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纪事》有凤无双

80、宋淼3

　　收完花生，没过几天，宋淼开始收土豆，这批土豆已经进入成熟期一段时间，再不收，就要烂在地里了。

　　虽然不是他种的，但是现在属于他了，宋淼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烂在地里。

　　一亩地土豆，宋淼干一阵歇一阵，牛来回运输，花了十来天，总算是干完了。

　　收完土豆，休息几天，地里的黄豆不能等了。好在黄豆只有半亩，连着豆杆割下来让牛背回家，摊在院子里晒几天，大部分豆荚自然裂开，宋淼对照原主记忆，磕磕绊绊的使用梿枷进行敲打，进一步促进黄豆脱粒。刚开始不熟练，过了一阵慢慢的就上手了。

　　挥舞着梿枷敲打了一会儿，宋淼：有点累。

　　休息一会儿，继续敲打。

　　宋淼：胳膊酸。

　　再休息一会儿，继续。

　　宋淼：胳膊疼。

　　把黄豆全都从豆荚中打出来，将豆秸杆与黄豆分开，再去除黄豆中的大部分杂物，这个过程，宋淼断断续续花了小半个月来完成。

　　处理完黄豆，地里还有活儿等着宋淼呢。

　　——收、稻、子。

　　原主种的两亩地旱稻成熟了。

　　干了一段时间农活，身体已经适应不少的宋淼拿起镰刀就上了。

　　稻子收完，脱粒，装入谷仓，地里的红薯到了该挖的时候。

　　但是这几天宋淼心情低落，没有精力干活。

　　宋淼心情低落有一部分原因是稻子的产量造成的。两亩地旱稻，辛辛苦苦收割、晾晒、脱粒，最后打下来的稻谷只有321斤。

　　宋淼看着手心手背都有伤痕交错、皮肤粗糙变黑的双手，无法自拔的陷入忧郁的情绪当中。

　　“辛辛苦苦半个月，两亩地三百多斤的产量，怎么可以这样。”宋淼蹲在屋檐下自言自语，神情抑郁。

　　一亩地只打了一百六十斤稻谷，为了这两亩稻田辛辛苦苦风吹日晒半个月的宋淼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哞……”牛走过来，卧在他旁边，用脑袋轻轻的蹭他，仿佛在跟他说话。

　　“咩～～咩～～”那两只讨债的山羊又开始叫唤，叫唤一阵，没有草料掉落，又开始砰砰砰的撞羊圈门。

　　“汪呜～汪呜～”隔三差五跑到宋淼这里来蹭饭吃的小土狗从门缝里钻进来，摇着尾巴凑到宋淼身边，趴在地上歪着脑袋吐着舌头，乌溜溜的眼睛友好的看他。小狗仿佛没有忧愁。

　　院子的一角有一个新建的鸡圈，已经褪去绒羽个头大了不少的小鸡们，有的在鸡圈里溜达，有的蹲着休息，有的在泥土里寻找食物，有的在挑战鸡圈高高的围栏。两只母鸡在围栏外面对它们虎视眈眈。

　　宋淼趴在牛身上，抱着牛的脑袋，眼泪珠子掉出来，他抽抽噎噎的哭道：“太惨了，太惨了，一亩地一百六十斤稻谷，碾成米只有一百二十斤，两亩地就是二百四十斤，还不够一个成年人吃一年的。呜呜呜……这里的农民伯伯好惨啊，辛辛苦苦一年最后还填不饱肚子……怎么可以这样啊……呜呜呜——”

　　……

　　九月，原主种的半亩地红薯被收回来，在墙根下堆积晾晒，晾干露水后，宋淼将一部分收入地窖储藏，一部分清洗、煮熟，放凉之后切成不薄不厚的红薯条，放到阳光下晒红薯干。

　　那条土黄色的小土狗已经在宋淼家常驻了，宋淼在院子里给它做了个窝。

　　整个九月里宋淼都很忙。参照原主的记忆，九月过完之后，十月就要进入冬天了，这里的冬天经常下雪，也就代表着这里的冬天会很冷。

　　寒冷的冬天里什么最重要呢？

　　充足的食物、燃料，和御寒衣物。

　　主要的食物有了：三百多斤稻谷、上千斤土豆、几百斤红薯、三大麻袋红薯干，一麻袋黄豆，若干杂粮。菜有酸豆角、酸萝卜、茄子干、豆角干、萝卜干、大白菜、冬瓜、南瓜。

　　水果有橘子。

　　——当地山上很多野生橘子树，村民随便摘，这种橘子皮厚、籽多、肉酸甜，每年九十月里成熟，非得成熟到橘子皮全变黄才会好吃，但凡橘子皮还有一点青色，橘子肉都是酸盖过甜的。当地村民都会等到十月里再上山摘橘子，那时候的橘子经过霜打，基本都是甜大于酸的了。

　　宋淼的燃料是木柴和木炭。木柴有去山里找来的，也有抽奖抽出来的，木炭全部是抽奖抽出来的，如今宋淼家厨房里抽奖抽出来的木柴木炭已经占据一个不小的角落。

　　原主的衣服鞋子都很破旧了，宋淼扒拉自己拥有的物品，将其中的布、成衣、鞋子、袜子找出来，布有三块，两块棉布一块棉麻布；成衣有两件，一件棉衣一条裤子；鞋子两双，都是布鞋；袜子五双，都是棉袜。

　　棉衣这会儿穿正好，想要过冬，还得准备更厚的。裤子也是。

　　啊，还有一件不能忘记的事，——过冬的被子。原主的被子是他父母结婚那会儿弹的，已经盖了二十年，早就不保暖了。

　　拿着抽奖抽出来的布，宋淼想起来自己还有一袋抽出来的棉花，心里很快有了想法。

　　做棉衣，做棉裤，再做一床新被子。

　　棉衣棉裤请大嬢嬢帮忙做，被子去县里找专门弹棉花做棉被的手艺人。

　　宋淼点头自言自语：“就这么办。”

　　大嬢嬢是村长的老婆，村长跟原主父亲是三代内堂亲，共一个爷爷的。原主父母去世后，村长一家还有其他亲戚都对原主有过关照，只是原主的性格孤僻，跟亲戚们不怎么来往，再好的关系，不来往也就慢慢淡了。

　　宋淼如果全能，他不会去找别人帮忙。宋淼如果生活在城里，他会直接出去买。可是没有这两种如果。

　　宋淼虽然有这个病，但他不犯病的时候，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最近这半个月他的状态就还不错。他心里明白，生活在村里，那就避免不了跟村里的人打交道，像原主那样将自己孤立出去，实在不可取。

　　挑了一个晴朗的天，宋淼去村长家里问了大嬢嬢有没有空，说想请大嬢嬢帮他做一套棉衣裤。

　　大嬢嬢对他的到来显然很惊讶，听了来意，爽利的说：“行，你把东西拿过来，我给你做，几天的功夫就做好了。”

　　宋淼道谢过后离开。

　　大嬢嬢回头对家里人说：“这孩子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大嬢嬢的一个儿媳妇附和道：“是不一样了，说话比从前有条理，敢抬头看人了。”

　　大嬢嬢点头道：“估计是大了，男孩大了懂事了，这样挺好，以前那样，嗨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宋淼不知道这背后的议论，回家拿了布和棉花送到大嬢嬢家，就等着过几天来领新衣服了。

　　宋淼拿着剩下的大约八斤棉花去县城，找了个祖辈都是弹棉花的手艺人做被子，前头还有两个人的订单没做完，手艺人跟宋淼约好过三天让他过来拿被子。

　　离开棉坊，宋淼在县城逛到下午，买了不少东西，才牵着牛踏上回家的路。

　　［一对玻璃杯］

　　一对造型古朴优美的玻璃杯子。宋淼欣赏不来这种风格，将它们放进了专门装闲置物品的箱子里。这个箱子里已经放了不少东西，快要装满了，宋淼估计这个冬天过去后，他能去县里摆个摊子卖杂货了。

　　闲下来没几天，宋淼开始改造房子。

　　原主的房子是十多年前建的，四四方方的一栋红砖房，屋顶是平顶，预备着以后往上加建二楼的。房子内部除了堂屋有四个房间，都一样大，两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杂物房。

　　宋淼的改造是给墙壁刷白，用的是石灰粉，将粗糙的红砖墙面来回刷上几遍，变成光滑细腻的白墙。花了几天时间，宋淼将自己住的房间粉刷一遍，完工后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内心十分满意。

　　接着，宋淼开始粉刷其他的墙壁。

　　粉刷的过程中，家里的东西都被他清理出来，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扔废品，但实际上能扔出去的也没几样，破损的柜子、凳子、桌子、箩筐、席子等竹木制造的东西，拆吧拆吧成了烧火的材料，缺口、裂损的杯碗坛罐砸碎埋进了地里，积灰朽烂的什么丝瓜瓤、破抹布、烂扫把、筷子筒、脸盆架……还有原主从小到大的作业本、一扯就坏的烂衣服烂裤子烂袜子，能烧的烧，该扔的扔。

　　等到宋淼将屋子里的墙壁都粉刷完成，角角落落也都清理干净，屋里顿时开阔明朗了不少。

　　四个房间，厨房还是厨房，原主父母生前住的房间被宋淼改成了杂物间，原来的杂物间被他改成了储藏室，用来放他金手指产生的平时用不上只能闲置的物品，门上面还挂着一把锁，平时都锁着，钥匙被他贴身存放。

　　天冷了，地里没什么活儿，宋淼蹲在家里给他的金手指出产的闲置物品们登记种类数量。登记用的纸是从原主留下来的作业本里面撕下来的没用过的纸，登记用的笔是宋淼金手指抽出来的铅笔，笔是拿菜刀削的。用铅笔写字的时候，宋淼默默的跟他的金手指祈祷：下次来支圆珠笔吧，要不然钢笔也行。