔末还是得多看书。时间好似活泼的孩童一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转眼间帮派会就是明天了。今晚就得出发了！趁着夜深人静，孔末去了酒娥道。孔末正愁几千人怎么出城，哪知酒娥道内有一条密道，直接通向悬崖山。

　　现如今已是初春，但夜里难免寒凉。初春的寒气太盛，酒娥道都是些女子。孔末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出问题，没想到大伙个个精神抖擞。孔末忘了，习武之人身体素质比较强。

　　终于碰上了季年檀，孔末不禁问道：“现在去幻观山会不会来不及？”季年檀摆摆手道：“不用。她们临时做决定，将帮派会定在了这里。其实也是段灵沐敲打我呢！刚巧方便了计划。”

　　宁悸若在旁边靠着树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孔末这才发现酒娥道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也是，一个门派的，休息方式当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过了一会儿，季年檀把所有人都带去了他们训练的地方，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地方已经容纳了近万人却仍有空余的地方。待天光大亮时季年檀早就部署好了一切，只等鱼儿上钩。

　　许是段灵沐要找接班人，此次帮派会格外隆重，甚至跟祭祀台那次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阵阵洪亮的鼓声传来，大家也变得极度亢奋。

　　令孔末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最先上场的居然不是段灵沐，而是一堆舞女！这么冷的天她们个个冻的打哆嗦，但段灵沐坐在主位视若无睹一般盯着她们。这下敢情好，段灵沐居然开始赏起舞来了。

　　其余人恐怕也是没想到，台下一阵切切私语。终于等她们跳完之后，又有女子来舞剑了。许是舞剑带动了气氛，大家纷纷拍手叫好。段灵沐只是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一会儿要找继承人的人不是她。

　　段灵沐时不时拿起蚀食香闻一闻，还不停的咳嗽，孔末敢肯定她活不久了。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段灵沐上台了！所有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她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还得由人来转述她的话。

　　段灵沐稍有寒暄便直接切入正题：“看到大家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我很欣慰，同时我也很高兴无人迟来。想必大家对此次帮派会的目的有所耳闻，没错，我要找一位继承人来续接我的衣钵，但是我的继承人还并未选中！我的心中有一个人选，大家不妨听听！”

　　“第一个人是最先追随我的人，也是你们的大师姐！她跟了我许多年了，不管她是领导还是辅佐，有她在我都放心。第二个人便是五月前掌门人派下来的人，她的武功以及领导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段灵沐说完这些话就一直在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转述话的人听不下去了，便问道：“大家想选谁？”结果就是大家七嘴八舌的，选谁的都有。

　　转述话的弟子赶忙叫大家安静，随后卑躬屈膝看向段灵沐。段灵沐不知跟那弟子说了什么，那弟子下了台。随后她拿上来了一个抽签桶，当着大家的面扔了两个纸团进去。

　　段灵沐随意抓起一个纸团，将她向弟子们展开。是大师姐，一部分弟子欢呼雀跃！随后上来了一个跟段灵沐差不多大的弟子。她拿出了自己的付归符，哪知她刚向大家展示起来。

　　瞬间付归符就被一支箭给射到了一边！季年檀开始动手了。随后洋洋洒洒的箭如洪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直接将段灵沐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一会儿段灵沐的人就死伤一半，令人没想到的是，她们居然靠其余人的尸体硬生生打出了一条口子。段灵沐就这样逃了！剩下的人都直接服毒自尽了。但是段灵沐虽然逃了也没好到哪去，她只剩下两三千人。季年檀当即带了人去追！

　　孔末此刻去取走了被箭定在一边的付归符，随后便追随着季年檀的脚步跟了过去。但是孔末没有急着去追，他看出来了。段灵沐逃去了幻观山!孔末找到了宁悸若让她走近道带着人去幻观山山脚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